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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兰倾旖点了下头,期待地看了眼厨房,慢慢等。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书,是本地理杂记,估计平日里是别人念给他听的,她闲着无事,便一页页翻看起来。
这是本天下志,讲的已不止是黎国山河,还包括了其他四国,她看的津津有味。
没等多久,门外传来容闳的声音。
“主子,晚膳备好了。”
兰倾旖精神一振,立刻放下书,坐等。
第十章 赠卿一坛酒(下)
容闳端着托盘走上来的动作十分利索,哪里像是身怀武功的护卫,分明就是许朝玄的伙食小二。那端菜的姿势都纯正无比。
兰倾旖看了眼托盘,托盘内共六个碟子,都是清一色的素菜,哪里有梅花鸳鸯鱼?连个鱼骨头都没有。她看着容闳,有点诧异,“鱼呢?”虽然她不挑荤素只挑味道,甚至算是个素食主义者,但他们把鱼夸的那么美味稀有又不给吃,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还在锅里,属下马上就去端。”容闳正色诚恳答。
“哦。”兰倾旖放下心来,看着容闳将每道菜都夹了些,用单独的碟子装到许朝玄面前,这才捞起筷子。
不多时容闳已送来了两条鱼并两碗粥。
兰倾旖眼睛一亮,闻着这香味就知道这鱼的味道绝不会差。
容闳将粥碗和两条三斤多的大鱼分别放到了两人面前。
兰倾旖笑眯眯看了眼面前的粥碗,“是川贝杏仁梅花粥?”
“是。”容闳连连点头,“您慢用。”
“多谢多谢。”兰倾旖眉开眼笑。
碟子里的鱼色香味着实不俗,宽身长喙,肉质晶莹,玉般的鱼肉上一层淡黄色的鱼皮,色泽清淡,香气却浓得让人想扑上去。
兰倾旖瞄了眼许朝玄面前的鱼,觉得有那么丁点不对,总觉得这顿饭有些不像他的风格。“你今晚怎么会突然吃这么多?吃多了晚上不消化睡不着,你怎么办?”
“你吃的应该不会比我少吧?”许朝玄头也不抬,淡淡道:“我明明白白吩咐过,咱俩的鱼大小差不多。你都不担心,我还用在意?难道我的消化功能还比不过你?”
兰倾旖睁大了眼,“那是因为我早饭中饭都没吃,今日一整天除了那些菜包子,什么也没吃。而且走下山又睡了一下午,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许朝玄点头。
“你知道?”兰倾旖狐疑地瞅着他。
“没错。”许朝玄轻描淡写地道:“你那坛雪莲香酒劲够大,我回来后困得不行睡了一下午,我想你的酒量也不会比我好,我都这样了想必你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咱俩一样,都只吃了几个包子,饿了,晚上多吃点也没什么。”
兰倾旖:“……”她深吸了两口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这鱼怎么做的?”
“捞了泉水里的活鱼,灌给它梅花花蕊的鲜汁喂了半日,让梅花花蕊的鲜汁浸透它每寸皮肉血液,再用融合了十几种名贵药材熬出的汤料浸泡两个时辰,又用特制秘料腌制上两个时辰,最后下锅。因为下锅之前这鱼还是活的,所以,可想而知,这鱼如今出锅后,连每一寸肉都是鲜美的。”许朝玄介绍。
兰倾旖睁大眼睛,低头看了看盘中的鱼,这才发现满屋都是香味,她舔了舔嘴角,想着那厨子定然是做过多年的老手,不然这么折腾之后鱼哪还能活?她夹了鱼肉放进嘴里,顿时满口生津,心想这鱼绝对是鱼中极品。
“为什么要叫鸳鸯鱼?这名字挺俗的。”兰倾旖随口道:“鸳鸯成双,这鱼就一条,从哪看出和鸳鸯搭边的?”
“你吃完就知道了。”许朝玄懒得和她解释。
“卖关子?”兰倾旖咕哝,埋头吃鱼,吃着吃着,她眼睛亮了,这鱼头尾淡中间浓,越向中段越发鲜美,于舌尖滋味层层回味无穷,“这是谁做的?好厨艺!”
她连连称赞,这鱼她也会烧,但要烧出这种水墨画般叠染层次鲜明的口感也有难度,至少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也没试过。
“原来‘鸳鸯’二字指的是味道。”兰倾旖啧啧赞叹,“好巧的心思。”
她很快就吃完了鱼开始喝粥,粥味偏淡,她觉得很满意,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找这厨子好好请教一番。
她又喝了两口,觉得香喷喷,顿时一碗粥喝了个干净,将碗往边上一放,对外面喊,“容闳,粥还有没有?”
容闳似乎早有预料,立即端了两碗粥进来,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
兰倾旖满意地点头,刚出锅的粥热乎乎的,比刚刚凉了半天的粥似乎还要香,她立即又喝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极饱,放下筷子,兰倾旖靠在椅背上,惬意地舒了口气。
许朝玄右手中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沉吟道:“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嗯?”兰倾旖一愣,随即灿烂地笑了,大概是吃人嘴短,她说话的语气也格外温和,“难怪要请我吃饭,原来是贿赂啊!说说看,什么忙?”
“我想找你借坛兰泉酿。”许朝玄如实道。
兰倾旖一愣,“你要那玩意干啥?”她有些诧异,怕他不知情,特意解释,“兰泉酿是檀济老和尚和我二人功力蒸馏而成,纯度极高。一般人一杯就醉。”
“我知道。”许朝玄点头。
要不是从檀济老和尚那里知道了这酒酒性极烈,他还不要呢!就是要酒性烈才好办,越烈越好。
“那你还要?”兰倾旖既好奇又错愕,想不通这人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那是拿来给太子喝的。”许朝玄语气平淡,像在说“我今天早上刚刚喂了鸟”。“免得他老在身边晃,心烦!”
兰倾旖想到晌午的事,明白了。
“放心,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用一坛‘海棠月’跟你换,怎么样?”
海棠月是黎国的顶级宫廷名酿,清冽醇厚,市面上千金难买。
兰倾旖眨了眨眼。
她其实没打算收他的谢礼的,一坛兰泉酿对她来说其实压根不算什么,不过,既然人家开了这么丰厚的条件,她自然……也问心无愧地收了。
“行!”她干脆地答应了,忽然想起一事,好奇道:“为什么你要找我而不直接去找檀济老和尚?兰泉酿不是在他那里吗?凭你和檀济的交情,这事儿应该不难啊!”
不难个鬼!
许朝玄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一想到这事他就觉得牙齿好痒好想磨牙,“他死活不给,说除非我给他比兰泉酿更好的酒,但不要宫廷御酒,喝腻了。”
兰倾旖默了一下,貌似檀济那老和尚的口味越来越刁了。不过宫廷名酿他不要自己要啊。
她拨高了声音道:“容闳,你让檀济把那坛兰泉酿全都用来款待太子,就说我回头送他一坛雪莲香。”
许朝玄满意地点头,圆满了。
别说一整坛兰泉酿了,就是半坛,也足够太子醉上个三五天了,等他醒来自己早离开昭延寺了!什么事都没有。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吃的好饱,正好睡觉。”兰倾旖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
许朝玄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不动,坐在灯下,沉思。
灯光打上他的脸,镀上一层光艳的暖色,浓密的长睫在脸上投下一排温柔的剪影,而他默默向灯的姿态,有种雾中海岛的神秘和沉静。良久,他慢慢地笑了一下,笑声短促,带点轻快,也带点凉。
第十一章 醉酒三天
晨起的钟声一下一下,带着寺庙独有的静谧从容,敲碎了昏昏欲睡的梦。
兰倾旖抱着手炉,看着窗外的冬景,发呆。
今晨便听僧人说起,檀济还真将那一坛兰泉酿都拿来款待太子了,太子也当真全喝了,大醉,被他随从的几人抬了下去,估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醒不来的。
兰倾旖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摇头,觉得这位太子爷真是朽木不可雕,这是什么时候?还敢贪杯误事?他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她稍稍想了想,就将这件事丢到了一边,觉得独自呆在屋里闷得慌,跑出门找檀济聊天去了。
老和尚今天精神不错,拉着兰倾旖侃了个天花乱坠,最后还是因为皇族造访,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她离开。
打道回府的大小姐在推门刹那,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看着床上的春睡美人,无语。
这人,也未免太不将自己当外人了吧?!
她健步窜到床边,本想掀了被子冷死他,但抓住被角想付诸行动时还是觉得不忍,只好推了推他,脸色微黑。
“起来!”她努力压抑着心中乱窜的怒火。
“回来了?”美人懒洋洋地挥了挥爪子,连眼睛都没睁。
兰倾旖脑子一阵晕,觉得跟不上他的思维模式,这是什么状况?她为什么有种相处多年老夫老妻的感觉?
“这是我的房间!”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心中邪火,觉得自己的语气很僵硬很冷漠。
“我知道啊!”许朝玄语气一本正经,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不妥。
“那你还不起来?”兰倾旖郁闷。
“借我睡一会儿有这么难吗?”许朝玄痛苦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兰倾旖扫了这家伙一眼,发现他是合衣睡的,松了半口气。
还好,还算有分寸!
“来了多久?”看这家伙这样,就知道他等了自己有段时间了,睡这么香,哼!
“一个多时辰了。”许朝玄淡淡道。
“哦!”兰倾旖不置可否,问:“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通知你一声,这几天不要出门。”许朝玄站起身,习惯性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为什么?”兰倾旖剥着橘子,随口问。
“如果你想不安生,尽管出去。”许朝玄丝毫不急。
兰倾旖斜他一眼,心说你倒是会抓七寸。“知道了,我会小心行事,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水雾冲开的氤氲香气弥漫在静室的每一个角落,闻之使人疲倦顿消。
“是雨前龙井?”清淡的声音,徐缓而清亮如珠玉地打破了室内的静寂。
“品雨前龙井重香气和茶色,宜用雪白瓷。此茶配白瓷闻香杯最为合适。”煮茶的人浅浅一笑,将茶壶略顿三次,将茶水倒入一个圆筒形的小杯子中。然后将一个小茶杯倒扣在那装有茶水的杯子上。手掌一覆,两个茶杯就倒了个位,接着他将茶杯放在一个杯托上送到了刚刚入座的许朝玄面前。
许朝玄驾轻就熟,将上面那圆筒形的杯子侧掀开一角,闻香杯中的茶水一下子流到下面的那个龙眼大的小茶杯中,一滴不多,满满流香。“数年不见,你煮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淡淡笑了笑,“偶尔静心不是挺好吗?”
将空闻香杯双手合并夹于掌间,深吸一口茶香,那从未有过的香气让从小就品惯百茶的许朝玄倾倒不已。“品遍百茶,还是你的手艺最好。”
年轻人正色道:“人生种种滋味,尽在一盏间!你品完这一盏,再评论也不迟。”
“你这话里有话的,究竟想说什么?”许朝玄警觉,放下茶杯。
“何必说这些,扰了品茶的心境?”年轻人挽起垂落的鬓发,微微笑道。
许朝玄不答,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