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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月魅从小侍候文浩,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顿时心里生出许多强烈的不甘,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违抗命令,只好闷闷的不乐的放下水晶珠帘,到外面呆着把风去。
珠帘拂动,人影摇曳。
文浩坐在茗慎身旁,细心的将膏药涂满她的伤口,并熟练的将白纱一层一层缠绕在她指尖,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淡化了茗慎手指上辣辣的疼痛,使她微蹙的眉心微微张开,人也褪去了刚才的焦躁,逐渐心平气和起来。
看着茗慎发髻凌乱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憔悴,带着几分病弱的可怜,文浩心中顿时又是怜惜又是心疼,修长的指尖理了理她散落的发丝,瞳孔里呈现出浓浓的疼惜之色。
“你好歹也是将门千金,岂能容他们这般作贱?小东西你放心,这件事本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茗慎脸颊一热,偏过头,避开他指尖的碰触。“妾身自己的事情,于王爷何干?收起您自以为是的同情心好不好?倘若被旁人看见我们之间拉拉扯扯,保不齐我会被一条白绫给赐死也未可知。”
她话里有几分赌气的味道,其实她心里明白他的好心好意,只是刚才被他轻薄的气还没消,自然对他也就没有好气。
“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牙尖嘴利的。”文浩弹了下她的脑门,心里却极不是滋味,眼前这个美丽又灵秀的女子,若是他的,他给她万千宠爱都犹恐不及,哪里忍心这般作践糟蹋?
他发誓,一定不会轻饶了伤害她的那些人。
茗慎转过脸来望着他,眼眸闪着温热的水光,感激道:“今日王爷的雪中送炭之情,茗慎铭记于心,他日自当报答!”
“你若真想报答本王,就以身相许。”文浩说话似乎不经大脑,脱口便道出了心中所想。
茗慎脸上一惊,转瞬力持冷静的笑道:“贱妾已经有了夫婿,残花败柳之身,怎敢攀附王爷,叔嫂有别,也请王爷自重。”
文浩面露不悦,坚定认真的说道:“我不在乎!”
茗慎脸颊微微一红,再度别开脸,逃离着他紧紧黏在自己脸上的灼热目光,文浩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慌乱,不在多说,二人之间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
珐琅熏炉中袅袅升烟,掩盖不住一股泛着薄荷香的药膏味,也压不住美人榻上香甜的脂粉味,织金软枕上还残留着桂花油的浓香……
茗慎以手遮鼻,不禁暗想:这里一定住着一位伴读添香的红袖,或许就是刚刚那位名叫月魅的美人。连人家一个丫鬟都如此备受呵护,而自己纵居在那绮罗丛中,却无人娇养……
想到此处,她的心底不禁一阵发酸,饥饿的感觉再度袭卷五脏六腑,肚子里突然不争气的发出“叽里咕噜”的声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肚子的叫声清晰透了!
茗慎的脸一下子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而文浩则是一簇怒火窜上脑门,面色顿时下沉。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小东西居然还饿着肚子,一种突如其来的怜惜之情,盈满了他的心头,他起身走到炕几旁,默默的倒了一杯莲花清露,又端了一叠枣泥馅的山药糕走来,拿起一块山药糕放在她红润的唇畔,道:“别饿坏了自己,先吃点东西吧!”
茗慎望着文浩的眸光一热,顿时有一种要落泪的疼痛,一种久违的感动在心中蔓延起来,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待她如此好,仅管他的这个动作是再平常简单不过的,可她这一生除了奶娘和彩凤以外,却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如此疼爱过她,虽然白姨娘和大哥也很疼爱她,但是毕竟不是贴身在旁,所以没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你怎么哭了?”文浩伸手轻触眼前的人儿,指尖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心乱得像被猫爪在挠着一般,急忙哄道:“别哭,你不想吃就算了,不好哭好吗?”
他关心则乱的样子,就像个做错了事情,懊恼不已的小孩,茗慎见状一时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破涕而笑。
“谁说我不想吃,我偏吃!”茗慎赌气的说道,还可以拿起一块山药糕,恶狠狠的咬上一大口。
甜而不腻的味道迅速融化在了她的舌尖,她本不爱吃甜腻的东西,可能是太饿的缘故,只觉得此刻嘴里的清甜却格外好吃些,便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见她如此,文浩总算不在揪心,瞅着这只馋嘴猫似的小东西,正吃的津津有味,忙递给她一杯清新可口的莲花露,关心道:“喝杯清露在吃,别噎着了!”
茗慎闻言突然停顿了动作,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击中,疼痛在眼底发酵,闪烁着近似于恸哭的酸楚。
十年前的除夕夜,她被罚跪在雪地里已经三天三夜,几乎快要被冻死饿死,是奶娘偷来了一块硬冷的烧饼和一碗热菜汤,她才苟活到了今天,记得当年她也说了类似的话……
一丝温暖夹杂着淡淡的心酸浮上心头,茗慎感觉眼前的男人就像冬日里的艳阳一般,将她整个身心都暖暖的包围了起来,深深凝望眼前这张冷峻又充满深情的脸,她恍惚了。
他年少得意,在朝堂有舅父为他保驾护航,在宫闱又有姑母为他披荆斩棘,偏生他自身又是这般的文韬武略,卓尔不凡,可谓是占尽了人间风流。
这个富贵,样貌,权利集在一身的男子,竟然会对她这般怜爱,茗慎只觉得不可思议,一定是她误会了,他看起来那么的高不可攀,又怎么会看上她这个“残花败柳”呢?
文浩望着她眼角泛起的泪光,心中也是莫名一疼,被一种不知名的怜惜包围,只想好好地呵护眼前可怜的美人!
被她看了许久,文浩冷笑中夹杂许多温柔,问道:“看够了没?”
“没……我没看……”茗慎回过神来,雪白的容颜上涌上一层红云,垂下头,声音低不可闻道:“我没有看你。”
“女人,都像你这么爱口是心非吗?”文浩戏谑的问道,温暖的手掌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发丝,那温暖的气息紧紧将她包围着……
第十七章 映日荷花别样红
茗慎嗔恼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不断加速,心脏仿佛就要蹦出身体似的,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似乎有点澎湃,有点兴奋!
空气里不知不觉充满了不知名的暧昧氛围,就在二人视线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之际,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文轩,用格外硬冷的声音,狠狠敲碎了二人越陷越深的情绪。
“慎卿让本王好找啊,原来是在四弟这里闲话家常,还真得谢谢四弟替本王照顾你的新嫂,慎卿,咱们该回去了!”
他咬牙说完,一副温柔的样子扶起躺在软榻上的茗慎,嘴里恨恨的低咬了句只有二人才听得见的话:“早知道你敢在这里私会小叔子,本王就不该替你脱身。”
闻言,茗慎心口一个咯噔,感觉整个后背后脑袋都寒冷如冰,整个身子瞬间便陷入腊月寒冬之中。
她抬起头来,对文轩挤出一抹勉强算是笑的表情,低声道:“二爷对妾身的厚爱,妾身自当铭记于心,您无需这般耿耿于怀!”
眼看着被折磨到不成样子的人儿,就这么被二哥堂而皇之的带走,文浩铁块一般的拳头握的“咯咯”直响,如果不是怕连累了他的慎儿,他一定会冲上去,狠狠地痛揍二哥一顿。
———茗慎回到端亲王府之后,便以养伤为名,深居简出的呆在西厢,日子一久,她就像一朵开在角落里的野百合一样,被人忽略或者遗忘。
转眼春离夏至,繁茂的竹叶在明澈的天空下交错叠沓,被阳光醺烤出淡淡的暖香。
茗慎穿着半旧的翡翠撒花洋绉裙,打着一把轻罗团扇,闲适地靠在繁华深处的藤椅上纳凉,浓密的黑发被梳成凉快的桃心髻,耳际几缕碎发垂下,更添灵动飘逸,眉目间布满慵懒娇媚,有一份少女的可人和娇俏,极是动人。
“小姐,您十三岁生日那年,大公子送给您的那支梅花纹碧玉簪,最近怎么不见戴了?”静妈弯腰拾起绿草丛中,刚刚被风吹落的红牡丹,别在她不饰任何珠翠的髻边,眼纹里藏着一缕意味深长的笑意。
其实那日进宫请安回来,静妈就发现她最宝贝的发簪不见了,不过当时王爷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所以她也没敢问,后来见小姐竟然不在提及此簪,便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所以今天故意这么一提。
“可能是不小心丢在了哪里吧?反正我也想不起来了,难为奶娘倒还记得。”茗慎轻轻晃着轻罗团扇,眼角带了轻俏的笑意,是薄薄的绯红色,如同髻边的牡丹一般娇媚。
那日她从沉香阁出来,因走的太过匆匆,碧玉簪八成是掉在了那张美人榻上,事后她有想去讨回,但毕竟是叔嫂有别,她就是在宝贝那根簪子,也只能当做丢失作罢。
静妈忧心忡忡的瞥了茗慎一眼,意有所指道:“那日的确是多亏了睿亲王给您上药包扎,否则您的一双手肯定会留下难看的伤疤。还真是想不到,人称‘冷面四爷’的睿亲王,也有这么怜香惜玉的一面,但是毕竟叔嫂有别,他竟然也不怕招人非议?”
茗慎又大又圆的眼睛在奶娘身上转了两圈,忽的狡黠一笑,此地无银道:“能有什么非议?说不定人家睿亲王只不过是看在婉儿的面子上,才肯纡尊照顾一下我这个当大姨子的而已,又或者,念着表兄妹的情分,才没有袖手旁观罢了。”
静妈听完这话,总算放下心来,小姐绝对不是自轻自贱之人,也不是不守妇道,糊涂至此的人。看来,还真她多心了。
本来茗慎已经不再去想那天的情景,此刻经奶娘这么一提,那些画面鲜活如昨的浮现眼前,鼻间隐约还残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莲花清香,那是属于睿亲王的气息,想到此,突然令她心如鹿撞,脑海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心头如同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漾起层层波纹……
届时,一道粉嫩的百蝶度花裙晃到了茗慎跟前,拉回了她莫名其妙的情绪。
只见灵犀趴在她腿上,眉眼弯弯的撺掇着:“小姐,早上刚刚下了一场雨,外面凉快着呢,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老是呆在藏金阁里,快要闷死个人了,奴才听说芙蕖池里的莲花都开了,就让咱们陪着侧妃娘娘您去瞧瞧吧。”
彩凤从灵犀后面追了过来,见她又是这幅冲着小姐撒娇卖乖的德行,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她不过是个陪读丫头而已,小姐能把她带来王府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却仍然不知足,成天见的去讨好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呢。
“哼!咱们小姐每天过的够提心吊胆了,你不为她分分忧,净会添起乱子。”彩凤急脾气只要上来,那便什么都顾不得了,索性将她推在一旁,口气不善道:“去去去,我看是你自己贪玩,想往外面跑吧,少拿莲花说事,给这儿一个劲儿的撺掇主子。”
灵犀脸上一阵难堪,她自知比不上彩凤是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所以不敢跟她争辩;只好委屈的哭泣道:“奴才也是一番好意,瞧着小姐整日闷在院子里,想劝她出去散散心嘛!”
茗慎无奈的轻叹,放下手中团扇,拍了拍灵犀的后背以示安慰,又不耐的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