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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州原本在晋军的长期围困下已经处于内外交困的状况,虽然战前储备了大量钱粮军械,但到此时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在攻破晋军大营后,张处瑾立即派人将营地里缴获的物资运回城中。
不过因为这次缴获的物资实在是太多,并不能在短期内全部运回城中,所以一直到李嗣昭接任为新的招讨使后,依旧有不少物资没有搬完,被留在晋军旧营地了。
这一天,张处瑾派出一千多士卒到城外去搬运缴获的粮食,李嗣昭得知消息后,亲自带兵在晋军旧营地里设下伏兵,阻击迎粮的士卒。
镇州军队没有防备,且兵力较少,很快就被击溃,士卒们不是缴械投降,就是被斩杀殆尽,只有剩下的五个士卒隐藏在墙垒的废墟间。
李嗣昭自恃武勇,根本不将这五个小兵放在眼中,便亲自骑着马围着这五个小兵,用箭射他们。
这五个镇州士卒当然不会只挨打不还手,他们同样射箭还击。
结果让人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士卒射出的箭矢刚好就射中了李嗣昭的脑部,虽然李嗣昭当时带了头盔,但还是血流满地。
此时他箭袋子里的箭刚好用完了,便从脑袋上拔下那根箭来继续射击,再加上见势不妙的侍从连忙上前围攻,很快就将五个镇州小兵射杀。
这时候太阳正好落山,李嗣昭回到了军营里,脑袋上被射伤的地方流血不止,当天晚上就在大营之中死去。
好在李嗣昭毕竟是一代名将,即便是临死前也对晋军做好了安排,他留下遗言将军权全部交给昭义节度判官任圜,让其率领诸军继续攻打镇州。
而任圜继承李嗣昭遗命,发布的命令和以前完全一样,镇州人甚至都不知道李嗣昭已经被射死了。
这位晋军中的绝代名将,曾经经历过无数的血色战场,当晋阳两次遭到梁军围困时,正是他领兵日夜奋战,这才将梁军击退;当梁军反攻潞州时,正是李嗣昭带兵在潞州坚守一年多时间,最终为晋军的胜利赢得时间;胡柳陂之战,正是李嗣昭率领骑兵发起反击,从而扭转战局;今年对契丹一战,李存勖身先士卒,结果被契丹人团团围困,正是李嗣昭带领三百骑兵冲进重围之中将其救出,并且一举击败契丹人……
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的名将,最后却死在了五个无名小卒的手中,实在称得上是阴沟里翻了船。
当消息传到杨刘这边时,正是朱守殷与吴军激烈交战之时,这便是李存勖下令鸣金收兵的原因。
第六百六十七章猛火油柜
李嗣昭的死仅仅只是一个意外,但造成的影响却非常之大,只不过现在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杨刘南城,收兵回来的李存勖心中悲愤不已,如同自己的亲兄长过世了一般。
他下令任命天雄马步都指挥、振武节度使李存进为北面招讨使,来接替李嗣昭的职位;同时命李嗣昭的儿子们护送李嗣昭的灵柩回晋阳,并把他安葬在那里。
此时的他虽然还在为杨刘这边的战局而头痛,但他对于李嗣昭的葬礼还是做了精心安排,希望以最浓重的礼节来招待自己的兄长。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当李嗣昭还活着的时候,昭义节度使下面统领的各州当然是忠心于晋国,不会有任何异心;但李嗣昭能忠心于晋王,他的几个儿子却未必如此。
当李嗣昭因为意外而战死后,昭义镇这个原本应该作为晋阳藩篱的重要一环却开始出现问题。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
吴军大营中。
杨渥回到营地后,经过仔细回想,隐约间也猜到了可能是李嗣昭战死的消息导致了晋军突然撤兵。
不过因为晋军将消息封锁得很严,所以短期内无法证实这个消息。
而众将却依旧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了,诸位将军继续疑神疑鬼的猜测也没什么用处,咱们还是来说说如何破敌吧。今日两场正面交战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说。”杨渥抬手打断众将的议论。
李承鼎沉吟片刻,道:“大王,从今日两场大战的经过来看,臣以为敌军将士久经沙场,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在这一点上我军难以与之相比。”
“不错,晋军这十多年来经历了太多的战事,燕军、契丹人、梁军、镇州兵、定难军等等;而我军最近几年却主要是在休整。”郭崇韬点头赞同。
周本补充道:“另外一点,他们的士卒多出自北方苦寒之地,不仅身材普遍高大,而且性格彪悍,冲杀起来悍不畏死。再加上他们的军纪也非常严格,这两者加在一起,这才造就了晋军的强悍。”
“还有骑兵,他们的骑兵使用起来比我军更加熟练,更加善于捕捉战机;在马背上厮杀更加娴熟等,这一点我军的骑兵同样有所不如。”柴克宏则更加着眼于骑兵上。
……
众将三言两语,很快就把晋军和吴军各自的优势和劣势列举出来。
通过对比不难发现,吴军在步兵上占据优势,且更加适合打正面会战;而晋军则以骑兵见长,更适合在平野上打运动战。
而当前的局势却是正面攻城战,这对吴国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有好消息就有坏消息,坏消息就是晋军虽然在正面会战上有劣势,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完全无还手之力,而是仅仅稍处下风而已。
这就是说,吴军的优势并不明显!
“当前的战事以我军攻城为主,而从敌军的表现来看,即便他们出城来与我军交战,我军也难以占到多少便宜;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座城池可以凭借!”杨渥皱眉道。
“是啊,有城池作为凭借进行据守,我军要在攻城上进行突破实在太难了。所以……”周本面色同样不好看。
“所以,唯一的机会还是在浮桥上!”郭崇韬斩钉截铁的将他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若是不将浮桥毁掉,那么晋军不仅能得到来自河北的兵力支援,同时也能得到充足物资的资源,想要攻破南城几乎没有半点机会。
而顿兵坚城之下,却又迟迟不能取得突破的话,这是极为危险的局面。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阎宝兵败于镇州城外,虽然其主要原因是因为轻敌,但阎宝为何会轻敌?还不就是因为迟迟没能破城,时间久了大家就松懈下来了。
若是吴军不能在短期内将城池攻破,局势将会变得非常危险!
“好吧,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浮桥这个问题上来了。”杨渥心中苦笑。
他看向司马福道:“你们水军还是没有找到毁掉浮桥的办法吗?”
司马福站出来,有些惭愧道:“大王,臣无能,尚未找到毁掉浮桥的办法。”
杨渥皱眉,道:“你们水军是此战的关键,若是迟迟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那孤要你们水军何用?”
他的声音有些冷,显然对于这个结果非常不满。
一旁严可求却道:“大王息怒。司马将军,要毁掉浮桥,最好的办法就是火攻。老夫听说水军战船上有猛火油,不知之前是否已经用过了,有没有取得效果?”
猛火油其实就是后世的石油,而且是没有经过提炼的原油,多产自占城一带;是水军用来纵火作战的一大利器。
听他提起,众将纷纷向司马福看去。
“严大人,我军已经用过猛火油了。”
“未能成功?”
“未能成功。末将将小船运过铁索后,浇上猛火油,点燃后顺流而下,准备焚烧敌军浮桥;但敌军却在浮桥前不远处设置了第三道铁索,纵火的小船根本难以靠近浮桥。”
“什么?第三道铁索?”这下众将都震撼了,没想到敌军居然舍得如此本钱,连续设置三道铁索。
这个时代的铁乃是一种珍贵的资源,铸造兵器铠甲等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铁料,而敌军竟然舍得铸造三道铁索!
“大王,第三道铁索同样隐藏在水下,虽然没有前面两道那么坚固,不过用来拦截小船却是够了。”司马福道。
杨渥点了点头,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水军这次办事如此不力,实在是敌军准备太充分,连纵火船都做好了防备措施。
“若是有什么东西能够远远的纵火就好了!”周本感叹。
“对啊!远远的纵火,这不就是火焰碰射器吗?”杨渥被周本无意识的一句话所提醒,顿时猛地一拍额头,道:“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火焰碰射器?”众将满脸疑惑。
“嗯,就是猛火油柜,可以将猛火油远远发射出去的东西。金陵城中不是有用车载的灭火器吗,就是那种被称为‘水龙’的东西,可以将水喷射到远处去;咱们只要将水换成猛火油,岂不是就能将猛火油远远发射出去吗?”杨渥一边解释,一边在心中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
猛火油应用与军事是比较早以前的事情,不管是攻城还是守城都有应用,而在水战中更是广泛用于纵火。
不过这之前军中对猛火油的运用手段还很低级原始,一般都是将其浇在引火物上,比如纵火船,以焚烧敌军战船,可以遇水不灭;又或者直接运到城下,将其浇在城门上,用来将城门焚毁等。
换句话说,这个时代的猛火油还需要近距离浇到目标上,而不是像后世的火焰喷射器一般,可以远距离纵火。
直到猛火油柜,这个在宋朝时得到极大发展的水军利器出现才改变这一切;有杨渥今日之言,显然猛火油柜就要提前出现了。
李承鼎等人面带兴奋,道:“大王,若真能将猛火油发射出去,从远处进行纵火,那敌军设置的第三道铁锁就不起作用了!如此浮桥必破!”
“只是不知大王说的这个猛火油柜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准备好,又到底能发射多远?”严可求问道。
“这个不是问题,孤会下令军中工匠连夜赶制,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出一个样品来,做好试验!”杨渥道:“只要确定能用,就大规模制造,将来可以为每一艘战船都配备!”
司马福兴奋道:“大王,若真能如此的话,将来我军战船又要多一件水战利器,到时候遇到敌军船只直接纵火焚烧,必将无往而不利!”
……
众将满脸喜色,热情讨论起猛火油柜将如何应用到战场上。
过了半天,严可求才道:“大王,若是猛火油柜真能制造出来,那么毁掉浮桥应该是没问题。不过浮桥毁了之后,敌军的铁索还在,水军依旧难以通行,且敌军还可以用小船运兵,虽然速度慢一点,但还不能算彻底封锁河道。”
“严大人请放心,只要将浮桥毁掉,剩下的敌军小船不足为虑,大不了我军也用小船与敌军交战,一样可以击败他们!”司马福信心满满的道。
水上战斗的主要手段就是用弓箭相互射击,之前晋军在浮桥上,那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平台,没有波浪起伏,弓箭射击起来就如同在地面上一般,所以与吴军交战能占到上风。
但只要浮桥毁掉,敌军就只能用小船来与吴军的小船战斗,这就是纯正的水战了;若是在这种条件下吴军水军还不能取胜,那司马福就应该好好反省了。
……
接下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