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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把她拥在怀里的好好呵护的冲动;把坠子交还给她,清了清发酸的嗓子道:“后宫是个尔虞我诈争斗不休地方,你要时刻小心应付,保全自身。倘若日后有什么危难,就差人拿着这也明珠坠子来找我,我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多谢王爷抬爱!”茗慎心底竟渐渐升腾起一丝绝望,缓缓闭上眼睛,这种绝望竟然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此时此刻她好像才真正弄明白了,什么是失去。
顿时再也忍不住满心的伤痛,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有时候过分的清醒便意味着需要承受更多无法剥离的痛楚,就好像现在的她,终于第一次清醒的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的喜欢这个人,同时也清醒的发现,自己与这个人终究再无可能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觉油然而生,像是心莫名被剜掉了一大块似的,痛彻心扉。
她捂着脸掉头就跑,这一次,文浩没有追过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单薄如风中凋零的落叶似的身躯,消失在一片白雪之中。
茗慎一路跌跌撞撞的奔跑在雪地里,任凭泪水在脸颊肆意地流淌。
她根本不记得摔倒了多少次,膝盖早已蹭破了皮,流了好多血;鲜红渐渐模糊了泪眼,却染不红她心底苍白色的悲伤。
终于茗慎累极,半跪在染了血红的残雪里,低声哭了起来,哭泣声在空荡荡的御花园中传得很远很远……
直到一双纤尘不染的白色锦靴,出现在了茗慎面前,她这才止住了哭泣,绝望的心底瞬间死灰复燃,吃力扯住一片白色衣角,仰头望去。
只可惜,来人不是文浩,而是白鹏飞,又见她燃起希望的眼眸,再度变得黯无天光。
“慎妃娘娘,您怎么了?”白鹏飞心疼的皱着剑眉,不假思索的将她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扶本宫回翊坤宫!”茗慎颤抖的向他伸出手臂,眼里带着哀伤和绝望,连哭泣都是有气无力的。
——晨曦在一声浑厚的号角吹响后,拉开了帷幕,茗慎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迎风立在雁迟楼上,远远望着宫门口。
只见文浩穿着一身雪白的铠甲骑装,飞身于马背之上,在清早微薄的晨曦下,他昂首于一匹高大的白马之上,轮廓如刻,眉目如剑,英挺风发,广宇无双。
伴着急促的鼓点,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的绝尘而去。
茗慎突然像被谁抽干了力气一般,跪在冰冷的地上,突然吉安帕想哭,好害怕他会有生命危险,好想冲下高楼去留住她心爱男人,但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还有承欢和家族,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不计后果!
秋桂走了过来,将她搀扶起来,安慰道:“娘娘,别这样,免得传到皇上耳朵里不好!”
“风萧萧兮易水寒,怕他这一去兮,难复还!”茗慎声音沙哑的低喃,将头深深埋进秋桂的胸口,泪如泉涌。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寒气消融,草长莺飞,处处可见欣欣向荣之色。
而茗慎却将自己幽闭在翊坤宫中,开始足不出户,终日坐在轩窗下,拿着一抹方帕,绣着粗笨的针脚。
可是她学不会,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让绣帕上的交颈鸳鸯,看起来比较精致些。
一夜晚来风急,让她梦到了浩披星戴月的前来看她,梦醒后她摸到了青玉枕边有凉凉的泪水。
她开始惶恐起来,还带了点茫然,好像被什么痴情的女鬼附了身似的……
原本极不相信的那些渺茫荒唐的传奇,她竟然不可思议开始向往。
原来她也是痴心过的,爱上了一个男人,终日忧思冥想,在梦里拼凑着残缺不全的篇章,一厢情愿的绣着鸳鸯;呆呆的对月空望。
她变得简直都不像她了!
月色正朦胧,翊坤宫的红烛彻夜点着,现在的茗慎害怕黑暗,怕想从前。
她侧卧在华美的锦榻之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再看着这满殿精致的摆设,心中却还是落寞不堪,她不知道浩在南安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寂寥的宫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将她游离的思虑生生的扯拽回来。
“皇上驾到。”
第二十章 弑君
茗慎盈盈起身,拖着长长的贵妃袍跪在寝殿门口迎驾,髻上珠翠环绕,庸贵俗艳,如同宝珠镶嵌的的玉石女像,尽管栩栩如生,却如同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冰冷。“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文轩明黄色的身影逼近,将她拉起来揽进怀中,挂了一串儿水色极好的翡翠项链在她的脖颈,在她耳畔呢喃道:“知道你喜欢翡翠,朕亲自去内务府给你挑来的,你喜欢么?”
“喜欢!”她生硬的答道,一双眼眸清澈透底,黑白分明,夹杂着霜冷的冰寒。
“慎卿喜欢好!”文轩健臂强行扣住她冰冷的身躯,微冷的唇在她额头擦过,见她依旧僵硬着脸,强压着火气轻哄道:“慎卿别终日愁眉苦脸的好不好?为朕笑一笑吧,朕最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了。”
茗慎勾起嘴角,弯成一抹苍白的弧度,一无波动的眸子内,触目可见的只有冰冷之光。
文轩彻底被她的冷漠激怒,如猛兽般将她强压在身下,粗鲁的去捉她柔软的唇瓣,然后狠狠的啃咬,试图利用疼痛来换回她的一丝反应。
茗慎轻轻合上双眼,僵硬的被他压在身下,手死死的抓着锦被忍着疼痛,一颗泪珠悄然顺着眼角滑落,帝王的吻,不管落在她身上的那个部位,都由不得她反抗,得承接。
文轩吻到咸涩的泪水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如死鱼一般僵硬在床上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比冬夜还要寒冷骇人的怒气。
扬手便一个巴掌;毫不怜惜地甩在茗慎的脸上,将她的身子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她踉跄的爬起,咸涩的滋味混着腥甜的血液在唇角边蔓延。
文轩抓狂,冲她厉吼了一声:“纳兰茗慎,朕对你已经够包容了,你摆出一具尸体的样子给谁看,难道就不怕朕杀了你么?”
对于他的恼火,茗慎视而不见,只是嘲讽的笑着,清透乌黑的眸子,有着让人浑身一凛的彻骨寒意。“皇上怎么舍得杀了臣妾呢?,臣妾可是万凰之王的命格,您杀了我,不怕皇位不保么?”
再一次被她激起滔天的怒火,文轩目光灼灼的瞪着她,恨不得要将她拆分吞入腹中一般。“朕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怕不怕不死不活呢?你若再敢激怒朕,朕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承欢!”
“承……承欢!”茗慎薄唇微微颤动着,虚软无力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皇上,不要带走我的女儿!”
她说着,失落的跪在了文轩的脚下,双眸紧紧闭着,颤抖地将身上的锦袍半褪,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半裸的袍服里若隐若现,美得令人窒息。
他承认他想占有她的美,但不是像这样跟逼良为娼似的。
“朕对一具尸体没有兴趣!”文轩冰冷的哼笑了声,大步踏出翊坤宫,往关雎宫走去。
后宫里多得是温顺听话的女人,而且个个都盼着他去宠幸,他何必犯贱的去翊坤宫讨冷脸子看,等到这几天收拾了纳兰家,有这个妮子服软的时候。
文轩走后;茗慎空洞的目光里,慢慢地浮起一层水气来,笼罩在清寒的眼珠上头,视线变得朦朦胧胧……
———到了桃花灿烂的季节,寒雪殿外的桃花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满园的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
这一日,皇上邀请了所有的嫔妃和大臣在绯雪台设宴,按说在后宫款待群臣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可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皇上已下了旨,谁又敢不来呢?
绯雪台建造在寒香殿外的桃花深处,背景刻画着色彩艳丽的梨园图。左右两侧有一副耐人寻味的楹联。
上联是:彩袖殷勤碎玉钟下联是:歌尽桃花扇底风横批是:雪绕红消茗慎青丝挽成美人髻,只以一根翡翠簪子固定,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的白皙脖颈,一身水蓝衣裙更衬得她肌肤如雪,走在长街被风吹过,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悲凉。
“小姐,这绯雪台上铺的金晶石真好看,远远望去,比黄金还闪耀。”彩凤一边扶着茗慎的手,一边伸着脖子往寒香殿里探头,翠绿竹长裙行走起来裙摆层层叠开,摇动如绿波。
茗慎黑眸深处闪着一道让人无法看清的光芒,声音轻柔的回道:“这种石头只有打磨成菱角形才会反光,而且在阳光下会变得滚烫,站在这上面跳舞,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彩凤似乎明白了什么,诧异道:“难怪雪贵嫔娘娘的膝盖几乎都没打直过,可是皇上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折磨雪嫔娘娘啊?”
“也许是一失言成千古恨吧,皇上的心思;又岂是咱们能猜得透的。”茗慎低声叹息,缓缓迈进绯雪台的庭院,只见灵犀挽着垂月髻,满头的珠围翠绕的走了过来,身上套着粉紫色的长尾流光袍,微微遮盖着她浅浅凸起的肚子。
只见她既艳羡又妒忌的凝视着眼前熠熠生辉的绯雪台,酸溜溜道:“这绯雪台就是气派啊,跟鎏金建造而成似的。”
“都说慎妃得宠,本宫看来,雪贵嫔才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燕嫔胭脂扫面,面容点缀精致到位,淡紫绣金的双领开襟长袍,头绾朝凤金月髻,一支金制开屏孔雀跃跃欲飞,将她华贵的之气尽现无疑。
西林坤得到了皇上的信任,所以她的地位已经不觉间,就高人了一等。
“听说南安的九公主是被慎妃给气的去跳楼的?明明是两个挨不着边的人,这谣言传的也太邪乎了点。”琳嫔柳眉紧皱,一身雪白长纱织着暗银兰花的长裙,配上发间一对流光四溢的珍珠四落钗,倒也不乏华贵。
“谁说是谣言了,有人亲眼看见慎妃在畅音阁私会睿亲王,慎妃伺候着睿亲王喝茶听戏,时不时的眉来眼去,最后干脆躺在睿亲王的身下婉转承欢,娇吟媚喘起来。”燕嫔抹着异样红艳的唇一开一张,把火苗轻松的烧到了茗慎的身上。
白凤兮蕴藏冷光看向燕嫔,冷声训斥道:“话不能乱讲,燕嫔,你这么口无遮拦,折损皇上名声,就不怕掉脑袋么?”
她虽然还是贵人,但是白家地位越发显赫,皇上这段时间又对她夜夜恩宠,故而任谁不敢再轻视她,就如她今天的打扮,虽然还没恢复位份,但穿戴却足以媲美贵妃的规格制度。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袍,凤鬓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嵌七宝金步摇,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
燕嫔被她训的不敢反驳,用手轻点了下灵犀的身体,撇嘴笑道:“你们要是不相信慎妃和睿亲王有私情,就来问灵犀,她可是伺候过慎妃的近身丫鬟,最是清楚不过的人了。”
再次听见有人说她是丫鬟的出身,灵犀暗敛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冷光,但她的脸上却扬起微笑,佯装不解道:“妹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慎妃和睿亲王是表兄妹的关系,经常在一起拉拉扯扯的,但那也许大概只是因为他们儿时感情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