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美!”知春赞叹,用手指抚了抚光滑的玻璃镜面。
岑慕彬抬起手,似乎也想去摸那只蝴蝶,落下时,却覆盖在知春手背上。他做得很自然,知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错愕地抬起头。
岑慕彬也正看她,脸上的表情不像开玩笑,眼里有危险的气息,简直像挑衅。知春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的目光重新转回那两只重叠的手。
岑慕彬又慢慢伸展手掌,五指轻轻嵌入她指间,如一把锁将她柔软的手扣住,他的手心还带了些咖啡杯上的余温。
知春忽然醒了,意识复苏,替她作出判断,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倏然甩开岑慕彬的手,他没有为难她。
紧接着,知春匆忙往门口走,差点忘掉自己的包,她又转过身来取沙发上的包,根本不去扫岑慕彬一眼,一分钟不到,她已经踩在走廊的地砖上。
走路时,知春腰杆还能像样地挺直,但脚步略微凌乱,满脑子都是他那只知春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的目光重新转回那两只重叠的手。
岑慕彬又慢慢伸展手掌,五指轻轻嵌入她指间,如一把锁将她柔软的手扣住,他的手心还带了些咖啡杯上的余温。
知春忽然醒了,意识复苏,替她作出判断,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倏然甩开岑慕彬的手,他没有为难她。
紧接着,知春匆忙往门口走,差点忘掉自己的包,她又转过身来取沙发上的包,根本不去扫岑慕彬一眼,一分钟不到,她已经踩在走廊的地砖上。
走路时,知春腰杆还能像样地挺直,但脚步略微凌乱,满脑子都是他那只手,如鬼魅一样在她视野里缓缓张开。
那是荣钧的主治医生,是他们全家感恩戴德的人。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几分钟前他们还在很和谐地谈话。
真是疯了。
她弄错了方向,结果从后门走了出去,眼前是弯弯曲曲的停车场,车子一辆接一辆从她身边经过。
知春在一座木桥上站定,她需要缓缓神。木桥底下是条浅浅的水沟,两边种满灌木。木栏杆上停着一只黄色的蝴蝶。“如果飞来的是一只蜜蜂,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只蜜蜂,也可能是蜻蜓,或者别的什么——拍到它,纯属偶然。”
他那样对她,是否也只是偶然性冲动?
知春在桥上站了十分钟,仍然没理出什么头绪,转眸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晃过。
15…他是怎样的人
荣钧坐在病床上,神情有些阴郁。
门被推开,知春走进来,见到她,荣钧脸上明朗了些。
“你怎么又回来了?”
“袁松刚才是不是来过?”
荣钧瞧她神色便知瞒不过,点点头:“我约他来的——知春,我们账上没多少钱了吧?”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只管养身体就好了。”知春底气不足地说。荣钧摇头:“你该让我知道的,你背不了那么多压力。”
知春只得把财务状况摊开来讲给他听,两人的存款、医疗保险部分、父母和荣韵的援助,还有肇事方断断续续汇来的一点赔款。
“撑到你出院没什么问题,但进一步治疗的费用还得再想办法。”
荣钧说:“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医疗保险到上限了,咱们也不能老伸手问家里人要,肇事司机的赔款肯定会拖拖拉拉,能动脑筋的也就是公司那头。”
“你和袁松谈得怎么样?”知春没抱太大希望。
荣钧哼了一声:“他跟我哭穷。我只是身体出了问题,他以为我脑子也坏掉了。”
知春垂下眼帘。
“我跟他说,如果拿不出钱来,我就退股,把早先投进去的资金都拿回来也够治我这两条腿了。这人以后也不值得再合作。”“他怎么说?”
“他答应去筹钱。”
知春笑了笑:“对付袁松这样的人就该狠一点。”
荣钧看看她:“你之前是不是去找过他?”
“嗯,碰了一鼻子灰。”
荣钧眼里含着疼惜,拍拍床沿:“过来。”
知春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荣钧伸出手,抱住她:“以后有什么麻烦,告诉我,咱俩一起想办法,嗯?”
知春点点头,两人十指交缠,静静偎依在一起。
荣钧的手没有岑慕彬那么修长白净,但知春熟悉他掌心里的每一条纹路,看着这样的手,知春便觉得心也踏实了。
她不打算告诉荣钧自己在岑慕彬那里的遭遇。
回病房时,她想了一路。
从理性角度思考,荣钧的手术的确都做完了,但以后还要复检,要装义肢,也许还会碰到别的问题,都需要岑慕彬解决,她还不能和他翻脸,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住底线。
况且,荣钧如果知道,会怎么想?他那样信任岑慕彬。她又该怎么向家人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一幕像在做梦。
她从没反感过岑慕彬,诚实点说,还有些朦胧的好感,在理智可控的范围内。也许正因如此,她才会颇不谨慎地主动靠近他,给了他机会。
知春越想越冷静,她认为自己能够独立处理这件事,无需任何外援。
但心里还是有困惑,岑慕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医生?她本以为自己还算了解他,但忽然之间,一切都颠覆了。
他曾经警告过自己吧——她第一次送酱排骨的时候。
“下次别再这样。”
为什么她当时一点都没意识到?轮到小周值班,知春给她带了两袋菠萝蜜果干,小周牙口好,最爱吃脆硬的零食。
两人缩角落里聊了一会儿天,知春装模作样给她看手机上一则新闻:男病人屡次骚扰女护士。
“小周,你遇到过这种麻烦么?”
“有啊!不过只要别太过分一般我们也不会去计较,整天忙都忙死了。”
“那有没有医生骚扰病人的事情啊?”知春向目标缓缓推进。
“当然有啦!我以前在X区医院骨科,有个女病人长得特别漂亮,就被科里一男医生骚扰过好多次,后来人家向院长反应了,那医生只能辞职走人,闹挺大的呢!”“哎,那这里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你说我们手外科?”小周摇摇头,“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你看岑医生,还有赵主任,一个比一个严肃——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
知春眼睛一阵乱眨:“正好看到,觉得好奇,就随便问问呗。”
小周忽然捂嘴笑:“倒是岑医生,经常被女病人吃豆腐,有些女人真不得了,荤的素的都来得,一开起玩笑来,我听了都害臊——医生长太帅也是麻烦,对不对?”知春干笑:“那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呀?笑笑也就过去了,岑医生涵养超好的,也幸亏他结婚了,不然……告诉你个八卦,你别往外传——岑医生的太太就曾经是他一病人,疯狂地追他,那会儿他还在实习吧?追了有一两年的样子,岑医生就范了。也没什么不好,找个有钱的夫人,自己可以少奋斗十年!”
荣韵来病房和他们商量请客的事。“我打听过了,岑医生确实不收红包,是真的不收,也不太喜欢应酬。”
知春一听,立刻问:“那我们还请不请?”
荣钧看着她笑:“当然得请,这是我们的心意,再说万一他答应了呢!不过到时候只能你们作陪了,我去不了。”
荣韵也看向知春:“那你找机会跟岑医生说一下吧,看他肯不肯给面子。”
知春张了张嘴,如鲠在喉。
她有日子没和岑慕彬打过照面了。
岑慕彬来病房的时间大致是固定的,要跟他错开并不难,两人也从没有很狗血地在走廊上迎面相向。可见只要有心,总是能避开的。
那么,从前那一次次“偶遇”,都是他故意所为了?知春打算在病房里向岑慕彬发出邀请,当着荣钧的面。
她希望岑慕彬会当场拒绝。
晚饭后没多会儿,岑慕彬来了,和从前一样泰然自若,看见知春,脸上没有一丝纹路产生抖动。
知春却做不到,削苹果时差点割到手。
荣钧屡屡向知春使眼色,她却视若无睹,嗓子眼里像长了刺,这才发现,她根本没法当着丈夫的面若无其事和岑慕彬对话。
荣钧不知道其中的底细,他以为知春只是忘了,于是决定自己来开这个口。
“岑医生,我们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啊?”
“吃饭?”岑慕彬平静地看看他。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借个机会跟你说声谢谢。”荣钧指指自己的右腿,“没有你,我这只脚就废了。”
“你们太客气了。”
“遇上个好医生不容易,我运气好。”荣钧笑道,“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定,以你的方便为主。”
岑慕彬终于把目光转向知春,她还在削苹果,苹果皮早扒了,她细心地把苹果割成片,放在小盘子里,看起来贤惠极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回去查查日程再告诉你们。”
荣钧很高兴:“没问题,确定好了你告诉知春,她会安排的。”
等了两天,岑慕彬一点反应都没有,荣钧也不能次次见他都追着问,一顿饭而已。知春说:“也许他不想去。”
“可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你去找他问问?行不行都得有个确切的说法嘛!”
知春不想去岑慕彬办公室,她给他打电话。
“岑医生,我是谢知春,关于吃饭的事……”
岑慕彬打断她:“我在办公室,有事过来说。”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知春简直想骂娘,怒气上来正好壮胆,她塞好手机,下楼去找岑慕彬。
岑慕彬给她开门,很含蓄地笑:“我以为你不会来。”“你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看样子,你没向你先生告状。”知春厌恶地皱了下眉:“我不想让他难堪。”
岑慕彬一点不在意,悠然道:“我说什么来着,芦苇的柔韧性超强。”
知春忍住了一句脏话,她从来不爆粗口,更不会为岑慕彬破例。
“我34了,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岑慕彬笑得深了些,看上去依然是温和的,却和从前明显不同,也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他弯腰从一箱矿泉水中捞出一瓶:“喝水吗?”
知春摇头,单刀直入:“吃饭的事,你怎么说?”
岑慕彬拧开瓶盖,仰头喝一口,说:“如果你单独请,我就去。”知春开始沉不住气:“你救了我先生,我们全家都感激你,但这应该是你作为医生的天职吧,你不能拿它来作交换的条件。”
岑慕彬低头把玩水瓶盖子,默不作声。
知春等了他一会儿,说:“那我告诉他们,你没时间。”
她转身要走。
“等等。”
岑慕彬取了笔和便条,飞速写了点东西,交给知春:“定宋会吧,我比较喜欢那地方。”知春接过来,看着这陌生且怪异的名字,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她不打算问岑慕彬,信息时代,网络上什么都能查到,难不倒她。
宋会,一个挺小众的吃饭的地方——反正知春认识的人里没谁听说过,不是什么私人会所,也非会员制,人人都去得,除了要预约,还有就是,人均消费最低一千五。
知春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十五后面的确带了两个零。“靠!抢钱啊!”她像被剜掉一块肉,终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