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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郡王抓着江疏影,笑的双眼泛光,“上回,你落我手里,江家花了几个钱,就摆平了,这一回,我要你们江家脱两层皮。”
说完,他就把江疏影丢在了马背上,他翻身上马,一溜烟离开了。
丫鬟打扮的小厮吓坏了,赶紧去追。
可是她两条腿,如何跑的过四条腿?
跑的急了,还摔了一跤,那叫一个惨啊。
青莺有些可怜她,尤其她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她赶紧过去扶起她。
清韵站着没动,因为四下有议论声,“齐州江家?是不是那个富甲一方的江家?”
“富甲一方?太小瞧江家了,江家的生意,尤其是粮食生意,据说做了两朝,差不多有四百年了,十间粮食铺,至少有五家是江家的,太祖皇帝能灭了前朝,建立大锦朝,据说就是得了江家的鼎力相助,兵马未到,粮草先行,这粮食多重要,不用多说什么,听说当年先皇想娶江家姑娘为后,还被江家给婉拒了呢。”
听人这么说,不少人笑了,江家能把生意做两朝,就不是什么傻子,一旦江家姑娘成了皇后,江家就是外戚了,太祖皇帝在世,不会动江家,江家姑娘若是生下儿子,估计也能保住江家基业,再后面,估计就悬了,可没几个皇家人念旧情的。
朝廷口口声声说以孝治国,可偏偏杀父弑兄最多的就是皇家,兄弟相残就如同菜市场卖菜讨价还价一样常见啊。
清韵听了两耳朵,有些咋舌,十间粮食铺就有五家是江家的,这也太吓人了吧,万一哪一天江家不卖粮食了,大锦朝岂不是要乱?
有些生意做大,不会招惹上皇家,最多只是惹几个权贵眼红,可是粮食,关乎江山社稷,江家生意越大,就代表着危险越大啊。
这不是在做生意了,这是再给自己找了把刀啊,做什么都要适可而止啊。
青莺扶着江家丫鬟过来。
江家丫鬟跪下,求清韵救她家姑娘。
清韵有些为难,她不过是帮江疏影说了两句好话,就被逸郡王说吃饱了撑着了,她要是救江疏影,还不知道人家说她什么呢。
不过,楚北和江家二少爷有往来,江姑娘是江家人,逸郡王就算胡闹了些,也不会一点分寸都没有。
再说了,他都扬言要江家脱两层皮了,他不会杀了江姑娘的,她性命无忧。
清韵让青莺送江家丫鬟去献王府找江姑娘。
她坐下,继续帮人治病。
一忙,就是三个时辰。
连续赠医施药了十天,最后一天,病人少了许多。
最后一个时辰,只有两三个病人了。
清韵大松了一口气,很快,她就开好了药方,喜鹊笑道,“总算是没人了,这些天,姑娘和周大夫都累坏了。”
周大夫摇头笑道,“能有幸跟三姑娘学习医术,就是没日没夜的给人诊脉,我也愿意啊,倒是三姑娘,白日要赠医施药,夜里还有学舞,实在疲乏。”
清韵揉着脖子,笑道,“今儿好好歇歇,明儿再学舞了。”
几个丫鬟双手赞同。
清韵起了身,丫鬟把银针什么的收好,小厮要过来抬桌子。
那边,有骑马声过来。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一二的男子骑马过来,在侯府门前勒紧缰绳,绵长的吁了一声。
男子面容刚毅,一看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他翻身下马,有些拘谨道,“三姑娘不给人看病了吗?”
清韵挑眉,看了眼时辰。
这会儿离她诊脉四个时辰,还有一会儿。
清韵又坐了下来。
几个丫鬟不高兴了,这都要收摊了,要治病,就不能早点来吗?!
那男子摇头道,“我没有病,我是替家父来问诊的。”
清韵两眼一翻,自打江姑娘开了先例,越来越多的人替人问诊了……
一个下午,清韵觉得自己的医术经受了非一般的考验。
男子不知道清韵的为难,他坐下来,道,“家父久病缠身,痛苦不已,我离乡在外,一直记挂着,之前就听闻三姑娘赠医施药的事,只是家父不在跟前,只觉得惋惜,却没想过来,听闻有人找三姑娘,也是带人看病,三姑娘能治的都开药方,所以才快马加鞭的赶来……”
他语气和眼神都带着渴求。
清韵笑道,“治病多要诊脉,要是能治,我就开药方。”
男子连连点头,然后把他父亲的病症一一道来。
他说了一半,清韵就断定他父亲是坐骨神经痛。
这样的病,最磨人啊。
很难治愈,只能尽量缓解病情。
清韵提笔沾墨,很快就写了一张药方,递给男子道,“抓一副药,用药酒浸泡,埋地下七天,然后每日服用两回,一次一两,对你父亲的病情有所帮助。”
男子接了药方,连连道谢。
清韵轻轻一笑。
男子再次作揖后,拿了药方,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男子进了春风楼。
他是跳窗进的屋。
屋内,有水哗哗声,有女子在沐浴。
女子模样娇媚,风情万种,顾盼间,碧波荡漾。
她的声音更软嚅,“风哥哥就是会挑时候来。”
男子朝屏风看了一眼,只见朦胧中,女子抬起手腕,白皙如玉的胳膊上还带了几片娇艳花瓣。
男子撇过头去,从怀里把药方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声音带着疏离和淡漠,道,“尽快传给主子。”
说完,他纵身一跃,便出了屋子。
女子朝桌子看了一眼,有些不满道,“溜的这么快,我会吃了他不成?!”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姑娘,安郡王来了。”
女子没好气道,“让他等着!”
第三百二十八章笨蛋
走在九曲回廊上,清韵揉着颈脖子,一边往前走。
回廊转角,挂着鸟笼,有一只鹦鹉,羽毛艳丽,绿儿正逗它说话呢,她道,“跟我叫,姑娘吉祥!”
鹦鹉东张西望不搭理她。
绿儿不死心,继续重复。
鹦鹉还是不说话,傲娇的张开翅膀。
香兰见了忍不住捂嘴笑,“绿儿,你都逗它说了多久的话了,它还没学会呢?”
绿儿有些泄气,她一有时间就来教鹦鹉说话,可是她口干舌燥了,鹦鹉却一个字不说,亏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她能教会,现在被香兰笑话,绿儿脸皮有些挂不住了,瞪了鹦鹉道,“这只鹦鹉是笨蛋!”
清韵也笑了,“你小心,它骂你是笨蛋。”
好么,清韵刚说完,鹦鹉就道,“你是笨蛋!你是笨蛋!”
清韵,“……”
鹦鹉是对着绿儿骂的,绿儿气红了脸,和鹦鹉对骂起来,“你才是笨蛋!”
教你好的,死活不学。
骂你,你就会了,这不是欠揍吗?
香兰站在一旁,笑的肚子都发疼了,她道,“我们可是打赌了,现在你输了。”
绿儿觉得她能教会鹦鹉说话,香兰几个不信,然后她们就打赌了。
赌注不重,如果香兰几个输了,每人给香兰买一串糖葫芦,外加给她洗一天的衣服。
如果绿儿输了,要给她们每人买一串糖葫芦,外加给她们洗一天的衣服。
绿儿觉得她赢定了,因为春晖院也有过一只鹦鹉,就是她教会它说话的。只是有一回阳哥儿要逗鹦鹉完,结果不小心放跑了鹦鹉。
谁想到教了这么多天,她没教会,姑娘一句话,它就学会了。
绿儿愿赌服输。
香兰几个就催道,“快去买吧,我要最大的!”
绿儿朝鹦鹉一阵张牙舞爪。然后鼓着腮帮子出府了。
清韵看着鹦鹉。让丫鬟把鹦鹉拎着,一并去了春晖院。
看见她拎着鹦鹉进屋,周梓婷就笑道。“三表妹,这鹦鹉又不会说话,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她刚说完,鹦鹉就骂道。“你是笨蛋!”
周梓婷被骂的一怔,听着四下传来的笑声。她脸不由得一红,她没想到竟然被一只鹦鹉给鄙视了。
鹦鹉骂人,老夫人也忍俊不禁。
周梓婷望着清韵了,“绿儿怎么教它骂人啊?”
清韵把鸟笼放下。笑道,“绿儿教它好些天,它也学不会。忍不住骂了它一句笨蛋,就被它给记住了。这只鹦鹉小心眼的很。”
周梓婷点头,表示赞同,“真是个小心眼。”
鹦鹉不说话。
清韵让丫鬟把鹦鹉挂起来,老夫人笑道,“你还是带回去玩吧,这几日侯府宾客多,要是鹦鹉骂了客人是笨蛋,岂不叫人尴尬。”
清韵想想也是,就让秋荷把鹦鹉先送回去。
她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再跟周梓婷说她歇一晚,明天再学舞,然后就回泠雪苑了。
还没进门呢,就听鹦鹉骂人道,“小心眼!小心眼!”
再然后,是楚北愤怒的,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她骂我不算,居然还教鹦鹉骂我!”
清韵,“……”
天可怜见,她从未教过鹦鹉骂他啊,不要随便对号入座啊,这不是让她给鹦鹉背黑锅吗?
这只破鹦鹉,好的怎么教都学不会,坏话一教一个准。
青莺几个跟在身后,憋笑憋的脸抽筋,肩膀都快抖脱臼了。
清韵恨恨的回头扫了一眼。
几个丫鬟立时把脸绷紧了,然后转身各忙各的去了。
可是走远了,一个个就扑笑出了声。
清韵头大了,她觉得脚像是被定住了,有些迈不动步子,因为屋子里鹦鹉还在骂小心眼。
清韵都听不下去了,她骂小心眼,楚北都脸黑了,被鹦鹉骂,还不知道黑成什么样了。
清韵抚额,迈步进屋。
站在珠帘外,就见楚北望着鹦鹉,那眼神之凌厉,要不是这鹦鹉是她的,估计早被杀了。
见清韵进来,楚北眸光一转,射在清韵身上,她都觉察到了愤怒。
清韵大呼冤枉,“我发誓,我没有教他骂过你。”
楚北认定清韵是在狡辩,指着鹦鹉道,“你没教它,那它怎么会骂我?”
这还用问,肯定是它也觉察出你是小心眼了啊。
清韵心道,但是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口,只道,“这鹦鹉笨的很。”
然后,清韵就招鹦鹉骂了,“你是笨蛋!”
清韵走过去,狠狠的拍了下鸟笼,鹦鹉受惊,然后大叫,“小心眼!小心眼!”
清韵磨牙,“说你笨,你还挺聪明,话还接的挺溜。”
说完,清韵望着楚北道,“这回你信不是我教的了吧,这鹦鹉逮谁骂谁。”
楚北脸色这才好转了三分,但是对这只鹦鹉还是没好感。
清韵让丫鬟把鹦鹉取走,然后望着楚北问道,“你怎么来了?”
自打她赠医施药后,楚北就没有来过了,因为她没有空见他,再加上晚上要学跳舞,就更没时间了,当然了,和他住进皇宫,出入不便也有关系。
楚北坐下来,解释道,“我去了一趟献王府,顺带来看看你。”
结果,还没见到她人,先受了鹦鹉一通气。
清韵给他倒茶,笑道,“是因为江姑娘?”
楚北点头,“我知道她身份,把她带了出来,交给了江家在京都的负责人。”
清韵睁大眼睛,笑道,“我听江姑娘的丫鬟说,她们此行偷溜出京,是想找到她丢失的一块玉佩,可能在逸郡王那里,我见两人像是一对冤家,还以为……”
清韵话没说完,楚北就笑了,“江家生意遍布大锦,甚至连北晋和南楚都有,嫡姑娘女扮男装偷溜进京,江家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她们?”
清韵眼睛轻眨,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笑道,“你是说江家人是故意把江姑娘送进京的?江姑娘天真烂漫,真不像是有这样心机的人。”
楚北端茶,笑道,“她没有,不代表江家人没有。”
逸郡王和他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不希望他被人算计,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