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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要保住方妈妈的命!
且不管方妈妈是她的奶娘,就冲方妈妈做的这些事。全是为了她好,她要是任由方妈妈被老夫人杖毙死。让那些为她卖命的人怎么想?
以后让那些人帮她办事,他们必定会畏手畏脚。
大夫人轻捂了下肚子,脸色变了变,她起身出去了。
显然,是去方便了。
她的丫鬟碧春跟出去伺候。
清韵知道,大夫人是想辄救方妈妈去了,不知道她怎么救方妈妈?
大夫人还未回来,秋荷就回来了。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厨房管事柳妈妈。
柳妈妈是老夫人的心腹,掌管了春晖院小厨房十几年了,深得老夫人的心,要不是大厨房一再出事,她哪舍得柳妈妈去管大厨房啊?
秋荷进来,福身道,“老夫人,大厨房没有丢过腊肉,侯府除了侯爷爱吃腊肉外,其他主子并不喜欢吃,所以大厨房没准备多少腊肉,奴婢接管大厨房后,研究几位主子的口味,下人这才想起来腌制的腊肉还没有晾晒,便拿出来晾晾风,那些腊肉腌的不怎么好,奴婢不敢给侯爷吃,就让下人重新腌制,正好,那日方妈妈去了大厨房,正巧见丫鬟切腊肉,还剩下最后一块,就讨了去。”
听柳妈妈这么说,清韵腮帮子都憋疼了。
方妈妈拿的是最后一块腊肉啊,其他的都切了吃了。
而且,给江家和忠义侯府准备东西的正是方妈妈。
不过,就算方妈妈拿了块腊肉,也不足以证明就是她放的,因为人家是拿回去吃的。
这不,方妈妈跪下来,叫冤枉道,“老夫人,那腊肉奴婢是讨回去吃的啊,奴婢怎么可能会做坑害忠义侯府的事?”
她义正言辞,丝毫没有撒谎的胆怯。
因为她说的是真的,她不会做坑害忠义侯府的事,她坑的是江家。
清韵笑了笑,望着老夫人道,“祖母,我也觉得方妈妈不像是做这样事的人,不过就目前来看,她的嫌疑最大,但她不是没有证人,腊肉烧没烧,紫檀院的丫鬟应该清楚。”
清韵说着,周梓婷多看了她两眼,眸光就跟看一个傻子似的。
她傻了吧,事情到这一步,就差没明说是方妈妈在侯府准备了给江家的谢礼里动的手脚,只是不知道为何被人调换了,抬去忠义侯府,让大夫人偷鸡不成蚀了把米,自作自受了。
她倒好,不帮着踩方妈妈才,踩大夫人,她还帮方妈妈说话。
她脑袋被门挤了吧。
周梓婷这么想。
可是老夫人就不会了,今儿清韵说的话虽然不多,但仔细看,却直接影响她查探这件事。
是清韵,把忠义侯府的礼和江家的联系在了一起。
也是她提到腊肉,现在更是一句话定方妈妈的生死。
腊肉吃了,方妈妈嫌疑就解了。
腊肉要是没吃,紫檀院也没有,那方妈妈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而且她说话聪慧,连她都得叹一声佩服。
老夫人吩咐道,“去紫檀院问问。”
第一百六十一章顾忌
大夫人进屋时,正好听到老夫人这句话。
她什么也没说,只走到自己位置上做好。
方妈妈望着她,眸底写满了乞求,求大夫人救她。
大夫人朝她轻点了下头,然后端茶轻啜。
方妈妈就安心了。
她静静的跪在那里,等着秋荷无功而返。
可是她想错了,秋荷回来,禀告道,“老夫人,紫檀院小厨房烧腊肉,还是侯爷离京办差前一天的事,方妈妈也没有带腊肉回去过。”
方妈妈面如死灰。
大夫人点头,她以为秋荷会什么也问不出来,甚至问出来的结果就是她带了腊肉回去烧了吃,怎么会这样?!
她抬眸见老夫人冰冷愤怒的眼神,她赶紧磕头。
她的额头砸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可是没人心疼她,因为方妈妈是想借此叫屈,“老夫人明鉴,奴婢是冤枉的啊!”
老夫人冷冷一笑,“冤枉?我容你狡辩了几次,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死不认罪?你倒是说说,从大厨房带走的腊肉,去哪儿了,生吃了吗?!”
越说,老夫人越愤怒。
桌子被她拍的砰砰响。
方妈妈跪在地上,眼泪流的满面都是,可她不敢承认。
她一认罪,就是死路一条。
她想活着,想理由脱罪。
可是这一回,她根本脱不了罪了。
大夫人站起来,望着方妈妈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做的?”
方妈妈听得一鄂。她抬眸望着大夫人。
清韵也惊讶了,她没想到大夫人会这么问。
她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大夫人望着方妈妈,她眸光并没有指责,甚至是鼓舞方妈妈认罪。
方妈妈抹了眼角的泪花,望着老夫人道,“是,是我做的。”
虽然心里清楚。就是方妈妈做的。可是听她亲口承认,老夫人一气之下,将手边的茶盏给摔了。
红绡才端上来的热茶。砸在方妈妈身上。
滚烫的茶水疼的方妈妈额头青筋暴起,可是她不敢叫疼。
她跪在那里,道,“老夫人。事情是我做的,我认罪。可是我不甘心!我是大夫人的奶娘,跟着大夫人嫁进侯府十几年了,大夫人为侯府生儿育女,做了多少事。老夫人看在眼里,可是侯爷呢,她心底只有已经过世的江氏!”
她不称呼奴婢。还直接称清韵的娘为江氏。
“江家触怒圣颜,连累侯府被贬。大夫人从侯夫人变成了伯夫人,身份降了一节!以前,大夫人和五姑娘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被贬之后,几乎就没几位太太邀请大夫人去喝茶赏花,五姑娘更是被威北侯府姑娘欺负,她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瞧了心疼!”
“是,侯府能恢复爵位,江家是帮了大忙,忠义侯府没出什么力,可尚书府都没帮忙,忠义侯府敢随便帮着求情吗,老夫人因此疏远忠义侯府,我不服气!是我劝大夫人给忠义侯府送礼的,送的比江家还要重!也是我在送给江家的谢礼里动的手脚,我没有做错!”
“谢江家?侯府为什么要谢江家,这是江家应该做的,要不是因为江家,侯府不会被贬!”
“江家是安定侯府的亲家不错,可江氏已经过世多年了,侯爷还记着她,对江家比对忠义侯府好的多,就因为大夫人是继室,是填房吗?!”
方妈妈说着,老夫人气的嘴皮哆嗦,说不出来话。
大夫人哽咽道,“别再说了……”
只有四个字,却满是委屈和心酸。
方妈妈没有停,她声音越说越大,“我替大夫人委屈,忠义侯府是没帮侯府什么忙,可至少没有坑过侯府!老夫人还要谢江家,对江家感恩戴德,这将我们大夫人置于何地?我就是要离间江家,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说到最后,方妈妈几乎就是吼了。
老夫人气道,“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老夫人话音一落,便走过来两个粗使婆子,拽着方妈妈要拖她下去。
大夫人没有帮着求情。
倒是她身边的碧春急道,“大夫人,方妈妈不能死啊。”
大夫人拿帕子抹眼泪,“有错当罚,我岂能徇私偏颇。”
听听,多么公正的大夫人啊。
公正的叫清韵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尤其是外面,板子都打的啪啪响,方妈妈在歇斯底里的叫。
她真的不救方妈妈,任由她被老夫人活活杖毙?“
碧春就道,“可是你今天把方妈妈给了大太太啊,她已经不是侯府的人了,过几日大太太要人,你把方妈妈的尸体交给她吗?”
碧春说着,大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快去,让她们住手!”
碧春爬起来,就跑出去阻止人打方妈妈。
老夫人坐在那里,冷眼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望着老夫人,擦干眼泪道,“看我都被气糊涂了,方妈妈是我的贴身妈妈,她今日放下大错,全是为了我,我想救她,可家有家规,犯错就该罚,她放下大错,打死她都是轻的,可是今天,我无意犯错,把忠义侯府得罪了个遍,大嫂借机刁难我,我几次想甩袖就走,可是侯府失礼在前,我要是走了,两府的关系可就没法修补了,还有左相夫人,她也知道我侯府送的礼……这事还得忠义侯府去解释,我不想侯府毁了名声,只怕往后我侯府再送礼,没人敢收。”
这一点,大夫人说的,老夫人信。
她望着大夫人,冷了眼神问道,“忠义侯府怎么刁难你的?!”
大夫人望着孙妈妈道,“忠义侯府大太太的贴身妈妈。有一弟弟,有些痴傻,她一直想给他娶个媳妇,可是忠义侯府没人嫁,今天,大太太瞧中了孙妈妈……”
一句话,孙妈妈脸沉的跟百年老锅底似地了。
老夫人脸也拉的老长。大夫人赶紧道。“我知道她是故意气我的,她知道孙妈妈是老夫人的人,半日都离不得。我当时就严厉回绝了,说孙妈妈是您的人,我做不了主,她当即就道。孙妈妈我做不了主,方妈妈总可以吧。我知道她是要砍去我的左膀右臂,我不同意,却不得不答应。”
言外之意,她已经把方妈妈许给忠义侯府大太太了。
方妈妈现在是忠义侯府的人了。她的生死不是安定侯府能做主的。
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叫清韵惊艳。
老夫人冷笑道,“我要真杖毙了她。忠义侯府又能如何?!”
大夫人望着老夫人道,“忠义侯府大太太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我好言好语相劝,她还这般刁难我,方妈妈要是死了,她肯定以为是我不愿意把方妈妈给她,她还会开口要旁人,或者要些别的,今日之事,是我侯府不占理……”
一句侯府不占理,听在老夫人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侯府不占理?东西是我派人送的吗?!”老夫人怒道。
大夫人望着她,道,“东西是我送的,可是我嫁进侯府十几年,就是侯府的人,代表的就是侯府,大嫂要方妈妈才能消气,我答应了,可是不给方妈妈给她,她必定会提旁的要求,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清韵实在听不下去了。
大夫人这是威胁老夫人呢,忠义侯府要方妈妈就能摆平。
要是不给方妈妈,那忠义侯府要钱,要地,她拿不出来,那就只能从公中拿了。
谁叫是老夫人要打死方妈妈的。
沐清柔站出来,望着老夫人道,“祖母,你就饶了方妈妈一命吧,反正以后她也不会留在侯府了,眼不见为净。”
沐清芷也道,“方妈妈有错,确实该罚,不过她犯的错,她来摆平,也算是将功折罪,不过那把东西调换的人更该死,东西没有送江家去,要是不被调换,就不会丢侯府的脸面了。”
老夫人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倏然,她抬眸望着清韵,问道,“方妈妈是打死好,还是送去忠义侯府好?”
清韵眼皮一抖,怎么又把难题丢给她啊,她不喜欢处理这类难题好吗?
清韵还没回答,沐清柔就瞪着她了。
那样子,像是她要敢说处死方妈妈,就要她好看。
清韵望着老夫人道,“祖母,清韵能说心里话吗?”
老夫人点头,“有什么话就说。”
清韵就道,“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江家连累侯府被贬,江家帮侯府恢复了爵位,还是被人记恨,我替外祖父心寒,我若是江家,是外祖父,听到今日之事,以后都不会再跟侯府往来了,方妈妈是杖毙,还是送去忠义侯府,对外祖父,对我都无关紧要,我只希望,我嫁进镇南侯府后,江家那边,我会自己往来,侯府和江家,还是断了吧,对大家都好。”
说完,清韵福身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