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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记忆,一切的一切,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现在的他,满眼满心只装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她,对于他而言,仅仅是个偶遇的过客。相逢,错过,不过一瞬,此后,再无相干。
可她呢?要如何将他从记忆中抹去?
“姑娘,你可要也饮些山泉水?”正在怔愣间,十一月已欺身来到苏茉身旁,微笑着将水袋递了过来。
只是在交接水袋的瞬间,低声对苏茉道:“我劝你不要多事。”
苏茉皱眉,刚要答话,就见“云净晨”已然温婉地微笑着回到李珺身边,低眉顺目的样子仿佛并未威胁过任何人,也绝不会去威胁任何人。
“夫人,若是休息够了,便走吧。天色初晴,山间景色正好,我们大可四处随意逛逛。”李珺微微整理了下形容,牵着十一月从苏茉身边经过。
一步、两步、三步… …
苏茉数着他渐渐离去的步子,竟不知如何是好。
踏出第四步的时候,他却突然停步回眸。
在他回头看向她的刹那,她整颗心脏都忘记了跳动。
他记起来了?
她就知道,他是不会忘记她的。
却只听他开口对身边的十一月道:“夫人,我们初来乍到,来此地游玩还不曾有个向导,这位姑娘既然可以看得见我们,也算有缘,不如就请她领我们逛逛,如何?”
☆、情义尽断?
“你说什么都好。”十一月含笑点头,她本意非取苏茉性命不可,只是之前一直碍于有李珺相护,无从下手。而自从那天李珺受伤醒来之后,便一直错把伴在身侧的十一月当成已故的洛王妃,不再像以前那样醉心于去未来寻找什么亡妻的转世,整个人的身体状况也大有好转,十一月便也随之放弃了除去苏茉的念头。
只是,洛王妃忌日的那天,李珺偏巧又碰到了无颜和尚。
无颜见他身边伴着的是十一月,便问道:“李施主终于看破了?”
李珺奇道:“何事?”
无颜继续打哑谜,看向“洛王妃”,道:“她。”
“她?”李珺挑眉。
“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 …”无颜摇晃着脑袋,先是大笑了一阵,方悄声道:“难道施主有所不知,施主身边之人,通晓异术之能并不在贫僧话下,施主若愿意,不妨请她施术带你去千年后的长安城看看,届时,答案自有分晓。”
“哦?那么夫人可原随我一去?千年之后,沧海桑田,应该很是有趣。”李珺看向身边的“云净晨”,甚是欣喜地提议道。
十一月暗道不妙,却也只能暂时应下。她师从灵渊一族大祭司、被安插在洛王身边之事本是极为隐秘,想不到竟被无颜当着李珺的面一语道破。开启时空之门是灵渊一族的独传秘术,每代只传予一人,此人在巫术方面必须具有极高的天赋以及超常的领悟力与毅力,十一月恰是从小被灵渊大祭司选中的传人的不二人选。
然而即便这样,时空之门能否顺利开启仍需同时齐聚天时、地利、人和三个因素。自从十一月知道自己主子不惜以性命为代价逆转天意,借无颜的转魂香前往未来寻找洛王妃转世之时起,她便试图在李珺耗尽精魄之前将苏茉除去,奈何多次尝试均未成功,直到苏茉她们参加戏剧比赛的那天,十一月才真正找到可行的办法。
于公,保护王族的安危是灵渊巫女的职责;于私,她不想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叫云净晨的女人,她不相信,从小就拔萃出众的自己连一个已死之人都比不过!
所以,她必须杀掉那个女人!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主子为了护那女人的性命,竟不惜一死!好在她及时收力,才不至于使李珺性命不保。将养了一年,他的元气终算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把时刻陪伴在旁的她错认作了别人的影子。
呵,只要他肯爱她、留在她身边,就算要她做一辈子的云净晨,又有何不可呢?
只是… …
想不到他们会再次碰见云游归来的无颜和尚,坏了她的美梦。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去未来,杀死苏茉,从此将事情彻底了结。
却不料,施法之时恰巧被李珺撞了个正着。又或许,那根本不是恰巧… …
“夫人,出去游玩,怎么也不喊上我?”他施施然地走入她布下的法阵,语气轻快,好像是当真认为她只是一时间忘记了要叫上他一样。
总之,此番“游历”她不得不与他同行一遭。
现在,他又邀请苏茉做他们的向导,若是一直这样三人同行,她还哪有机会下手?
都失忆了怎么还这么霸道无理?除去他家夫人,怎么就不顾及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苏茉有些郁闷地想。谁说她同意做什么狗屁向导了?
看着自己男人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她不但无能为力,还要笑脸相迎地向他们介绍风土人情、风景特色?
当她心理素质好是吧!
苏茉并未答同意还是不同意,而是转身就走,像是在逃避。
也许,今日不与他重逢于此,才是对她而言最好的结果吧。
她在前边走,李珺便携着云净晨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清风偶尔会带来他们的私语:
“夫君,你看此处的风景甚美。”
“是美!可是在我眼里,再美的风景亦不及夫人的美貌分毫。”
一路上,他们二人的对话诸如此类,吵得苏茉心烦不已。
要是以前,她可能会躲在角落大哭一场,把情绪发泄出来便好了,可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表现出半分懦弱。她需要变得强大,才足够与他匹配。一定要找到方法,让他记起往事!
“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难道姑娘不同意作在下的向导?酬劳方面,不是问题,姑娘尽管提就是。”沈洛好不容易开口与她说话,可是这谈话的内容真的让苏茉觉得很欠扁,有钱了不起啊?
“好啊,黄金一万两!”苏茉驻足、回头、伸手。
把她当作陌生人就算了,还把她想得那么市侩,真是要气死人了!为了“满足”某人的想象,苏茉不介意狮子大开口。
“这… …在下身上并无这么多现钱,不如银票… …”
看他一成不变的柔和神情终于露出了一丝窘态,苏茉突然觉得心情顺畅了很多。
“银票?你让我上哪儿去兑换?这样薄薄一张纸在废品站卖不到一毛钱好嘛。”她当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多现钱,一万两黄金都够装几个大箱子把她压死的了。
“不如这样吧,公子若能用这里的木枝雕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簪子给我,这导游费,就算免了。”苏茉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支刻有天宝元年的白玉茉莉簪,缓缓递至他眼前。
“冰肌玉骨,独逞芳菲。”你当初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李珺接过发簪,神态淡然地打量了一下,“这支玉簪的成色和雕工均为上品,想要再造出一支一模一样的木簪,着实是为难在下了。再者,姑娘可知男子送女子发簪的含义?我若随随便便送簪子给姑娘,这里可就要有人吃干醋了。”说这话时,他表情并无一丝异常,想来是并未遂了苏茉的心意,将往昔种种忆起。
男子送女子发簪的含义?
她怎会不知?
绾青丝,结白发。
她曾以为这是他许给她一生的承诺,现在,同样的承诺,他却又给了别人。
苏茉微笑着从他手中拿回发簪,仿佛又看到了他第一次把它交到自己手中时的画面,汉白玉入手冰凉温润,而她现在却只觉得寒凉刺骨,“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为难公子了。赠簪结发之人已然不再,只是我还一直不死心地盼着等着,如今看来,是我痴傻过头了,谢过公子点醒梦中之人。”
她原本紧攥着发簪的手,随着那番话语一点一点松开。
许是很久,许是一瞬,那朵白玉茉莉终盛放在了终南山不知名的某处草绿之上。
泥土湿软,再重的承诺也跌落得无声无息。
只是于某些人而言,无异于雷鸣电闪,震彻心扉。
他眼底那始终保持不变的笑意,刹那间碎裂崩塌,而她已然转身离去,未曾察觉。
“夫君,不如让我去试试。”十一月似是感觉到了身旁的人在那一瞬间不曾掩饰的失落,提步朝苏茉追去。
“不必了。”他出言阻止的声音很低,低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待十一月走远,李珺便弯腰在杂草丛中翻寻起来,一番功夫之下,果然在某个草泥混杂之处找到了苏茉扔掉的白玉茉莉簪。
他小心翼翼地用十一月方才打来的清水将簪子上沾染的泥土冲洗掉,又掀起洁白的绣袍轻轻地将其来回擦拭了三遍,方才宝贝似的把簪子揣入自己怀中。
不知十一月会不会把倔丫头追回来?
想起刚才的情景,他又是心痛又是想笑,她倔强坚强的一面是很少在他面前显露的,这样的她,反而让他觉得更加真实可爱。
自己掩饰的那么好,她定是被气坏了吧。可是,为了她的安全,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待她回来,他的态度是不是要稍微好些才对?
十一月追出去也有一阵子了,怎么还不… …
不妙!
一时失察,他居然让她们两个单独相处了这么久!
若是十一月对自己方才的片刻失态有所察觉,苏茉现在岂不是危险之极!
他邀她同他们同游的目的便是为了就近保护苏茉,所以并未阻止十一月去追人,可是,如果十一月看出了他假装失忆的端倪,又或者以她素来狠绝的性格,想要提前下手,也不是不无可能,那么,他方才的一丝软弱,岂不是要将自己所爱之人置于死地!
“苏姑娘,何必走得这么急?”十一月毕竟身手不俗,几个纵跃之下,便拦在了苏茉的身前。
“夫人,你以这样的方式拦住我的去路,就不怕被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苏茉并没有表现出被恋人背弃后应有的哪怕一丝丝的怯懦,反而出言相讥。
十一月挑眉,显然没有料到苏茉会是这么个反应,随即又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因为,此刻在她眼里,苏茉已是个将死之人——一个,即将死在她手里的人。而死人的话,又有什么好去计较的呢?
林间,风起。
森寒的肃杀之气随之倾泻。树上的鸟儿似是意识到了周围的危机,也停止了鸣叫。
无声的对视,流动的,只有二人呼吸间吐纳的白气。
出于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苏茉已然察觉得到,十一月做的是什么打算——她,想在这里将自己除去。而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沈洛,用他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深山老林,弃尸荒野,无头公案,苏茉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她,真的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吗?
☆、手滑了?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十一月低语着像她靠近,并未着急动手,仿佛一个猎人正看着一只已经到手的猎物奄奄一息地挣扎一般享受,“没错,他失忆的事是我做的,可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而你,你只会害他!活着时害他害得还不够,死后还要累他为你受苦,一辈子害他害得还不够,还要牵扯到下辈子!云净晨?苏茉?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允许你再伤害我家公子半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公子他原本是那么风光霁月的人物,也许还会成为我朝一代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