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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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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里种苞米的妇女和男知青开着玩笑:“听见了吧?鸟叫了:‘好苦――好苦――光棍好苦!’”
  新知青中,年龄最小的不是70届的国明,而是跟姐姐程小岚一起来插队的程小磊,只有14岁,我们都叫他“小弟弟”。小弟弟脑子很活络,听妇女唠叨“光棍好苦”,就大声应道:“不苦――不苦――娶媳妇才苦!”
  地里干活的妇女被逗得笑弯了腰。
  拉水耙了!
  拉水耙,是种水稻中最累人的一个活儿。要赶马拉一块一米多长的木板,看到稻池里冒出水面的土,人就站上木板,使劲将土刮平。
  尽管是初春,但清早还在零下几度,稻池上结着一层薄冰。拉水耙时一不小心,就会人仰马翻,浑身湿透,冷得要命。
  下乡前,从来也没想到过处在边境的爱辉还种水稻。这里虽然已经是西伯利亚的气候地貌,但却是高寒地带的“鱼米之乡”。
  鱼,就不用说了,古城的东面,就是界河黑龙江,江里有丰富的渔产:不用说闻名于世的大马哈鱼和鳇鱼,就说那些七里夫子、牙巴沙、鲤子、鳌化。。。。。。也令人对江鱼的名堂大开眼界。
  米,在爱辉也有着很长的种植历史,这里是我国水稻种植纬度最高的地区。爱辉西边的山里还有一个宋集屯水库,就是用来灌溉大面积稻田的。
  我向队长要求拉水耙,但队长去分配我去背稻籽。
  东北水稻不是插秧,而是撒籽。背稻籽这活就是把浸泡在水沟里已经半发芽的稻籽,提前背到撒籽人将要去的稻埂上。
  和南方平地里直线条的稻埂不同,这里的稻埂是按土地的坡度,弯弯曲曲叠起的,有点像山区的梯田。我背着四五十斤的稻籽,走在这样弯曲湿滑的稻埂上,经常被大风吹掉下水池。即使不滑倒在水池中,那从水里捞出来滴着水的草包扛在肩上,脏水也会顺着衣领渗透到全身。
  天气真冷,又飘着雨,水凉刺骨,浑身里外都是泥水,风一吹,更叫人打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正文 9、咯应人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25 本章字数:1887

每天早上,我们都去生产队的场院,,等车老板从马厩里牵马出来套好车,然后一拥而上,坐马车上地里干活。
  春天,是牲口发情的季节。泥泞的场院里,一匹“二马子”嘶叫着,非要趴到一匹母马身上,车老板怎么甩大鞭吆喝也没用。
  李晶霞、何雨琴等几个女知青看呆了,站在那里直问:“它们怎么打架了?”
  管生产的副队长老吴四十多岁,是个豁嘴,脸上诡异地笑着,不告诉她们。
  几个男知青看懂了,在一旁坏笑。
  怪不得人家农村孩子从来不会问大人:“我从哪里来?”这样的问题,这些猪狗马牛,甚至家院里养的鸡鸭鹅,早就让他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马儿为什么要“打架”没人愿意说,而当地青年为什么要打架却没人说得清。
  这天在稻田里干活时,当地青年张庆民和曹士英打起来了,这可是真打。
  只见张庆民上前蹽起一脚,又是几拳,打得曹士英直喘气。
  曹士英不顾一切,拚命和张庆民抱打在一起。
  毕竟俩人不是一个等级,任凭瘦小的曹士英如何挣扎,还是被高大的张庆民压得趴在稻田的泥浆里。
  事情表面的起因是这样的,曹士英说脚痛,不想拉水耙,要找个轻活干。
  张庆民看不得他耍滑,就说:“人家队长脚给扎了一个大口子,路都走不好,还每天拉水耙……”话没说完,曹士英就打断了说:“他为啥有鞋不穿?给扎了活该!”
  两人吵了起来,曹士英的嘴臭,先骂了娘,张庆民的劲大,先动了手。
  当然,这背后还另有原因,这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
  先不管这原因是什么吧,反正曹士英挨了打,顺势撂下马,不干了。
  我正好想拉水耙,跑上去说:“我干吧。”
  也不管队长是不是同意,接过马缰绳,跃上了马,就向水稻田里奔去。
  我和其他几个拉水耙的知青把马并在一起,向高出水面的土上兜水。马挤在一起,随着噼哩啪啦的蹄子击水声,溅起无数的“泥花”,在我们身上、脸上开了一大片。
  赶马的吆喝声,把小鸟吓得跳在半空中“吱吱”直叫,不敢落地。
  在我们的合力围剿下,哗哗的水向前涌成一股潮,不可阻挡。
  肖明是赶马拉水滚的,这活儿很稳当,在我们拉水耙之后,他再用很长的水滚跟在后面把泥土压得更平整,这样,才能撒下稻籽。看到他身上一尘不染,我们集合起来,向他冲去。20多只马蹄子,像20多挺水枪,把泥浆扫向他!
  立刻,他变成了一只泥猴子。他一手挡住脸,一手挥鞭对我们直摇摆:“站下!站下!”但终于倒在泥浆里,溅起的泥花,全扑在一旁抹稻埂的姚莉莎身上。
  小莎是三毛子,即祖母是真正的俄罗斯人,嫁给了中国人,生下她母亲算是二毛子,再与中国人结婚生下她,就是三毛子了。尽管她的皮肤不再是白人,但整个人的轮廓却同俄罗斯姑娘还有点相像:大大的眼睛有点抠,高高的鼻梁十分直,长得挺漂亮的。
  在黑龙江边境一条线上,有土生土长的达斡尔族、鄂伦春族;有清朝政府派遣屯营的满族八旗水兵的后代;有清初的大迁民;有清末民初的闯关东;有日伪时期抓来的劳工;有大跃进年代的支边,还有二三十年代从苏联逃难来的俄罗斯人,当然也就有了中俄混血儿。
  我只是觉得奇怪:边境线上的混血儿家庭,追述起来,好像第一代都是俄罗斯女人嫁给中国男人。
  小莎衣服被弄脏了,有点恼,对肖明叫道:“咯应人!”
  “谁勾引你啦?”肖明刚从泥浆中爬起,有点莫名其妙。
  “咯应人!咯应人!就是咯应人!”小莎连说三句,一转头走了。
  肖明在她身后大叫:“你不要瞎说!”
  也在抹稻埂的当地青年刘蛮子是满族,在一旁哈哈大笑:“人家说讨厌你,没说你勾引人!”
  刚来农村,上海知青还听不懂东北话里的很多方言。当然,当地人也听不懂很多上海话方言。前两天,肖明已经为此闹过误会。
  他去供销社,对营业员说:“买钮子。”人家姑娘骂了他一句:“耍流氓!”羞得捂脸跑了。
  事后才知道,当地人把男人的把儿叫作“牛子”。你对着姑娘家说“买牛子。”那不就是耍流氓吗?
  中午休息时,我觉得右脚像有人用小刀割了一下,抬脚一看,大脚指头裂了个大口子,红的肉全露出来了,不能使劲。





    正文 10、掏老哇窝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26 本章字数:1911

小兴安岭的背脊上,要修筑一条100多里长的战备公路,时间四个月。
  生产队决定从新知青中抽十来个男生去,并让老知青王根生带队。
  王根生来自上海虹镇老街,讲义气,动感情,个头不高,但却是摔跤好手。
  队里当地青年个头最高的要数张庆民,他不服气,要和王根生比试比试。一上来,他抱起王根生一条腿左甩右甩,王根生就是倒不下去。
  王根生见张庆民有点呼哧呼哧了,喊一声“右倒!”大个子果真从右倒了下去,王根生再喊一声“左倒!”大个子又从左边倒了下去,就像个沙袋一样,任由王根生拿捏。
  自此,老乡都服了王根生。
  我扎坏了脚,休息在家。
  刘鹏晖、王云龙、肖明、程小磊等十来个男知青刚下乡一个多月,就外出修战备公路,原来晚上肩挨着肩挤得紧紧的宿舍一下子空荡荡的,我的心里好像也空虚了许多。
  闲着无聊,一个人瘸到江边发呆,看见林大宝一趟又一趟地往女知青宿舍的水缸里挑水;而秦慧兰则在江边帮林大宝洗衣服。
  他俩都是老知青,我们刚来没几天就发觉俩人同进同出在谈恋爱。
  那时候谈恋爱是禁区,可他俩却跨过了禁区,成了知青点的例外。
  插队干部老孙对这个禁区盘查得很紧,每天晚上一到9点就背着手电筒到各个宿舍检查,让男女知青各回自己的宿舍,更不许老乡此时还呆在知青点里。他还关照知青点领导班子成员:不准男女知青悄悄谈恋爱。
  可是,晚上管得了林大宝和秦慧兰,白天管得住他们吗?人家也就是男女相帮,挑水洗衣,时不时开个小灶弄点好吃的,没什么大错吧?所以,一说起这俩人谈恋爱的事,老孙就摇头:“这俩人,劝也劝不住了,你们不要学样。”
  新知青刚来,十六七岁,按说生理上也到了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但在什么都讲政治的年代里,年轻人的情感发育好像慢了一拍,仍然像在中学里一样,男女之间不相往来。
  不过,看到这一对甜甜蜜蜜,也有羡慕的,私下里会和老实的林大宝开玩笑:“谈朋友惬意伐?”
  大宝眯着眼睛只是笑,不回答,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
  林大宝乐滋滋地挑着空水桶路过,看见我呆坐在江岸上,问我:“有脏衣服吗?叫她帮你一起洗了。”
  我摇摇头。下乡这么长时间来,我都自己打理生活,包括缝补衣服被子,从来没求过人。
  我的脚好了,水稻地的活儿也忙完了,妇女老人种的苞米地都出了苗,大地一片生机。
  那天的活儿是去给北树林边上的一块苞米地补苗。大伙一边干活一边说着最近黑龙江上发生的事:离我队上游不到八里地的一个生产大队,有两个在黑龙江上打鱼的社员被两艘苏联边防小艇给劫走了。三天后,在我方的交涉下,才被放了回来。其中有一死的,据说苏军当兵的用长杆钩他上艇,被螺旋桨打断了大腿,流血过多。
  说得正起劲呢,队长孙洪才骑了自行车到地头,要我和他一起去北树林里掏老哇窝,说抓几个小老哇来,吊在苞米地里,老哇子就不敢来扒拉苞米粒吃了。
  爬树,是我喜欢的。北树林的松树,都有20来米高,我三下两下就爬到树梢,就像玩一样。半天,我爬了6棵树,抓了11只小老哇子。
  那天晚上的日记,就写下了掏老哇子窝的过程。
  从下乡的第一天起,别人都睡着后,只有我一人醒着,做两件事:先记日记,再背诗。
  已经背了四十多首了,这本手抄的《少儿诗歌300首》,从春秋的《诗经?伐檀》到清末秋瑾的《对酒》,都是一些最简单的诗。但毕竟是古代诗词,要读懂也不容易。好在北大荒变幻无穷的大自然和社会底层农民的生活,丰富了我对这些诗歌的理解,而豪壮或婉约的诗歌又薰陶了我对人生的理解。
  记完日记,十点,时间还不算晚,我翻开手抄本,背王维的《观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睡在我左边的国明还醒着,说自己有些想法,要跟我闲聊。
  猛然,睡在我右边的倪智刚一下子掀开被子,翻身从挂在墙上的书包里摸出一把钳子,嘴里气鼓鼓地叫着:“哼!要不把电线掐断,你们是不想睡觉的!”
  话音未落,电线已经“咔嚓”一声落下来了。
  一片漆黑。
  我听到国明那气得呼呼直喘的声音,拍了拍他,让他不要生气,然后轻轻地钻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我在被窝里打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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