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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也有病在身?”清韵忍不住问道。
楚北摇头,眸底流露担忧之色,“没听说皇后有恙在身。”
没病,那怎么好端端的吐血晕倒?
云贵妃坐在那里没动,她脸色很难看,当初她在御花园晕倒,皇上都没抱过她,今天,皇后吐血,他竟然那么急,哪怕用心急如焚都不足以形容!
她甚至从来不知道皇上会喊皇后绾娘,皇后闺名不是叫楚澜吗?!
绾娘是哪来的称呼?!
云贵妃深呼两口气,一堆人都去看皇后了,她身为贵妃却不去,实在不合适,也起了身。
她踩着红毯下台阶时,清韵正从楚北怀中挣脱,要去瞧瞧皇后。
结果才迈了一步,就听身后有怒声道,“站住!”
清韵脚步一滞,转身回头,见是云贵妃喊她,赶紧福身。
云贵妃望着她,她就坐在皇上身边,她虽然听琴声,可她关注的更多的还是皇上,皇上从她开始弹琴,就一直望着皇后。
皇后晕倒之前,嘴里还咕噜着“只道此生应不悔”,可见吐血晕倒与这首曲子有关。
“这首曲子本宫之前从未听说过,是你写的?”云贵妃眼神凌厉,声音更带着威严。
清韵心咯噔一下跳了,之前她就怀疑皇后晕倒和这个曲子有关,只是不大敢确定,现在云贵妃如此关心,几乎可以确定了。
清韵想哭了,她怎么这么倒霉。抚琴一曲,居然害皇后吐血晕倒。
清韵连忙摇头,“贵妃娘娘太高看清韵了,这首曲子不是清韵写的。”
云贵妃看着清韵,她没有怀疑清韵的话,可不是谁都能写曲子,“那是从何得来的?”
清韵又开始撒谎了。她不喜欢撒谎骗人啊。“我也不知道,以前住佛香院时,有一风筝掉在院子里。风筝上就写着这首曲子,也没人来要,我觉得不错,就记下了……”
云贵妃挑了下眉头。
清韵说不是她写的。她信。
可说曲子是写在风筝上的,她有些不信。虽然不少人喜欢在风筝上题诗,写上夙愿……好像写曲子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是皇后写的?
可要是皇后写的,那她听到还吐什么血?
云贵妃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她还担心皇后呢,要是皇后一命呜呼,对她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云贵妃清冷眸光从清韵脸上扫过,迈步往前走。
清韵和楚北紧随其后。
皇上没有带皇后回宫。还在宣王府里。
院子里,乌压压挤了一堆人,连大皇子都在院外等候。
云贵妃要进屋,被孙公公拦下了,“云贵妃留步,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屋。”
云贵妃脸色难看,“本宫只是想进去看看皇后病情!”
孙公公一脸为难,却稳稳的站在那里不动,“皇上的吩咐,奴才不敢违逆,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宣王妃走过来,递台阶给云贵妃,请她去正堂,也是顺带商议事情。
皇后在宣王府吐血晕倒,这可不是小事,从皇后晕倒起,她的背脊凉到现在,都没有暖和起来。
皇后没事还好,要是有事……她不敢相信镇南侯府会对宣王府如何。
正堂,坐了一堆贵夫人。
大家都在小声议论,没人往清韵身上想,谁能想到皇后吐血是因为那首曲子?
清韵抚琴,他们都听见了,只觉得好听,有些悲伤,但别说吐血,连喷嚏都没打一个。
她们面面相觑,心中有自己的揣测。
无非是两种。
一种是,宣王府给皇后下毒。
一种是,皇后给自己下毒,存心嫁祸给宣王府。
不论哪一种,皇后吐血晕倒,要没个合理的解释,宣王府难逃其咎。
云贵妃可是宣王妃的亲姐姐,皇上登基多久,云贵妃就惦记了皇后之位多久,偏偏皇后不怎么受宠,皇上就是不废黜她,这其中固然有镇南侯府手握十万兵权的缘故,可今儿瞧来,皇上对皇后也不全然无情啊。
云贵妃让宣王妃别担心,然后告诉她皇后晕倒是清韵所致。
宣王妃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了些气色,但看清韵的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好好一个桃花宴,都进行了大半了,偏她不守规矩,擅自更改曲目,害皇后吐血晕倒,害她担心了许久!
云贵妃才迈步上正堂台阶,那边偏屋门吱嘎一声打开。
云贵妃停下脚步,宣王妃就走了过去,有些急切的问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太医摇头道,“王妃放心,皇后并无大碍,只是这么多年皇后郁结难舒,不知何故,牵引她动了情绪,悲从心来,才会忍不住吐血,休养些时日就不碍事了。”
方才云贵妃的话,只让宣王妃的心放了一半,这会儿听了太医的话,她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太医还要去抓药、煎药,就先告辞了。
一会儿之后,皇上也出来了。
宣王爷赶紧道,“皇上,要不送皇后回宫歇养?”
他话音未落,另一太医就道,“皇后还晕着,不宜动她,等她醒来再回宫歇养不迟。”
宣王妃就问道,“那皇后什么时候醒?”
太医就道,“约莫一两个时辰。”
宣王妃就放心了。
宣王爷看着一院子的人,和宣王妃商议道,“皇后吐血晕倒,今年的桃花宴要不要提前结束?”
宣王妃也正有此意呢,她算是吓怕了。
可是一群大家闺秀意犹未尽啊,听说桃花宴不办了,都扭眉瞪着清韵。
就这么一会儿。她们都知道皇后吐血晕倒是清韵害的了。
清韵脸有些发白,不知道怎么办好,桃花宴要是就此结束,她算是把一堆大家闺秀给得罪死了。
回去,她该怎么面对老夫人的责难?
越想,清韵脸色愈白。
楚北看着她,眸底有抹怜惜。他一把抓了清韵。往前迈步。
清韵吓了一跳,微白的脸,泛着红晕。想挣脱,偏楚北拽的紧,她挣脱不开。
清韵就被楚北拽着走到了皇上跟前,他胆子大的很。他望着皇上道,“桃花宴都进行到这会儿了。不能半途而废。”
皇上脸色一沉,怒从心来,“皇后因为你们两都晕了,你还有心情惦记桃花宴?!”
皇上说着。清韵清楚感觉到楚北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三分,握的她有些生疼。
他望着皇上道,“我和清韵当众表演。那么多人都在看,都在听。唯独皇后有事,是皇后自己的原因,岂能怪罪我们?”
听着楚北的话,清韵只觉得呼吸急促,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他哪来的胆量,敢如此跟皇上说话?
她总觉得皇上恨不得掐死楚北。
宣王爷和五六位大臣有些晕了,镇南侯府外室所出的大少爷,怎么会这般胆大,皇后不是她姑母吗,他怎么不向着皇后?
不过他说的也不错,同样的曲子,一堆人都在听,只有皇后有事,肯定是怨皇后自己啊。
大皇子赶紧上前,道,“父皇,母后还要一两个时辰才醒,桃花宴贸然不举行了,沐三姑娘和楚大少爷只怕要承受不少流言蜚语,等母后醒过来,也会自责。”
他说着,远处有一男子拎了条鱼过来,年纪比楚北略小一岁的样子,但模样俊朗出尘。
见一堆人看着他,他俊朗的脸,有些窘红。
这男子,就是原该和清韵一组的献王府逸郡王。
他走过来,把鱼丢楚北怀里,很生气道,“你要的鱼!”
楚北接了鱼,随手一丢,暗处卫风闪出来,把鱼接了。
一群人,“……”
逸郡王丢了鱼,才望着皇上,指着楚北,告状道,“皇上,他要挟我放弃比试,在宣王府荷塘给他钓鱼!”
一群人,“……”
不是吧,镇南侯府外室所出大少爷,简直胆大包天啊!
献王府逸郡王,那是什么人?
好吧,他只是一个郡王爷,没有当过太子的爹。
可他有一个祖父,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
是大锦朝皇室中,辈分最高的人,皇上见了他,都得乖乖请安问好。
整个京都,甚至是大锦朝,安郡王谁都敢惹,哪怕是皇子亲王,唯独逸郡王,他客客气气的。
这样一个人,楚大少爷居然逼迫他放弃比试,在宣王府荷塘给他钓鱼?
一堆人心底都在冒小泡了,楚大少爷绝对掌握了逸郡王什么把柄,不然他能这么听话?
皇上敛眉,“他怎么要挟你的?”
逸郡王,“……”
都说了是要挟,他能说吗?
重点不是要挟,是他被要挟了好不好?
逸郡王望着皇上,一脸委屈道,“他以死要挟我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一身病,好不容易定了亲,不想外人跟他未来媳妇一起表演,尤其是比他英俊,比他有才华的我,万一沐三姑娘姑娘因此看中我,非我不嫁,他会死不瞑目的,将来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是说到做到的……”
他怕死,所以选择了钓鱼。
一堆人,“……”
这样的理由,谁信呢?
这样堂而皇之的欺君,也就逸郡王有这样的胆量了,不过,就算他说了谎,只要楚大少爷不戳破,假的也成真的了。
皇上望着楚北,眸光瞥着清韵,最后落在大皇子身上。
皇上眸底有一抹悲凉。
安郡王站在一旁,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清韵。
云贵妃和皇后斗了快二十年了,都不能伤皇后分毫,她一支曲子就让皇后吐血晕倒了,当真是有趣。
还有皇上那眼神……莫非左相说的话都是真的?
右相上前一步道,“皇上,皇后并无大碍,修养即可痊愈,这会儿又不能回宫,干等着不如让桃花宴继续?”
皇上敛紧神情,顺着右相的台阶往下走,摆手道,“依右相之言,桃花宴继续。”
就这样,大家又回了桃香居。
既然桃花宴继续,那清韵和楚北就要打分啊。
等大家落座之后,宣王妃就站出来道,“虽然沐三姑娘的曲子听着不错,只是并非是我宣王府要求弹奏的名曲《朱砂》,还连累皇后吐血晕倒,分数应当作废,还有楚大少爷,他……”
宣王妃说着,楚北赫然一笑,“想不到堂堂宣王府也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
宣王妃脸色一变,眸带怒火道,“楚大少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二章干政
楚北瞥着她,讥讽一笑,“我什么意思,宣王妃不明白吗,沐三姑娘原本该表演的是作画,为何无缘无故变成了弹琴唱曲,宣王府擅自更改曲目在前,她更改在后,有何不可?”
宣王妃眸光一慌,脸色极其难看,冷看着楚北道,“你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污我宣王府!”
楚北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算不算证据?还是宣王妃要我揪出丫鬟,当着一众的人,逼问出真相来?”
他原是要离开宣王府的,只是担心清韵被人算计,才跟了来,他一直在暗处看着。
他亲耳听见宣王府丫鬟说清韵嗓子有伤,把她表演改成唱曲,不然他怎么可能要挟逸郡王?
他以为逸郡王不在,清韵能不用表演,避过难堪。
谁想到宣王府咄咄逼人,他更没想到清韵琴技还不错。
他又另改了想法,助她一臂之力。
这下,宣王妃当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宣王爷有些头疼,看宣王妃那样子,也知道她真的动了手脚了。
云贵妃和皇后争斗已久,宣王府帮云贵妃,和镇南侯府就是对头,她做手脚,还被镇南侯府大少爷逮住了,他能指望他给宣王府留两分颜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破这事,待会儿玉萱和她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