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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产生的应力不同,刀刃变得有弧度。无铭就是看中这种弧度在马上近战中非常有利。只是,如今的冶炼技术等虽说只进不退,但囿于时间有限,为了配备所有血狼军士,在冶炼时还是有些欠缺——说白了,火候不够啊!
“即便如此,这刀的锋刃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刀剑所能及的了。”庄夫人非常内行的说,提刀离开座位,扬刀虚劈几下,虎虎生风。
庄庭旧的尴尬才退,新的尴尬又生,望着无铭,解释说:“拙荆略通武艺,一向喜爱刀剑,让将军见笑了!”
无铭微笑着回应道:“夫人既有此好,在下本当送上此刀,只是此刀久饮敌血,用它送人实在不吉利,如果有机会,在下必当送上新铸之刀,不过在下可以先送上此弩。”他从腰间的革囊中取出一具小巧的弩弓,正是诸葛神弩。
庄夫人将刀入鞘,放在茶几上,非常欢喜的接过神弩,无铭把上弦、瞄准、发射等环节一一介绍,庄夫人冲左侧两丈外的一根柱子瞄准,一扣机簧,“夺”一声响,却有两支弩箭射在柱上,箭矢入柱,足有七寸。
“真厉害!”庄夫人脸上闪动着惊异之色,十足像个好奇的小女孩,这让无铭忍不住想:眼前这位庄夫人真的是那位看上去神情忧郁举止成熟的庄姑娘的母亲?不会是母女俩互换了性情吧?
他从革囊中又取出两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长约八寸,宽约一寸,送到庄夫人面前,后者诧异的接过,问:“这是装弩箭的?”她注意到这跟神弩上的弩箭匣子是一样的。
无铭点头说是,接过神弩,非常熟练的把弩箭匣子卸下,换了一个安上,庄夫人看着这一切,眼中的惊异之色更浓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修剪了脸上的胡须之后充满了阳刚之气不说,这层出不穷的本领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啊!
说起来,无铭也完全有资格骄傲一下,原先的诸葛神弩的弩箭匣子是固定的,他把它变成了可快速装卸的,类似后世的弹匣;而且,原先的神弩为了装上弩箭匣子,把用于瞄准目标的“望山”给去掉了,发射的人必须常常练习才能射击准确,而他还是给神弩安装了小巧的瞄准装置;神弩也被设计成了大小几款的,有每发一支跟两支的两种,像现在这一种,是最小的,每发两支,可连发十次,射程十五丈,杀伤力不容小觑。
“这就送给夫人了,还请笑纳!”无铭非常诚心的说。
“那就多谢了!”庄夫人非常豪爽的回应。
梁老夫人望着庄夫人,心里暗自一叹,要是健儿争气,或许也会让庄氏妹子欣赏的。
同一时刻,小晴正向自家小姐说着最新遇到的奇事。下午她上厨房去取给夫人、小姐做的点心,看见那个很厉害的无命将军居然跟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聊得正开心,那个老头不时赞叹几声——小晴后来问梁家的下人才知道,那老头是庄东头打铁的老梁头,他找无命将军,是来道谢的,因为无命将军昨天帮他打了两把非常好的锄头,那手艺,让老梁头赞叹不已,而无命将军竟然就那样站在侧门外,跟对方说了半个多时辰的打铁技术!
难道这个登徒子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庄小姐坐在梳妆台前,手托香腮,眼眸中点点迷茫之色,似乎对小丫鬟的话题不感兴趣,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这一天,阳光明媚,让寒意凛然的吕梁山脉平添了几分春意,无铭自太原城中刚刚回到梁家,小葛就匆匆来到他身边,道:“宣旨的钦差来了,离这里还有十里。”
无铭点点头,径自进门,让福伯禀报老夫人,很快,老夫人一身命妇服饰出来了,庄庭一家三口也都出来了,无铭说:“庄先生,还请您跟尊夫人、令嫒暂时在这少待,如非必要,最好不要让来使见到,以免横生枝节。”
庄庭明白了他的用意,点头表示应允,一家三口就回房中待着,无铭陪着梁老夫人出了梁宅,来到了宅东的路口,福伯指点着下人摆好了香案,就把下人全部带回了梁宅,忙着准备招待钦差的事宜——他不是第一次见识来颁圣旨的钦差仪仗,上一次,是老主人跟大少爷殉国之后。
老夫人就在路口站着等待,无铭手按腰间佩刀,就站在老夫人左后方四尺处,而跟随他的大张跟小葛竟然各牵着匹鞍缰齐备的战马——其中那匹黑色的正是无铭的“伶仃”——在他身后两丈外站着,也望着通往这边的路,脸色也都有些凝重,
不到两盏茶的工夫,一队骑士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而且很快就来到了近前。
梁老夫人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来的这支队伍实在太仓促了,一队身着锦衣卫服饰的骑士护着中间那辆马车疾驰,车后是一队穿着军士服饰的骑士,好像有人在后面追赶一样;而且,更让她奇怪的是,那些军士居然每人都牵着一匹鞍缰齐整的战马,做了几十年将军的家眷,她知道这是长途奔袭的架势。
长途奔袭?奔袭谁?
梁老夫人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第九集 焚尸灭迹
更新时间2012…1…8 19:01:22 字数:5258
队伍停下来了,她看见马车旁那个红脸壮汉在马上冲自己这边做了个看似很随意的手势,她一愣神,随即明白对方应该是向自己身后的无命将军打手势,只是不知那手势是什么意思。
梁老夫人心怀忐忑时,红脸壮汉下了马,把自己的马缰绳交给身边一个侍卫,来到马车边,冲马车里躬身说:“钦差,小梁庄到了!”那些锦衣卫都下了马,为首的中年汉子也来到马车旁躬身站着。
“哦,到啦!”车上一个非常尖利的声音传出来,很像是被踩着脖子的鸡发出的,实在很刺耳,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人表现出什么异样的表情,连梁老夫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大家都很清楚,这车上是个什么样的钦差。只见车帘一挑,出来一个年约四十、面貌清癯的文士,颌下三缕长髯,梁老夫人一愣,心中正自惊疑,却见这文士冲自己微微颔首,转身掀着车帘,冲车里道:“钦差请!”
这一回,从车上下来的是个身穿宫廷内侍服饰的小个子,看脸上的皱纹应该年近五十了,下巴果然是光光的,这人下车后,目光四下一扫,很快就把头昂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似乎很意味深长的笑纹,细看看,又像是非常肃然的神气。
“犯妇梁秦氏恭迎钦差!”梁老夫人向对方拜倒在地。
“咳—咳——”小个子清清嗓子,正准备拿出钦差的架子,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骑快马从西北方向来到眼前,马上骑士飞身下马,冲无铭抱拳禀道:“将军,警戒线那传来消息,鞑靼铁骑已到三十里外,约有五百。”
无铭心中一乐:这些家伙可真会搞怪,鞑子来得也太巧了!他挥手下令:“马腾显,率军迎战!”马车后边那些军士中有一人高声应道:“是!”只见他举臂一挥,那些原本就没下马的军士催马就走。
“立即驰报太原府!”无铭对前来报讯的暗哨说,对方回道:“狼头已经派人去了。”
无铭冲身后的小葛挥手,小葛立即把伶仃牵过来,无铭冲那钦差一抱拳,道声“失陪”,翻身上马,小葛也紧随其后上马走人,很快,一行百骑冲西北下去了。
大张早已得到将军示意,立即回梁宅传令小高他们戒备,这边红脸壮汉赶紧对钦差说:“鞑子来犯,请钦差暂避一时!”一旁的文士也过来相劝。
钦差原本脸色就不算好,一见众人神色都非常紧张,脸色就更难看了些,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于是,梁老夫人在前引路,一行人来到了梁宅,梁宅家丁毕竟身在将军府多年,加上那夜两次突发事件的训练,这次显得镇定多了——其实主要原因是听说无命将军已经去迎战了,大家各守门户,那五十名锦衣卫跟红脸壮汉带来的二十名侍卫在那中年汉子和红脸壮汉的指挥下,也立即里里外外守住了要冲。庄庭闻讯,让妻女暂时回避,自己迎了出来,与梁老夫人一起把钦差迎进中堂,经那文士引见,才知道来的这位钦差是宫中尚衣监的太监张庆张公公,率锦衣卫护卫他的是锦衣卫百户铁坎,红脸壮汉是余子俊的侍卫统领鲍安平,而文士则是余总督的幕僚吴岱如吴先生。
无铭一行人快马赶到小梁庄西北十多里的山口时,鞑靼人的铁骑还在二十里之外。鞑靼人来犯,向来每人有几匹战马,不断换乘,利于长途奔袭,这一次,无铭从探子口中得知,对方居然是每人一骑,煞是奇怪。不过,无铭从这次率队前来的总旗马腾显口中知道了大致情形,原来六天前鞑靼人大举进犯大同,被边军击溃,鞑靼人四散逃逸,有不少零星残余往太原这边来了,督帅担心这边出事,就将无铭手下千人分作两队,追歼往太原来的残敌,恰好传旨钦差进入山西境内,督帅就让马腾显率麾下百人跟随鲍安平护送,还让吴先生陪同前来,一路上,查探到鞑靼人的些许踪迹,鲍统领担心太原有事,才快马加鞭赶来,没成想真的碰上了。只是奇怪的是,敌人如果想侵扰太原,不该从这个地方过来啊,这儿离太原府城虽说不远,但却实在不适合骑兵通过啊!
无铭略一思忖,忽然明白了个中缘由,看来,这五百鞑子假作败兵,未必是想侵扰府城,他们可能就是奔小梁庄而来,只是不知道目标到底是梁老夫人还是自己。
“勿用火器,务必全歼!”无铭发出命令,火器响动大,虽说不会吓到自家受过训练的战马,却可能把敌人的战马惊到,让自动送上门的敌人跑了,实在不合算。
马腾显立即向下属挥手示意,很快,五十名血狼军士翻身下马,来到了山谷口外,一字排开,迅疾将背上的革囊解下,不过片刻,五十具弩弓已经对准了鞑靼骑兵来的方向,这些弩比起之前大张他们所用的,大了一倍不止,箭匣长近两尺——诸葛神弩的箭矢长八寸最好,而且最好是铁矢,因为一旦箭杆超过八寸,箭匣增长,机关互动就不畅通,加上铁矢分量增加,自然会影响射程与准确度;如果尺寸短于八寸,箭匣缩短,弩的弦臂张开间距小,发射力量就会减弱。为此,这长近两尺的箭杆是木制的,自然没有八寸的来得精准,不过还好,对面这么多人,就算闭着眼睛也是能射中人马的。
一时间,只见箭头锋芒森森,普通人见了,恐怕早就冷汗浃背了——还好,这里没有普通人,只有敌对的双方。而他们另一只托着神弩弓架的手的腕上,套着一面小巧的盾牌——说它小巧,是因为这盾牌只有一尺见方,刚够遮住张脸,瞧他们举着神弩戒备的架势,那小巧的盾牌恰恰能在对面的敌人射箭过来时护住他们的脸。
而另外五十名军士没有下马,在箭弩队后两侧三十步处分成两队,齐齐掣出腰间的战刀,另一只手中,则展开、举起了一面直径两尺多的圆形盾牌,挡在马首前,看样子,他们不担心自己,只担心马儿。
鞑靼骑兵挟着春雷般的马蹄声转眼就到了一里外,看见谷口这一排人墙,对方没有片刻停留,而是不约而同的掣出了雪亮的弯刀,直接冲了过来——可能在对方看来,这只有他们十分之一的人墙,应该还不够他们垫马蹄的。
雪亮的弯刀,奋蹄的怒马,甚至马上骑者狰狞的面孔,血狼军士们似乎都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