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知她竟然死死拽住了茗慎的裙角,布满血丝的眼睛黑红交间地瞪着她,撂下狠话:“我不会放过你这个狐媚子的,你且得意着,日后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茗慎止住脚步,俯身笑吟吟打量着她一双微微肿泡的眼皮儿,玩味道:“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当下妹妹还是要劝凤姐姐一句,=赶紧去整理下妆容在出来吧,您这幅模样出门,怕是要‘千山鸟飞绝,万径人终灭’喽!”
“贱人,贱人,贱人……”白凤兮气得双唇发颤,抓狂的用粉拳狠狠的捶在坚硬的青石地砖上,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倾洒了一地。
茗慎不在睬她,缓缓走进阁楼,穿过镂空花鸟扇形的红木门,只见文轩换了一身崭新的红枫色妆花缎棉袍伫立书桌前,手执笔墨,正在宣纸上挥毫。
“妾身给您请安!”茗慎微微屈膝,行了个常礼。
文轩抬头冲她一笑,将手中的笔往书桌一撂,招手道:“慎卿来的正好,过来看看,爷的这幅字写的怎么样?”
茗慎走到书桌前,打量着他刚写的一副《麻姑仙坛记》,又瞥了眼西墙上挂的那副,眼珠轱辘一转,含笑道:“轩郎的颜体写端庄秀丽,气势磅礴,颇有颜真卿的风骨。”
“你个小妮子家家,竟然还知道颜真卿?”文轩听到赞许之言,嘴角噙着几分浓浓的兴趣。
“颜真卿曾经是十七郡的盟主,为人行的端,坐得正,是个不择不扣的真君子,见字如见人,轩郎跟颜真卿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茗慎毫不吝啬的赞扬,并且默默的给他递上一盏热茶。
文轩嗅着淡淡茶香,轻抿一口,问道:“这字是打算送给父皇的六十寿礼,你觉得拿的出手么?”
“轩郎亲手书写,孝心全在字里行间,当然拿的出手。”茗慎眉目嫣然间,骤然地收敛笑意,提醒道:“只是,您送皇上赝品,不怕招人非议么?”
文轩闻言略微有些忧虑,双眉聚拢,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其实父皇什么珍贵的东西没见过,爷只是想送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来打动父皇的心,却一直寻不到合适妥帖的。”
茗慎心下思虑一番,为他出了个主意。“不如送父皇一桶生姜吧,寓意‘一统江山’!”
“呵,好意头,既没有金银珠宝的奢靡之风,亦不沾染书画文墨的穷酸之气,甚妙!”文轩说着,凝视着她的目光里,徒添了许多的赞许之色。
留意到他赞许目光,茗慎腼腆的垂下了脸,淡淡笑道:“绣娘们已经将《万里河山图》绣好了,妾身特意来请轩郎去过目。”
“慎卿这些日子持家辛苦了,走,陪着爷一起瞧瞧去,呆会在一起回来用膳!”文轩将她揽进了怀抱,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往外面走去。
“轩郎,凤侧妃好像染了风寒,您还是让她起来吧,在这冷风口里跪着,妾身怕她身子吃不消。”茗慎瞧着白凤兮冷颤盈盈的跪在门外,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同情。
文轩扬脸看了看朱红门外跪着的白凤兮,她在峭厉的秋风之中,衣衫单薄,盈然飘飘。
可是,这样的情景不仅没有让他心增感动,反而换来了一缕鄙薄的笑意:“没人让她在这儿跪着,是她自己要跪的,她爱跪,就由她跪着呗!”
“可是……”茗慎欲言又止,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轩,难怪世人皆道皇家最是无情种,这个男人果真有够凉薄的!
白凤兮见文轩拥着茗慎出来,也顾不得嫉妒,沙哑着嗓子,楚楚可怜的哭道:“二爷,妾身知道错了,求求您原谅凤儿吧!”
“寒冬的事儿错不在你,爷亦不会降罪予你!”文轩的语气如同门外萧萧肃肃的冷风,不带一丝温情,他说完,便拥着茗慎欲往门外走去。
白凤兮紧紧攥着他的衣摆,扬起惨白的泪颜,喘着气道:“妾身知道二爷不会因为寒冬的事情怪罪,妾身今日是为了上次的顶撞之过来请罪的,二爷已经好久没来看凤儿了,您若不肯原谅凤儿,凤儿情愿跪死在这里。”
“好志气,那你就跪着吧,我倒很想瞧瞧,你能坚持到何时?”文轩嗤笑一声,挣开白凤兮死缠不放的冰冷双手,牵起茗慎的手就往外走。
俊雅的脸上,竟然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怜惜之意。
“轩郎明知凤侧妃的性子要强,为何还要说那样的话,您如此一说,她一定会长跪不起的。”茗慎似是埋怨的嗔了一句,怜悯的回望了一眼白凤兮的背影。
犹记她是一个那样傲慢泼辣的女子,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对她施了什么样的咒法,能让她如此卑微的跪在这里,甘之若饴的任人践踏自尊。
为了爱,当真的可以卑贱至此?
茗慎心里蔓延了一片冰凉,或许有一天,这个会对自己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也会像厌弃白凤兮一样,无情的厌弃自己。
文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于是把她搂的更紧了些,唇边含了一缕邪魅笑意,低醇道:“慎卿莫要胡思乱想了,爷之所以会这样对她,是因为爷生平最恨别人要挟我,她既然想用这种蠢方法博得爷的感动,那爷干脆就成全她,倒真想看看,她的膝盖到底能有多硬!”
白鹏飞不知何时迎面走来,也不知听见了文轩的那番话没有,只是打了千儿道:“末将给姐夫请安,给慎侧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文轩无奈一笑,指着白凤孱弱的身影,佯装为难道:“鹏飞你来的正好,快去劝劝你姐,天马上要下雨了,别让她在这里跪着,仔细伤了她的身子。”
他就是用这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掩盖了白凤兮跪在他门前的尴尬,随后便不再理会白鹏飞,拉着茗慎的手,往绣阁的方向走去。
第四十一章 寿宴之云泥之别
冷风吹过,细细雨点从天而降,雨丝扭曲着身子斜斜地飘落在地上,湿落了一地!
白鹏飞渡步到白凤兮身边,担忧如焚道:“姐,你的伤寒还没好,不能再淋雨了,赶紧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你姐夫已经生我的气了,我要跪到他肯原谅我为止。”白凤兮凄楚的轻摇着昏沉的脑袋,悲怆的痛哭。
雨水顺着她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头发上滑落,说不出的狼狈落寞。
白鹏飞见她又开始犯犟,狠狠拧住剑眉,耐心的哄道:“姐夫都说了,他不怪你,快别胡闹了,赶紧跟我回去。”
“他不怪我,他不怪我为什么不肯来看我?宁愿一个人睡在听雨轩也不愿意再见到我,一定是还在生我那天的气。”白凤兮苍凉的哭诉,哀伤神情在雨的凄清里,格外的悲戚酸涩。“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他顶嘴的,都是我的错。”
“那天他动手打了你,错的人是他,你跑来跟他认哪门子的错呀?”白鹏飞见姐姐这般模样,实在刺心的难受。又想起姐夫刚才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心底更是生出一团闷火。
白鹏飞用力的抓起她的手腕,怒喝道:“姐,你有点骨气行不行?这么多年了,他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冷落你的,你先跟我回去,今晚我一定把他请到你的凤仪阁里。”
“不,我不回去!”白凤兮眼见挣扎不过,便照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鲜血混合着雨水从白鹏飞的胳膊上滴落,他吃不住痛,猛的松开了手。
白凤兮担忧的看了眼弟弟的胳膊,又重新跪了下来,坚定不移道:“我要在这里跪到你姐夫肯原谅我为止。”
“你真是傻到不可救药了!”白鹏飞捂着流血的胳膊,暴吼了一声,气的转身而去。
———宣德帝大寿当晚,在畅音阁宴设群臣。
端王妃禁足不够时日,故而谎称抱病在身,不宜面圣。侧妃白氏又因为淋雨引发了高热不退,卧病不起,于是文轩只带了茗慎一人进宫赴宴,留下夫人慕容琳在府中照看白凤兮!
这一举动不仅羡煞了端亲王府中的女眷,更令那些个皇族命妇们众说纷纭,什么会狐媚转世,会邪门歪道的勾魂之术等等,说的神乎其神,甚至连宠妾灭妻的罪名,都直接扣到了茗慎的头上。
御花园里,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灯火阑珊之中,云鬓香衣,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早早就在畅音阁外恭候多时,她们三三两两的聚成一堆,闲话家常着说笑。
今天茗慎穿着崭新的水蓝色团荷暗花绸袍,绣着细碎桃花的浅粉锦缎交领,颈戴翡翠珠串,浑身散发着幽莲般的清雅之气,长发绾成流云如意髻,两端各自簪着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分别点缀三串滚圆的珍珠长穗,随着步子盈盈摇晃,华贵而不失清新简约!
只见她面带笑意地游走在锦绣的脂粉堆儿里,偶尔也跟迎来过往的贵妇们作揖点头,或者淡淡言笑几句,礼数周全,颇具大家风范,全然不似一般庶出女儿的小家子模样。
另一边,几个衣着华贵的世家小姐凑在一起,其中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满脸羡慕的望着南宫雪道:“皇上打算在寿宴上给亲王们挑侧妃,南宫小姐生的如此美艳,一定会金屏中选,听说连风流俊雅的端亲王都对你十分中意,就是不知道南宫小姐意属谁家啊?”
“唉,本小姐我是宁愿嫁给和硕睿亲王当侍妾,也不愿做端亲王的侧妃!”南宫雪一脸倨傲的说道。
她今日穿了件双蝶戏花的紫罗外衫,下穿一条淡紫色的百褶绢丝罗裙,腰间束着一根桃色的织锦攒珠缎带,半挽的云髻上斜插着镂空珍珠碧玉步摇,妆容描绘的娇媚如月,杏眼顾盼生辉,耳垂上带着一对赤金镶紫瑛坠子,随着她得意的昂头,轻盈的舞动!
她说完那话,又冲着一旁的茗婉谄媚的作揖,笑容饱含讨好,口中嗲声道:“他日若妾身真能嫁进睿亲王府为侧妃,还望睿王妃娘娘多加关照妾身才是!
茗婉心中不知翻来覆去的把她鄙夷了多少遍,但嘴角却依旧保持一个和睦的弧度,温和笑道:“那是自然,就是不知道我家四爷有没有那个‘福气’,能娶到像南宫小姐如此美艳风流的美人!”
这话虽然和气得体,但实则意味深长,暗指南宫雪没那个福气嫁进睿亲王府,自然像南宫雪这样粗心大意的人,是绝对听不出来的。
茗慎瞥了南宫雪一眼,见她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心中暗忖,没想到南宫家的女儿皆是个轻浮德行,好歹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没过门就在人前妾身长,妾身短的,当真不知害臊,看她将来若嫁不成文浩,又该如何自处?如何自圆其说?
咦!
奇怪,她干嘛这么瞧不惯南宫雪呀?莫不是自己吃醋了不成?怎么可以这样呢?她是文轩的侧妃,又有什么去吃文浩的醋呢?谁要嫁给他是睿亲王府的事,与她何干?
茗慎努力甩开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烦人情绪,望着一旁的茗婉,鼻尖霎时一酸,很快热红了眼圈儿。
五妹茗婉算是她从出嫁至今,见过除了哥哥以外的第二个亲人,她们在将军府中的时候,关系便十分友好,茗婉虽然是固**主的嫡出女儿,将军府上的掌上明珠,但由于年纪尚幼,根本不懂的大人之间的是非,而且也不似固**主那般傲慢嚣张,目中无人,故而与茗慎相处的,还算不错!
所以,茗慎今日看见她,心中着实激动高兴,便走上前去,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