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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就等著看他这位荆大盟主怎么煮饭、烧菜?
哪知荆天竟脸色未曾稍变,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环顾屋内一圈,然后朝最有可能是厨房的方向寻去。
“哎呀!荆大盟主该不会真要洗手做羹汤吧?”美眸惊讶微瞠,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姬笑春不禁有趣笑了。
没有追进去瞧个明白,她迳自出了屋外环顾周遭熟悉景物,对这片自己从孩童时期直到成长离开之前,生活了许多年的谷地充满了怀念。
就这样,她在谷内到处走走看看,细细回忆过往,直到一个时辰后,荆天步出小屋,目光炯炯地凝睇著,直到她感受到沉凝视线而回眸与他相对……
“进来吃东西吧!”沉声招呼,高大身影立即转身进屋。
喝!不会吧?
荆大盟主真的下厨烧菜?
搔了搔头,姬笑春满怀疑惑,随即艳红唇瓣漾起一抹兴味笑意,当下迅速的尾随著进屋去,果然才一入门,一股淡淡面香便飘入鼻间,定睛细瞧,桌上赫然摆了两碗热腾腾、还冒著袅袅白烟的素面。
“这面……真是你煮的?”不敢置信地来到桌前坐下,她瞠著眼,满脸的震惊。
“难道会是你吗?”冷冷的回讽,荆天也坐了下来,顺手还拿了双筷子给她。
“谢、谢谢!”实在是太过震撼,她接过筷子道谢的时候还难得的结巴起来,同时另外一个问题窜进脑子里。“为何会有面条?”
“……”沉默了一下,荆天似乎有些不想回答,但是(奇*书*网。整*理*提*供)在她紧迫盯人下,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开口了。“厨房有面粉。”
原来他不只会煮面,甚至还会擀面呢!
像似瞧见什么奇珍异兽般,姬笑春瞠目结舌地瞪著他,然后在他脸皮悄悄染红,有些恼怒地回瞪下,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一脸似笑非笑——
“荆大盟主,你还真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呢!”嘿嘿,打从那次“羞辱至极”的逼迫后,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揶揄嘲笑他的机会。
“你吃不吃?”老羞成怒,他翻脸了。
“吃!当然吃!荆大盟主的手艺,江湖上可是没几个人有荣幸品尝到呢!”急忙忍住笑,低头努力吃面喝汤。
呵呵……味道不赖,没想到荆大盟主的手艺还不错嘛!
这女人就是不错过任何一丁点能嘲笑调侃他的机会,是不是?
气恼暗忖,荆天闷头不语地吃著自己碗里的素面,吃著、吃著,眼角不由自主朝身旁的可恶女人偷偷觑去,却见她吃得兴高采烈,不知为何,胸口那股闷气不知不觉消散,一股没来由的满足萦绕心头,让他唇畔不禁也泛起一抹淡淡笑痕。
呵……原来他也有让她开心的本事呢!
之后,为了等某对师侄回来,两人便在谷地小屋住了下来,往后几日,果然皆由荆天负责两人的三餐,难得的是他竟能以贫乏的食材,餐餐变出不同的花样,尤其口味都还不差,让姬笑春真是另眼相看。
当然,她也曾难掩好奇地探问他“入得了厨房”的功夫打哪儿来,却只见他不想多说地丢下一句“师父爱吃”的语焉不详的话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人了,而且脸皮似乎还浮现可疑的晕红。
古人说“君子远庖厨”,他是觉得“进庖厨”有损自己男子气概而感羞愧,不想多谈吗?
心下有趣暗忖,姬笑春识相的也不再多问,反正只要每天三餐有人煮好饭菜来祭她的五脏庙就好。
期间,姬笑春也不忘要他解开禁制她武功的穴道,荆天考虑了一会儿后,思及此处应该确实是自己外甥所居之处,她一来没有瞒骗自己,二来也安分地把他带来,当下便大方的解开穴道,还她一身武艺。
就这样,两人住了几天后,那对劫完狱后便一路游山玩水的师侄终于回来了,而且不意外的,在惊见到他们守株待兔多日的身影时,一张脸瞬间绿得比河边青草还鲜艳。
然后在一连贯的强迫认亲与胁迫下,那对刚返家的师侄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被赶鸭子上架,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启程返回荆家庄。
回到荆家庄后,由于暗惊谷怀白与童红袖之间那种超乎寻常的亲匿互动与奇妙情感,荆天不愿见逆伦悖德的事再次发生于自己外甥身上,是以暗中作梗,遍邀各名门千金前来荆家庄作客,意图为谷怀白牵线作媒,阻止师侄俩任何可能的不正常情感,却因此让童红袖伤心离去,也造成舅甥俩首次的撕破脸。
一旁看好戏的姬笑春自然是全力支持“师门传统”继续传承下去的,抱定主意要与荆天作对,当下便修书一封,让“银星”前去找“包打听”,请他探听小师侄下落,果然不出几日,“包打听”便回了打听出童红袖下落。
谷怀白得知讯息后,便一刻钟也不愿浪费,急匆匆的连夜离开荆家庄,赶著去找自己把屎把尿,一手拉拔大的亲亲小师侄了。
眼见外甥不顾一切的离去,荆天又惊又怒,责怪姬笑春不该告诉谷怀白关于童红袖的下落,让他们继续牵扯不清,谁知那个可恶女人的回答却是——
“怎么?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气死你!”
闻言,荆天气极怒喝,谁知她却恍若未闻,笑嘻嘻的拍拍屁股转身就走,惊得他急声又喝,“你想去哪儿?”
“小师弟已经离开,我也没留下来和你作对的必要了,不走难道还等你赶人吗?再说,你应该挺高兴不用再看见我这个死对头,不是吗?”顿足回眸,姬笑春嘴角扬起一轮充满揶揄的美丽弧度。
她果然要离开荆家庄了!
要离开了……要离开了……
“不许走!”想到她这一离去,自己再也没理由如以往那般追逐著她,往后将可能不再见面,一股没来由的惊慌猛然袭上心头,让荆天不由自主地脱口怒声喝止,可随即又被自己的话给吓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这老是与他作对的女人将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反而是这样的火大,甚至失去贯有的冷静,脱口吼出不许她离开的话来?
神色阴晴不定,荆天怔怔地瞪著她,心中思绪翻覆,万分困惑,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怪了!荆大盟主吃错药了不成,竟然对她这般“依依不舍”!
被瞪得浑身寒毛窜起,姬笑春头皮阵阵发麻,只觉眼前这家伙古怪至极,还是快闪为妙,当下强装镇静地绽开千娇百媚的笑容,迅速撂下话——
“你当你是谁啊?咱们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话落,转身飞快窜逃,连一刻也不敢多留。
眼见她窜逃而去,荆天脸色瞬变,心口一紧,无暇多思自己早已失去穷追不舍的理由,照著十多年来的惯例,她逃,他立即紧追而上,绝不罢手。
于是经过了多年,当初的理由也已经消失了,可这场奇怪的追逐却在追逐方的莫名坚持下,依旧持续著……
持续著……
第七章
呜……到底是要持续多久?
她受够了啦!
回忆著自己被荆大盟主穷追猛打了多少年的可歌可泣血泪史,姬笑春想来就乱心酸一把的,如今他舅舅也当了,外甥也认了,还追著她做什么啊?
没道理嘛!
愈想愈觉得他莫名其妙,姬笑春认定自己如今有“免于逃亡的权利”,是以逃窜的步伐蓦地停下,气势十足的猛然转身指著他——
“荆大盟主,你追什么?我可没欠你另外一个外甥!”两手叉腰,她理直气壮娇喝。
她一驻足,荆天自然也停下追赶的步伐,高大颀长的身形立在她五步之遥,神色复杂而古怪地瞅著眼前因恼怒而泛起淡淡嫣红的娇颜,对于她的质问,一时之间竟回答不出……
是啊!他追著她做什么呢?
血缘至亲的甥儿找著了,他是没理由再追著她要人了,可是……可是……可是他却发现光想到两人再无瓜葛,往后可能再也难见到她,他的心口便涌起阵阵难忍的揪疼与……不舍!
慢著!不舍?他竟然对她不舍了?老天!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对她……
倏然之间,像似意识到什么可怕发现,荆天青天霹雳般地脸色大变,神色惊愕愣愣瞅著她,完全无法言语。
老天!不会吧?他对她……对她……
“喂!荆大盟主,你干嘛瞪著人不说话?”横眉竖眼,姬笑春嗔怒质问。
沉沉凝睇她娇嗔质问的怒颜,荆天不仅不恼火,反倒心中欢喜无限,只觉得就算这般瞧她一辈子也不厌烦,登时意识到自己竟在这十几年间,不知不觉惨遭“毒手”,当下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
“唉……我这是自找苦吃啊……”喃声轻叹,已有觉悟。
“说什么啊你?”没听清楚他在咕哝些什么,姬笑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和小师弟都认亲了,还追著我做什么?追了这么多年,你还追不够吗?”
到底这荆大盟主是有什么毛病啊?
明明每次他见她就恼,恼了这么多年,这下终于没什么好纠缠了,两人都可以各自去过自个儿的清心日子,他却像吃错了药,追上瘾了似的,简直莫名其妙嘛!
“不够!”深邃黑眸直勾勾凝著她嫣红丽颜,荆天低沉却有力的吐出气势磅礴的两个字。
如今他终于赫然惊觉,这些年对他而言是不够的,他决心这一生都要与她纠缠不休到底了。
不够?他竟然说不够?
被他一句话给惊得连退三大步,姬笑春一张脸都绿了,抖著声先把事情撇个一干二净。“我先说了,小师弟与红袖师侄的事儿,你少找我理论,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师叔与师侄要相恋,我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自己去棒打鸳鸯,少寻我晦气。”
虽然她是站在支持的一方,也很用力的扇风点火,但是关键又不在她身上,而是在那对“逆伦惇德的鸳鸯”身上啊!
听她提起谷怀白与童红袖的事儿,荆天眸底迅速闪过一抹精光,已有了将她留住的理由了。“是你给了怀白线索,让他去找他的小师侄,这事你得负起全责,帮我再次将怀白给找回来。”
“关我什么事?”跳脚喊冤,姬笑春嗔恼叫道:“就算我不给小师弟线索,他也会离开荆家庄,自己去找红袖小师侄的。”
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我不管这些,总之你不许走!”神色坚决,语气强硬。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姬笑春火大,再也懒得与他扯下去,当下就想走人,哪知身形才动,臂上蓦地一紧,低头一看,竟是他出手紧紧钳住自己。
“你……”才想开口骂人,谁知却听他低哑著声在耳边轻轻响起。
“别走……”向来沉稳的嗓音此刻显得粗哑,甚至紧抓著她的大掌微微地轻颤起来。
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的说法太牵强又可笑,她若真执意要走,自己是没理由强留下她的。
吓!她没错觉吧?
荆大盟主好像……在发抖耶!
愣了一下,瞠著美眸看了看那过分用力抓著自己而泛白的指尖,感受到那微微的轻颤,眼底不禁盈满困惑……怪了!这个向来见她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今儿个是中邪了不成?
在还没出卖小师弟前,他总是追著她,冷嘲热讽地与她对杠,如今他与小师弟相认了,总算没她的事了,怎么他却反倒怪异了起来,那表情与口气好像……好像在求她似的,真是令人别扭!
相识兼作对了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姬笑春反倒不习惯,一时也慌了。
“荆、荆大盟主,你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