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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那你又为何让我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胸口什么地方痛得厉害,让她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嗓音才带着一点沙哑的说道:“我希望你就在这里守着他。他——他如果能够感觉到,你在这里,也许他会快一点醒过来。”
“……”
这一刻,我的心情也微微的有些沉重,却是看着她微蹙的眉心,那重重的愁云而感到沉重。
我当然知道,她爱着裴元修。
我也明白,一个女人陷入爱情当中,会理所当然的排外,有独占欲。
应该说,任何一个人的爱情,都容不下第三个人。
可现在,她却为了让这个男人可以快一点醒过来,让我来守着他——哪怕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哪怕自己的内心煎熬痛苦,被那名为妒忌的毒蛇缠磨,也要让他好起来。
若没有爱到十分,这种事,只怕一分都做不到。
我一时间有些失神的看着她:“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偏过头去避开了我的目光,似乎也想就这样避开我带来的气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他,未必不会觉得。”
“……?”
韩子桐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刚刚也说,他的病情是因为胸口的旧患才加重的,那你当然也知道,那一刀是谁刺的。”
“……”
她的目光立刻变得凌厉了起来:“怎么,你还想来一次吗?”
我冷冷的说道:“我——倒是不太想。之前在甘棠村的时候,哪怕杀了他,周围都是我的人,我还可以活得下去;可在这里,我若真的一刀割了他的喉咙,你们——尤其是你,一定会把我剁成肉泥。”
“……”
“不,不仅是剁成肉泥,可能还有更多,更残酷的刑罚等着我。”
“……”
“我是个惜命的人,谁的性命,都不及我自己活下去更重要。”
她听着我的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我说道:“因为,我是个经不起的人。”
“……”
“连你姐姐都知道,现在是兵临城下,形势非常的紧急。别的不说,若他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
“况且他现在又是昏迷不醒,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要杀他,倒是比他清醒的时候容易得多。”
“……”
“我怕我真的经不起这个——杀了他!”
最后那三个字就像真的化成了刀扎进她的胸口似得,韩子桐的脸色一沉,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在这里,我也会在这里,看着你!”
“……”
“如果你真的敢伤他一分一毫,我保证,你会遭遇比你想象中那些刑罚惨烈一百倍的酷刑!”
我笑了笑:“那就好。”
“……”
“你这样算是救他,也是救我。”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真的被安排待在了裴元修的房间里,而韩子桐,也正如她说的,一步都没有离开这个房间。
虽然她说的是让我过来守着裴元修,但其实她还真的不愿意让我太靠近那个男人,倒是她自己,坐在边一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庞,有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盹儿起来,她还坐着一动不动,甚至连衣裳的褶皱都没有改变。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疲倦,反倒在长久的凝视之后,倦怠的脸上会时不时的浮现出一点近似于幸福的笑影来。
仿佛只要让她这样看着他,看一生,也是幸福。
而每过一会儿,那个大夫就会带着人送药来,也是韩子桐亲手喂他喝进去,完了之后还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嘴角。
她这个样子,有的时候会让我恍惚的觉得,她才是韩若诗。
不是她是那个人,而是,她才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妻。
一个下午,就喂了三次药。
到傍晚的时候,又喝了一次药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她:“这样,有用吗?”
韩子桐低着头帮他擦拭嘴角,也不看我,沉声道:“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我起身走过去了几步,裴元修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休息,灌了那么多黑漆漆的汤药下去而有好转,虽说他现在烧得已经没那么厉害了,可眉宇间那股阴霾还是没有散去。
我没说话,又转头看向外面。
门窗都是关着,只有窗户掀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能看到外面的天光尚好,时不时有人影在外面走过。
裴元修没醒,当然没办法下达命令,也自然不会让太多的人过来这里增添病人的压力,但他的手下,那些武将们几乎一个都不在这里,连崔坚成和宋宣这两个临时带走的,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我的心就像是那层窗户纸,越发的透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很低很低,几乎细若蚊喃的声音——
“轻……盈……”
我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啪嗒一声。
回头一看,是韩子桐一下子扑到边,膝盖都撞到了沿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上的人,那张薄薄的,没什么血色的唇在微微的开阖着,从里面轻吐出了两个字——
“轻……盈……”
我一时僵住。
韩子桐的脸上一阵欣喜,又闪过了一抹伤心,但她还是立刻回头对着我:“你快过来!”
我上前一步,却有迟疑的停了下来,而就在这时间,上毫无知觉的人又轻轻道:“子桐……”
第1811章 军营那边,有人在闹事!
“子桐……”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喊出来,明明可能已经听过千百次,但这一次韩子桐却完全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苍白的,俊美的脸庞。13579246810+∧+∧+∧读+∧书,※→o
上的人毫无知觉,又喃喃道:“子桐……出兵……”
她微微一怔。
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立刻疾走两步走到了边,上的人好像全无知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有那双眼睛上覆下来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一下,仿佛能看到里面的目光,但只是一瞬间,那光就消失了。
他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当中。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又转头看向韩子桐。
这一刻,她的脸上说不清是喜是悲,是哭是笑,好像有太多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甚至让她自己都有些无所适从,她趴在边,好像一个孩子似得茫然无措的望着他的脸——
“元修……”
我站在她身后,这个时候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自己一个动作,都会惊扰到她。
就这样,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不敢走,不敢坐,甚至不敢动,站得脚踝都有些发疼了,终于听见韩子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来,似乎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上,还有眼角。
然后,她说:“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她的声音,似乎还沾染着一点眼泪未干的潮湿,鼻音有点重,我也模模糊糊的说道:“什么?”
她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眼睛果然是红的,睫毛湿漉漉的,也并没有完全的擦干净。
她说:“你听见了吧?他刚刚说,让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后退了一步,摆出一副跟他们两,跟她,完全不相干的态度来,说道:“我刚刚也没注意,只听到他叫了我的名字,也叫了你的名字。”
韩子桐抬眼看着我。
她的眼中有一点光在微微的闪烁着:“我不信你没听见。”
我沉默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背,然后说道:“你们的事,我觉得,我听得越少越好,知道得越少越好。”
“……”
听到我这样的话,她自己也有些怔忪,但很快就收拾起了情绪,一边拿出袖子里的手帕抹了一下眼睛,一边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走。
而我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裴元修这个时候的气息比刚刚还弱,显然,他并非全无知觉,只是刚刚那两句话,已经耗费了他所能积攒的,所有的神智和精力了。
韩子桐走到门口,一把打开门。
寒风从外面卷了进来,也吹得她一个寒颤,她对着外面道:“谢先生。”
立刻,外面也传来了谢烽的声音:“子桐小姐。”
我又看了裴元修一眼,这才慢慢的走出去,谢烽大概是一直站在外面,等候这边的消息,这个时候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韩子桐道:“刚刚,元修对我——”
不过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外面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直跑到门口才停下:“谢先生,子桐小姐。”
谢烽回头看着他:“什么事?”
“军营那边,有人在闹事!”
“什么?”
韩子桐大吃一惊,愕然的睁大眼睛,而我的眉头一蹙,立刻看向谢烽。
这一刻,他反倒显得非常的沉重冷静,虽然也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但眼中的精光一闪,就把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下去了。
我站着不动了。
韩子桐急忙说道:“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这个时候,谢烽像是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似得,沉沉的说道:“怕,不是崔家的人,就是宋家的人。”
韩子桐一听,转头看着他,脸上猛地闪过了一丝惊惶的神情。
她虽然精明能干,但毕竟不懂兵事,裴元修好着的时候,自然能将所有的人,所有的军队和士兵都压得服服帖帖的,可他一病倒,中心轴就没了,下面那些有异心的人难免就要开始闹事。
不过,这里毕竟也还不是她一个人做主。
谢烽,还有其他几个一直跟随裴元修的将领,他们应该都可以做主的,可这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却没有看到他的那几个武将,也没有看到宋宣和崔坚成的身影。
一般来说,哪怕在皇城里,如果皇帝病了,要么是消息封锁不外传,若消息一旦外传,就要立刻将在京城的几个武将的行动控制起来,可这一次,他们却似乎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几个武将,包括宋宣和崔坚成都不在这里,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反而都在兵营。
那边,可还有他们带来的兵!
尤其是宋宣和崔坚成这两个人,在经历了沧州的事情之后,他们应该很清楚,奸细很有可能出在宋家和崔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裴元修才会把两家的这两个儿子带在身边,一是控制,二是做为人质。
现在,他们两也被放在兵营里。
裴元修病倒的事,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封锁,如果那个有异心的人在这个时候作乱,不但会把现在的局势搅乱,更有可能会把裴元修之前的所有的成果都毁灭掉!
韩子桐不懂,谢烽不应该不懂。
那他现在的这个做法——
我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虽然他还是非常的沉稳,但眼中已经隐隐的透出了一点火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