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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存了些私心,却给江大少爷添了那么多麻烦。”
一句话,说的没头没脑,清韵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她眉头扭着,直接问道,“什么意思”
周二姑娘望着清韵,她眸光莹莹,含着朦胧雾气,加上她容貌姣好,当真有几分我见犹怜,“如果不是我,宸王妃你也不会当着皇后的面说江大少爷高中状元,就许他自己挑选嫡妻。”
清韵眸光一滞。
不等清韵开口,周二姑娘继续道,“你不要否认,我已经让丫鬟去江家打听过了,江家规矩严,却没有人的嘴是银子撬不开的。”
话语里只有委屈,却没有责怪。
这样子有些违和,既然不是责怪,那又要提这些做什么
还有,江家下人的嘴这么松吗,而且,那事她临时提出,虽然不是当着皇上的面说的,却有不少贵夫人在,她信口拈来,阻挠周二姑娘的亲事,说的轻点,是不愿意江远被人盯着,说重点,就是不愿意周二姑娘嫁的好。
这是有损她名声的事了,江家怎么可能闹得人尽皆知
这是诈吓她呢
清韵笑了,笑声清冽如山泉溅石,“如此,周二姑娘怎么不带着丫鬟一起进宫面见皇上”
声音温和,让人感觉像是站在湖畔,清风拂过脸颊,远山之上,白云悠然自得。
不带半点心虚。
周二姑娘眸光闪了下,她以为能诈吓的清韵手足无措,可是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呢就算她真的从江家下人那里打听到什么,可她能去跟皇上告状吗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周二姑娘赫然一笑,“江大少爷的事,我心底是感激你的,前些日子,我的确没少和江筱姑娘亲近,之前我和她并不亲厚,忽然故意和她示好,难免会叫人觉得我对江家存了什么心思,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娘,不也这样觉得的不跟我商议一番,就求皇后给我赐一门亲事,如果不是你阻拦一下,没准儿我娘真的会如愿。”
说着,她竟是大松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并不像是作假。
难道她真的会错了意
周二姑娘其实对江远表哥没有兴趣
还是她没能如愿,故作轻松
清韵不得而知,她也不想知道。
丫鬟又端了一盘子酸梅来,清韵拿了一颗,丢进嘴里。
周二姑娘有些泄气,宸王妃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她不问,但是她还是会说的,“我和江筱姑娘交好,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爹被皇上派去了南楚,最近出使的都出了事,先是宣王,再是宁王,爹爹去南楚,我真的怕。”
说着,她眼眶又红了,一副女儿担心父亲安危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想宽慰一番。
清韵也宽慰了,撇开周二姑娘不说,右相却是不错的,她道,“皇上派右相出使南楚,是看重右相,你不必担心。”
周二姑娘点头,“我知道皇上信任爹爹,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爹爹一去南楚,我和娘亲就再没有爹爹的消息了,我想他,爹爹走之前,娘曾问过他,皇上重整龙虎卫,是不是要御驾亲征,爹爹说是,皇上一旦御驾亲征,朝政肯定交给宸王管,宸王年轻,之前又病了六年,才刚刚好,对朝政尚不熟悉,皇上肯定会让江老太傅辅政的,南楚以后有什么消息传回来,肯定最先到江老太傅手中,我和江筱姑娘交好,是为了以后南楚有消息传来时,能拜托江老太傅告诉我一声,我和娘亲能捎带一封家书给父亲,仅此而已。”
最后四个字,弱的快听不见了。
可是却像是一巴掌扇在大家脸上一般,明明她只是一番孝心,却被人误解成了她想通过江筱姑娘谋江远,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清韵听得眸光一闪,她把玩着手中绣帕道,“周二姑娘和江筱表姐交好,是为了全一番孝心,这是好事,右相大人奉命出使南楚,谈结盟之事,更是忠君,有何不能说的,外祖父为人和善,对小辈更是宽容有加,你和他直说,朝廷如果有什么新的指示送去南楚,他还会派人去告知你一声,着实没必要兜这么大一圈子。”
清韵笑看着周二姑娘,她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听出了清韵话里的弦外之音。
明明是一件坦荡的事,非得绕圈子,弄得跟个见不得人的事一般,被人误会了,有什么好埋怨的连你娘都误会了,你该好好反省了。
周二姑娘的脸火辣辣的烫着,像是被清韵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般。
屋子里很安静,却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清韵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眼角余光却是看见周二姑娘手中的绣帕撕扯着,还好绣帕够结实,不然都能被她扯成一团破布了。
虽然说了不少话,可她愣是没明白周二姑娘登门所为何事,她不至于吃饱了撑着跑来找她,就为了和她说她并没有图江远,是她误会了吧好像那事过去有好几天了,之前怎么不来,唯独今儿来清韵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见招拆招就是了。
她自顾自的喝茶,周二姑娘看着她,松了绣帕,道,“是我大意了,才叫人误会,现在我再找江筱姑娘玩,她疏远我,我。”
嗯
疏远她
好像一开始就疏远,只是顾及右相和江老太傅的交情,不好直言拂她面子,才勉强赴宴,她人精似的人物,会没有察觉现在江筱不和她交好了,她来找自己,莫非是想她从中游说这个忙,她可帮不了。
清韵望着周二姑娘,正要说话,却听周二姑娘继续道,“人与人相交,贵在真诚,我欺瞒在前,不怪江筱姑娘误会我,和我疏远,我今儿来,是想和宸王妃你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的,以前的事,我已经彻底放下了,这么多天,我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当初皇上是给我和大皇子赐婚了,可那时的大皇子,不是你的楚大少爷,而是受了伤,至今下落不明的二皇子,是我太执着了,才会闹出来这么多事,牵连了无辜的你。”
她声音里,满是后悔。
却是听得清韵目瞪口呆。
周二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要嫁的人是二皇子
别说,她要是真存了要嫁给二皇子的心思,还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毕竟当初皇上和皇后存的就是这个心思。
她可以阻拦她打江远的主意,却没法阻拦她要嫁给才写进皇家玉蝶的二皇子啊。
这些破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清韵轻抚了下额头,道,“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是啊,已经过去了,”周二姑娘附和道,然后望着清韵,眸光带着几分真诚,“你当我是朋友吗”
清韵,“。”
她能说不当吗
这样说好像有些太伤人了。
清韵笑笑,“周二姑娘当我是朋友吗”
清韵拿反问避开问题,周二姑娘跟她一样,以问题来回答,“宸王妃有二皇子的消息吗”
清韵笑了。
果然够聪慧。
她要是真选择嫁给二皇子,那她们就是妯娌了,不做朋友也不行啊。
“还没有,”清韵摇头道。
周二姑娘的眼眶立时又红了三分,她轻咬唇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挂在修长的捷羽上,晶莹欲滴,分外惹人怜。
清韵瞧了,都觉得她要反省,她方才说了什么戳人心窝子的话。
她和二皇子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吗
当初二皇子出事的消息传来,她的反应和现在差别很大啊。
清韵是嘴软,不然非得说的她下不来台。
这时,周二姑娘站起来了,她看着清韵,哽咽道,“如果你有二皇子的消息,请告诉我一声。”
声音娇弱,脸色苍白。
清韵觉得她要是拒绝,就太没人性了,她点头了,“好。”
其实,要是真有二皇子的消息,举朝皆喜,她不会不知道。
得了答复,周二姑娘就福身告辞了。
清韵送她到院门口,之后则让秋荷送她出府。
她走后,青莺就噘嘴了,“还以为周二姑娘打表少爷的主意,没想到她想嫁给二皇子。”
一想到二皇子和楚北一模一样,回头和周二姑娘站在一处,青莺觉得她可以自剜双目了。
清韵不知道青莺想什么,她只看着周二姑娘身后跟着的碧裳小丫鬟出神。
这丫鬟,不是当初她在药铺门口瞧见的那个。
清韵转身要走,却忽然听到啊的一声传来。
是那个青裳小丫鬟在叫,她捂着腿蹲了下来。
周二姑娘对她很关心,问道,“怎么了”
那丫鬟道,“不碍事,只是腿忽然疼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给砸中了。”
“该”青莺嗡了声音道。
不过没一会儿,那丫鬟又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周二姑娘走了。
清韵也没放在心上,转身要进院子。
那边,卫驰从树上下来,青莺就道,“是你砸的吗”
卫驰点头,“我只是想试试那丫鬟有没有武功。”
清韵望着他,“为何”
卫驰就道,“之前,爷派我们去安王府放火,我曾经见过一个暗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方才属下试探了下,可以断定,那丫鬟不会武功,应该是属下认错了,”卫驰轻声道。
清韵惊了一下的心,听了这话,又恢复了平静。
她回屋,继续看账册。
一盏茶后,秋荷就回来了。
她进屋来,将一粒药丸放在清韵的账册上。
那药丸不大,珍珠大小,却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清韵拿起来,置于鼻尖轻嗅,笑问道,“这安胎药效果不错,哪来的”
秋荷眼睛猛然睁大,“安,安胎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奏折
看到秋荷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清韵额头有黑线滑下。
青莺就望着她,好笑道,“药丸是你给王妃的,你不知道是安胎药?”
秋荷摇头如拨浪鼓,她虽然没少帮王妃制药丸,可是她哪里会分辨药丸啊,她只是好奇,所以才给王妃瞧瞧的,却没想到居然是安胎药,秋荷背脊有些发凉,她望着清韵道,“这是奴婢方才送周二姑娘出府,回来的路上捡到的。”
听秋荷这么说,屋子里的丫鬟就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了。
这药丸不是王妃的,府里只有王妃怀了身孕啊,难不成还有别人怀了身孕?
这可不是小事啊。
清韵眉头微皱,她望着秋荷,这药丸很小,效果却很强,若是丢在地上,秋荷根本就不会捡,明显是知道是谁的,才会有此疑问。
果然,只听秋荷声音微颤道,“方才周二姑娘的丫鬟忽然脚疼,蹲在地上,从她身上掉出来一玉瓶,摔碎了,掉出来好几粒药丸,她慌乱捡起来,奴婢当时也没在意,可是回来的路上,多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这颗药丸……”
秋荷的说话声很小,好像怕声音大了,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听了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那轻柔的声音却是叫清韵色变,青莺几个更是嘴巴张大的几乎能轻而易举的塞进去一个咸鸭蛋。
周二姑娘的贴身丫鬟身上带着安胎药?
这太匪夷所思了!
这要传扬出去,她还有闺誉可言吗?
还有方才周二姑娘吃王妃的酸梅,她看着都觉着牙酸,她居然吃的那么津津有味……
心中有什么猜测呼之欲出,可青莺不敢说出口,因为太惊骇了,她不敢相信。
虽然是在屋子里,平素大家说话也经常口没遮拦,可她要是猜测周二姑娘怀了身孕,传扬出去,便是她是王妃最信任的贴身丫鬟,王妃也护不住她啊。
丫鬟再次面面相觑,面色难看。
虽然她们不敢相信,可心底却是信了几分的。
清韵脸色有些发黑,浑身冒着汩汩寒气,嘴角一勾,清冽明亮的眸底蒙了一层阴霾。
之前,右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