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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骑将长驱直入,纵横千里!
“秦将军,请为诸君介绍一下居延泽之具体情况吧……”义纵对自己身旁一个将军道。
此人是义纵的心腹,从马邑之战开始,就一直在他麾下为将的榆林尉、将军秦牧,这个沙盘正是秦牧亲手摆出来的。
而他也是目前汉室对居延泽和河西走廊情况最熟悉的人之人。
秦牧点点头,拿着一根指挥棒,走到沙盘之前,对众人介绍:“诸君看这沙盘,大约也都知道,居延泽之大,其地理之要,吾先与诸君介绍一下这居延泽的前世今生罢……”
“居延泽,古称流沙,乃帝颛顼传道之地,穆王东巡之所,先王之土,沦落于夷狄之手,此吾辈所不能忍之所在,是故,车骑将军向天子请命,求取居延,以慰先王在天之灵!”
“陛下已经批准将军之请!”
“陛下万岁!”将军们纷纷面朝未央宫,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人人心神振奋,兴高采烈。
将军旦在马上死,丈夫安能死安乐?
对于今天的汉室将军们来说,特别是这些年轻的新兴军功贵族而言。
死于床榻,是最可悲的。
唯有马革裹尸,方是最为荣誉之事。
因为,战死沙场,不仅仅是自己的光荣,是家族的光荣,更是祖先们的光荣。
更有可能死而为神,坐享万世香火祭祀,为百世传颂!
更别提,每一个将军麾下,都有一大批从行伍开始就追随着他们,需要他们来带领,一起奔向胜利与荣誉的手足同袍。
哪怕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些在战场上为自己冲锋陷阵,甚至于挡枪口的同袍们考虑啊!
所以,这一声‘陛下万岁’真是响彻云霄,气势十足。
许多人都已经按耐不住,都感觉自己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恨不得马上飞去合黎山,带兵与西匈奴厮杀一番。
秦牧却是保持着冷静,继续道:“自恒公北伐之后,流沙之土,陷入夷狄之手,历经戎狄、犬戎、月氏、东胡、匈奴诸族统治……”
“以吾所知,大约是在恒公北伐后的百余年之后,有一支名为驹衍的夷狄部族,曾经在此地兴盛,是故,此地为胡人唤作居延,所谓居延,驹衍之别称也!”
“居延之地,南北足有千里之长,东西宽达数百里……”
“出合黎山而向西,拦在我军路上第一个障碍,就是此地驹衍峡!”秦牧将指挥棒在地图的东部一角一点。
“驹衍峡,乃是控扼进出居延之峡谷,其地势甚为险要,西匈奴在此部署了两个部族作为防御……”
“虽然都是些杂牌部族,仅有一支约三千的骑兵作为警戒部队,但,此地地势极为险要,特别是我军从东向西进攻时,每前进一步,都将极为艰难!”
“而敌军据守驹衍峡两侧,居高临下,敌军箭矢将不存在射击死角,杀伤力也将大大增加!”
“此地攻克不难,难的是如何快速夺取!”秦牧说道:“一旦我军被敌在此阻滞,那么,居延之敌就很可能聚集到弱水,与我军在弱水拉锯……”
“弱水河道崎岖,水力汹涌,一旦我军不能快速夺取驹衍峡,使居延之敌集中到弱水,则战事可能会有所不顺……”
“而唯有夺取弱水,我军才能在居延之地,拥有一个可靠的立足点……”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节 居延(2)
说到弱水,将军们纷纷露出神往之色。
有关弱水的传说,在中国从来久矣。
中国最早的地理著作《禹贡》之中早已经记载了这条先王曾经勘探过的河流。
书云:导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已经非常形象的告诉了世人,这条河的走向。
但,自恒公北伐后,诸夏军队再未踏足这条河流,再未有机会去追寻先王的足迹。
直至今日,时机终于成熟。
中国王师,将再临流沙而涉弱水,出合黎以望昆仑。
人人都是精神亢奋,不能自己。
因为一旦自己率部,越过弱水,那么自己就将永载史册!
将成为恒公之后,第二个挺进弱水以西的中国将军!
不知多少文人骚客,将为自己的功绩歌功颂德,更会有无数人传颂和膜拜自己的伟业。
只是想想,诸将都已经情难自已,就差没有抽剑而起,就要回去准备出征了。
义纵却是看着他们,道:“暂时来说,我军的作战目标,就是夺取驹衍峡,占有弱水上游,并全面控制整个合黎山、胭脂山和北界的龙首山!”
倘若达到这个目标,那么,在事实上来说,西匈奴在居延泽的统治就会土崩瓦解。
它的整个东部和南部,都将落入汉室控制,从此,居延泽就将无险可守,无地可凭。
通向河西走廊的通道,也将对汉军敞开。
基本上,西匈奴小政权的生死,从此操于汉军之手。
西匈奴恐怕要拼命!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夺回这些地区,至少也会死死的守住剩下的区域。
所以,将军们都是满腹疑虑的看向义纵,大家伙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限定战场?
为何不干脆一口作气,全取居延泽,甚至干脆向河西进军,灭亡西匈奴?
义纵看着众人,笑道:“消灭西匈奴,于我而言,不过探囊取物罢了……”
“只是,国家无力负担一场如此规模的灭国之战……”他叹了口气道:“便是此战的开销,恐怕陛下也要咬咬牙才能拿出来……”
“此战我军至多只能出兵八千人……”义纵无奈的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军远征,距离越远,耗费越大。
更何况,如今河套地区还未经营稳固,整个河套的粮草都需要从后方运过来。
为了将一石粮草送到合黎山,少府至少要付出半石粮食在路上被消耗的代价。
出合黎山向西,运输成本更会急剧增加。
因为,这一次不仅仅得把粮草运往前线,还得把民夫也送到前线!
总不能,从现在还没有安稳下来的蒙国和九原抽调民夫吧?
这两个地方,也抽调不了多少!
从过去的经验来看,要支撑一支八千人的军队远离后勤基地作战,至少还需要一万左右的民夫为他们输送给养和其他物资。
若是纯骑兵,则需要的民夫可能更多。
基本上,将八千骑兵送出合黎山的成本,可能与当初高阙之战,郅都所部出塞的耗费相当了。
毕竟,自长城到合黎山,就是一千多里的路途。
出合黎山向西,直抵弱水,这又是五百余里。
诸将也都是各自沉默下来,这也是今日汉军面临的困境所在,越向西,战争的成本越高。
“况,吾的本意,也是要拿西匈奴来练兵……”义纵道:“一旦我军夺取驹衍峡,越过弱水,则诸君皆可率部前往弱水、胭脂山、龙首山,与西匈奴之敌合战……”
……………………………………
驹衍峡之下,且渠且雕难见到了来自北匈奴的使者。
还是他的一个熟人须卜氏族的须卜青。
当初,这须卜青曾经与且渠且雕难一起出使过汉朝,只是那个时候,匈奴帝国依然如日中天。
且渠且雕难和须卜青,当时也都只是小喽,两人第一次见到了汉朝长安城的雄伟壮阔,深为震撼,曾经一起私下畅想过,若有朝一日,匈奴铁骑能踏破长安,那得发多大的财?
时隔十余年,两人再见,已是截然不同的身份了。
且渠且雕难这个当年的小喽,在今天已经成为了西匈奴的实际控制者。
而须卜青则依然只是须卜氏族的小喽。
所以,这种跑腿的事情,就落到了他身上。
“奉大匈奴左屠奢,日月所眷顾,天神所庇佑之伟大的狐鹿涉大王之命,须卜青见过左大当户……”一见面须卜青的话,就让且渠且雕难眉毛紧皱。
左大当户?
那不是军臣那个死鬼当年让他来河西时封的爵位吗?
现在军臣已死,而他也早已自立。
北匈奴的混蛋们,却依然如此高傲!
这让且渠且雕难极为不爽,他挥挥手道:“须卜青,哪来什么左屠奢?大匈奴现在可没有一个叫狐鹿涉的左屠奢!伟大的于单单于,也没有一个叫狐鹿涉的亲戚……”
于单,是且渠且雕难手上最好的一张牌。
事实上,他能维系统治,其实全靠了于单。
整个河西的部族,基本上也都是因为于单之故,才顺服于他。
不然,河西诸部早就将他这个地位卑贱的且渠氏族的儿子,所谓的左大将丢进爪洼国了。
所以,且渠且雕难是万万不能承认北匈奴的地位的。
在他眼里,北匈奴的单于一定是一个伪单于。
北匈奴的左贤王,更必须得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不然,西匈奴的统治基础就要荡然无存了。
须卜青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无论左大当户是否承认,您都是先单于所册封的左大当户……此番前来,伟大的左屠奢托我给大当户带一句话:汉朝强势如斯,而大当户要坐以待毙吗?”
“幕南的事情,想必大当户也听说了……”
“汉朝人的所作所为,乃是要断我诸引弓之民的根基啊……”
“大当户终究也是引弓之民,难道要坐视汉朝人掘我引弓之民的根基?难道要坐视伟大的天神以及先祖失去祭祀?”
且渠且雕难闻言,沉默不语。
他岂不知汉朝人的野心?
但他能怎么办?
现在整个西匈奴的人口加起来,大约也就三十来万,哪怕算上奴隶和山沟沟里的羌人,撑死了也就五六十万而已。
哪怕砸锅卖铁,把棺材本、老婆本和骨头全部押上,西匈奴最多也就能纠结出五万骑的兵力。
就这,还得有不少人得是骑着牛啊橐他啊来参战的。
拿什么去跟汉朝人刚?
须卜青看到且渠且雕难的模样,知道有戏,连忙道:“伟大的左屠奢,命我告知大当户:倘若大当户能看清形势,愿意向伟大的句犁湖单于效忠,且交出于单,那么,伟大的左屠奢愿意宽恕大当户曾经的所作所为,且在西域诸国,为大当户择一国而王……”
对于今天的北匈奴来说,若能解决西匈奴的问题,那么瞬间就可以得到数十万人口。
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解决了法理问题。
天无二日,地无二主。
于单一日不死,句犁湖和狐鹿涉的地位,都将很尴尬。
所以呢,倘若且渠且雕难识相,对于北匈奴来说,未尝不能先将他放一放。
当然,一旦搞定了于单,同时将西匈奴的精华带走,那这且渠且雕难也就可以去死了。
另外,重新控制河西走廊后,北匈奴的安全问题也将得到大大的缓解。
至少,北匈奴可以获得一个极大的缓冲地。
不需要再担心,万一且渠且雕难,脑子不清楚,投降了汉朝,导致汉军直接出河西,兵临西域的恐怖后果!
对北匈奴来说,汉军永远是他们的噩梦!
就以目前而言,一旦汉军出河西,兵临西域,那么,西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