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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增长见识,二来磨砺品性,三则培养能力。
这些商人弟子,通过在宫廷之中数年甚至十数年的磨砺,一旦获准辞官回乡。继承家业,因为有着在皇帝身边做过事的底子,不止是眼光见识能碾压那些同辈人。更有着庞大的官场人脉,不管经商还是当地主,都是可以将家业发扬光大。
甚至于,后来这些赀官弟子中,就出现了桑弘羊那个变态,最后居然执掌了整个汉室的经济大权!
这么想着,刘德就在一个侍从官的引领坐到了他老爹的下首。
刘荣跟刘阏则被安排坐在两侧。
许是太过紧张。刘荣坐下来后有些局促不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阏也好不到哪里去。坐下来后就只敢低着头,甚至不敢与老爹目光对视。
刘德看了,心中顿时就放心不少了,他先是朝着自己老爹伏拜。然后道:“启禀父皇。皇祖母在前头等着您呢……”
天子刘启点点头,并没有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刘德兄弟三人身上穿着的孝服,见到那白色的孝带,天子刘启心中是有些发虚的。
粟姬怎么死的,他心里清楚的很。
当初,惠帝太子在知道自己生母死因后怎么说的,天子刘启心中更是记得无比清楚。
这么想着。天子刘启就缓缓的开口问道:“粟妃下葬几日了?”
“回父皇,母妃已经安息七日了。就葬在您所赐的弋阳墓园之中……”刘德躬身答道,同时,他的眼角神奇般的流下了一行眼泪,他卷起衣袖擦了擦,俯首再拜道:“能得到父皇下问,儿臣以为母妃既是九泉之下,也是欣慰的……”
刘荣听着刘德的话,心里面又有些烦躁了。
只是当着天子刘启的面,他完全不敢动弹。
他只听到刘德用着哽咽的语调上奏着:“儿臣恳请父皇下诏,恩准儿臣在母妃陵前,修建一座思母亭……”
“明明这些话该我这个长子说的啊……”刘荣在心里想着,可他张了张嘴,却连一声声响都不敢发出,只能俯首在车厢的地板上。
“刘德,你的孝心,朕知道了……”天子刘启却是依然淡淡的道:“朕听说,你在粟妃陵前,起了草庐守陵?”
“回父皇是的……”刘德躬身道:“儿子自作主张,请父皇教训!”
“你做的很好!”天子刘启忽然站起来,道。
刘德的话,骗不了他。
刘德与粟姬之间的矛盾,他更是亲眼看到的。
正因为如此,天子刘启的心才在此时一下子就安了。
实在是皇帝的心思,你还真没法子揣摩。
有时候,芝麻大点的小事,你瞒着他,那就是个死!
但有时候,把天捅了个窟窿,他也未必会追究。
此刻的天子刘启满脑子都想着的是当年吕后杀了惠帝宠妃后发生的事情。
说实在的,他还真怕了。
怕刘德三兄弟发觉真相,要找他这个父亲报杀母之仇。
虽然他不怕,但这终究是个隐患。
如今,最有行动力的刘德的表现已经证明他是在演戏。
剩下的两个儿子,刘阏就算知道了,也顶多是个嘴炮,至于刘荣,看他的模样,连嘴炮的想法恐怕都不敢!
正是这样,天子刘启一下子就觉得多日来缠绵于心头的重担瞬间消散于无形。
没有刘德带头,刘荣、刘阏就算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君父有半分怨言!
刘德连忙叩首谢道:“父皇嘉奖,儿臣愧不敢当!”
其实,此时的刘德,心里也发毛啊。
他演戏的这些事情,刘德觉得,他老爹应该知道他在演戏。
那么,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尤其还是他老爹这么敏感多疑的皇帝,在丧母问题上都演戏,那么……
“老爹会不会怀疑我甚至进而联想到我可能以后连他病了都会演戏?”刘德此刻心中真是忐忑不安。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他的老爹做太子的时候,是怎么被先帝嫌弃的?
不就是没去吸先帝背上的脓包吗?
此时,刘德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做皇子难,做太子更难啊……”
刘德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假如历史照旧的话。他还得当十四五年太子……
这就意味着他还得当十四五年的太子……
这期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所谓夜长梦多。谁又能保证,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这个敏感多疑的老爹会一直信任他?
“以后除了巴结和讨好老爹外,我还必须用心经营好东宫的关系……”刘德在心里琢磨着:“还有陈阿娇的婚约,我成了太子之后,这是第一个要办好落实的事情!”
假如他成了太子,而陈阿娇却没有被马上提议为太子妃人选。
刘德用屁股都能猜到刘嫖会怎么做!
这时候。天子法驾缓缓行驶到了窦太后的凤车之前,有宦官来禀报:“陛下……太后请您过去……”
天子刘启立刻对刘德道:“跟朕一起去拜见太后吧……”
说完,天子刘启就看了看跪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刘荣、刘阏。道:“常山王跟河间王也一同随朕来吧……”
“诺……”刘荣这才连忙叩首,站起来。
……………………………………
刘德跟着天子刘启,一同走下銮车。
这时候,看到天子出现。漫山遍野的‘万岁’之声再次响彻天地。
听到民众的欢呼。天子刘启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跟在銮车身后的一辆大车的四面车厢被打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个大鼎。
见到那个鼎,数十万军民立刻爆发出了更猛烈的欢呼声。
“汉鼎!汉鼎!”
也不知道那个带的头,刹那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一个词汇了。
天子刘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不说别的,找回九鼎之一的徐州鼎,对他来说,总算是可以将先帝压在他头顶上的阴影稍微吹散一些了。也首次让他看到了超越自己的老爹的可能。
要知道,当年先帝可是穷尽了一切办法想弄到一个宝鼎都不能如愿。
如今。他在位的时候,老天爷就将宝鼎还是象征汉室龙兴之地的徐州鼎奉送给他,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天爷也觉得,他比他老爹强嘛!
这时候,随行的文武大臣与诸侯、博士们也纷纷聚集在一起,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德稍稍瞟了一眼,发现,代王刘登和赵王刘遂跟着来了长安,不止这样,场中还多两个头戴王冠的陌生男子。
“相比,那两个就是胶西王刘卬和城阳王刘喜了……”刘德在心里想着。
早在好几天前,刘德就收到了风声,他走了以后,胶西王刘卬和城阳王刘喜也去河东朝拜了他的老爹。
但是,胶西王刘卬居然敢跟着老爹回长安?
胆子还真挺大的!
不过,刘卬本身就是个有点神经质的人,能做出这个事情倒也不足为奇。
“卿等皆平身……”天子刘启长袖一张,道:“都随朕一起去朝拜太后吧……”
于是,天子刘启率领着上百的文武大臣,朝着窦太后的凤车而去。
朝觐完窦太后后,汉室两宫之主天子与太后就带着文武百官,诸侯贵族,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长安城,先将宝鼎放置在北阙城头,供万民朝拜,一时间,整个北阙挤满了凑热闹的围观百姓,人人都争相着想要一睹宝鼎的真容。
只是,北阙城头高三丈,城高墙厚,又有护城河相隔,除非拿个望远镜,否则一般百姓想要看清楚宝鼎的真容,还真是有难度的。
但,长安的百姓却不管这么多。
这么好的八卦机会,要是错过了,今后可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
当天晚上,天子在宣室殿大宴群臣与诸侯贵族。
刘德敬陪在自己老爹的御座之下,跪坐在薄皇后的身边。
自去河东以来,刘德还没什么机会好好的跟薄皇后说过话,趁着这个机会,倒也是问了安,交谈了两句。
但再多的动作却再也不敢了。
最起码,在明年正月之前,刘德都不宜与薄皇后接触太过紧密。否则,就会给人留下口实!
你得知道,这宫廷内外八卦党们的无孔不入的情报体系和超人的脑补能力。
当初。是谁把惠帝太子的怨怼之言传播的天下皆知,到现在,在长安市井还有着无数个活灵活现的版本的?
又是谁把袁盎跟先帝关于淮南王的奏对内容泄露出去,结果搞得民间出现了‘一尺布尚可缝,兄弟两人不相容’的歌谣的?
不要以为得等到明朝才有出现小说的!
事实是,诸子百家里就有一个派系叫小说家,这些家伙至今还在民间活蹦乱跳的生活着。
他们也最喜欢写这些宫廷秘闻和传说。
想想看汉武故事和三辅杂文是怎么回事。就知道这些家伙的脑补能力到底有多强了!
后世类似金窝藏娇啊汗流浃背啊如芒在背啊这些宫廷秘闻和典故就是这些家伙传播的满天下皆知的。
可偏偏,汉室朝廷对这些家伙还束手无策。
因为先帝有诏命,愚夫俗子别说造谣了。就是骂皇帝,也不能治罪。
只有当官的诽谤皇帝和君上,才能被治罪!
因为还在服孝期间,刘德没让人给他上酒肉。就在自己面前摆了一壶清水。一叠青菜。
他喝了口水,然后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满殿的文武大臣们。
殊不知,他在看着这些文武大臣诸侯的时候这些人也在观察着刘德。
谁叫刘德现在已经几乎是储君,太子了?
如今,朝廷上虽然分成几个派系,但还真没有哪一个派系,拿得出一个反对刘德为储君的理由。
至于大部分诸侯王们,更是觉得刘德很亲切。
为什么?
比起晁错明晃晃的刀子。刘德推恩策,无疑就温柔的多了。
特别是胶西王刘卬。
年初被晁错一刀下去。砍掉了八个县,心都在滴血啊!
虽然刘德提议的推恩策看上去更狠,是要肢解各国。
但是,站在诸侯王尤其是刘卬的立场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首先,推恩策起码在他活着的时候对他没有影响。
其次,即使是推恩了以后,国土还是在他的儿子们手上,没有跑到朝廷手上去。
这区别就很大了!
肉烂在锅里,还是自己家的,但要掉了一块在别人锅里,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太子……”刘卬回头,对跪坐在他身侧的长子,吩咐道:“去给刘德殿下敬酒,与他说说话,你们二人同名同姓,应该有很多话说……”
跪坐于刘卬身后的一个年轻王子轻轻点头,然后,举着一个酒樽,踱着步子,缓步前行,来到了刘德面前,拜道:“臣胶西王世子德叩拜殿下,谨祝殿下千秋万寿!”
说着他就举着酒樽,呈递给刘德。
刘德闻言,低头一看,却将伏拜于他面前的这个年轻王子,长的还是很不错的,英气勃发,气宇轩昂,身材修长,换在后世,十足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