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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卫所军士包围之中,那些读书士子却顿时气血上涌,义愤填膺起来,他们一向读圣贤书,到哪都受人礼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些大头兵,居然敢拿刀枪弩箭对着我们,这个纠纠武夫是,居然说“格杀勿论”,你动动试试看
士子们原就心中不忿,台上的慕轩还不忘再添把火,他看看对面院墙上那个武将,仰天大笑,笑完,说格杀勿论?这里不是即将踏入科场、跃身龙门的国之栋梁,就是手无寸铁、渴望朝廷为清官洗雪冤屈的小民百姓,将军这是要杀谁啊?”
“说得对,将军要杀谁呀?”数千人同仇敌忾,齐刷刷转身,向着院墙之上的人齐声高呼,愤怒的眼神就像无数箭矢一般shè了。
对面那武将正是都指挥使衙门派出的都指挥同知吴鼎义,看着这意料之外的一幕,尤其被那么多愤怒的眼神突然注视,他心中大惊,脚下打滑,要不是身后一个千户一把扶住,他就从墙头摔下去了——这要摔出个好歹来,应该不算因公受伤或殉职吧?
他接到快马传递的军令,立即带上平山卫的两千多人马,马不停蹄直奔临清,跟之前到达的东昌府衙役民壮一起,将这临清钞关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想着这些读书人和平头百姓一见大军,自然就会乖乖束手,不费吹灰之力平息sao乱,自然是大功一件,谁料想居然会出这种意外
他恼羞成怒,站稳脚跟,而后非常坚决地挣开身后那个千户的扶持,扬手冲对面高台上那个蛊惑人心的年轻汉子一指,喝一声来人呀,给我拿下此人”
底下围着数千人的军士互相望望,不谁拿人——要,得先将眼前这些人轰开才行,万一他们不听话,那可相当麻烦的,那些船工都是胳膊粗、拳头大的货色,直眉瞪眼的,不好惹;读书人倒是瘦弱的居多,只是他们中很快就会有不少人乡试中举,到时候就有了做官的权力,谁敢把他们样?
军士们在那里愣,吴鼎义可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将腰间的佩刀刷的抽出,再次冲对面高台上的年轻汉子一指,喝道来人呀,把这大胆狂徒给我拿下”
底下的军士还没行动,对面高台上的“大胆狂徒”却忽然也抬手冲吴鼎义这边一指,高喝一声来人呀,将这蛮不讲理的莽夫给我拿下”
上上下下数千人目瞪口呆之时,却听一个非常洪亮的声音答应一声是,”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高台左侧下忽然跃起,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一般直扑对面院墙之上,大家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人就已经跃上院墙,站在了那个将军的眼前。
吴鼎义毕竟也是行伍出身,临危却还算镇定,掌中刀毫不迟疑的出手,“唰”的一刀,直奔对方左肩膀砍去,他情急之下,使出了全力,金风声响,这一刀力度非常大,要是砍实了,对方铁定得被砍成两半。
可惜,对方是个高手,看他轻轻松松跃上这么高的院墙就了,只见他脚下一步,闪过这一刀,趁着吴鼎义还没来得及收刀再砍,他已贴近他的右侧,伸臂一夹,直接就把吴鼎义夹在胳肢窝下,而后脚下一点,在那几个千户反应之前,他夹着吴鼎义往院墙下跳去。
“哇哦——”,底下几千人看着这惊险的一跳,齐声惊呼,那个将军身高马大的,带着这么个累赘跳下来,不摔死也得摔断腿了
可那人带着吴鼎义这么个大块头,根本不费力气,像根羽毛一般轻盈的落到地上,毫无损,而后看他几个起落,就将吴鼎义带上了高台,推在慕轩的面前——这一来一回,完全只是眨了几次眼的工夫,这让底下的数千人惊诧万分,都忘了喝彩叫好了,那些军士也都只顾看,忘了任何行动了。
“将军,请坐”慕轩居然搬了把椅子来,放在吴鼎义面前,吴鼎义看着他一脸诚挚之色,真是哭笑不得。
“哗——”,底下人却是一片笑声,经久不息。
第一集大胆狂徒
第一集大胆狂徒
第二集逆天人物
更新时间:2014…8…28 19:05:19 本章字数:5722
第二集逆天人物
左布政使杨庭之带着东昌府同知胡莲贤和按察副使韩仲漾一起都在卫所士兵之后,这边生的一切他们仨都看得一清二楚,胡连贤担心吴鼎义有事,杨庭之却微微摇手,说对方没恶意,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胡连贤躬身说是,韩仲漾一直看着高台之上,眼神中藏着一丝担忧之色。 那边,慕轩无视墙上那些强弓硬弩,向着台下的船工、士子们说事已至此,我方慕轩就豁出去了,楚同知的冤屈一定要洗刷,临清百姓的生计却得依靠各位的齐心协力。亚圣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各位之中劳心者与劳力者都有,大家团结起来,何愁无路可走?岂不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底下不少士子悚然动容,齐齐向台上的慕轩拱手作揖,“方一言,惊醒我等愚钝之人,还望方留下墨宝,以jǐng临清万民”
慕轩并不推辞,只是向底下恭恭敬敬的一躬,说敢不从命”
有人送上笔墨纸砚来,慕轩提笔在手,饱蘸浓墨,在纸上一气呵成,槿儿帮着将那笔意酣畅的八个大字展示给大家看,底下惊叹声一片,慕轩索性再加把火,他将手中毛笔脱手甩出,毛笔像怒矢一般直奔对面官衙前左边的石狮子,软软的羊毫竟然shè进石狮中,笔杆没入竟达两寸,而且那笔恰恰没入石狮子的两眼之间,简直比拿尺子量好的都精准,众人顿时再次惊异声一片。
但慕轩还没完,他朗声吟道毫霜掷罢倚天寒,任作淋漓淡墨看。何敢自矜医国手,药方只贩古时丹。”
“好啊”这次声响最大的是那些士子,他们才能明白刚才那八个字和这诗的高明之处,想不到,这个自称江湖草莽的年轻汉子竟有如此才情,真是让人诧异万分哪
“好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个‘何敢自矜医国手,药方只贩古时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满是赞叹与惊诧。
慕轩和槿儿都循声望去,穿过人群来到台下的正是一别大半个月的李东阳,看着他在台下微笑,慕轩脸上装着露出些许诧异之色,其实,朱祐樘一行这两天会路经临清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他这才敢“肆无忌惮”的大干一场——时不我待,希望能借太子之力早一步开始农转商的步骤。
慕轩冲李东阳拱拱手,而后向大家说我遇到故友,想借一步,这次的事,我必定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绝不离开临清”他向四下再次一个罗圈揖,这才带着槿儿下了高台,槿儿的那些街坊都跟槿儿告别,槿儿眼含着热泪送走他们。
那些船工和百姓都很有默契的起身,非常有秩序地离开,吴鼎义还在高台之上傻愣愣的坐着,那些卫所士兵没有得到任何命令,自然对那些离开的人不加阻拦。
士子们却不愿就此散去,他们中不少人还沉浸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亢奋之中,看着慕轩与突然出现的那个中年文士低语着,他们都鸦雀无声,似乎在等着。
李东阳看看这些士子,忽然冲他们拱拱手,提高声音说各位,如若不弃,请随老头子去喝一杯?”在这些大多朝气蓬勃的少年士子面前,他这么自称倒没有显得倚老卖老,反而引来了很多人的笑声,有人喊着方去吗?方去,咱们就去”
李东阳呵呵一笑,说他当然去,要不老头子也没有勇气邀请各位哪”
士子们轰然大乐,齐声回应多谢盛情,晚辈敢不受命”
慕轩哑然失笑,李东阳肃手延客,慕轩举步,槿儿随行在侧,士子们在后面跟着,那些卫所兵士看看台上的吴鼎义,吴鼎义已经站起身了,他看着台下突然冒出来的中年文士,眼中闪动着狐疑之色,一个千户快步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他眼中的惊异之色更加浓了,赶紧带着那千户下台,向钞关官衙里面走去。
慕轩他们都跟着李东阳走,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临清地面上相当有名的和园酒楼,本来临水酒楼比和园酒楼更大,但这两天临水酒楼歇业,据说掌柜宫自任的娘子不幸过世,宫自任扶柩回乡去了。
和园酒楼相当大了,但是有这么多士子,再大的地方都显得狭小了,好在大家主要不是来喝酒的,酒菜好酒菜差都无所谓,慕轩跟着李东阳上了二楼,没法坐到楼上去的士子也没遗憾,在下面谈天说地,这几天尤其是今rì的一切都足以让他们聊个十天半个月了。
那些上了二楼的士子都分散在雅间,槿儿被请进了东面第二间雅间,舒儿姑娘在里面接待她,慕轩跟李东阳来到东面第一间,进来一看,这里除了意料中的太子朱祐樘和王守仁之外,还有几张陌生面孔。
李东阳为双方引见,慕轩才朱祐樘左手边坐着的是山东左布政使杨庭之,右手是按察副使韩仲漾,另外一桌上坐的是东昌府同知胡连贤,那个瘦小的文人是曾经的定远师爷谢子添。
大家见过礼,朱祐樘让慕轩在他对面坐下,李东阳跟王守仁则陪着胡连贤、谢子添。
朱祐樘之前已经对杨庭之他们表明了身份,杨庭之眼见太子居然称这个江湖草莽为方,言辞之间非常恭敬,他暗自惊疑,心下暗自称幸:好在没有跟这个年轻人直接起冲突,要不今天可就被动了,那个吴鼎义,一意孤行,太子就在眼前,却无缘前来拜见,真是活该
“方,想不到在这里还能与你相遇,此次南行,咱们真是有缘哪”半个多月不见,朱祐樘神色间看上去似乎成熟了不少,“李、守仁都蒙惠赐墨宝,祐樘不揣冒昧,也望能有所赐”他很认真的看着慕轩,显然不是说说就算的。
慕轩笑笑,沉思片刻,起身来到那张书案旁,提起笔来,文不加点,唰唰写下。
朱祐樘起身看,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大喇喇的坐着,纷纷起身围了,杨庭之字径外,也是景泰五年的进士,但才五十出头,一向自视甚高,看太子如此器重这个方慕轩,只当是太子礼贤下士,抬高了这个年轻人,但他一看纸上那笔绝对不俗的字,先就一楞,再看那内容,当时就震住了:
“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李东阳捻须沉吟,一脸深思模样。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王守仁脱口吟出,眼睛亮亮的,看慕轩一眼,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朱祐樘看着这白纸黑字,一言不,片刻之后,向慕轩深深一躬,说教诲,祐樘铭记在心,请入座,还有何言教我,但请明示”
杨庭之见太子对这个方慕轩如此恭敬,不由得暗自收起轻视之心,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个年轻人会有高论。
他们各自入座,慕轩举杯向大家说慕轩一介莽夫,能有幸与各位共饮,非常荣幸,先敬各位一杯,倘有冒犯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杨庭之只道他是在太子面前客套,自然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随着太子举杯一饮而尽——后来他才觉得,这个年轻人说“冒犯之处”,实在是太轻了,那哪里是“冒犯”,分明是“大逆不道”
慕轩放下酒杯,低声吟道万家墨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