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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看看他俩:“你们肯定买这项专利能挣钱?”
“不能。”荣钧实话实说,“也许会是一笔失败的投资,即使能挣钱,也不会是近一两年内的事。”
“那你还准备往里面砸钱?”
“人类破坏环境破坏了这么多年,也该做点什么来补偿一下了。我做这件事,看起来有点傻,但即使失败也是有价值的,环保不能光是嘴上说说,总得有人先行动起来。”知春无言以对,但总还是有点不甘心,荣钧目前的主营业务不是水处理,而是金属处理,他低价购入废旧金属,经过加工后以原料形式转手卖出,成绩竟然相当不错,这让知春对荣钧的生意前景大为改观。
“你现在才刚刚起步,做金属处理积累资金不是挺好的,无论做哪个行当都得专一嘛,你以前不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荣钧笑笑说:“事实上,我一开始就想做水处理,但成本高,实施难度也大,不得已才从金属入手。这项专利我看中很久了,如果不马上下手,机会可能一眨眼就消失了。”
“但你现在也没那么多钱来买吧?”
姜岚忙说:“钱的事不用操心,我们已经申请到瑞科的风投了。”她出示文件,给知春指点项目条款,这是他们新找的一家风投公司,总部在香港。
知春挑眉:“这家公司真够大方的,居然肯支持一个风险这么大的投资项目。”
姜岚微微一笑:“因为瑞科的老板和荣先生一样,也是个理想主义者。”
门铃响了,姜岚撇下他们跑去开门。
知春握着水笔,不时在手指间转动一下,目光还徘徊在字里行间。
荣钧在一旁望着她,开玩笑说:“看来你信不过我。”
知春闻言,抬眸一笑:“谁说的,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她低头,爽利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荣韵风尘仆仆闯进来:“知春!荣钧!”
两人都吃了一惊,荣钧的脸色都变了。
知春欣喜地迎上去:“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们?”
“刚下飞机,直接打车跑这儿来了。你们都那么忙,打给你们干什么!”荣韵一边说,目光一边往姜岚脸上瞟,神色稍含困惑。
姜岚竭力掩饰着不自在,轻轻碰碰知春的手:“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吧?”荣钧抢先说:“今天不用做饭,我们出去吃,姜岚你先回去吧。”
姜岚正巴不得,忙应了一声,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匆忙走了。
知春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一股奇异的凉气从她心底缓缓滋生出来。
他们还是去外婆家吃晚饭。
路上,看着荣钧一步一步吃力地走路,荣韵眼睛都湿了:“小弟,你终于又能走了……”
知春说:“岂止能走,荣钧的公司办得也很不错呢,姐你有时间去看看吧。”“嗯嗯,一定要去。”
荣钧纠正知春:“是我们的公司。”
荣韵拉着知春的手感慨:“知春,你们太不容易了,不过总算熬出头了!”
荣韵是一个人回来的,社保局给她打电话,她的养老金出了点问题,需要回来补办手续。
知春给她舀了碗牛肉羹,问:“小磊在成都挺好吧?”
“不错!业务搞得有声有色的,不过多亏他爸爸过去,他爸爸老经验了,看问题比小孩子透彻,小磊到底还年轻,容易轻信。”谈起儿子,荣韵容光焕发。知春忽然对荣钧说:“其实该让小姜和我们一块儿吃的,你刚才干吗把她打发走了?”
荣钧飞速扫了眼姐姐,干咳一声:“她事情太多了。”
“可饭总得吃啊!”
荣韵低头喝牛肉羹,不参与,知春看得明白,心里止不住冷笑两声。她借故上洗手间,到了门口,却不进去,转过身看那姐弟俩。
两人都侧对知春,荣韵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快速地和荣钧说着什么,连手势都比划上了,她很少这样不镇定。荣钧倒还好,神色平静,几乎不开口,只是听姐姐唠叨,好像认命似的。知春从洗手间回来,荣钧和荣韵立刻恢复常态,慢条斯理吃着菜,但谁也不说话,知春隐隐嗅到空气里残余的火药味。
“姐,你回去也来不及收拾了,不如晚上就睡我们那儿吧。”知春提议。
荣韵这次回来得匆促,而且一等办完事就要走,她也正有此意,但又有些迟疑:“会不会太麻烦?”
知春说:“一点不麻烦,你住小姜的房间好了。”
荣韵吃了一惊:“她,她住你们家?”
“是啊!我出差的时候她就留在家里照顾荣钧。”知春若无其事地解释,又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荣韵干笑笑。荣韵步入姜岚的小房间,她四处走走看看,像个侦探似的想嗅出点什么线索,但房间里的布置极简单,仅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两张凳子,没有多余的摆设。
知春进来:“姐,床单和被套刚给你换了干净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荣韵忙道:“没了,这样就挺好。”
知春说:“时间还早呢,不如咱们到楼下散散步怎么样?”
“好啊!”荣韵问,“荣钧呢?叫他一块儿去吧。”
“不用,就咱俩,他在书房忙呢!”走在小区的石子路上,荣韵表示欣慰:“看到你们这样,我算是放心了——知春,我说你可以的吧!”
知春淡淡一笑:“荣钧比我想象的有毅力,这些都是靠他自己,哦,还有姜岚的帮忙。”
荣韵点点头,沉吟了一下,低声说:“也许我不该问,但你和岑医生……”
知春镇定地回答:“早就断了。”
“我知道你会的。”荣韵拉起知春的手,放在手掌里摩娑着,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了。“姐,有个事我想问你。”知春含着温柔的笑。
“嗯,你说。”
“你和姜岚,好多年前就认识了吧?”
42…往事荣韵到底是经过大事的人,神色不改,连笑容都没走样。
“为什么这么说?”
“不止你认识姜岚,荣钧也认识她。”知春的目光犀利起来,“荣钧不反对我给他换看护,但见过姜岚后他就一口咬死不要看护了,原因很简单,他认出了姜岚——我真傻,总是这么后知后觉。”
知春其实不笨,已经想明白姜岚给自己讲过的那些往事都和荣家有关,她口中那位关心她爱护她的哥哥就是荣钧,但姜岚从没提起过荣韵,否则知春早就该想到了。面对知春摆出的一条条证据,荣韵没有反驳,顿了一会儿问:“你真想知道?”
知春笑声刺耳:“为什么不?作为他的妻子,我总该有知情权吧?”
“好吧,我把我还记得的事都告诉你。”荣韵叹了口气,“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起来,我也有好多年没见过那丫头了,如果不是她眉心那颗痣,我恐怕很难认得出她。”荣韵渐渐陷入回忆。
“我记得是92年吧,那年我大学刚毕业,荣钧还在读初中,爸妈作了个重大决定:开一家服装公司。主要是妈妈的主意,那之前他俩都在国企混,但改制的声音越来越响,搞得人心惶惶,妈妈说与其等着被人处理,干脆采取主动。”
说到这里,荣韵瞟了知春一眼:“其实妈妈以前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她有魄力,有想法,无论对家人还是对朋友都无可挑剔,但女人终归是女人……”
荣韵再次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下海早,公司办了两年就很红火,一下子赚到好多钱,我妈野心勃勃作了不小的规划,想把公司办成三江最大的民营企业。她还打算送我出国读书,但我很犹豫,那时我已经认识你们姐夫了,只想早点结婚,哪里还有心思念书……哦,扯远了,说回来……94年年底,有天下午我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让我务必回家吃晚饭,说家里来客人了。”
知春已有预感。
“你猜到了吧?没错,就是姜岚她们母女来了。那会儿她不叫姜岚,叫姜维萱,我们都管她叫小萱萱。来的时候她十岁都不到吧?”
“刚好九岁。”
荣韵点点头:“总之还很小,人也长得小小的,很害羞也很沉默。”“妈妈为什么会接她们过来?”
“哦,范阿姨和妈妈以前是邻居,她比妈妈小好多岁呢,小时候常来找妈妈玩,两人很要好,范阿姨不是本地人,跟父母来的三江,几年后又回老家兰城了,两人也断了通信。妈妈谈生意谈到了兰城,不知怎么就跟她又碰上了,知道她处境不好,刚没了丈夫,家里父母也都不在了,我妈一热心,就把她们给拉三江来了。”
后面的事,知春多多少少都知道了。
“可是妈妈后来跟姜岚的母亲翻脸了?”“是啊!发生了一点…… 意想不到的事。”荣韵蓦然低头,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头两年她们母女还挺安生的,妈妈给范阿姨在公司安排了一个财会的位子,她还特别疼爱萱萱,有时会开开荣钧和萱萱的玩笑。”
说到这里,荣韵敏感地刹住车,看一眼知春,微笑说:“大人都喜欢拿孩子开那样的玩笑,不过他俩都还小,根本什么都不懂呢!”
知春却不这么认为,但她没说什么。
“可以说,妈妈待范阿姨不薄,但人心难测,范阿姨却……和我爸好上了。”
知春的心一阵猛跳,其实这不难猜,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能肯定?”
荣韵朝她笑笑:“如果你见过范阿姨本人就不会这么问了。”
“……她很漂亮?”荣韵点头:“看上去也特别柔弱,这样的女人,大概每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喜欢上吧。”
就像姜岚。
“为什么荣钧站在父亲那一边?”
“因为他觉得范阿姨和爸爸都是无辜的,是妈妈太敏感了。他那时候才十七岁,懂什么呀!而且心又软,范阿姨一流眼泪他就什么都信了。”
知春心说,不是因为他心软,他那样的立场是为了姜岚。
“为了这件事,妈妈整个人都变了,她暴跳如雷,跟爸爸闹,又把范阿姨赶出公司,把一桩本来挺隐蔽的事搞得满城风雨,爸爸本来或许为了面子还能忍她一忍,这样一来反而无所谓了,他坚持要跟妈妈离婚,但妈妈不同意。”
“姜岚的母亲呢,她什么态度?”“她当然是否认了。但你知道妈妈的脾气,一旦认定了的事就不可能回头。”荣韵显得有点无奈,“妈妈疯狂报复范阿姨,几乎让她在三江没有立足之地,范阿姨弱不禁风,像个玻璃人一样,哪里经得起妈妈那样折腾,后来就得了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现在想想,范阿姨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时糊涂,唉。
“再之后,范阿姨母女被送走了,爸妈之间也产生了严重裂痕,哪里还有心思管公司,业务开始走下坡路。祸不单行,爸爸突然又病了,本来以为就是普通的胃溃疡,谁能想到他竟一病不起,就这么走了呢!我也是从那时候起,把很多事都看淡了。”
“那荣钧呢?他怎么样?”
“他一向和爸爸亲,这件事上也始终站在爸爸那边,爸爸一走,他就恨上妈妈了。这就是为什么他跟妈妈长年不和。”
“也有可能是为了姜岚。”知春一针见血,“如果妈妈能理性一点处理这个事,姜岚后来也不至于流落到高中一毕业就出来打工……毕竟这件事不是她的错。”
“也许吧。荣钧心地好,总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