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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无论是当学委,还是尽力对别人展现友好,不都是你当初要我做的么?你让我要有自己的交际圈,你要我和新同桌好好相处,我想告诉你,离了你,我也并非无法处理好自己的人际关系。以前的我只是不在乎,因为我有你。现在,我想离了你,也不能让你担心。”
“肖染,你……”
“叶凌云,不要避着我。我有了女友,并不是为了要把你越推越远。”
叶凌云紧贴在肖染的锁骨上,额头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下颔,耳机还挂在耳朵上,歌正好放到高潮:“That I want it that way…… Ain’t nothin’but a mistake。”
我想就这么算了吧……没什么只是一个错误。
肖染拿起掉下的耳机,重新塞进耳朵里,和叶凌云静静地听着歌。
叶凌云,我要怎么做,才不会让一切都变成错误?
真的不想就那么算了。
“肖染。”
苏子莞忽然现身在二人面前,正好看到肖染搂着叶凌云脖子,二人贴在一起听歌的模样,她笑容不变,只是微微僵硬了一下:“肖染,可算找到你了,你出来很久了,杨老师正找你呢。”
“哦。”肖染冷淡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放开叶凌云。
叶凌云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子莞你别误会,我们刚在闹着玩呢。”
肖染已经走到苏子莞身边了,苏子莞忽然揽住肖染的臂弯:“怎么会呢,我知道你们关系好,误会什么呀?”
叶凌云略带尴尬地对着苏子莞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肖染,我们赶紧回去吧。凌哥,明天见。”
叶凌云挥挥手,看着苏子莞依偎在肖染身上,并肩离开的背影。
忽然微微地蹙起眉头,攥着笔记本的手无知无觉地慢慢攥紧,捏出了一道道不规则的褶皱。
心里这种刺痛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离开了叶凌云的视线范围,肖染才突然顿住脚步。
“苏子莞,注意分寸。”
苏子莞咬着唇,慢慢地放开肖染的臂弯。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肖染看着苏子莞的视线清凌凌的,苏子莞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慢慢的,他的目光才渐渐温柔起来:“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说完,肖染便大步离去,苏子莞抬起头,望着肖染高大的背影,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她低声道:“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绝交
时光浅浅,日子在一沓沓试卷和逐渐加重的学业里慢慢地淌过,不见得有多恬静安然,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这段日子还差不多。
转眼间又是初冬了。
高二的这个第一个学期,叶凌云深感吃力。
她本就不是天资聪颖之人,以为学了文科就能慢慢地追赶上肖染的脚步,但事情并没有她预料中的那么轻松简单。
文理每个月考的年级排名里,肖染的总分作为第一总是甩第二名老远,而叶凌云的分数和第二名却只有一两分之差。
像肖染那样保持第一名,实在是太累了。
每晚开夜车,每天强灌着极苦的速溶咖啡,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素质在下降,总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可偏偏这段时间胖了好几斤。
这个周末,肖染和爸妈要出去钓鱼,本来喊上了她,但是临近期末考,她可不敢再放松,早早地就爬起来搭公车去图书馆,坐在公车上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肖家的车从车库里开到大马路上,她隔着玻璃窗去看那辆绝尘而去的宝马SUV,隐隐约约可以从后车窗里看到肖染的后脑勺。
宝马车越开越远,一下子就和公车拉开了巨大的差距,慢慢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诶,肖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为了追上你的脚步有多辛苦。
额头抵在窗上,初冬的阳光暖洋洋的,身上的寒气慢慢被驱赶出体内,连续好多天开夜车的叶凌云在摇摇晃晃的公车里渐渐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公车忽然急促地刹了车,叶凌云才惊醒过来,惊慌失措地环视四周——这是什么鬼地方?
急急忙忙地下了车,站牌后是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咸咸的海风铺面而来,叶凌云连忙抱住胳膊,将脸埋进围脖里——好大的风。
怎么就跑到沿海路来了?
她自认倒霉地去看站牌,原来自己已经坐过了十多个站,这条沿海路也不知怎的,一个车影也没有,马路的对面也没有回程的公车站。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便沿着沙滩慢慢地走,南方初冬的海风,寒冷刺骨,风势极大,不过她身体底子好,倒不觉得特别冷,偶尔在沙滩里捡到一两个贝壳,把玩了一会儿,又重新扔回海里。
走过沿海的别墅区,这一片已经是很普通的居民区了,楼房都已经十分老旧,在崭新华丽的各大别墅区中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伛偻的老太太站在了一群年轻靓丽的小姑娘之中。
掏出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手指不自觉地打出肖染手机号的前4位,手机便自动显示了“肖染”的名字。
要不要求助呢?
叶凌云想了想还是收起手机,准备回到车站,坐到总站然后再从总站坐到图书馆,可是一抬头就见到海边不远处的一处短崖上立着一个人。
看不清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从那海风吹得飘扬的墨发和高挑的身材来看是个年轻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没有穿鞋,一只脚悬空在短崖外,颤颤巍巍地单脚独立在短崖边上。
短崖下面是一块块礁石,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卷起朵朵雪花。
“诶……”叶凌云愣了半晌,才大惊失色,迈开长腿发了疯一般地冲上短崖,朝那个女孩儿狂奔过去,“你你你不要想不开啊——小心!”
长臂一捞,揽住那个女孩儿的细腰,有力抱着她往后一倒,那个女孩轻如鸿毛,而叶凌云却用力过猛,直接抱着她原地像后滚了两圈。
“你一个女孩子轻轻的,怎么会想跳海自杀啊?”待叶凌云看清楚怀中的女孩,才惊讶道:“阿言,怎么是你?”
“我……我没没没想自杀。”
靳言只是想站在高点的地方吹吹海风,没有别的意思,她走去把放在岸边的鞋子穿好,然后坐在短崖边上,轻轻晃动着双腿,回头向叶凌云拍了拍身边,示意她也坐过来。
“阿言,你怎么也在这里?倒是巧了,我迷个路都能遇到你。”
“回家。”
“回家?你家不是在XX半山别墅区么,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靳言无言浅笑,青葱手指绕过吹乱的墨丝,轻轻地绕到自己的耳后。
叶凌云看着这一幕,竟是看呆了,也忘了自己还想问些什么,只是觉得,靳言那一笑,惊艳非常,又无端让人心疼非常,那一笑,就像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肮脏黑暗,而露出的无奈苍凉一笑。
“曾经的……家。”
远处,苍茫的海和灰暗的天接成一线,几只海鸥顺着风向飞过附近的港口轮渡,几艘货船缓缓驶出口岸,像一支支箭劈开了海水,卷起千堆雪。
靳言慢慢地走起来,向叶凌云伸出手,把她拉起来,叶凌云不明所以地跟着靳言穿过马路,走向那个普通的居民区。
走进那个居民区,叶凌云才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住了,空空荡荡的,没有人迹,而且小区采光不太好,规划得也不好,只觉得逼仄黑暗。
“这是你以前的家啊?”
“嗯。”
叶凌云跟着靳言走进那狭窄的楼道,没有窗户也没有灯的楼道里即使在白天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叶凌云抓着楼梯扶手,只能循着前方靳言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踩空,走到五楼的时候,才见靳言将一个生了不少铁锈的铁门打开。
“直接、进来。”
叶凌云有些好奇地跟着走进去,这是间很普通民房,二室一厅一厕一厨,家具都披上了白布,空气中弥漫着灰尘。
靳言把客厅的床帘拉开,然后沙发上的白布掀起,自顾自地曲腿坐在上面,将脸埋在膝间,叶凌云不知怎的感觉到了一股迫人的低气压。
她因白布掀开而扬起的灰尘呛到,捂着口鼻咳嗽了几下,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在靳言身边。
“来这里干什么?这真是你家啊?跟你现在的家差距很大嘛。”
“我,我……快没……没有家了。”
叶凌云一愣。
靳言下颔抵着双膝,望着窗外的亮光,即使说得磕磕巴巴,叶凌云还是能够体会到靳言语气里的嘲弄。
靳言说,我的家一直都是这里。
她说,我马上就快要没有家了,这里不久之后就要拆迁了。
她说,阿凌,你陪我和我的家告别好不好?
以后,再无我的容身之所。
叶凌云默默听着靳言结结巴巴地说着话,靳言一刻都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但是叶凌云知道,靳言在无声地哭泣。
在心里哭泣。
“阿言,你不会没有家的。”
叶凌云轻柔地将靳言揽进怀里,“只要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呀。”
家人么?
靳言在叶凌云的怀里讥讽一笑,黑灵灵的眸子黑得如同一方小潭,仿佛要滴出水,却偏偏是干涸的。
没有。
哪里来的家人?
她如是说道。
叶凌云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性格虽莽撞,却知道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问,她能够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无助和迷茫,还有深深的悲凉和怨念。
为什么呢?
叶凌云压下心中的疑惑,只得安抚地说道:“那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朋友的怀抱也可以是小小的港湾。”
靳言直起身,平直地看着叶凌云的眼睛:“你真好。”
“那当然,我们是朋友啊。”叶凌云笑容灿烂,像五月的骄阳,热烈又温暖。
靳言静静地看着叶凌云不作声,许久之后才露出浅笑。
朋友啊。
真好。
目光移到叶凌云的围脖上,靳言忍不住伸手去感受那条咖啡色围脖柔软的触感,浅浅的笑容给一直苍白的面庞增添了几分鲜活之色,犹如白雪一般的肌肤上也微微红润了些许。
“还戴、戴着呢。”
“是啊,你送我的嘛,很暖和。”
“丑。”
靳言修长的手指穿过围脖上几个明显的大洞,面带嫌弃。
“没办法,我只有你送我的这条围脖,即使再丑天气冷也得戴啊。”
“我我我是说,你、你丑!”
“啊啊啊啊,不要扯不要扯,要被勒断气啦!”
对于叶凌云来说,靳言真的是个有很多故事的女孩,不过那些故事应该都是被锁在潘多拉盒子里的禁忌之物,尘封多年。
叶凌云好奇,却又不敢去触碰那个盒子。
她生怕这一触碰会害人害己,她不想看见平时冷面如霜,却只在她面前浅笑害羞的靳言,因为她的无所忌惮,而露出之前那副嘲弄苍凉的表情。
“发什么呆?”
物理实验室里肖染正在摆弄他做的电路实验,电流表的指针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定了下来,他抬眼扫过电流表,对叶凌云报了一个数字,然后去调节电阻,结果回头的时候看见叶凌云两手托着脸,抵着实验台发呆。
回过神的叶凌云懵圈了几秒,才愣愣地问道:“额,多少来着?”
肖染不耐烦地报了一个数字,然后戳了戳叶凌云的脑门:“我是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要你来捣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