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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变得那么快。”水若寒小声嘀咕着。不过，谷亦涵能够恢复心情，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水若寒畏惧地低下了头，可是在谷亦涵面前，再怎么低头，还是不可避免了地直接面对着那张微嗔的脸。
“还没说什么？”谷亦涵究追不舍。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水若寒顾左右而言他。
“胡说，今天才初一，哪来的月亮？”
“哦，那，你看夕阳多美啊？”
“太阳都下山了，哪来的夕阳？”
“那，那……”
“那什么？”
“没有啦，我累了，我先进去睡会。”水若寒想要开溜。
“不行，站住！你给我回来……醒醒，你别装睡，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去拎水了……别装了，我真去了，快起来……”
晚上，阿晨终于回来了。
“姐夫，老姐，我回来了。”
“嘘。”谷亦涵急忙跑出去，示意阿晨停止他那高音喇叭，却被阿晨一身的泥土给吓了一跳。示意阿晨别打扰到水若寒的休息，拉着他走到了阳台，轻声地询问着。
“嘿嘿嘿，”阿晨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刚才太兴奋了，天又暗，没见到有一堆的沙土，不小心摔了一下，旁边又有人在，不敢翻过去，只好搞了一身泥。”这一带有好多新房子正在建筑。
“你都不小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谷亦涵略带着责骂的语气笑着问道。
阿晨见谷亦涵没有责备，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哈哈，那一架打的实在是太爽了，一个一拳全都趴下去了。哈哈……”阿晨越来越得意忘形，高声大笑了起来。
“嘘！小声点。”谷亦涵指了指屋内还在睡梦中的水若寒，示意他噤声。然后拉着阿晨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询问有没有给打到或是撞到。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们能打得到我吗？”
一句话才让谷亦涵想起了他们可都是受过了磊天老人的魔鬼训练，在这个世界，大概也只有他们打别人，没有别人可以打他们了。心下放心不少，仍还是不免数落起阿晨来。
“……就会惹事打架，要是让你姐……你寒哥知道了，不剥了你的皮不可。”
“嘿嘿，我姐什么？”阿晨仍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谷亦涵出奇地没有害羞，让阿晨的企图泡影了之后，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你信不信你姐夫醒了之后，我告诉他你去和别人打架了？”
“不要啊，千万不要。”阿晨一下了慌了阵脚。水若寒一直禁止他滥用武功，更不用说是用来打架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想起那闪着寒光的眼睛，清蒸？红烧？还是油炸？想到这身体已经不由自己地打了几个颤抖，只好低头认错。
“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姐夫啊。老姐，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弟弟啊，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亲弟弟我……”
“少废话，还不赶快去洗澡换衣服。”谷亦涵瞪了他一眼，命令道。
“是！遵老姐法旨。”知道有门，阿晨也乐颠颠地跑去洗澡了。
房间里，床上正熟睡着的水若寒翻了个身。响声把谷亦涵吓了一大跳。又看着正拿着衣服冲自己一脸傻笑的阿晨，笑骂道：“还不快去，想让我……”
没等谷亦涵的手势做出来，阿晨已经溜进了浴室。
看着漫天的繁星，如同点缀在夜幕这块大布上的颗颗宝石。微风吹过，谷亦涵笑了笑，轻声地骂道：
“傻瓜。”
水若寒躺在床上，脑中不停地切换着各种画面。
“孩子，为什么不想到外面去看看呢？”
“虽然现在的你，远比同龄人成熟，但那仅仅只是因为你的童年比他们复杂，你应该多到外面去看看，多经历一些不同的事情，你才能够真正的成熟起来。”
老人和程亮的话开始在水若寒的脑海中回响，一遍又一遍。
“到外面去看看。”
“多经历一些事情。”
半响，水若寒终于想定。人之所以存活在世上，姑且不论世人如何谈论生命的意义，也不管他们的起点如何，但，终其一生，走到最后的终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死亡。生命的短短几十年，所能做的，听的，看的，原本就只是沧海一粟，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些已经过去的事了，看来自己一直自认为的洒脱，其实还是没有看透。老人以一生的经历，短短的几个字内告诉了自己人生的真谛，程亮虽然并没有老人饱经沧桑以后积淀的那份睿智，但他也已经隐隐看到了这些，可笑的是自己还一直认为看透了人生，却原来只是像一个原地踏步的小学生一样，满心欢喜于自己的成就之中。
想起已经各自分道扬镳的相处了三年的同学，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一条路走，这也算是人生各自的一种经历吧。虽然有缘聚在一起，但到最后，终究还是分离。就算考上了同一所学校，但在以后还更为漫长的人生当中，分离永远还是一个主旋律，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走，也许就像现在，两条路交叉到了一起，彼此掠过，留下生命的印迹，像打渔的老人，程亮，但最后，都终将离去，继续踏上自己未来的人生之路。那涵姐和阿晨呢？她们也是自己人生路上的过客吗？虽然命运把他们现在紧紧地拴在了一起，但是，他们的路途，会是和自己是一样的吗？抑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缕浮云，相识之后，又各自离去？自己的路，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堵在了水若寒的脑中，把他的脑神经塞了个水泄不通。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即将就读高中的孩子所应该想的，但是，命运的波折，坎坷的童年，都令他不得不想到这些，是生命开的一次玩笑，还是自己走的路所必须碰到的坎？
其实，水若寒很羡慕那些可以为了自己一些让他看起来极度幼稚和可笑的梦想而不顾现实的行动与坚决，那是孩子的权利，是未经杂质渲染过的一张白纸，他们可以在这张纸上，尽情地描绘着自己人生的最美蓝图，可是自己呢？他的那张纸上已尽是一片黑色，再也画不出自己想要的图案，也许，这就是命运的不公平吧。就算自己现在拥有惊人的武功，拥有他们所不敢想象的巨额财富，那又能怎么样，自己为之所丢弃的，是一个人生最可回忆和幸福的年代，得到的与付出的，真的可以等平吗？
思绪乱成一片，如潮涌过，把水若寒的整个身体都占据了。他已经顾不得再去安慰依旧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谷亦涵，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袭上了心头，将他一下子彻底击溃了。
无力地仰躺在床上，想起磊天老人的嘱托，自己真的能完成吗？
转头看到谷亦涵的倩影，依旧那么美艳绝伦，只是此刻，从背上透着浓浓的无奈与哀伤。再看向窗外，夜色朦胧，繁星点点，在夜幕中眨着自己的眼睛，在向世人闪现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都说夜色是人类的保护色，人只有在夜里，才能真正地敞开心胸面对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水若寒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夜色并不因为人的心情而改变自己，依旧那么安静，那么柔和，但是隐藏在夜色后面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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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开学
“好热闹啊。”
省重点浦阳一中，今天迎来了他的另一批的莘莘学子。门口，大大小小的车辆挤了个水泄不通，几个保安人员正在不停地疏散着，不过，好像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一辆宝马缓缓前进在车流之中，在一大片的车群中，显得很有鹤立鸡群之感，只是那不停地按着的喇叭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正随着人流缓缓挤进校门的水若寒有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那辆车，习惯性地摇了摇头。
“姐夫，那不是宝马吗？听说是名牌车耶？”阿晨顺着水若寒的眼光看到了车之后，出声问道。
旁边的人马上投过来一种再明显不过的眼神：白痴。不过，在看到是一个很天真帅气的男孩之后，都收回了那种鄙视的目光。看来长得帅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水若寒不置可否，看了看已经都长满了青苔的校门。
浦阳一中建校已经足有74年了，在全省怎么着也算是老牌的名校，尤其是那惊人的升学率，足以比拼如厦门一中等其它的一些名校，去年的高考升学率和更是排入了全省第四，足见宝刀未老，因此也倍受外界关注。但偏偏是这么的一个学校，还保留着建校前的那个校门，不到五米宽的大门，再加上旁边的一些摆设，几乎不能让两辆汽车同时通过，而校门建筑更是又破又烂，到处弥漫着历史的沧桑。校领导几次想要改换门庭，几次都让教育局给否决了，声明这正是浦阳一中历史的证明，不可废弃忘记历史。
三人一路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进了校门，一进校门，就见一条坑坑洼洼的，远比流星与地球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后的情形还要恐怖的长不足五十米的校道，不时有人会中招，扭上一脚。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中那幢最引以为豪的六层教学楼，建得气势宏伟，很有霸者的感觉，不过，也是因为这只是一中唯一的一幢现代化的建筑。其它的，教学楼后面，是一幢四十年代式的老房子，零落地挂着几个牌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校道的左侧，两幢只有两层的小建筑，用来包装外表的水泥已经都给风雨刮去，露出内里的真实，看起来更像是远古的石屋。校门的正对面，是一幢五层的楼房，不过，也已经显得历史悠久，悠久得像是刚出土的文物，三个还闪着金光的大字证明着他的身份：实验楼。
“这就是全省重点高中吗？”水若寒心中暗想，这实在是和他所想的差得太多了。第一次来，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校门，并没有进行实地勘测，却没有想到，那破落的校门背后，仍然是一片破落的景色。
左边的一个看似公告栏的地方，挤满了人，还不停地有人高声寻呼道：“我是几班的？我是几班的？”看样子似乎是分班的公告。
“涵姐，阿晨，你们先到那个实验楼下等我，我去看一下我们在几班。”水若寒打了个招呼就匆匆挤进人群之中。
谷亦涵两人无趣地走到实验楼下。
一片不怎么大的空地，地上还是散着黄得有点发黑的黄土，连一条标准的四百米跑道都没有，就这样，构成了一个操场。东边就是这条校道，北边就是那幢“威武不凡”的教学楼，教学楼的左侧，还附带地粘附着一个图书馆。西边正中就是食堂，再过去就是两幢宿舍楼，其中的一幢似乎刚建成不久，闪亮的石灰还反射着光芒。操场的南方，就是几排破陋不堪的平房，其历史悠久得更是可以进国家博物馆了。
阿晨昨天来打球就已经见证过了历史，并没有过多地显示什么。谷亦涵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人群之中的水若寒，也没有过多地注意这重点中学的长相是如此的令人失望。
几个人正在那不大的操场上西南方的两个简易球场上打篮球。
一个穿着时尚的男孩子手里拿着篮球从校道上走来，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新生，后面还跟着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女生，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着，一张可爱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啊，小心。”阿晨惊叫起来。
门口那辆驶进的宝马，宛如一匹真正的宝马一样，开始在校道上横冲直撞了开来，眼看就要撞上那羊角辫了。
“小心。”那男孩子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