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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
望着远处那支徐徐而来的秦军,赵弘润眼皮微跳。
敏锐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来自远方那支秦军的威胁。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高唱着这首秦曲,远方的秦军徐徐而来。
此时,赵弘润与城楼上的魏将们,也逐渐看清了这支军队的构成,一个个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因为他们发现,这支秦人,有的甲胄整齐(咸阳王师),有的衣甲鲜艳贵族子弟,有的衣衫单薄(庶民贱户),风马牛不相及的阶级人士,此刻肩并肩地行走在行伍中,高唱着同一支秦曲,众志成城、视死如归,这让赵弘润感到了莫大的震撼。
这是一个无法用武力使其屈服的民族……
在心中暗暗想道,赵弘润忽然明白了他自己迫切想要亲眼目睹这支秦军的真正心意:因为他的国家,如今正需要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与意志。
真是壮……唔?
原本想发表一下看法,但赵弘润无法发现,他竟张不开嘴。
心中一震,他猛然回顾四周,这才发现,丰镐城楼上鸦雀无声,上至魏军将领,下至魏军士卒,此刻皆目不转睛地看着城外愈来愈近的秦军,没有任何声音。
不好,将士们被震慑住了……
赵弘润暗道一声不妙,因为他发现,城外秦军高声齐唱的那首秦曲,仿佛有种莫名的力量,以至于城楼上的魏军竟被秦军给震慑住了,以至于一个个神情紧张,面色焦虑不停地咽着唾沫。
其实他也感觉到,因为他在想要张口的时候,仿佛有种外力压迫胸腔,让他说不出话来。
那正是城外那支秦军的气势!
该死!再这么下去,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深吸一口气,赵弘润抵住那股无形的压力,沉声喝道:“鸣号!”
听闻此言,城楼上有几名士卒吹响了军号,但不知为何,这阵军号远比平日低迷,声音也不如平日里悠长。
……
赵弘润皱了皱眉,他原本想用他们魏军的军号打断对方的曲声与士气,没想到,在城外秦人的无形压力前,城楼上的士卒们居然如此“气短”,以至于吹响的军号非但没有鼓舞士气的作用,反而显得跟暴露了魏军的心虚似的。
平心而论,赵弘润一直不认为所谓的战曲有什么作用,难道一首战曲就能让敌人动摇么?
在他看来,在战斗前因为高声唱歌而消耗体力,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但此时此刻,当城外十几万秦人高唱《无衣》,那声音竟然震慑地魏军上下鸦雀无声时,他终于意识到,或许愚蠢的反而是他。
毕竟人是一种感性的生物,情绪上的波动对一个人的影响极大。
必须打断秦军的气势!
赵弘润四下张望,思索着能够打断城外秦军气势的办法。
不可否认他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倘若在城外远处的秦军抵达城下前,他还无法打断秦军的气势,无法鼓舞城上的魏军,那么这场战争,他魏军必输无疑!
忽然,赵弘润看到了商水军千人将冉滕,他急切地喊道:“你,过来!”
千人将冉滕一愣,紧步来到赵弘润面前,抱拳低声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可能是受到城外秦军气势的影响,冉滕的语气比平日谨慎地多,声音也小的多,以至于赵弘润都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当然,有没有听清,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只见他走上前一步,附耳在冉滕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白!”
冉滕点点头,迅速回到原来的位置,随即,只见他抽出战刀,用刀身敲打盾牌,发出“邦邦邦”的声响。
附近的魏军士卒听到这声音,亦迅速活学活用,用战刀敲打盾牌,以至于在短短片刻工夫后,城楼上的魏军,就形成了一阵阵整齐有序的击打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弘润抓住秦军歌曲中回气的空隙,振臂高呼道:“我军前方,绝无敌手!”
“喔喔!”
城楼以及城墙上数千魏军此时终于能够开口,一边奋力用刀身敲击着盾牌,一边高声呼喊,士气迅速提升。
而与此同时,秦王已率领着十几万秦军抵达了丰镐城下,他略带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丰镐城楼。
要知道在他眼中,就在片刻之前,丰镐城楼上的魏军尚无半点声音,以至于这片天空下,皆是他麾下十几万秦人高唱《无衣》的声音,但此时此刻,魏军已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并用那敲击盾牌的巨响,来影响他们秦人的气势。
魏公子润……
站在御驾战车上,秦王仰头望着城楼上的赵弘润,忽然举起了右臂。
霎时间,十几万秦人迅速收起了歌声。
而与此同时,城楼上的赵弘润,亦目不转睛盯着秦王,抬手示意麾下魏卒停止用刀身敲击盾牌。
此时,城上城下一片寂静,无论秦军亦或是魏军,皆被决战临近的气氛所影响,以至于一个个神情紧张地握紧了兵器。
双方心知肚明:此战过后,秦军与魏军只会存活一方,要么秦军亡,要么魏军亡。
几乎在同时,秦王与赵弘润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指向对方。
而就在他们即将下令进攻时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呐喊:“住手!都住手!秦魏之战,到此为止!”
唔?
秦王与赵弘润皆为之一愣,下意识转头望向远处,却见在北侧,有一支几十人的骑兵迅速赶来,奇怪的是,这支骑兵举着一面秦国旗帜,也举着一面魏国旗帜。
而为首的骑士,居然是秦少君。
“住手!都住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少君急匆匆地策马来到秦军阵列前,对秦王说道:“父王,魏王有书信委托我转呈于您。”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护卫长彭重,迅速将一封书信递给秦王。
看了一眼面容有些憔悴的秦少君,秦王狐疑地拆开书信,皱着眉头观阅起来。
而此时,秦少君又转头面向丰镐城墙,不顾城墙上数以千计的弩兵正端着弩具,从怀中取出一物,冲着城楼上的赵弘润喊道:“魏王有令,魏兵停止当前的战事!……公子润,请接王令!”
“……”
赵弘润皱皱眉,挥挥手示意城楼上的魏军暂停攻击。
第1213章:杜宥说秦王
由于秦少君的介入,秦王与魏公子润这场最终决战,终究没能打起来。
半日后,秦王率领十几万秦人,暂时退回了渭阳君嬴华的军营,他准备在这里,接见来自魏国的使臣。
片刻之后,魏国的使臣,礼部尚书杜宥,带着两名随从唐沮与范应,在几名秦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军中帅帐,三人面朝秦王,躬身施礼道:“魏使杜宥,拜见秦王陛下。”
此时帅帐内,左右两侧坐满了咸阳贵族,大庶长赵冉、左庶长卫鞅、渭阳君嬴华,皆位列其中,绝大多数人的表情都很古怪。
想想也是,因为今日他们秦人正准备与魏公子润决一死战,没想到峰回路转,突然出现的秦少君制止了这场一触即发的决战,使秦、魏双方各自休兵,这种反转,帐内的一干咸阳贵族们一时间着实有些难以消化。
此时,秦王仍在观阅魏王赵元的那封书信。
在信中,魏王赵元先是问候了秦王,然后言辞严厉地指责了儿子、肃王赵弘润反攻秦国、给秦国造成了巨大损失的这件事,再然后,魏王赵元话风一转,似诉苦般告诉秦王,目前魏国正处于覆亡的边缘,所以他儿子赵弘润才会如此暴躁,变相地把儿子赵弘润又捞了起来。
字里行间,魏王赵元仿佛就是告诉要秦王,这是你们秦人自作自受。
当然,意思虽然是这个意思,但信中的用词与语气却极为诚恳,强调魏国是的不得已而为之,因此秦王看到这番意思后,倒也不至于动怒。
毕竟这件事当真计较起来,秦王也丢不起这个人:原本想趁魏国虚弱之际,捞取利益,结果却被魏公子润打到了本国,险些逼得秦国跟随魏国一同覆灭,这种事秦王怎么好意思提起?
“我儿曾到大梁?”秦王问魏使杜宥道。
“回秦王陛下,贵国少君殿下于十月下旬,仅带着几名护卫赶至我大魏的王都大梁,求见我大魏君主,希望魏秦休战,当时少君进退从容,当真是惊煞我辈……”在解释的时候,杜宥的语气中充斥着几分对秦少君的佩服,这让秦王颇为受用,哪怕他知道杜宥的话中带着几分客套。
“来人,为尊使设座。”秦王吩咐道。
听闻此言,帅帐内有几名咸阳贵族面色微变,其中有一人开口道:“大王……”
然而,秦王瞥了那名贵族一眼,便令后者收了声。
当即,便有几名秦兵将一张长案、三块褥垫,放置于帐内中央,让杜宥与两名助手唐沮、范应二人面朝秦王而坐。
而待等杜宥坐定之后,秦王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说道:“希望尊使能够理解,我儿少君的话,并不能代替寡人。倘若我儿在大梁许下什么承诺,希望贵国无需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都是否决了秦少君在大梁时许下的承诺。
然而听闻此言,杜宥非但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笑着说道:“秦王陛下言重了,少君殿下,并未擅自对我国许下什么承诺,他只是一力希望秦魏媾和,我大魏的君主感动于少君殿下的诚恳,因此特地让外臣代为传达我大魏的善意。”
“哦?”秦王不禁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魏国的使臣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秦少君妄自对魏王许下了什么承诺,而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即便他再疼爱秦少君,也不会允许后者代替他与魏王交涉,更无法容忍因此对魏人许下的种种承诺。
没想到杜宥却告诉他,魏国只是被秦少君的诚意感动,因此主动接触秦国,这让秦王放下心来。
毕竟媾和与城下之盟,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有骨气的秦人,无法容忍因为被魏人兵临城下而与魏人签署和约,这也正是他当初赵弘润兵临城下时,他毅然决定与其交战的原因。
既然眼下是魏人主动接触他,因此,秦王心中倒也不至于排斥。
他在想了想后说道:“魏王意欲何为,寡人洗耳恭听。”
听闻此言,杜宥坐直身体,拱手拜道:“秦王陛下,外臣杜宥,此番奉我大魏君主之命,携善意而来,希望秦魏结盟……”
“结盟?”秦王微微一愣,他原以为面前这个魏人的目的是说服他们秦国退出这场战争,没想到,对方的心更大,居然希望秦魏结盟这杜宥难道不知,他魏国的魏公子润,杀了我大秦多少国人么?
而听闻此言,帅帐内的诸咸阳贵族,脸上亦露出了冷笑之色,仿佛是在嘲讽杜宥:秦魏之战已打到这种局面,你居然给我说结盟?
而就在这时,杜宥提高声音,抢先说道:“其实在外臣看来,贵国在此时与我大魏开战,实属不智之举!”
听闻此言,帐内众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