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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朕小时候每日只知道念书,古板无趣,不像这小家伙,以后必定跳脱的很。”萧靳看着书,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柳净仰着脑袋,慢慢拎起盘子里的黄瓜片一块一块敷在脸上,唇瓣微启,“灏儿还小,谁知道日后会变成什么样,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呀。”
“有你在,他自然会继续无法无天下去。”萧靳偏头瞥了她眼,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每日夜里都要敷一次这东西。
“那可不一定,若是臣妾不在了,皇上就不疼他了吗?”柳净斜着眼,语气看起来轻松,实则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她以后终归要走,就怕她走后,萧靳就不疼孩子了。
她如瀑的青丝散落在他衣袍间,萧靳侧过头,看着自己腿上的这个脑袋,颇有些无奈,“你为何要日日咒自己?”
柳净:“……”
“只是一个假设而已,皇上这么认真做什么。”她合上眼,用指腹轻轻按压着脸上黄瓜片。
对于她这种奇怪行为,哪怕看的次数多了,萧靳此时也很想笑,“那假设朕上次在行宫没有回来,你又会怎么做?”
听着头顶传来的那道熟悉的嗓音,柳净依旧闭着眼,不以为意的轻启双唇,“您问我没用,得去问其他人,我和灏儿一个弱一个幼,别人不欺负我们就算不错了。”
“你不想做太后?”他反问一句。
下一刻,柳净忽然睁开眼,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谁喜欢做寡妇呀?皇上还说臣妾喜欢咒自己,您不也一样?”
况且灏儿还小,根本没有执政的能力,让她做太后垂帘听政,那个慕容家和俊亲王怕是没几天就把她拉下来了。
所以她还是等着萧靳把他们都铲除再说吧,她只适合混吃混喝,什么权谋诡计她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打算。
“只是你而已,比起皇后,她们更喜欢做太后。”萧靳不知想到什么,神情一下又晦涩了起来。
知道他肯定想到了太后,柳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或许这样也好,太后就这样病下去,以后就不能再出来作怪了。
“臣妾也有个问题想问皇上。”她突然道。
后者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大手轻抚着她那柔软的青丝,声音清淡,“你说。”
柳净沉默了片刻,半响,才出声道:“如果今日要杀太后娘娘的真的是我,而不是雪妃,皇上会把臣妾处死吗?”
有些问题她不去想,却也想知道答案。
话落,整个内殿好似又沉静了下来,只剩窗外的知了不断鸣叫,清风吹动那摇曳的烛火,整个内殿寂静的让人心慌。
看着书上的长篇大论,萧靳却是眼席一垂,温热的指腹替她按住几近滑下来的那块黄瓜片,良久,才淡淡道:“朕也想过这个问题。”
柳净眨着眼,可对方垂下的眼席却遮住了他眼中所有情绪,让人窥探不清。
“时间到了,拿下来吧。”他伸手替她拿过那个瓷碗,却是再也不提其他一句。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就好像问萧靳喜不喜欢她一样,哪怕喜欢,在他心里还是江山为重,所以这样的喜欢,太过理智,亦如她一样,问她想不想回去,那肯定是想的,可是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时间长了,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舍不舍得孩子?
拿下脸上的东西,柳净又去了隔壁看了眼摇篮里的孩子,见他睡的极香,又嘱咐绿胭好好照看别让他着凉了,这才回到自己寝殿。
待寝殿内烛火熄灭,外面的月光才肆无忌惮的落在窗前,洒下一地银辉。
……
次日去给皇后请安时,往常最爱说人闲话的那些妃嫔们今日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了起来,特别是在柳净进来后,一个个都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昨日之事还历历在目,雪妃的死还萦绕在众人心头,这宫中之事向来瞬息万变,谁又想到要害太后的是那雪妃?
若早知如此,当初她们又怎么会和皇后一起去踩这姝贵妃一脚。
“今日大家倒是安静的很,怎么不像昨日那么多话了?”柳净坐在那不轻不重的摇着团扇,淡淡的语调漫不经心。
纵然如此,还是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就知道这贵妃娘娘不会放过她们。
“不过是念着雪妃可怜罢了,不像某些人,也不知午夜梦回时,雪妃会不会来找她?”淑妃坐在那不阴不阳的冷笑一声,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说谁。
但却无人敢附和一句。
“雪妃是谋害太后才被处死的,怎么,淑妃你如此可怜她,难不成也有这种心思?”柳净反唇相讥。
后者脸色微变,不禁怒瞪了她眼,“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敢说太后被气病难道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本宫为何不敢说?”柳净眸光一冷,目光灼灼,“太后被气病本就与本宫没有任何关系,淑妃,你若还不会说话,本宫就免不得再教导你一回了!”
“你!”淑妃气的一脸通红,还是后面的宫女拉了她两下,这才愤愤不平的闭上嘴。
“好了!”上面的皇后倒是不悦的扫了两人一眼,“终日就知道吵闹,你们若肯安分点,后宫又岂会平添这么多事端!”
见她又要摆架子,柳净也都当做没听到似的,论虚情假意,谁又比得过这皇后,每天看到这么多小老婆在她面前晃悠,还得笑眯眯的去叫一声妹妹,背后里却在那下毒手,宫里这么多人不孕,十有八九是这皇后搞的鬼,亏的这淑妃还天天咬着她不放,这皇后怕是巴不得自己和淑妃越闹越大吧。
“本宫与皇上商议过,既然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所以过几日本宫会与皇上去金华寺为太后祈福,你们这几日就多抄点佛经,这样才能体现你们的心意。”皇后坐在那目光淡淡的扫过所有人一圈。
话落,一些人也不禁低声议论了起来,不过说来说去与她们也没有太大关系,反正她们又不能去寺里祈福。
可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却是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也不顾什么规矩,直接跪在殿前,哀声道:“禀娘娘,太后……太后娘娘她……她不行了。”
“什么!”皇后腾的起身。
殿内瞬间哗然一片,不明白这个不行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昨日太后不是还醒了过来吗?
回过神,皇后压抑住内心的喜悦,面上却一脸沉重的扶着慕云快步往屋外走,看起来格外急切,其他人自然是连忙跟上。
莫说其他人,就连柳净也是一脸懵逼,不是吧,昨日那老不死的还醒来了,怎么现在突然又出事了,难道这次她又要背锅?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长寿宫时,里里外外都跪满了一群宫人,一个个面露哀伤,还有人在那里低声啜泣着,整个宫里宫外也笼罩一抹驱散不开的悲伤之下。
直到这时宫中传来几道哀钟声,才将皇后等人唤醒,一群人看着那不断传来啜泣声的内殿,一时间都有些迈不动脚。
柳净也不理会这些人,一个人径直走进了内殿,却见里面依旧跪满了一地的奴才,而寝殿里却传来那老匹夫独特的哭丧嗓音。
她扫了眼门口的那个太监,不禁蹲下身,低声问道:“太后怎么会突然去世?”
别说,这一下,吓的她都回不过神了。
看到是她,太监似有些畏惧,只好如实回道:“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太后娘娘去世时,房里只有皇上和慕容大人,太医说,说太后娘娘是气结而亡。”
闻言,柳净倒是松了口气,这么说,太后的死倒怪不到她头上了。
可是,太后都那样了,随时都可能一口气喘不上去去世,萧靳和那老匹夫说了什么,竟然把太后给气死了?
站起身,她掐了把大腿,红着眼又满脸哀伤的进了寝殿,只看到里面跪着一群太医,太后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生气。
而那个老匹夫则跪在床前,痛心疾首的捶着地,嘶喊着,“妹妹呀,都是哥哥对不住你,我不该养出那种畜牲,还把你害成这样,你走了,可让哥哥怎么办呀!”
这时后面的皇后等人也进来了,看到这一幕,都是红着眼默默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也不敢问太后为何突然去世。
只有柳净看了眼床边的萧靳,虽然他眼眶都没有红,可略微紧绷的神色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柳净知道,他心里一定也很伤心。
见此,她还是走过去,拉住他胳膊,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皇上……节哀。”
唉,她不明白,太后怎么这么突然就去世了?
看到她,萧靳嘴角一抿,慢慢合上眼,遮住满目复杂的情绪。
没多久,他就转过身,看向皇后,“母后的后事你好生处理。”
说完,人就大步迈出了内殿,似乎像在逃避什么,其他人也都装模作样的抽泣起来,但心中所想怕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柳净不想待在这里,可当她正走出内殿时,却撞上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对方看到他,匆忙的脚步却是立即一顿。
叹口气,柳净还是轻声道:“王爷节哀。”
说完,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缚亲王顿了顿,还是一步一步踏进了那间内殿,里面的抽泣声却不见减少。
刚走出长寿宫,柳净只看到李长福站在那来回踌躇,只得快步走过去问道:“李公公怎么在这,皇上呢?”
看到是她,李长福也是叹了口气,“唉,皇上说要一个人走走,不让奴才们跟着。”
闻言,柳净不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断有宗亲赶来的门口,转而对李长福招招手,自己则来到一个无人的墙角处。
后者也让其他人在那里候着,随即便立马跟了上去。
直到见四处无人后,柳净才对他悄声问道:“太后去世时,你必定站在门口,可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第107章 变化无常
闻言,李长福虽然神色不变,但眼中闪过的那抹异色还是被柳净被捕捉到了,看来里面或许还真有什么隐情。
“李公公,你不把事情与本宫说清楚,本宫又如何去安慰皇上?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皇上一直沉浸在太后去世的哀伤里吗?”柳净正声道。
见此,李长福也是犹豫再三,半响,才左顾右盼的凑过脑袋道:“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只听到皇上与慕容大人似乎在说话,慕容大人好像提到了雪妃娘娘,而后不知说了什么,太后娘娘……就去世了。”
听完他的话,柳净也是娇眉一蹙,心中却已猜到了八九分,或许这一次并没有什么阴谋,许是太后想到了雪妃,纵然萧靳并没有处罚慕容家,但慕容家的名声肯定是不好听了,而且自家哥哥又要造反,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母族,日日郁结于心,许是刚刚那老匹夫说了什么话不小心触动了太后,然后就这么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柳净沉默了片刻,才对李长福摆摆手,“去远远跟着皇上,现下日头这么大,可别让皇上一直在外面。”
“奴才明白。”李长福闻言自然是连忙点头。
接着,人就朝萧靳的方向跟去,柳净也带着青栀往两仪殿走。
系统:“叮,扳倒太后,主线任务完成百分之七十!奖励预知卡一张!”
回到两仪殿,柳净让底下的人都不准议论太后之事,顺便让小厨房做了点膳食给萧靳送过去,太后死了,他肯定没有心情吃东西,可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