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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冷了下来,将那画卷了,虽然已经猜到此画的来历,可她还是朝明云问了句:“这画是从哪里来的?”
“奴婢从三姑娘书房里拿的。”明云面色如常,说是拿,可周宝珍知道这样的东西萧玥必定是放的极为隐秘的,想必能拿到这个,这丫头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e
“你做得很好,只是此时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那世子那里?”明云闻言有些犹豫。
“无妨,世子那里我会同他说的。”嘴上这样说,可这件事周宝珍却是不准备让萧绍知道的。
如果表哥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样?不用问必定是快刀斩乱麻,将萧玥嫁出去了事。可这事如果只是萧玥自己心里的一点念想,虽说不应该可也不是什么大错,没得让她急急忙忙嫁人,到时若是过得不好,岂不成了表哥的罪过。
可若萧玥不仅只是想一想,而是想要“美梦成真”的,周宝珍就怕在表哥的高压之下,萧玥在做出什么不智之举,到时候固然萧玥的名声是毁了,可父亲那里却也得惹的一身骚。当然王府和公府的体面也就没有了,要知道世人最愿意揣测臆想这些桃色之事,到时候在世人嘴里,还不知要将父亲说的如何不堪。
☆、157
心里有事;周宝珍晚上便没有睡好,她躺在萧绍怀里;心里乱糟糟的,人却不敢乱动;怕萧绍知道她没有睡着;再问她为何事心烦。
萧绍是什么人;只听她呼吸的频率还有一直也放松不下来的身体,就知道她必定是没有睡的。其实晚饭时萧绍便觉得周宝珍举止有些异常,显然是心里有事的样子;只是一直到睡觉前也不见她开口,萧绍就知道这事珍姐儿是不预备同他说了。
黑暗里;萧绍合眼;一手轻抚周宝珍的背,一边在心里将最近的事在脑子里细细捋了一遍,发现最近实在没有什么事,值得珍姐儿辗转难眠的。
周宝珍一直在为难,不知到底该拿萧玥这事怎么办,不管肯定是不行的,要知道萧玥都将脑子动到她祖母头上去了,可若是要管,这事又该如何管?苦思一夜无果,第二日起床时连眼都眍了下去。
萧绍见她这样,也只作不知,转身却将明云招到了前院书房里。
“世子妃最近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明云一听,就知道世子妃昨日并未将三姑娘的事告知世子,一时有些犹豫,她现在算是世子妃的丫头,自然该听世子妃之命行事,世子妃既然说这事她会亲自告知世子,那她这个当下人的,便没有自作主张的道理。
可面对着世子这位旧主人,明云又实在没胆子拿话敷衍他,于是她想了想便对萧绍说到:“要说事,世子妃近日还真遇上一桩,只是世子妃嘱咐过,此事她会亲自和您说,所以奴婢就不好再多嘴了。”
这话听着坦荡,其实也颇为光棍,明云心里想着她这样说应该既不算违背了世子妃的命令,也不算欺骗了世子,尽管世子不一定满意,可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萧绍背手,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虽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可这丫头既然是自己给了珍姐儿的,她能在心中真心视珍姐儿为主,便也是她的忠心了。
“行了,你下去吧。”萧绍没有为难她,挥手让她下去,末了对着走到门边的她说了句“今日之事,就不必让世子妃知晓了。”
出到书房门外,明云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里知道世子对她的表现应该还是满意的。从小她就被教导过,做奴才的,不怕你笨也不怕你聪明,最难得的却是忠心二字,只要让主子看见了你的忠心,那么有些事你即便做得不是最好,主子却还是愿意用你的。
其实明云这话看似什么也没有说,可对萧绍来说却是足够了。前后不过半日,萧绍便将事情弄了个清清楚楚。
他的妹妹,看中了他的岳父,也难怪珍姐儿这孩子觉得为难。肯定是珍姐儿认为萧玥的想法固然不对,可也未造成什么实际损失,因此还想着要拉她一把吧,以期这是到了最后,大家都能有个好结果吧。
他倒也不能说珍姐儿的想法不对,只可惜这孩子不知道,对于有些人来说,那些同情都是多余的。
想她萧玥不疯不傻,却还放任自己有这样的念头,且还敢去公府里做出那样的事,可见在她心里那些所谓的礼法、家族、名誉等等于她来说就不过是句空话,都不及她心里的哪一点绮思要紧。
下午,周宝珍想着去萧玥那里同她谈一谈,她当然不是要将事情说破,可却总想着要做些什么,好将萧玥从悬崖边拉回来。可以想见,如若这事闹出来,等着萧玥的绝不会是什么好日子。
只是双福一听说周宝珍想去萧玥那里,她想起世子午间的嘱咐,便指了件事将周宝珍拖住了。周宝珍没去见成萧玥,之后几日因为春宴近在眼前,周宝珍只得先将这事搁下了,想着等宴会过后再好好同这位小姑子谈一谈。
然而,事有凑巧柳王妃突然说自己夜里难以安眠,说三姑娘的字写的好,想叫她在正院里替自己抄几卷佛经,好送到庙里去供奉。说起来柳王妃极少让家里的姨娘庶女替她做什么,因此不管萧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从那天开始还真就老老实实的在正院里抄起佛经来。
如此一来,倒叫周宝珍心里松了口气,萧玥每日被拘在正院,一时倒也不怕她会闹出什么事来了。
春宴当日,定南王府热闹非凡,上京城里数的上名号的夫人小姐都来了。
周宝珍事事准备周到,便是戏台也在园子里设了两处。一处是王府的妙音阁,这本就是王府平日里听戏的地方,这里请的事京城有名的戏班唱折子戏。至于另一处则在湖中的碧波亭,只叫几个学戏的小丫头清唱了,清丽悠扬的嗓音隔水远远传来,倒颇有几分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的韵味。
在妙音阁里听戏的多半是些上了年纪的夫人们,至于年轻小姐则多聚在水边的亭台里。
周宝珍不知道萧玥是怎样同自家母亲遇上的,想来自家办宴会,婆婆不好拘着萧玥不让她出来,于是在园子里遇上柳氏,倒也不奇怪。
柳氏出来更衣,不想出门时却被萧家三姑娘拦住了去路。十□□岁的姑娘,正是花信之年,生就一副风流袅娜的模样,如此眉眼含羞的在她面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她要不是足够了解自己的丈夫,又或者是对自己绝对自信,这些话确实很有杀伤力。
萧玥被柳王妃拘了几日,每日里被人拿话敲打,她隐约有种感觉,或许她的心事被人看破了。她当然知道依常理而论,她同靖国公两个是绝无可能的。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一回事,当她看见艳如牡丹的柳氏了,即便是身在贵妇群中,也已然被众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围在当中,她的心还是被狠狠刺痛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去关注柳氏,甚至尾随她来到此处,她脑子里明明在喊停,可嘴里却不由自主的吐出一些暧昧又似是而非的话。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对她说,试试吧,不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她安慰自己,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撒下怀疑的种子,至于这些种子能不能生根发芽甚而长成参天大树,便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还请夫人转告公爷,当日公爷的相救之恩,以至后来种种,玥儿都记在心里呢。。。。。。”
明珠郡主站在树后,想不到出来透个气,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不知如果明日京里传出靖国公同定南王府三姑娘有染这样的话,那位一直笑如春风的定南王世子妃会是个什么表情。
“我的好亲亲,可想死我了。。。。。。”
突然,身后一双手臂紧紧的抱上了她的腰肢,将她拖到了墙角的隐蔽处。就听有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继而湿热的唇舌便含住了她的耳垂。
明珠郡主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继而她脸色一变,脸上露出了受惊后娇嗔的表情,转身投入了身后男人的怀抱,压低了声音冲对方撒娇到:“好人,你可吓死我了呢。。。。。。”
柳氏看向一脸不胜娇羞的萧玥,心下便是一声冷笑,就这么点子道行,也敢出来同人抢男人,也难怪她母亲一辈子被自家姐姐压的翻不了身。
“三姑娘想是病了,怎么倒说起胡话来了。”
柳氏昂首,越过萧玥往来路上走,路上方才明珠郡主藏身的大树时,就见底下草丛里银光一闪,柳氏不动声色的朝身侧的丫头看了一眼,那丫头会议点点头往树后去了。柳氏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不一时,丫头回来了,摊开掌心,一只花钿静静地躺在那里,柳氏的眉皱了起来。
“将这东西给定南王世子送去,并将今日的事同他说了。”
柳氏心下气恼非常,萧玥她自是不放在眼里,可这事不知被谁撞见,明日指不定京城传出什么话来,真真是没的恶心人。
书房里,萧绍看着眼前的红宝石花钿,对着身前的人问到:“可看清楚了?”
“是,属下一路跟着,绝不会看错。”
萧绍点点头,继而有些厌恶的看着桌上的花钿,拿帕子擦了擦手,吩咐到:“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切忌打草惊蛇。”
宫中突然传出圣旨,皇帝册封定南王三女萧玥为明玉郡主,并赐婚给鞑靼可汗为妃。
周宝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惊讶,要知道可汗老迈,头两年就已经听说他身子不行了,可萧玥今年不过十九,正是如花般的年纪,这道圣旨实在是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
听说江侧妃自接到圣旨,人便晕了过去,而萧玥直到如今,还在定南王书房外跪着呢。
萧绍说这些的时候神情淡然,仿佛是在说不相干的人,那日在府里发生的事周宝珍并不知道,不管是柳氏还是萧绍,都没有将这事告诉她,这样不堪的事,没的脏了她的耳朵。
☆、158
“哐啷”
杯子擦过萧绍的额头;落在他身后的铺了青砖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片茶水四溅;有几滴落在了萧绍银色蟒袍的袍角上。
定南王胸膛起伏,看向萧绍的面色是少有的严厉。对于这个儿子定南王一向是寄予厚望,另眼相看的。当然萧绍从从小到大也从未让他失望过。只是萧玥的事;让定南王这个做父亲的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子的性情是否太过于狠辣寡情了些。如此对庶出的弟妹下手;到底让人心寒。
“玥儿和你虽非一母同胞,可那到底是你妹妹。。。。。。”
定南王摔了东西;心中的怒火像是消减了些;看了萧绍;有些失望的朝他说到。
萧绍脸上神情不变,仿佛父亲的怒火并未对他造成影响,他低头看着左手袖口,那里被溅起的茶水沾湿了一块,且由一片小小的茶叶在上头。他伸手掸了掸袖口,将那片叶子掸落了,这才看向定南王,语气平常的说了句:“她想当我的岳母。”
“你。。。。。。”定南王见萧绍满不在乎的摸样心中有气,他抖了手指萧绍正要说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呛住了“什么?咳咳。。。。。。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他看向儿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萧绍踱步,在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