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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海将这一点记在心里,继续摸着前行。
他和他的亲兵们,是汉军中为数不多的专业侦查人员。
每一个人都受过最严格的训练。
身体强壮,四肢敏捷,视力和听力都远超常人。
甚至,每一个人都有些小绝活。
类似于孟尝君手下的鸡鸣狗盗之徒那样,他们都有着可以模拟野兽叫声和无声无息潜入敌人军营的技能。
在过去数年,张大海就曾经不止带着自己的亲兵们在黑夜的掩护下,摸入戒备森严的汉军营垒,绕开巡逻和警戒的哨探,然后从军营拿走指定的东西。
而这个匈奴营垒,在张大海眼里,简直就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不仅仅没有在外围挖掘沟渠,设置各种明哨暗哨,他们甚至连篱笆都懒得扎一个。
匈奴人就这样无所畏惧不知死活的将自己的生命交托给老天。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张大海在心里冷笑一声,然后带着部下,顺着草地,摸进了匈奴人的营盘中。
说是营盘,其实就一个由无数帐篷和穹庐以及战马、草料组成的特大号野外宿营地。
类似于汉室贵族们,游猎山林时搭建的宿营地。
但即使是汉室贵族们在自己的地盘宿营,也懂得让家臣和家兵在夜晚轮流训练和戒备,防止野兽突袭。
这些匈奴人倒好!除了可见的几支固定的巡逻队伍外,他们连在营盘里撘个高台,眺望四方的事情也省了。
“这简直就是在诱使我来一次夜袭……”张大海舔着嘴唇说道,不过,他的兵力太少,才三十多人,面对匈奴如此大的一个体量,所能造成的伤害太少。
若能有个三百人,外面再有个一千骑配合,张大海觉得,今天晚上这个匈奴万骑就会完蛋!
想起自己的任务,张大海带着人,分散开来。
三十多人,就像三十多只灵巧的蚂蚱一样,悄悄的绕开了匈奴人本来就已经很微薄的巡逻人马,绕到了他们的草料场和外围各处的畜栏。
数以千计的战马和上万石草料,就跟脱光了衣服的女人一样,向张大海敞开了胸怀。
带着狞笑,张大海和他的部下,将随身携带的一些葫芦里盛着的液体,倾倒在了这些草料之中,然后,一个个火折子亮起。
而匈奴人竟然毫无反应。
这让张大海和他的部下们都是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对手,压根就不是匈奴人。
他们是匈奴人征服西域大宛、康居和大夏后,劫掠来的奴隶组成的军队。
对西域诸国,尤其是希腊世界的人来说,夜袭?那是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战俘组成的骑兵们,勇悍有余,但眼睛和脑子都不是太灵光。
特别是很多人都有严重的夜盲症。
毕竟,这些过去的奴隶和平民,能够吃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怎么敢奢望能够吃到水果,尤其是富含维生素的水果?
而汉军则不同,由于历史上,中国内战之中,列国什么办法都用过了。
所以军事思想和制度,已经发展到一个比较成熟的阶段,甚至拥有了制度和体系。
而且,因为曾经,没有节操,兵力不如对方,就想玩夜袭翻盘的人太多。
所以,汉军的营垒和沟壑,都专门有设计,用于防止敌人夜袭。
但,这些匈奴的狗腿子的脑子里,却根本没有夜袭这个概念。
至于,那些善于在夜晚作战和行军的匈奴本部骑兵,则被他们抛在了身后,所以,张大海这一次的潜入才如此顺利。
只能说,这些哲别骑士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张大海可不管这些,他吹个呼哨,发出一声清脆的鸿鹄叫声。
然后将手里的火折子丢进了草料堆上。
轰然大火,立刻就熊熊燃烧起来。
转瞬之间,火势就蔓延到了整个草料堆,并且不可能再被扑灭!
因为,张大海倒的是鲸鱼油,而且是可燃度最高的鲸鱼油!从鲸鱼的大脑油脂层里提取出来的珍贵油脂。
在长安,一斤这样的油脂可以卖到百钱!
而他刚刚足足倾倒了数斤油脂在其上。
这些油脂的烈度,几乎堪比后世的汽油。
一遇到火星子,立刻就窜起数尺高的火焰,吞没掉整个草料堆。
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就在整个匈奴人的营盘中燃烧起来。
并且顺着草料堆,烧到了畜栏和帐篷。
这就是这些匈奴人没有妥善安排和和处置自己的营盘所导致的最大弊端!
大火,惊吓了那些被关在畜栏里的马匹。
受惊的马匹开始发狂,无数战马从燃烧着的畜栏跳出来。
而到这个时候,匈奴人才发觉了危险。
无数的人跑出穹庐和营盘,惊慌失措的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从外围向着整个营盘蔓延。
“快救火……”披着单衣的格拉古跑出自己的大帐,看着慌乱的局势,连忙下令。
但,张大海和他的部下是不可能让匈奴人这么从容的救火的。
他们悄悄的打开了一个个的畜栏,将里面的马匹释放出来。
数以千计的战马,在大火中,又没有主人安抚,立刻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制造了无数的慌乱,使得匈奴人无法阻止起人手来扑灭大火。
而在这个时候,距离匈奴营盘五十里外的一支汉军轻骑,看到了匈奴人营盘燃起的大火,听着喧哗的声音。
“还真被他做到了!”李广望着远方,赞了一句。
既然张大海成功的在匈奴人的营盘里制造了恐慌,而且看样子,超额完成了任务,那李广自也不会辜负张大海的努力。
“传令各校尉,兵分三路,绕袭虏营,以箭射杀之!”李广立刻下令:“各部尽量制造声势,让虏酋摸不清我军的虚实!”
“诺!”诸校尉纷纷行以军礼。
然后,八百多名汉军轻骑,牵着战马,走向三个方向。
当他们绕出山陵地带,占据了制高点后,纷纷翻身上马,呼号着冲向了正在大火中的匈奴营盘。
而此刻的哲别人,才刚刚勉强组织起灭火人员。
许多士兵,甚至已经丢掉了武器,拿起了木桶和各种器皿,准备去河里取水。
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加之夜晚忽然遭袭,他们立刻阵脚大乱。
许多人丢了木桶就跑。
也有的人连忙转身想要去找武器抵抗。
但这反而使得哲别人自相矛盾,让局势更加混乱了起来。
而张大海带着自己的部下,却悄悄的混在混乱的人群,趁机用匈奴话大喊:“完蛋了,汉军的神骑冲来了,快逃命吧!”
“神骑?”听到这两个字,本来负责监督和督战的匈奴贵族们,甚至都没有仔细观察,就吓得屁滚尿流,几乎瘫倒在地上。
“神骑?”格拉古听到这样的声音,微微皱眉。
汉朝的神骑不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局势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了。
在黑夜中,汉朝骑兵的马蹄声,隆隆而来。
远方的平地上,影影绰绰,几乎全是汉朝的骑兵的影子。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汉朝人趁着夜色和大火杀了过来。
而整个营盘,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整个哲别万骑已经没有了组织和建制。
无数人都在哭着喊着,想要逃跑,而四处乱跑的那些受惊的马群,成为了这些争抢的对象。
许多人为了抢马自相残杀。
而那些抢到马的人,则根本没有上前抵抗,反而是策马向后狂奔,根本不管路上有没有人,就是狂奔践踏过去。
数不清的人因为践踏而受伤或者死亡。
“走吧!格拉古!”罗斯带着一群亲兵,骑着马来到古拉格身边:“已经没救了!”
格拉古深深的望了一眼在大火中四处狂奔和乱作一团的军队。
远方的汉朝骑兵,已经抵近了军营。
无数的箭矢,从黑夜中射进营地。
这些卑鄙的家伙,根本不冲进营盘里来,只是围绕着哲别的营地射箭。
而现在,哲别骑兵为他们傍晚选择扎营的地方和方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汉朝人敢于主动出击,更没有想到过,汉朝人会夜袭。
所以,他们将营地围绕着山谷内外,布置成了一个延绵数里的松散营地。
而此刻,大火从外围烧进营盘内部,甚至点燃了附近山林上的草木,汹汹烈火直扑在山谷中的中军营盘,很快就变得不可收拾。
外围的汉朝人却在大喊着,嚎叫着,射进来一支支火箭。
无数人中箭,然后燃烧起来,如同一个火人,在营地里哀嚎。
许多人慌不择路,甚至直接撞进了大火之中,最终在里面被烧焦。
数千匹战马到处乱跑,数百个抢到马匹的人,不顾一切的向后跑。
但格拉古怎么敢走?
他很清楚,假如他跑了,那么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肯定会把他送上祭台,让萨满祭司们将他剥皮!
就像主人将他的前任上司活生生的剥皮了一样——而他的前任,只不过是在和康居人作战的时候,损失了三十名匈奴骑兵而已。
“我们回去会死的很惨的……”古拉格说道:“主人会杀了我们的!”
“不会的!”罗斯骑在马上,拉住格拉古说道:“我们会告诉主人,袭击我们的是汉朝神骑,我们战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汉朝神骑?”格拉古吸了一口气,他看向四周,并没有看到有汉朝神骑出没。
但,罗斯的下一句话,让他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
“古拉格,我的爱人,你太耿直了!就算没有神骑,那些败兵和匈奴贵族也会告诉大单于,我们遇到的确实是汉朝神骑!”
“若是遇到神骑,我们战败,是理所应当的!”罗斯再次强调着这个真理。
格拉古听了,也猛地点头。
确实,败给了汉朝神骑,这是正常的,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甚至是光荣的!
没看到折兰人虽然元气大伤,但每次开会,折兰人都是一副‘我虽然败了,但我输给的人是汉朝神骑啊,可不像你们这些渣渣,连汉朝轻骑兵都打不过’的模样。
而其他匈奴人却习以为常,甚至认为折兰人虽败犹荣。
特别是高阙之战后,在汉朝神骑面前一溃千里的须卜氏和兰氏的贵族,纷纷声称——汉朝的神骑不可力敌,他们不发一箭就跑,是为了保存力量,避免无谓的牺牲和损失。
单于不仅仅不应该责怪他们,反而应该给他们发个一吨重的奖章!
既然连主人的本部都打不过汉朝神骑,甚至不敢与汉朝神骑正面作战。
那作为奴隶,在力战之后,而且还是在汉朝人偷袭下,输给了汉朝神骑,岂不是非常正常而且特别有道理的事情?
毕竟,人,怎么可以战胜神?
更别提奴隶了!
奴隶能够被神打败,而不是跪着引颈待死,这已经非常有勇气了。
只不过,在内心深处,格拉古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汉朝的神骑究竟有多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