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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刁难,李尔莫砖头盯着奎恩,眨眨眼;“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家人优秀,追求者自然众多,精挑细选显得般配,也能成就一番佳话。”声音一顿,有点不怀好意,“搞不好,某些人求也求不来,没尝过个中滋味,正羡慕不已呢。”
“好你个李尔莫!”艾荣佳见奎恩正笑看自己,眼底尽是开朗,一下子脸红,拉下宽宽的帽檐,将自己的那点心思藏了起来。
麦乔安开心地揽过安静许多的荣佳,道:“我们既不是淑女,也不是闺秀!淑女和闺秀的角色是你们这些自视不凡的人加注在女性身上的枷锁!我们不需要等着别人来追求,同样可以追求心中人,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应该是自由的主人翁。”
快速而清晰,句句张扬着青春的自信和风采。艾荣佳紧紧握着麦乔安的一只手,连连点头,李尔莫也表示肯定与赞赏,目光温柔。
奎恩热烈而兴奋的注视着那张自信的娇颜,“真遗憾,你没有去体验戏剧的舞台,你为什么不演新剧?你应该去试一下,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需要真心向往自由和美好的勇敢者。”
李尔莫道:“是啊!乔安有一副美妙的好嗓子,充满智慧的思考以及温暖至极的气息。乔安,也许你天生就是一个话剧演员,我们都需要一个舞台来展示。”
奎恩道:“既然有这么优质的条件,我们为什么不做呢?现在就有一个机会,等一回国,我跟话剧社的朋友联络联络,争取把新版的普罗米修斯般上国内舞台。到时候,你们鼎力加盟,大家伙团结一致,做出一个经典来。”
“可要算上我的份阿!”艾荣佳似乎也被他们的激情感染了。
透过他们的眼睛仿佛能看到遥远彼岸的祖国大陆上,到处都是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
麦乔安侧头想了一会儿,微笑道:“再容我想想吧!其实,我本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更不是斗士。”看见其他三人脸上一一闪过的不同表情,解释着:“我并不相信世上有‘救世主’,如果有,那便是人们自己。我没有多大的力量,不过是一个乐观的浪漫主义者罢了。”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奎恩抓抓头发,惋惜地不得了,“你真是个坦诚的人……看来,我们不完全志同道合,条条道路通罗马,至少我们都渴望一个美好的世界。”
四个人扶着栏杆,甲板上依旧人来人往,西沉的太阳,将人拉出长长的影子,摆着各异的造型,可心里想的都是海那头的大陆。
奎恩:“乔安让我想到一个人,同样不相信救世主,而且藐视众神——世间唯一的佩尔塞福尼。冥王哈迪斯唯一的幸福,也只有与众不同的佩尔才能在黑暗混沌中散发光亮。”
……
归航 畅谈
归航 畅谈
奎恩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他没有优渥的家世,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农家子弟,尽管父母并不务农,可他从小便在田间地头里成长,他说自己能出国不容易,几乎耗尽了父母毕生的积蓄,所以他一直勤工俭学,他接触到的世界远比麦乔安他们广泛的多。他见过贵妇淑女,也过娼妓;他认识文人绅士,也见识过流氓无赖,这些都成了他创作的元素,表演的资本。
他既接受了最先进文明的洗礼,又目睹了现实社会的腐朽,所以他有说不完的见解。
麦乔安他们都成了奎恩最称心得倾诉对象,倾听且乐于探讨,天上地下,宇宙内外,科学、经济、艺术、政治无一不是话题。四个年轻人就这样结伴而行,甲板上、船舱内、餐厅里到处都是他们大胆的言论,自信的身影。
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的绅士和淑女不经意间北靠窗那一桌的男男女女所吸引,时而激动,时而悲愤,时而叹息,虽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仍着迷于那些神采飞扬的脸庞。
圆桌上摊着一份过期的报纸,上面圈圈线线,显示出读报人的人真阅读,奎恩手指着“巴黎和谈”的大标题说:“到最后美国和中国不也卷入了战争!庆幸战火没有烧扫本土。俄国爆发了革命,退出了争夺,去年德国正式宣布投降,世界大战虽然以同盟国的失败而告终,可英国、法国、意大利的实力也都被削弱了,所以他们弄出个巴黎和谈。”
“他们想干什么?”艾荣佳吃着银质碟子里的法式葡萄碎末饼干,问地漫不经心。
“嗯……这可不好说,我并不知道最新的进展,这报纸是我上船前买的,过期了。”奎恩摊摊手。
一直看着窗外的麦乔安回过头,缓慢地端起精致光滑的白瓷杯子,小小喝了一口从英国进口来的红茶,欣赏着茶水中模糊的影像,“也许,他们要向战败的一方要回些失去的东西。”
“什么?”
麦乔安没有抬眼,嘴角动了动;“繁荣!”
“这个怎么要回来?!”艾荣佳觉得不能理解,李尔莫和奎恩似乎不急于发表意见。
麦乔安继续说:“赔款。”轻轻的一声,击中了大家心中的隐痛,奎恩看大家都默不作声了。“他们啊觉得正义战胜了邪恶,你要明白,胜利者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清朝末年,一次又一次的战败,一个又一个的赔款,一番又一番的条约,使国人心中最大的伤口。鸦片、起义、租界,共同组成了一个落魄的国家,人们愤不满终于爆发,拉下了皇帝,渴望一个新的时代,可租界依旧存在,鸦片依然销魂,起义隐隐未发,欧美列强深入中国的手,就像用钢铁铸成的镣铐,束手束脚。民国的确是一个新时代,只是需要时间来改革创新。
赔款,无法回避的屈辱和无奈。
李尔莫拿起桌上的银勺子,搅动着杯子里还剩大半杯的红茶,“国内也派代表去了巴黎,都是些有资历的人。”
麦乔安盯着李尔莫勺子搅出的痕迹,接口:“是吗?希望我们在巴黎能有好的回报。”
艾荣佳闷闷地吃着自己的饼干也不搭话,也许她觉得自己对不了解的事情没有发言权。
奎恩看着三人奇怪的反应,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道不明白,他们是不是把政府想的太有能力了,自顾自地说:“大家都希望好结果,可是事情并不会总往好的方向发展。国内如今党派林立,派去和谈的人都是各力量相互妥协的结果,能不能团结还说不准呢?可别忘了,中国参战都是在府院不合的情况下发生的,背后恐怕还有外国人当推手!”
突来的侍者礼貌地站在一边,吓到了正在阔论的奎恩,谁让他说到“外国人”。奎恩示意侍者将水果拼盘放在桌上,侍者规范标准的完成上菜程序后,礼貌地转身离去。
看见其他人脸上的笑意,奎恩颇有些尴尬,一正脸色说道:“辛亥革命,只赶跑了一个皇帝,去掉一条辫子!却换来了一大批割据一方的小皇帝——军阀、土豪、恶霸!”
艾荣佳不敢说话,倒抽一口气。今天的奎恩既熟悉又陌生,他是在不满意政府吗?李尔莫和麦乔安静静听着,有意让奎恩把情绪发泄出来。
乌云遮挡了太阳,海面上,下起细密的小雨,从窗口望出去,朦胧一片,适才躁动的气息也沉了下来。
餐厅里的室内乐队奏响了第一个音符,悠扬婉转的曲子自小提琴手灵活的指尖滑出,合着大提琴的悲鸣声,让聆听的人们陷入了哀愁的回忆,海浪轻摇船身,让脆弱的人迷失了心志。
“开创一个新的时代,需要付出太多。新世界也不可能与旧时代完全彻底决裂,它们在许多方面会融合、妥协、并存。英国、法国曾经被视为那么完美的国度,一度成立共和国,可英国不时在1688年‘光荣革命’后又重新恢复了君主?而法国也经历复辟多次。改革的路不会一路平坦,会有艰苦的求索乃至战斗,尽管现在仍有诸多不如意之处,可我相信,我们的国家终会步上正途。”麦乔安淡定说完,像剧里的念白,主角再结尾抱着乐观的希望,期待美好的明天。
李尔莫喜欢思考中的乔安,喜爱她口中智慧的话语,充满了灵气。他说道:“有些步骤确实是一定要经历的,有故事的地方才会有奇迹!经过黑暗的中世纪,现代的欧洲不也一样有战争、革命、混乱、政治中的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社会中的不平等!”李尔莫一笑,换了个语调说:“知识界对启蒙思想家提出的“理想王国”感到失望,他们重新追求新的理想,发掘人类的感情世界,这才有了文学中想象力丰富的构思和跌宕起伏的戏剧情节!“
奎恩手指打出清脆的响声,李尔莫的话让他有了新的思考,脱离了原本的话题,“你想说的是《巴黎圣母院》还是《悲惨世界》,或是辛辣讽刺、揭露社会弊病的《唐璜》?”说到文学和戏剧就能让奎恩沉重的心情好起来。
艾荣佳对他们这批人思维转换的速度见怪不怪,即便没有渊博的学识,符合着听听也有不少收获,她只是有点好笑奎恩明显的表情变化。“一说到文艺,奎恩就兴奋不已!它们难道是你救命的药!”
“当然!可不要轻视他们的力量,人类的心灵也许只能靠他们拯救!”奎恩一副更骄傲的样子惹笑了窗边的麦乔安。
麦乔安双手捂着心口,夸张地叹道:“喔,普罗米修斯奎恩!我们期待你成为保卫人类的勇敢卫士!”
众人哄笑起来,在室内其他绅士淑女的眼里不怎么礼貌,可谁在乎!
艾荣佳指着奎恩的头,“我说吧!普罗米修斯的灵魂果然还在你体内!”
李尔莫眼带笑意,说:“《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唐璜》可都是浪漫主义文学领域中璀璨的繁星,让人无法忽视。”
“让人无法忽视的不仅仅是浪漫主义文学!”麦乔安出声接过:“莫泊桑的《羊脂球》、司汤达的《红与黑》、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呢那》,闪烁着人道主义、民主主义的光彩,同样让人过目难忘,正是如此百家争鸣白花齐放,才大大地丰富了众多的思想流派!”
艾荣佳一脸陶醉,麦乔安的一席话抓住了她心底某些东西,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目光中有了向往,“我多么希望成为某个主义的追随者!”
麦乔安听完点点头,用手握住她说:“不错,你的想法……嗯,我看呀,你倒是颇有空想主义大师的潜质!”
艾荣佳一听气短,奋力咯吱麦乔安,一阵笑闹。闹了一会儿,发现刚才还意见不断的奎恩独自陷入沉思,麦乔安示意李尔莫推推他,“奎恩,难道你被普罗米修斯请去喝下午茶了?”
奎恩闻声,缓过神来,挑起一边的眉毛,“我们刚才忘了提一个名字。”
“什么?”目光再次集中在奎恩身上
“大仲马的《基督山恩仇记》!”
这样一部世人所熟悉的名著怎么能少了它,人物、故事结构、文字功底,关于它的各个方面,大家再次热烈讨论开来。那么典型的浪漫主义作品,男主人翁既满足了男性读者的英雄情结,又满足了女性读者的王子梦想,引得众人皆为主人翁的不幸而悲伤,为他的复仇而感慨。
奎恩看着陷入浪漫情怀的众人摇头,说道:“现实中的基督山伯爵可就不那么浪漫了。”学着适才李尔莫用勺子搅动咖啡的模样,奎恩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在中国,也有一个男人,遭人陷害、恋人背叛,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