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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怎么胆敢不称臣?怎么不再次祝福我和汉王白头偕老?怎么不当面问问我汉王有没有经常临幸我?我在宫中是否专宠?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怀上汉王的孩子?”
我说:“那不正是你日日夜夜都在关心着的吗?让我早点给汉王生个世子,让你们的结盟从此牢不可破。”
我说:“你怎么不用这些方式来杀了我?”
我说:“你怎么不用这些方式来一刀一刀地杀了我?”
我忧伤地说:“请你仁慈地,早一点,用很多的这种方式来杀了我。请你仁慈地,让这种生活,早一点结束。”
我说:“我会给你们世子,让你们的结盟永固。但是,求你们,仁慈地,让我早一点结束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看着你。我难过得全身都在颤抖。
我说:“日夜不明你的生死,日夜担忧你的安危,日夜面对你的杳无音讯,日夜面对汉王宽宏大量的爱情,日夜忍受良心的愧疚,日夜生活在这华贵的囚室里,我真的太累了。我只想早一点结束。”
(四)
你觉得肺部一阵撕裂的剧痛。
你第二次被剧烈的咳嗽惊醒过来。眼前的景象再度消散在白色的光线当中。
你咳得全身直冒虚汗,衣服都湿透了,你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一边咳着,一边在睡梦的边缘荡来荡去。
迷迷糊糊当中,好像有人搀扶着你坐起来,给你换掉了汗湿的枕头和衣服。
你好像又服了一次药。
你好像听到自己问了一下什么时间了。好像有人回答了你,但你困得没有听懂那个回答。然后你就再次睡了过去。
(五)
你第三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了徐在田。但他的身影和面孔都像波涛一样起伏不定。
你觉得脑子里有块黑色的大石头非常沉重。你在睡梦的边缘滑来滑去,你抓不住清醒的岸沿。
你断断续续地听到身边的一些对话。
徐在田问:“大将军最近常常这样吗?”
关文良回答说:“是的,他常觉得很疲倦,常常这样困乏思睡。”
徐在田说:“太医院。。。。。”
吴顺说:“还没有。。。。。。”
谢双成说:“他好像醒了。。。。。”
你努力地追逐着语句里的意义,想要弄明白它们,但它们就像水中的月亮一样不可打捞。
你动了一下,你想从昏沉的状态中醒来。
但这动作立刻引起了一阵强烈的头痛。一根烧红的铁锥从头顶贯入。
你觉得头颅内立刻沸腾了起来,痛得青烟直冒。
你感觉到自己哆嗦了一下。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就飘远了。
你想抓住一点什么抵抗那种疼痛,但你手指一点力气也没有,什么也抓不住。
你在枕头上扭动着头部,想要从那种粉身碎骨的剧痛中脱壳而出。
就在你觉得无法再忍受的那一瞬间,疼痛突然又消失了。你立刻就跌入一片虚空。
睡意再次像一块巨石一样地重重压在你身上。
(六)
你抵达碧汤温泉王室行宫的最初两个昼夜就是这样过去了。
徐在田奉了汉王的旨意过来见你,并襄助你在温泉行宫休养期间办理军务。
但你两天时间都一直没能清醒过来和他说话。
第三百四十章 温泉行宫(中)
(一)
“真是太失礼了。”你抱歉地对徐在田说。
你说:“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抱歉,只能常常这样躺着见先生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在来温泉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要出去迎接你20里路。可我没能做到。只能让吴顺替我去了。轻慢了。请先生原谅。”
徐在田感动地叫了一声:“大将军”,声音就哽咽住了。
你说:“金风寨分别后,我们有大半年没见面了。先生有点见老了。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可见这些日子,先生在运州过得挺不容易的吧。”
你说:“虽然先生在信里什么也没说,可我知道,先生被运州的王廷看成是我的人,日子一定过得很微妙,有种种不可言说的压力和为难,还要受很多的误会和委屈。先生不仅要忍辱负重,与之妥当周旋,还要在这种环境下,努力筹谋,克服种种刁难和拖延,全力保障两线战事的军需供应,让两线的军需供应保持及时通畅,做到丝毫也不掣肘前线将士的作战。这其中的种种艰辛,种种劳乏,种种心力交瘁,我都感同身受,深深体会。”
你说:“这都是因为我决定要投靠汉王才会有的事情。是因为我决定要向汉王称臣,先生今日才会受这些委屈,才会付出加倍的辛劳。先生的差事,虽然是默默无闻,但却是真正的劳苦功高啊。”
你说:“所以,从草原回来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着,等到达了温泉行宫,先生奉旨来见时,我一定要亲自出宫远路相迎,专程去恭候先生,当面向说声抱歉,也说声道谢。先生为我受委屈了。”
你这番话一说,就说到了徐在田的心坎里。
徐在田只觉得全身一暖,眼泪禁不住就落了下来。
徐在田感动得颤声道:“若论委屈,若论辛苦,属下等人,谁能比得上大将军的付出呢。”
(二)
你再次感到头部的钝痛和肺部的塌陷。你好一会儿说不了话。
徐在田看着你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你困难的呼吸,心里百感交集。
等你脸色缓和了一点,他难过地说:“大将军这次去北线作战,又清减了不少。大将军为国家,每次都这样地不惜劳心费力,不惜受伤流血,这样地不吝消耗自己,徐某心里的感慨,真是难以言表。”
你说:“本分而已。军人的本分,就是为了天下的安定而牺牲掉自己。”
你说:“和那些殒命异乡,永远都回不来的兄弟相比,我们的这些付出,实在都算不了什么。”
徐在田深表认同。
你说:“先生虽然留在运州,没有和将士们一起出生入死,经历风刀霜剑。但是,劳心费力的程度,也是一样的。我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先生在运州王廷的运筹帷幄,南北两线的战事就绝对不会这么顺利。先生虽然没有亲身在前线浴血奋战,但是,对战事进展的贡献,却不输给任何一员军中大将,堪比当年安定关中的汉之萧何。先生的劳心费力,不知道让多少汉军将士免于无谓的死伤冻饿,全体汉军将士都深深铭感先生的辛劳。”
徐在田说:“和大将军及汉军将士所经历的千难万险相比,属下在太平环境之中的这些小小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说:“人生一世,岁月如梭,可以做成功的事情其实并不很多。徐某人有幸能追随大将军,为天下苍生的安定太平,做到一两件事情,尽到绵薄之力,也就不枉此生了。”
你向徐在田伸出手去。你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说:“听先生这样说,我很欣慰。”
你说:“得遇先生,是我此生的荣幸。”
徐在田感动道:“得遇大将军,才是属下此生的大荣幸。”
(三)
你说:“不过,先生刚刚有一点说得不对。不是先生追随我,而是我们一起追随汉王。”
你说:“先生对我的厚爱,我一直深深感谢。但是,这次先生也亲眼看到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恐怕早晚都是其寿不永的人,先生是不大可能长久地追随我的。先生早晚都要做只忠于汉王的臣子。”
你说:“既然早晚都要这样,不如,从现在,就习惯这样吧。”
你对徐在田说:“先生,不瞒你说,我这个旧疾,恐怕是好不了啦,而且日渐恶化,我自知已经渐渐病入膏肓,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徐在田难过道:“怎么会呢?大将军不要说这样的话,运州宫中的太医,不乏回春妙手,只要大将军结束战事后安心静养,必能扭转病势的。
大将军青春正盛,身体底子又好,断然不会有不吉之事。”
你说:“先生不必安慰我。我自己什么状况,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不妨先做最坏的打算。”
你说:“徐先生在怀州会议期间,曾力主我与汉王分庭抗礼,自立为君,汉王不会不知道这段旧事。汉王是何等样的人,先生在运州侍奉了他这么久,想必比我了解得更清楚。虽然汉王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忘记此事,绝对不会无所防范。先生从现在起,就要早为自己打算,不要让汉王,对先生的成见更深。”
你说:“我活着的时候,汉王当然投鼠忌器,不会对我的旧日心腹近属有任何不敬。但我死后,岁深月久,汉王久后待你们如何,我实在是算他不准,没有把握。先生,你从在开始,一定要加强自我保护。”
徐在田闻言,见你为他的前程考虑得这样细致长远,顿时铭感肺腑,更加悲从中来,再次哽咽,无法说话。
徐在田跪下,伏地良久,才哽咽断续着说:“大将军对待属下,真是关怀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这样长久的事情,也替徐某考虑得这样深远。大将军顺应天下大事,一心为天下谋求太平,当然吉人天相,自有天神护卫,断乎不会在徐某之前不幸的。听大将军一再说起这样的话头,徐某真是肝肠寸断,悲不自胜。”
你听了,轻叹了一声,示意关文良和吴顺把徐在田搀扶起来。
你说:“人总有一死,纵然无病,也是一样的吧,就算是壮年早逝,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你说:“不过是寻常事情而已,没有什么,可以难过的吧。”
第三百四十一章 尚食阁密谈
(一)
你和徐在田一起在行宫内的尚食阁里温汤沐浴。
浴池里浸泡着许多个白纱布袋,里面装着各种名贵的药物。药包是刘申派来侍奉你的太医们精心调配的。沐浴过后,可以防止你全身的各种旧伤在寒冷的天气复发或者作痛,又因含有富含人参、当归、白芷、川芎、细辛等药物,也可以醒脑提神,改善血液循环。
徐在田第一次看到你全身上下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才说:“大将军真的应该让汉王看看这些伤痕。”
你说:“伤痕有什么好看的。”
徐在田说:“这些伤痕,可以让汉王真正明白大将军为他出生入死的那份忠心,明白大将军所付出的是什么样的牺牲。”
你说:“徐先生,汉王其实也同样在付出牺牲啊。他要承受我兵权在握、功高震主的重大风险,他要承受朝中方方面面的怀疑、挑拨和反对。他要承受南北两线战争带来的巨大财政压力,要在支持战斗的同时,发展生产,兴修水利,改善民生,整顿吏治。这些事务何其纷繁,何其辛苦,何其不易!他其实也同样地在消耗着生命和青春啊。只是汉王的这些牺牲,隐没在他君权至高无上的光环之下,人们看不见他青春和生命中的那些伤痕而已。”
你说:“外人看不到汉王的辛苦和牺牲,但是,身为汉王倚重的臣子,我们不能也看不到,不能不深加珍重,不能不处处体谅。”
你说:“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