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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不该是女子赠与男子之物吗?”
这次同样是话音未落,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这次连黎淳都顾不得说别的,无奈的摇头失笑。
朱祐樘心里忽然有一种淡淡的遗憾,读书交友谈天说地这种日子,恐怕自己今生是无缘消受了,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幸运,此次江南之行,能结识方先生这样见解独特又能言敢言之士,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慕轩也在感慨,这些读书人,原来不是后世人想象的那么古板迂腐、面目可憎嘛!
陆完的朋友们到未正时分才离开,陆完有些醉意的回到房间门口,推开门,正要迈步进去,身后忽然有人说:“年轻人请留步,老夫有一言相告!”
陆完停步,身体摇摇晃晃的转身一看,身后两步外站着一个白面儒衫的老者,他抬手要作揖,对方却微微摆手说:“不必多礼!年轻人,老夫方才偶听你与贵友谈话,只想奉上一言:以你之才,他日必能仕途通畅,只是千万别忘了,学问之道,绝不能作为玩笑戏谑之物!”
说完,对方转身就走,陆完微晃一下头,强迫自己清醒些,追了两步,问:“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对方悠悠的声音传来:“不敢不敢,老夫黎淳。”
黎淳?黎老状元!陆完的酒一下子醒了七分,而后满脸苦笑,这人啊,可真是经不起念叨!
第二天上午,马文升他们告别太子跟慕轩他们,启程南行。
昨晚,马文升单独来见了慕轩,慕轩坦然告诉他太子已经知道他无命将军的身份,而且将之前与太子谈论的一切都简单告诉了马文升,马文升与他仔细合计了一些细节,最后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子,志气不小,老头子拭目以待,要用得上老头子的话,直说!”
慕轩一个劲的点头,外加直咧嘴,这个老前辈,手劲还真不小啊!
“任重道远,善自珍重!”这是马文升离开之前对慕轩说的最后一句话,神情非常严肃,甚至还充满了悲壮之色。
“马老,您也珍重,若是有缘,沙场上见!”慕轩觉得眼角涩涩的。
马文升哈哈大笑着挥手,在慕轩他们的注视中登上马车,就此离开。
“负图,你对那个年轻人似乎另眼相看哪!”黎淳跟马文升是同一辆车,车子颠簸中,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马文升呵呵一笑,说:“之前其实你也相当欣赏他的。”
黎淳一脸诧异之色,思量了片刻,却始终不明所以,马文升略略压低声音道:“方慕轩就是方无铭。”
他是方无铭!黎淳一呆,而后露出匪夷所思之色,而后压低声问:“殿下也知道了?”瞧殿下对他的礼遇,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马文升点头说:“知道了!这个年轻人,足智多谋,又勇武善战,假以时日,必当开创大功啊!”其实哪用假以时日啊,之前他所创的血狼铁骑不还在边塞抗击外敌吗!东胜卫的复兴更是少不了他的功劳。
黎淳感慨良久,说:“但愿这些少年人能够比咱们这些老家伙做得更有声色!”
马文升默默点头,无语良久。
第八集 一个荷包
更新时间2013…3…25 18:46:13 字数:5354
朱佑樘继续往中都凤阳进发,慕轩他们也决定跟着一起赶一程。
车声辚辚之中,朱佑樘手握着书卷,却没有看进眼里,心中默念着昨夜写下的《静中吟》:“习静调元养此身,此身无恙即天真。周家八百延光祚,社稷安危在得人。”
这次南行,当真是见识匪浅,遇才良多呀!
昨晚,西涯先生还直言不讳提到宫中内侍与朝中士大夫们的相处之道,坦言如老伴覃吉者,凡东宫一言一动必引之正,所读《论语》、《大学》、《中庸》诸书皆出口授,闲暇能对太子开说五府六部职掌与军国重务,谈及民间农桑勤苦,甚至直陈宫闱之内妃妾专宠阶祸、宦寺弄权蠧国之弊病,如此良伴,自然于家国益处多多;而如王振、尚铭、王敬之辈,其所驰逐者不是贪贿弄权,就是俳优杂剧之戏,导人向恶,误国误民。
这些内侍自有规矩和品秩的限制,官有七等,秩止四品,这是祖宗留下的制度,可如今常常不拘品制,不论崇卑,蟒衣玉带辉映朝阶,飞鱼鳞袍充斥道路,以致一切厂局衙门厮养狡童之辈,稍微做了点事就觊觎非分之想;事实上,为君者渐渐忘记了“内官职在扫除,不预外政”这个祖宗留下的制度。
朱佑樘思量了半夜,自觉对于自己将要负担的责任有了些模糊的决断。
舒儿在一旁非常乖巧的给太子斟上清茶,而后抱着膝头在一边默然无语,她下巴紧紧抵着膝头,却难以压抑住内心翻卷腾涌的惊涛骇浪,自己认准的这个男人昨晚突然向自己坦承,他就是当今太子朱佑樘,当今太子朱佑樘?那不就是未来的皇帝?我的男人是未来的皇帝!昨夜,她一夜没合过眼,心中的滔天巨浪整整冲刷了一夜,她没办法想别的,翻来覆去只有一个问题:我的男人是未来的皇帝,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服侍身边的太子,幸好他也有心事,翻来覆去大半夜没安稳。
等天亮时,舒儿才想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其实不是她应该怎么办,而是她认定的这个男人——这个身份无人能及的男人——会拿她怎么样,她毕竟是个出身低贱的青楼女子,怎么能配得上他,他会不会为了保住太子的声誉和皇家的威仪而将她弃若敝屣?
想到这个,她的一颗心顿时掉下了万丈深渊,惶惶然如大难临头一般,好在她毕竟也是个心思灵敏的女子,想到太子如果真的要将她抛弃的话,就不必向她坦承自己的身份,而如今,自己知道了他的显要身份,不恰恰意味着他是准备接受自己了吗?
想通这一点,她的一颗心喜得浪花翻腾,再无片刻宁静之时。此刻,在马车颠簸中,她又开始了新的遐想。
朱佑樘自然不知道枕边的女子居然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心情起起落落,反差竟然这么大!他想着告知舒儿自己的太子身份,当然不是想炫耀,而是受慕轩向他坦承无命将军身份的启发,想到舒儿遭受的苦难,她毕竟是自己今生第一个女人,彼此已经如此亲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向舒儿坦白前,他悄悄向李东阳询问了一下意见,李东阳也表示赞同。
他觉得自己坦白身份后,舒儿并没有太大的惊异之色,只是今早起床之后,舒儿好像比以往更加的温柔了,这让他心里很是舒坦,舒儿果然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庸俗女子,这一点,跟那个她越来越像了。
这个,我喜欢!
朱佑樘为此心情莫名的舒畅。
“吱了——吱了——”,外面的蝉声忽然变得格外高亢,舒儿拿起一把团扇,轻轻给自己的男人扇着,朱佑樘转头冲她微微一笑,手里的书终于翻过一页,他总算聚精会神看起书来。
而舒儿得了男人那一笑,心里居然比这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舒坦,手里的扇子摇得更温柔了,风习习,风习习——
“停车,布防!”外面忽然传来急切的喊声,而后马车猛然停住了,朱佑樘跟舒儿都猛然往前一冲,两人互相扶持着才没撞在车厢上,惊魂初定,朱佑樘想起刚才那声音好像是方先生,他才要开口问外面怎么回事,却听帘外沐云平的声音低声说:“公子,方先生说前面有埋伏,咱们暂时等等,他要到前面去探探路。”
朱佑樘回声:“知道了。”
他安坐车中继续看书,舒儿却忍不住,悄悄掀起车厢壁上的小帘子一角往外看,发现车厢周围有几个人站着,这几人都背对着马车,服饰各异,有的像商贾,有的像农夫,还有的像游学士子,但他们手里都拿着刀剑一类的武器,分明是在戒备外敌。
她放下帘子,看了身边镇定自若的男人两眼,终于嗫嚅着问:“外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呀?”之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啊,一向只有那个沐护院和几个赶车的跟着的啊!
朱佑樘放下书,抬头看着她,柔声说:“别怕,是锦衣卫,他们一直在暗中跟着。”
舒儿恍然大悟,原来有锦衣卫暗中护卫,难怪太子一路行来这么放心!
慕轩听见前哨发来的讯号,知道前面有四个不明身份的人埋伏,为防万一,他让沐云平停车戒备,没成想四下里忽然冒出来十数人护卫在车子四周,虽然他早就知道暗中有高手护卫太子,但第一次看见他们露面,心里倒也有些诧异。
他一个人往前面山坳走去,这里已经出了滁州地界,算是凤阳府的地头了,可四下里的景象好像比滁州还荒凉,眼看天色快黄昏了,又到了这种地方,可真得小心些。
不过,埋伏在那里的人比慕轩还没耐心,慕轩还没走到山坳那边,山崖上、草丛里就跳出来四个人,高矮胖瘦都有,都蒙着面,手里握着刀枪,杀气腾腾的。
慕轩停住脚,脚下不丁不八一站,上下打量一下这四人,说:“劳驾问一下,各位这是打劫还是报仇啊?打劫好像要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吧?要是报仇,介不介意报上名来啊?”
对方那四人集体愣神片刻,还是那个矮个子反应快些,喝一声:“胡说什么,看刀!”他抡着手里的鬼头大刀上来就剁,另外三个也舞着棍、枪、剑都上来招呼慕轩。
凝佩她们下了车,远远可以看见山坳那边的情形,看见突然冒出来四个人,话没说两句就上来围攻慕轩,都吓了一跳,但看慕轩身形潇洒的腾挪躲闪,好像根本没花什么大力气,而且他始终没有掣出银箫来,看他们来来回回也就两盏茶的功夫,忽然就都停了手,然后似乎在说什么,再然后那四个人就扯下了脸上的面巾,跟着慕轩往这边走。
等他们到了面前,凝佩可就认出来了,这高矮胖瘦四个人,可不就是那次在钱能的“枫晚精舍”对慕轩发难的那四个高手吗?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慕轩带着这四人来到太子马车前,朱佑樘从马车上下来,那四人立即向他跪下叩头,慕轩说:“公子,钱能把他们四个赶出府了,无处容身,公子能否收容他们?”
朱佑樘看看慕轩,又看看地下的四人,转头对沐云平说:“云平,伱安置他们四个吧!”
沐云平答声是,地下的四人兴高采烈的磕了两个头,爬起来,跟着沐云平下去了,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锦衣卫也转眼间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虚惊一场,大家重新上车,继续赶路。
慕轩回到自己车上,凝佩问他:“那四个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打劫?”
慕轩摇头说:“不是,是来找我报仇的。”
凝佩微微一愕,问:“找你报仇?那后来怎么不打了?”
慕轩笑了,说:“他们一出来我就认出他们了,想着钱能绝不可能让他们来找我的麻烦,就觉着肯定是钱能把他们给赶出来了,他们一时不忿,来找我的晦气。打了那么一会儿,我就喊:‘铁式宁,不就砸了你们的饭碗吗?赔你们一个饭碗,行不?’他们就停手了。”
就这样?凝佩哑然失笑,随即又拧起蛾眉,说:“他们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慕轩说:“别担心,他们要留在太子身边,沐云平自然得好好审查他们,他们要耍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