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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意味着什么呢?
赵弘礼虽然是中人资质,可也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件事背后的深意。
而此时,赵弘宣抿了一口茶水,随即严肃表情,正色问道:“长皇兄,你当真要与雍王联手么?”
赵弘礼闻言沉默了片刻,没有隐瞒的意思,沉声说道:“愚兄并不曾与老二联手,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弘宣你不知,在愚兄自闭于府宅的期间,老五就趁机将手伸到了吏部,当然,老二也在这样做,只是他在吏部内拉拢的官员,声势不如老五的人那么大。……老二是个狠人,他见无法掌握吏部,索性就不要了,同时也要叫老五拿不到,是故,他支持我重掌吏部……”
“哼,倒是符合他的作风。”赵弘宣轻哼一声,眼眸中浮现出几分厌恶,他对雍王弘誉向来不对付。
随即,他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长皇兄,小弟以为你还是要谨慎为好,雍王这人……阴险狠辣,什么时候你被他给卖都不知。别忘了,你之所以落到今日这种田地,他可是罪魁祸首!”
听闻此言,赵弘礼微微一笑。
诚然,他对雍王弘誉是怀有恨意的,毕竟曾经雍王弘誉事事针对他,甚至还让周假装投奔他,用了整整两三年的工夫来设计他,坑地他东宫党崩裂瓦解。
当年周提出了那几条国策,给东宫党描绘了一副何等绚丽的前景,以至于当时东宫党倾尽家产来组建北一军,希望从韩国手中收复曾今失去的国土、甚至是开疆辟土,将开辟的疆土作为家族的封邑。
可结果呢?东宫党内似郑城王氏等大家族耗资巨大打造出来的北一军,最后却将东宫党推入了火坑,以至于到最后,东宫党血本无归,他赵弘礼作为东宫太子的公信力大跌。
不可否认,东宫党之所以会坍塌,是因为东宫党内部充斥着太多贪婪而无能的贵族,但若没有周的提出那几条国策作为诱因,东宫党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么?
因此,赵弘礼对雍王弘誉是抱持恨意的。
但反过来说,他也稍稍有些感激雍王弘誉,因为在面壁思过足足一年,且期间得到了骆的谆谆诱导后,他这才意识到,曾经的是他是多么的自大、傲慢以及昏。
当初作为东宫太子的他,的确有资格傲慢,但不可否认,正是这份傲慢,让他与老八赵弘润结了怨,从而引发了后续许多事。
而昏这一点就更不用多说,他宁可相信“内奸”周,都不愿听从对他忠心耿耿的骆,这就是他落到今日这种地步的最主要原因。
若是他当初能听取骆的良言,事情本不至于会到如今这种地步。
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赵弘礼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笑眯眯喝着茶的骆,主仆二人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我赵弘礼还未输!我还能东山再起!
赵弘礼坚信这一点。
别看如今大梁的格局,是雍王弘誉与庆王弘信的对垒,仿佛没有他这位原东宫太子什么事,但是赵弘礼却能看到自己的优势。
首先,如今的东宫党是团结一致的,曾经那些投机钻营、趋炎附势的贵族,一个个都倒向了雍王或者庆王,剩下的东宫党,几乎都是坚定不移站在他这边的。
其次,他还得到了小九赵弘宣的友谊,虽然他起初并不指望赵弘宣会义助他,但如今小九的态度却很鲜明:他支持他!
再次,曾经屡次让他赵弘礼颜面大损的老八赵弘润,也逐渐减轻了对他的敌意。
再加上他自己的改变,他赵弘礼为何不能东山再起?
当然,坚信归坚信,如今东宫党势微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长皇兄,你下一步有何打算?”赵弘宣问道。
赵弘礼自然不会隐瞒这个诸兄弟中最信任的小九,闻言坦言说道:“愚兄并不打算介入老二与老五的争执,但是吏部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至于在此之后……对了弘宣,王氏的人搬到上党泫氏城去了,这事你知道吧?”
赵弘宣点了点头,他知道,赵弘礼口中的王氏,指的即是郑城王氏,东宫党中最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上党郡,是老八收复的国土,我看过老八给朝廷的奏章,老八说,那里的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稍加整顿就能成为我大魏的产粮大郡,且,那里有一种叫做黍的作物,可以酿造酒水……”赵弘礼滔滔不绝地讲述道。
听着赵弘礼的述说,赵弘宣心中不禁有种莫名的感慨。
曾几何时势力庞大东宫党,如今竟被雍王党与庆王党挤兑地只能搬到上党郡去种粮食,这让他唏嘘不已。
不过仔细想想,他觉得东宫党暂时远离大梁纷争也没什么不好,韬光养晦,徐徐积累财力嘛,毕竟北一军这个摊子,着实是让东宫党血本无归,有不少人因此倾家荡产。
想到这里,赵弘宣不禁有些尴尬,毕竟这个让东宫党血本无归的北一军,最终却是落在了他手里,可能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他兄长赵弘润才对他与长皇子赵弘礼走得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确实是他们兄弟占了天大的便宜。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赵弘宣问道。
赵弘礼微笑着摇了摇头,可骆却笑眯眯地插嘴道:“殿下若是想帮忙的话,不妨向肃王殿下问一问那种酒水的酿造工艺,在下听说,肃王殿下捏着一手好似蒸馏的工艺,用以提纯黍酒……殿下放心,只要肃王殿下愿意倾授,由我方负责种黍、酿酒,酿造的酒水则交予肃氏商会贩卖,其中利润,可再做商议。”
赵弘宣闻言奇怪地瞧了一眼骆,因为据他所知,他兄长赵弘润用蒸馏工艺提纯的上党酒,那是一种酒味相当冲的烈酒,他光是闻闻酒味就受不了,更别说去喝了。可看骆的模样,似乎对这种酒水很看好?
想了想,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若是要让我帮忙,到时候可要分我一份哟。”
听闻此言,赵弘礼与骆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桓王殿下,需要很大一笔钱去养活他麾下的北一军。
在得到了赵弘礼的许诺之后,赵弘宣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弘礼感慨地对骆说道:“今日方知兄弟情谊之贵。”
骆点点头,符合道:“桓王殿下,是一位重情义的人。”
不可否认,在赵弘礼势微的如今,当初那些趋炎附势的贵族权贵全然不见了踪影,就唯独桓王赵弘宣仍与赵弘礼走动,这让赵弘礼首次体会到了兄弟情谊的贵重。
对此,他甚至隐约有些感激雍王弘誉,因为若不是前者设计陷害他,让他赵弘礼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他赵弘礼未见得能自省,也未见得能有机会与小九赵弘宣结下深厚的友谊。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殿下,您会东山再起的。”
在旁,骆瞧着眼前这位与前几年相比判若两人的长皇子赵弘礼,语气坚定地说道。
赵弘礼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赵弘宣满心欢喜地来到了肃王府,却发现,他兄长赵弘润正在书房里,与卫骄等宗卫们擦拭着一些猎具。
“父皇要组织皇狩猎?”在听完兄长赵弘润简单的解释后,赵弘宣颇有些茫然。
要知道据他所见,长皇子弘礼、雍王弘誉与庆王弘信、襄王弘,正因为吏部左侍郎郗绛这个诱因斗得不可开交,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父皇居然还有心外出狩猎?
“眼不见为净呗。”
赵弘润吹了吹自己马靴上的灰尘,一边用布擦拭,一边淡淡说道。(未完待续。。)
第1115章:皇狩前夕
“你怎么来了?”
一边擦拭着自己的马靴,赵弘润一边询问弟弟桓王赵弘宣道:“我记得你前日不是向母妃保证,这几日都会入宫陪她的么?”
说起此事,赵弘润就有些幸灾乐祸,谁让弟弟赵弘宣这次“胆大包天”,过年没回大梁,正月里他的冠礼,这个弟弟也没来,以至于前日入宫拜见沈淑妃的时候,被沈淑妃狠狠训斥了一番。
由于弟弟这回替他吸引了来自沈淑妃的火力,以至于沈淑妃都无暇催促他尽快成婚的事了。
听到兄长的嘴里出现母妃这个词,赵弘宣兴奋的心情立马回落,也难怪,毕竟沈淑妃在催促赵弘润尽快成婚的同时,也在催促赵弘宣,毕竟兄弟俩就只相差一岁。
“哥,你说实话,上次我去见母妃的时候,母妃一个劲地要给我介绍婚配,这事是不是你挑唆的?”赵弘宣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兄长。
“怎么可能?”赵弘润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愤慨地说道:“在你眼里,你哥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像。”赵弘宣将信将疑地说道,毕竟从小到大,他被这个兄长不知坑过多少回了。
“还记得吃鱼头的那件事么?”他闷闷不乐地说道:“当时哥你说,吃鱼头人会聪明,结果我信了你,你吃鱼身子,我吃鱼头。吃了两个月,我才发觉,你是在骗我!”
“所以说,吃鱼头使你变得聪明了呀,要不然你怎么会发现呢?”赵弘润笑着眨了眨眼,气地赵弘宣说不出话来。
在旁,诸宗卫们强忍着笑,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自家殿下曾经坑过他弟弟多少回,以至于有时候,他们真替桓王赵弘宣感到心疼,居然摊上这么一个兄长。
“好了好了。”见赵弘宣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赵弘润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快说罢。”
见此,赵弘宣遂将他方才去见长皇子赵弘礼的事与兄长说了一遍。
正如他所料,赵弘润对于这件事已不是非常抵触,大抵就是你不提、我也就不问的态度。
不过既然眼下弟弟提起此事,赵弘润自然要稍微评价几句:“如今还支持着赵弘礼的那帮人,准备迁到上党郡么?哼,明智的选择……是骆提出来的?”
“是的。”赵弘宣毫不隐瞒地说道。
赵弘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记得曾经他对骆颇为眼红,不过眼下他已有了寇正、温崎、介子鸱三位才学毫不逊色骆的幕僚,当初的那份心思,逐渐也就淡了。
“赵弘礼与雍王联手了?”他问道。
“并没有。”赵弘宣摇了摇头,如实说道:“长皇兄只是希望拿回吏部,雍王与庆王之间的争斗,他并不想过多参与。”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赵弘礼若是不想办法拿回吏部的话,那么他在朝中将再无立足之地,这对于赵弘礼这个失势的原东宫太子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据赵弘润猜测,骆建议赵弘礼趁此次机会拿回吏部,最主要的原因是要向朝野发出赵弘礼的声音,使这位长皇子不至于被朝野遗忘,否则,那就真的万事皆休了。
就好比老七熙王赵弘殷,他们诸兄弟们最默默无闻的一位,以至于朝野有时候都忘记了有这位皇子殿下的存在似这般的皇子,几乎是无缘大位的。
不过话虽如此,赵弘润仍不看好长皇子赵弘礼,毕竟东宫党被周坑地实在太惨了,北一军营啸事件,充其量只不过是赵弘礼自罢了东宫太子的名号,真正让东宫党支离破碎的,正是周当年抛出来的那几条看似对东宫党极为有利的北疆策略。
不夸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