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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将军乃我淮南名将,深谙用兵之道,不知将军可有什么妙计可以应对?”回想起历史上台迅速平定田的叛乱,杨渥不由有些期待。
见杨渥虚心请教,台不由点头满意。他虽然知道杨渥最近指挥大军作战,接连获得胜利,但也担心杨渥就此志得意满,起了轻敌之心,将田当做了他之前遇到的朱行先、安仁义之辈,那就有些不妙了。
但此时见他头脑清晰,没有因为接连大胜而自满,不由放下心来。
“世子担忧的是田会调集太多兵力前来,以至于敌众我寡,难以击败。老夫这里却有一计可以消除此患,让田带来的兵力不会比我军更多。”
杨渥眼睛一亮,连忙喜道:“小子愚钝,还请将军教导!”
这却不是他故意谦虚,而是他之前虽然也取得了许多胜利,但每次都是在敌军处于不利的情况下与敌人交战,并且在兵力上也从来没有这么多过。
苏州之战敌军兵少,外面又没有援军,加上有周本这个统帅坐镇,杨渥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啊;嘉兴之战对阵朱行先时,他与敌军各只有万人,而击败对方也是靠的朱行先主动进攻他的营寨,等他们疲惫后再一举克敌制胜;常州之战更是依靠安仁义不知道苏州援兵已到的优势取胜的。
而这一次对阵田可是数万人的大战,而且田一方兵力上明显占有优势,由不得他不谨慎。
更何况适当的对这些老将表示尊重也有利于拉拢这些人,并让其他将领看到自己的气度,何乐而不为呢?
“老夫的计策很简单,那就是在宿营的时候做文章。我军可以多派斥候,防止敌军的斥候靠近,这样一来敌军要判断我军的兵力就只能从我军营地的大小和营帐的数量来判断……”
“妙,实在是妙!”
不等台说完,杨渥便反应过来,连连叫好道:“将军此计甚妙,定能迷惑田,让他起了轻视之意。如此我军与田尚未交战,便已经先胜一场啊!”
一旁米志诚等人却还在疑惑,想要询问,却见杨渥、台二人满脸笑意,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显然不想多解释,只好作罢。
好在杨渥二人也没有让众将多等,接下来在安营扎寨的时候便解开了众人的疑惑。原来杨渥在安营的时候下令将营地建造得比正常情况小了一半多,许多士兵都挤在一起,共用一个营帐。又派遣斥候遮蔽周围三里范围,使得田的斥候不能近前观察。
这样一来当田的斥候从远处观看营地里面营帐的数量时,便能得出杨渥一方的数量只有一万人多人的结论,自然就没有必要调集太多的兵力前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两军阵前
芜湖。
自从田率军匆匆西进后,就在这里与李神福的水军遭遇,然而李神福见敌众我寡却立下大寨坚守,始终不与田交战。
田素来对李神福忌惮非常,这也是为什么一听到王坛、汪建二人战败后他没有犹豫便率军前来的原因。但此时李神福据寨自守,田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在这里与他对峙。
然而,还没过几天,杨渥率军南下,目标直指宣州的消息传来却让他不得不再次率军返回。
好在斥候打探到的消息表明杨渥的淮南军数量并不多,只有一万多人,这让他松了口气。毕竟芜湖这边也要留兵据守,而遍观他麾下众将,同等条件下可没有一人是李神福的对手,所以只能留下更多的军队来挡住李神福。
一番思量后,田决定让部将郭行宗、王坛、汪建三人率军两万与李神福对峙,自己则率兵两万前去和杨渥交战。
要说淮南与南方其他藩镇势力相比最有优势的一点,并不在于兵力更多,地盘更大,而在于淮南有一批能征善战的名将。
而名将要想锻炼出来则需要不断的战斗,只有在不断的战斗中才能历练出名将来。
当初杨行密为了争夺淮南,先后与秦彦、毕师铎、孙儒等势力交战,尤其是与孙儒的连番恶战,淮南各将连战连败,败到后来都有些麻木了,但也正因此让淮南的将领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后来许多人都成了能够独当一方的名将。
而台虽然有些贪财,但在率军打仗方面却的确有过人之处,他的一个简单计谋便让田乖乖中计,错以为杨渥兵力不多,结果只带了两万人前来交战。
四月初三,广德县内,骄阳当空。
当田率军两万来到广德县与杨渥的大军正面遭遇,排好阵势准备交战时,却惊讶的发现对面的淮南军根本不是斥候之前报告的只有一万多人,而是整整多了一倍,达到两万余人,兵力甚至比田带来的大军还要多一些。
田此时早没了当初造反时的意气风发。在造反前,他与朱延寿、安仁义联合,本以为能趁着李神福西进讨伐杜洪的时机袭取升州,没想到造反后的第一仗就碰了钉子,而接下来王坛二人率领的水军又在吉阳矶被李神福打得大败。接连的战败让他意识到造反真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田麾下的那些将领此时也没了当初的那份自信,要不是害怕投降会被杨行密清算,这些将领中只怕早就有人忍不住要投降了。
此时,见到对面杨渥大军比他们预先得知的要多了一倍,众将士气不由为之大降。而士兵们见到对面军阵严整,军容鼎盛时,也都有些骚动。
正当此时,淮南军的阵中冲出数十骑兵,这队人马到了宣州军阵前大约一箭之地时才停下来。
为首的那将领样貌极为年轻,银甲白袍,颇有威仪,正是杨渥。他到了阵前举起手中一张诏令高声喊道:“大王诏令,宣州诸将接旨!”
宣州军中众将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此时已经是叛军将领,造的就是杨行密的反,如今杨行密却派人来对他们下诏令,却是何意?
“该不会是听错了吧?”诸将暗自想到,没人开口答话。
见对面没人敢答,杨渥又高声喝道:“宣州诸将昔日曾在大王麾下效力多年,多受大王恩义。如今大王有诏令,诸将为何不下马恭听?”
两方阵前鸦雀无声,只有“为何不下马恭听”这句话的回声不断传来,宣州诸将这才知道刚才并非听错,不由沉思。
过了片刻,先有一将翻身下马,拜倒在地道:“末将司空贯,恭听大王诏令!”
接着,又有一将下马拜倒:“末将谭刚,恭听大王诏令!”
随着这二人带头,其余宣州将领也都纷纷下马拜倒:“末将等恭听大王诏令!”
这便是杨行密的威势,是他纵横江淮二十年打出来的威势!即便是这些将领已经举兵造反了,但听到杨行密的诏令后依然会下马拜服。
那些宣州士兵见自家将领都拜倒了,也纷纷跪拜下来,一时间宣州军中只有田一人脸色黑得吓人,他恨恨的看着最先带头下拜的司空贯,心中恼怒不已。
而对面的杨渥却不管田的脸色有多黑,他见到其余宣州将领已经下马拜服,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展开那诏令宣读。
“廖天韵,你十八岁时被孙儒的军队抓住,差点做了孙儒贼军的口粮,是大王的军队救了你。后来你参加军队做了大王的侍卫,再后来,你在二十岁时就升任队长,二十三岁升为营指挥,二十六岁成为都头,这一路升迁,固然与你的功劳有关,但没有大王的照顾,哪有你今日的富贵。你如今却不思报效,反而助贼,岂不羞愧?”
廖天韵以头杵地,掩面而泣,不敢答话。
杨渥又继续念道:“柳宗,你幼时贫困,全家险些饿死,是大王的军队接济了你才得以活下来。后来……”
杨渥一个个点明这些将领的履历,说明他们当初受到的恩义,将这些将领说得羞愧不已。
杨渥又道:“古人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王待你等不薄,如今你等不思回报,反而或受人蒙蔽,或为人挟持,以至助贼为祸,与我王师交战。如今还不速速归降,以大王的宽厚,定会既往不咎!尔等好自为之!”
言罢,杨渥不再开口,打马回到己方阵前,而对面宣州军中却顿时吵闹起来。
杨渥刚才念的都是范遇的长剑都收集到的情报,或许在场有的将领没有被念到名字,有的念到名字的将领却并不在场,但那句“以大王的宽厚,定会既往不咎”却让这些将领牢牢记住了。
杨行密的宽厚乃是出了名的,而且信誉极好,他既然说了既往不咎,那就真的会既往不咎,绝不会再来个秋后算账。
这些将领本来因为接连的失败对造反的前途就有些不看好,而如今得了只要投降就既往不咎的保证,有些将领当即就有了动摇。
当然如今可是两军阵前,田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正死死的盯着他们,让他们不由打了个寒颤,所以心中虽然有了些动摇,但在田的积威之下也没人敢当场投降。
不过他们士气进一步下降却是一定的,在接下来的交战中,这些将领只怕也不会再那么死战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试探
宣州军阵田将旗周围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古怪。
田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上,一双阴鸷的眼睛没有往日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额头上一根青筋微微的跳动着,显然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他知道自己失误了,之前杨渥让宣州将领下马接受杨行密诏令时,他在吃了一惊后却满不在意的想要看杨渥的笑话。
他觉得杨渥此举肯定是自取其辱,那些将领都已经追随他造反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听杨行密的诏令?
当初造反之前,给他信心的不仅是安仁义、朱延寿这两个盟友,也不仅是北方朱全忠这个潜在的靠山,他知道那些都只是外力,并非他的根本;真正给他信心的是他麾下这些将领。
当初造反前这些将领一个个都或者默认,或者带头鼓动他造反,加上有沈文昌、殷文圭、骆知祥等一大批文人为他摇旗呐喊,让他觉得自己是得民心的,只要他造反一定有人追随他。这才是他信心的来源。
所以一开始他非但没有阻止杨渥,反而饶有兴趣的想要看笑话。若是能在两军阵前羞辱杨渥,定能让对方士气大减,而己方士气大增。
等到司空贯、谭刚二人带头下,其余将领一个个下马拜服在地时他才感到大事不妙,不过这时候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他也是大有身份的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他再气急败坏的上蹿下跳想要阻止那会更加丢脸。
当然以田的城府,这时候自然不会发作,仅仅过了片刻便淡淡笑道:“杨王自然大度,有容人之量;不过本帅的容人之量也不会比他差。诸位将军若是想要投降淮南,本帅也绝不阻拦,反而会好好照顾诸位家人的!”
众将心中一凛,顿时清醒了不少,他们大多数人的家人都在宣州,若是此时他们投降了,说不定就会给家人带去灾祸,他们可不想去试一试田的容人之量。
“末将等昔日都是杨王麾下将校,受过他一些恩惠,所以见到诏令一时忘形,还请大帅恕罪。末将等誓死追随大帅,不敢背叛!”众将连忙伏地请罪。
田见了他们的神情,将他们的心思猜的**不离十,知道暂时将他们稳住了,若是接下来自己能接连取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