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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这副模样,赵元俼哈哈笑了起来。
“弘润啊弘润,瞧你方才一本正经的样子,六叔还真以为那什么呢,被你唬得团团转……”
这位六王叔笑得很畅快。
他一方面是笑话这个视如儿子般的爱侄,这回当着他的面出了个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底暗自松了口气的缘故。
毕竟,他实在不希望面前这个小子被牵扯到当年那一桩事中。
随着赵元俼笑得直不起腰,众宗卫们忍不住哄笑起来,毕竟方才赵弘润在演绎的过程时,可是煞有其事,仿佛就跟那位周尚书上了身似的,唬地这些宗卫们都没敢开口,生怕惊扰到自家殿下,亦或是附身在自家殿下身上的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笑个屁啊!”
赵弘润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愤愤地说道:“我也是头一回演绎,出些差错总是难免的嘛,谁让线索实在太少了呢!……穆青,你个混蛋,你再敢笑,心信不信我真把你调到游马军去拾马粪啊!”
恼羞成怒的某位肃王殿下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吓得穆青连忙躲在褚亨这个大块头身后,一边躲还一边笑着求饶:“殿下,这可不怪我啊,谁让您方才装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再说了,笑的又不止我一个,您干嘛总找我啊?……您看,怡王爷还笑得站不起来了呢!”
听闻此言,赵弘润转头望向仍蹲在原地的赵元俼,见他果真捂着肚子笑得几乎要岔气,遂愤愤地说道:“六叔,有这么好笑么?!”
赵元俼摆了摆手,仿佛想表示并没有多么好笑,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可怎么也收不回来。
见此,赵弘润脸上愈加羞愤,一脚一个将在旁偷笑的宗卫们给踢了出去,口中叫骂道:“走走走走走……”
屋外,还传来了穆青不知死活的调侃:“殿下,您不再演绎了么?说不定这回会有收获哦……啊,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您绕了我吧……周朴,你个笑面虎,你给殿下递剑?啊……救命……”
听着屋外吵吵闹闹的声音,赵元俼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将那止不住的笑意强行压制下来。
可就在他准备起身时,他眼角忽然瞥见隔壁一块木架的隔层底下,只见在那里,笔迹潦草地写着几个字,勉强可以辨认——萧氏未平!
赵元俼心中咯噔一下,心中那份笑意顿时退地无影无踪。
稍一迟疑,他望了一眼屋外,同时提起旁边的油灯,面无表情地用火在那些字上烤了烤,将那几个字烤得难以辨认,彻底掩盖。
……
做完这一切后,赵元俼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地思索着什么。
而这时,屋外传来了赵弘润带着怨气的呼喊:“六叔,你还没笑够啊?!”
微吸一口气,赵元俼面上再次布满了笑容,若无其事地提着油灯走了出去。
“哈哈哈,难得见你出一次丑,六叔我牢牢记在心里啊的……哈,待会告诉玉珑吧。”
“可恶……”(未完待续。)
第800章:阻力
ps宗卫小剧场,周朴问穆青:你觉得殿下为何推理失败?
穆青沉思:身高差距?
穆青卒,享年二十岁。
————以下正文————
萧氏……萧氏……
次日,在一间隐秘的地下通道密室中,怡王赵元俼轻轻抚摸着手中瓷杯的杯沿,目光迷离,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而这份回忆,让他感到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从石室外走入一名男子,惊扰到了赵元俼那揪心的回忆。
“王爷,他来了。”男子叩地禀道。
赵元俼点点头,目视着石室的入口,只见片刻过后,那里出现一个消瘦的身影。
只见此人抚摸着石壁,喃喃说道:“真是怀念呐……将会话的地点设在此处,是要我感恩于怡王殿下当年的援护之情么?”
赵元俼没有理会来人的调侃,带着几分怨怒,低沉地质问道:“果然是你……”
只见来人脸上浮现几分诡谲的笑容,淡淡说道:“这有多少年没见了,怡王殿下?”
赵元俼闻言无动于衷,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冷冷质问道:“你为何要杀害当朝的刑部尚书?!”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眸光,已带着几分愠怒说道:“我有什么办法?他查到了!”
赵元俼沉默了片刻,随即语气低沉地问道:“这么说,王龄、马祁、苏历等人,也是你杀的咯?”
来人平静了情绪,似笑非笑地瞧了几眼赵元俼,点头说道:“不错,是我。”
赵元俼好似疲倦般揉了揉额头,轻叹着开口问道:“为何?……你知道,那些人也只是……”
“只是昏君当年手中的刀?”来人打断了赵元俼的话,替他补完了后半句。
随即,他哂笑道:“这才死多少人?当年那昏君屠宰了多少人?”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赵元俼,似笑非笑地问道:“事到如今,怡王殿下心软了?”
“……”赵元俼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冷说道:“我并非心软,而是看不惯你滥杀无辜。”
消瘦的身影咂了咂嘴,耸耸肩说道:“周焉只是个意外。……都怪他自己不好,为何要死盯着王龄那桩案子呢,若是他肯早日结案,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那那些人呢?”赵元俼语气低沉地质问道:“那些被你用来掩盖王龄、马祁、苏历等人的官员……那些人是无辜的!”
“所以我并未使其断绝子嗣不是么?我给那些人留了一丝血脉了……”
赵元俼怒视着那消瘦的身影,良久,他吐了口气,冷冷说道:“西边的人,即将来到,我不希望在听到任何有关于你的消息……”
消瘦的身影闻言舔了舔嘴唇,笑嘻嘻地说道:“怡王殿下放心,我岂会去破坏怡王殿下您的计划呢?……唔,正好我也要销声匿迹一阵子,某位年轻的肃王殿下,最近可是盯着紧呢……”
听闻此言,赵元俼的面色顿时一沉,眼中露出了几许杀意,冷冷说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动他一根汗毛……”
“我怎么可能会加害怡王殿下视如已出的干儿子呢?”消瘦的身影连忙说道。
“是么?”赵元俼冷笑两声,伸手揭开座椅旁边桌子上的一块黑布,露出一块足足有一尺的金砖,冷冷说道:“五万两金子买本王侄儿的性命,你可真大方啊。”
消瘦的身影眼眸眯了眯,舔舔嘴唇说道:“怡王殿下的人脉,真是不简单……好吧,我实话实说,我的确是嫌那个小子太烦了,因此警告警告他而已,我若果真想要除掉他,怡王殿下不至于认为我只有这样的手段吧?”
“哼!”赵元俼冷哼一声,眼眸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见此,消瘦的身影举着双手,好似求饶般连忙说道:“好好好,这事是我的错,日后那个小家伙出现在哪,我退避三分,这总行了吧?”
“当真?”
“嘿!”消瘦的身影撇嘴笑了笑,摇头说道:“你也太小瞧你那个侄儿了,就算是我,如今再想要那个小家伙,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商水青鸦,这帮家伙的扩张速度,可是让我等深为忌惮啊。话说,那小家伙真不是你亲儿子?”
“……”赵元俼面色阴沉地没有说话。
见此,那消瘦的身影可能感觉有些无趣,耸耸肩说道:“好啦,我知道了,总之,我会避退三分的,哪怕那个小家伙正在追查当年的事……嘿,事实上我还有点期待呢,以肃王的聪颖与地位,或许能查到当年的事也说不定,要不然我助他一把?我真想看看,那昏君被他如今最器重的儿子得知其当年的丑事,究竟会是一副怎样的模样。”
“……”赵元俼凝视着对方,眼中的杀意逐渐消退,他冷冷说道:“你走吧,记住你的话,休要干涉我的事。”
“怡王殿下的目的与我等一致,我又岂会阻拦?我的人,会消失的……那就祝怡王殿下马到功成。”消瘦的身影拱了拱手,笑呵呵地说道:“事成之后,我当鼎力助怡王殿下成为我大魏的新君。”
“你以为我在乎那个位子么?”赵元俼冷笑道。
消瘦的身影耸了耸肩,随即在朝着赵元俼拱了拱手,便抽身退后。
可待等他要消失在密室外的走廊时,他又忽然转过头来,目视着赵元俼,好似由衷地说道:“赵六哥,有你这样的仰慕者,是她的福气……”
赵元俼的眸光微微出现几丝波纹,语气复杂地说道:“你不必说这样的话来激我。……事已至此,我不会就此退缩的。”
“这不是激你,而是发自肺腑。”消瘦的身影凝视着消瘦的身影,幽幽说道:“你默默地为她做了许多,若是再让她选择一次,我相信她会选择你……”
说罢,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密室外的暗道。
“……”赵元俼默不作声,端起旁边案几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地抚着瓷杯的完璧。
随即,他嘴角露出几许苦涩的淡淡笑容。
“怎么可能呢,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
他喃喃自语道。
而与此同时,在垂拱殿内,蔺玉阳、虞子启、冯玉等三位中书大臣,正陆续向魏天子告辞,准备离宫返回自家府邸。
待这些位大臣离开之后,魏天子吐了口气,甚是疲倦地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见此,大太监童宪凑近了些,小声唤道:“陛下。”
“说吧。”魏天子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见此,大太监童宪压低声音,恭敬地禀告道:“自昨日肃王殿下与怡王爷一同前往吏部本署之后,今日,肃王殿下身边的宗卫高括、种招、何苗、朱桂等人,便开始在城内各处打探洪德二年的事,商水青鸦亦有相应的行动……”
“那劣子,还在查周焉的案子?”魏天子随口问道。
“是。”童宪低了低头,说道:“肃王殿下多半是颇为敬重周尚书的为人,且又与其交好,因此不肯轻易放弃……”说到这里,他瞧了一眼魏天子的面色,继续说道:“老奴担心,再让肃王殿下继续追查,或许……”
魏天子闻言沉默了片刻,但并没有发怒,而是用一种疲倦的口吻说道:“那劣子的性子,你也清楚,就算是朕出马,亦不能使他改变心意……你盯着就好了。”
“是。”童宪低了低头。
这时,魏天子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王龄、马祁、苏历等人的官籍名册,还是未曾找到么?”
“是的,陛下。……老奴怀疑是落入了那些人的手中。”
“这样也好。”魏天子点了点头,语气莫名地说道:“就算弘润再聪颖,没有找到王龄等人的官籍名册,怕是他也无法证实什么……拱卫司已经暴露,不必在藏着掖着了,趁着周焉的案子,让他们现身于朝野,将其公布于众吧……朕不想听到任何不想听的言论,亦不希望弘润查到什么,你明白么?”
童宪欠了欠身子,意有所指地说道:“明日,老奴就让拱卫司负责接手刑部尚书周焉的案子。”
“唔。”魏天子点了点头,随即淡淡说道:“在王龄等人的故乡,亦保存有他们的籍册,里面或许有他们的仕历,你派人将其抹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