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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道:“孩子啊,你对我和我一家人的恩情,我们永远都忘不了。我代表全家祝你们多打胜仗,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啊。前线危险,条件也差,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显然,大爷是把他当做亲儿子了,免不了一番叮嘱。
军人笑着:“大爷您也多注意身体,等我回来,再到您家去给您挑水劈柴做饭理发。”
“好,好。”大爷连连点头。
作为001号讲解员的王亮在一旁看着舞台上演员的表演,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再看看那些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眼泪已经开始在他们的眼眶里打转了。
老兵们,或许已经知道那个‘他’是谁了。
时间转瞬即逝,来到了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114师侦查大队特侦4连连部,作战会议召开。
舞台上,有了原原本本的呈现。
“据情报部门反映,驻守大黑山的敌人大约有一个班的兵力,每天上午九时左右阵地上都会有一名敌兵到距离他们阵地一百米的水池打水。现地勘察已经结束了,我们决心要开展一次伏击捕俘行动。平山,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侦查到的情况和任务布置吧。”
“是,大队长。”
平山,全名傅平山,他便是《特种兵》中方峻参谋长的原型。
也是三个月前在冀省完县火车站同妻子深情告别、同大爷依依惜别的那个军人。
傅平山:“指挥组成员有李副大队长和两名警卫员,火力组,张玉珠、苏略、刘玉峰、王爱清。。。。。。接应组,杜伟、王建良、袁建民。。。。。。我负责捕俘组。。。。。。”
首先,傅平山进行了人员编组,捕俘组、指挥组、火力组、接应组,分工明确。
作为侦查参谋,这是他的专业和特长。
参战人员确定,战斗编组完成,明确各组的任务分工,研究打法,制定各项预案。
作战会议开完已经是深夜了,傅平山回到自己的帐篷让警卫员把炊事班长李守明叫了过来。
李守明:“首长,您找我?”
“李班长,再过几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傅平山笑了笑,问道。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啊。”李守明挠挠头,想了想,马上就要进入一九八七年了。
傅平山摇摇头,笑而不语,从自己的行军床下面拖出一个纸箱子,放到了李守明的面前。
“首长,这是啥?”李守明一头雾水。
“你打开看看。”傅平山道。
“诶。”
炊事班长李守明带着疑问,打开了纸箱,只见里面有肉罐头,还有麦乳精,都是些营养品。
麦乳精是啥?
它像烈士们的名字一样被时代这条长河湮没了。
麦乳精诞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以乳粉、炼乳、麦糠、可可粉为主体,添加蛋粉、奶油、维生素等成分,经真空或喷雾干燥制成的一种速溶含乳饮料。
在过去是被当做珍贵的礼品互相赠送的。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麦乳精在普通百姓中仍旧是一种奢侈的饮品,价格并不亲民。
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日常消耗品。
“我说李班长啊,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老婆马上就要生孩子了,这么大喜事都忘了?你还想不想当爸爸啦?”傅平山‘批评’完李守明又道:“你抽空到邮局把这些东西寄回家去,再写封信,该写什么总不用我教你吧。”
“首长。”李守明看着傅平山,眼泪抑制不住就要往下掉。
营养品都是傅平山用自己的津贴购买的,这种事情他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像当初聚会上的王红革一样,三十年后,他才知道当初是王亮给他们家寄去了那笔救命的钱。
在战争年代,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不值得一提。
舞台上的场景又变了,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深夜。
南疆边陲的大黑山,夜色深沉,静得可怕。
代号为403的行动正式拉开了序幕。
微声冲锋枪、79式轻型冲锋枪、微声手枪、五四手枪、82手榴弹、侦察兵专用食品。。。。。。
“如果这一次我回不来,一定要把这个月的工资领出来,作为我最后一次向组织上交纳的党费。”傅平山像往常执行任务前一样叮嘱自己的战友。
最后一次党费,在现在人听来,可能会觉得好笑,嗤之以鼻。
但那个年代,这只是革命军人内心里最朴素的想法。
为了真实还原当时的场景,道具组可谓是下了一番功夫。
登车出发,在共和国西南的战备公路上,几辆军用吉普载着侦察兵们向目的地靠近。
吉普车开着雾灯,即便是这样也不是黑夜和浓雾的对手,如果驾驶员不是早就熟悉路途,必定要迷失在这黑夜里。
车子疾驰,风透过迷彩网吹在年轻的侦察兵的脸上,带来阵阵凉意。
很静,没人主动去打破这种平静。
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深入敌后,死亡距离他们并不远。
一个小时后,车队抵达边防连队的防御阵地,军车停靠在路边的山崖之下。
侦察兵们跳下车来,简单整理着装和装备之后,便一头扎进了茫茫大山。
南疆的边境,山势陡峭,灌木杂草丛生,地雷密布,有时往前走一步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傅平山和工兵排长走在最前面,负责给同志们开辟通道。
正文 0186 紧要关头,舍生忘死
0186 紧要关头,舍生忘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这无异于是行走在钢丝上,一个不小心,就光荣了。
三公里的路程,为了绕开敌人的阵地,中间需要翻越几座海拔高度达千米的高山。
陡峭的断崖上,险。
往上爬,太难了。
灌木划破了侦察兵们的衣服、皮肤,流血了,这算什么,咬牙坚持继续上。
当时,这些年轻的侦查兵们并没有考虑在若干年后还会不会有人记得他们今天的壮举;他们也没有考虑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到营地,回到家乡;他们没有考虑过还能不能看到一九八七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歌曲《春天在哪里》、小品《五官争功》、为纪念对越自卫反击专门谱写的歌曲《血染的风采》。
这些,他们还能不能看得到?
此时此刻,尚没有盖棺定论,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都处在进行时。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大家坚持!跟上!”傅平山压低声音,鼓励着战士们。
终于,经过六个多小时的艰苦行军,他们抵达了预定捕俘位置。
精疲力尽的侦察兵们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但寒风袭来,那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
透心凉,冻得直瑟瑟发抖。
太阳还没出来,天空渐渐放亮,终于可以看清周边的事物了。
侦察兵们这才发现,负责开路的傅平山的迷彩服被撕裂了不下十几道口子,脸上、手上和腿上很多地方都被灌木树杈给划破了,鲜血流个不停。
“傅参谋,我给你包扎下。”同在捕俘组的排长林江道。
傅平山摇摇手,道:“顾不上这些了,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迅速隐蔽要紧。”
说罢,傅平山帮每一个战士选好捕俘位置,并进行相应伪装。
最后,他才给自己选择了一处有利捕俘的位置,继而隐蔽潜伏下来。
焦急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侦察兵们的心里都在默念,想要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实际上,他们是期待着打水的敌人快一点出现。
终于,在27日的上午9点20分左右,一个越军士兵挑着水桶下山了。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越南农妇突然出现在了我军的埋伏点,并发现了埋伏着的侦察兵。
四目相对,还没有来得及处置,农妇便叽里咕噜地叫喊着跑掉了。
打水的越军士兵本来就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因为解放军捕俘的行动时常开展,农妇的叫喊声让他扔下水桶掉头就往回跑。
千钧一发之际,捕俘组的连长胡桂林当机立断,使用微声手枪射击敌人的腿。
傅平山连忙跃起控制住敌人,紧接着排长林江及时跟上用手铐将敌人制服。
没过多久,敌人的子弹便招呼了过来,到底还是暴露了。
“迅速隐蔽!”傅平山下达着指令。
“报告,山上的敌人正在向我们收缩包围,必须马上撤离,不然我们整个捕俘组就要被围歼了。”排长林江汇报道。
傅平山想了想,对连长胡桂林道:“胡连长,我把敌人引向左侧的无名高地后你马上带领捕俘组的同志们向高地右翼突围,然后通过断崖后撤。”
胡桂林一下子就知道傅平山这是要通过牺牲自己来保证战友们的安全,他哪里能够答应。
胡桂林:“不行!傅参谋,你不能冒这个险,要死咱们大伙一起死!”
傅平山不容置喙地说道:“这里我的职务最高,指挥权在我,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说罢,傅平山把地图交给了排长林江,自己身上只留下了一支手枪、一把匕首、一个指北针和两块压缩干粮。
我军的地图是绝对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的,显然,此刻的傅平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同志们,现在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生死关头绝对不能给国家丢脸,决不能给党抹黑,宁死不能被俘,坚决突围出去!”说罢,傅平山便向左侧的无名高地冲去。
王亮坚持让演员用那个年代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来进行还原,要求绝对真实。
或许在现代人看来听来是那么的别扭,但对于从那段腥风血雨走过来的人来说,此情此景,最易催人泪下。
不管怎么样,有些东西就是客观存在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剩下的便是激烈的交火。
因为几个小组不是一起行动的,埋伏的位置也不同,此时的傅平山不能确定其他的战友是否顺利突围。
在这种情况下,他做出了一个选择。
那边是通过交火牵制住敌人的部分力量,为战友们的撤退赢得时间。
很多细腻的东西是没法通过这种形式呈现出来的,为此,王亮安排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时在屏幕上放出历史遗留的照片以及通过文字来描摹傅平山此刻内心的想法。
更方便的让台下的观众,以及未来的电视观众去领悟人物,有血有肉的人物。
舞台上,一边在傅平山的掩护之下,捕俘组的侦察兵们紧密配合,历经艰险,在击毙三名敌人后突破重重包围,终于在第二天也就是28日的凌晨返回了营地。
而另一边,傅平山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1986年的12月26日出征,对于傅平山这个革命军人、侦察干部来讲,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
整整六天五夜,数以百倍的敌人在追击着他。
弹尽粮绝,现在的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