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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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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工手续:
  在大队党支部、革委会领导下,组织贫下中农讨论,知青点评议,征求带队干部意见,填写登记表,要附讨论和评议原始记录。公社党委审查,在1月8日前向县里报到,集中到县里体检。要有预备名额,一备一。
  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回知青点食堂吃饭时,我把招工对象条件等跟当队长的王根生说了。
  王根生不顾边上好多知青在,马上大声嚷着:“走!在这儿呆腻了!”
  显然,他说的是自己想去。
  蔡景行问:“如果没有被批准呢?”那话里意思不是你想走就一定能走得了的。
  王根生眼睛一瞪:“有谁能和我别苗头?大队如果不批准的话,我今年队长不当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就没往下争。
  第二天晚上,召开贫下中农会议讨论,因出席对象都不是招工对象,事不关己反应平淡,同意推荐王根生。与以往不同的是,一般大家对推荐走的人都会说很多肯定的评价,但那个会上却对王根生提了不少意见。
  但知青却和“揍锅底”整风时表现出来的平和不同,涉及到离开农村的命运之争,大家都当作一件大事认真对待。
  已经到年底,一部分知青回沪探亲去了,剩下18个知青,在评议时,八票同意,十票反对,没通过。
  问题摆到了队委会。
  王根生是队长也是当事人,为了避嫌,没参加会议。
  毕竟王根生当了一年队长,对生产队还是付出了许多心血,本人想去当个大庆工人这样的愿望也不算高,再说也符合招工对象。队委会最后表决同意推荐他。





    正文 112、选举大会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47 本章字数:2109

生产队一年一度的班子重选开始了。
  队里部分老乡本来就暗中酝酿让王根生落选,现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因为王根生要走,招工材料都报到公社去了。
  但这些人想结束“知青当政”的局面却并不容易,因为老乡心不齐,而知青很团结,在选举大会上,我被选为队长。
  队委成员中,生产队长老吴、车马队长何明英、妇女队长张春芳、会计兼团支部书记刘鹏晖,也依然是两位老乡两位知青。
  但保管员的人选遇到了麻烦。
  原来的保管员李胜俊再三提出不想再担任,因为他听说有人在散布他手脚不干净啦,年轻时有过生活作风问题啦等等。
  参加生产队整顿班子的工作队提名让王喜奎接任保管员。
  王喜奎以前在队长这个位置上上上下下好几回,落选后看到由上海知青王根生当了队长,便当了一年的“摇头派”。如今王根生要走,王喜奎来劲了。
  选举大会上,对提名王喜奎当保管员表示支持的36人,反对的35人,弃权的4人,不同意见之间势均力敌。
  会后,知青骨干开会讨论知青点的事务工作,选举昊宇担任知青点负责人。
  会上,大家免不了对保管员的人选议论了一会,结果争论得不可开交。
  我谈了自己的看法:
  建议王根生在没有走之前担任民兵排长,刘鹏晖不再兼团支部书记,提名由昊宇作为团支部书记候选人。
  这样,在新班子中,队长、妇女队长、会计是上海知青,生产队长、车马队长和保管员是老乡,而队委的另外三个自然成员:贫协主任、民兵排长和团支部书记中还有两名是知青。九名队委上海知青占了5个,已经是主要力量。谁来当保管员都改变不了知青在队委中的主导地位,所以知青不必介入老乡之间的矛盾,不妨投个平均票,尊重大多数老乡的意见即可。
  大家同意了我的看法。
  而村里南北两头本来意见不统一的社员,也进行了私下里的串联。本来住在北头的社员对南头的李胜俊有意见,现在也倒过来支持李胜俊了。这与其说是对工作队提名的王喜奎不满意,还不如说是对工作队的不满意。
  于是,在第二次表决中,出现了一边倒的现象,李胜俊被选上了保管员。
  但李胜俊对此结果却并不高兴,没说当也没说不当,蔫蔫地什么也不说。
  工作队见自己提名的王喜奎没被选上保管员,也很无奈,见到我就说这个生产队的水很深。
  工作队为了把所谓很深的水摸清楚,天天召开会议,一脸的严肃,弄得大家很紧张。
  除了部分老乡见还是“知青当政”心里憋着劲外,其他老乡也被天天的会议搞得筋疲力尽,出工干活的人很少。生产队的打场任务还没完成,车马也都闲下来了。
  第一次召开队委会,我提出首先一件大事就是动员出工,保持正常生产。全公社的打粮差不多都结束了,开始投入到以改土为中心的农田基本建设中,就我们生产队,黄豆还没打完,劳动力全部被拖在打场上,社员越干越疲沓。为了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我建议集中两班人马为一班,抓紧中午和下半夜电力充足的时段,连轴转它两宿,攻下这个最后堡垒。
  会上我还提出两点:一是科学种田,由王晓雁担任科研组长;二是规划长远,建水泥晒麦场,由云龙负责施工。
  我对这两名知青的提名,是想把一些正直的知青团结起来,让他们在队委之外发挥作用,和我一起挑起生产队的重担。
  劳力重新组合后,仅仅中午一班打场就把堆积如山的豆垛消灭了一半。如果顺利,再有一夜就可以拿下打粮。
  但就在打场结束的最后一天,出了一个插曲:
  今年豆秆不够分,队委会商量决定,按顺时针的顺序,最后一车豆秆应该分到王喜奎家。剩下几家,由队里用煤到别的生产队串换一些豆秆来补足。
  但王喜奎下午跑来对我说:“曹士英把最后一车豆秆拉到自己家去了!”
  曹士英的家挨在老王家下面,怎么能跳过老王家,把豆秆卸到自己家去呢?
  我赶到曹士英家,他正准备解绳卸豆秆。
  我拦住他:“这最后一车往哪儿分?”
  他说:“不知道。”
  我问他:“前面那一车轮到谁?你往那儿送的应该知道吧!队委会定下来的顺序,你也应该知道吧!”
  他见我问得紧,就说:“这最后一车应该是老王家,但以前他分草时没给我分,我也就不给他分!”
  我说:“你们以前那些事我现在不管,但我要告诉你,你这是搞报复,而且是违反了队委会的规定来搞报复,这对吗?”
  曹士英楞了一会儿,不想和队委会作对,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对。”
  我说:“那么,你把这车豆秆给老王家送去!”
  王喜奎以前当队长时尽管有很多错,但如果现在错上加错地来报复,生产队就会陷入复杂的矛盾中。我必须用简单化的办法来处理,那就是一切按规定做。





    正文 113、工分之争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47 本章字数:1589

打场结束,队委会开始筹划到西边衙门沟里刨泡子泥的事。
  所谓泡子泥,就是苔头甸子里多年沉淀积压的草炭。冬天,把苔头甸子上面的冰层打开,底下黑呼呼的草炭冒着臭烘烘的热气,等于天然的肥料。
  那年全县农村在冬季投入了刨泡子泥的改土运动。
  我们队在北面沿江有一百多垧沙土地,地力极差,是冬天改土的重点。
  组织劳力去西边的衙门沟刨泡子泥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要把西边的泡子泥运到北面的沙土地去,马车的安排就显得十分重要。
  会上,我特地问车马队长何明英:“今晚马车和车老板能不能定位,明天出工能不能做到一个也不少?”
  他顿了顿,欲说还休,但到底没说出什么,只应了一句:“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天一早,我不放心,到场院去,见何明英正在套车,我问他:“怎么样?”
  他莫名其妙地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我跟你配合不好!”
  我问他:“怎么了?”
  他支支吾吾地,又开始说不清楚了。
  我说:“这样,先去干活,晚上召开一个车老板会,我听听大家的意见。”
  晚上,车老板的会由何明英主持。
  他们讨论了一会马车修理和使役上的事后,何明英终于憋不住,把车老板拉泡子泥工分低的事说了出来。
  生产队的工分一年四季是不同的,农忙时最高12分,农闲时最高8分。现在是冬闲的季节,白天也短,刨泡子泥的社员一般用五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一个工8分;但从西面到北面因为路远,拉泡子泥的车一天顶多拉三趟,每趟3分,车老板从早到晚要干7个小时,只有9分。虽然每工比正常工要高出1分,但他们觉得还是吃亏了。
  何明英说:“人家说干活不为分,我就是为分。没有分你拿什么?去年我稀里马哈干了,掉了好多分,欠了账,找谁去?”
  车老板开始群体发声:“队上就是想卡我们的分!”“不给分,能调动积极性吗?能出来干活吗?”“你们知青不像我们拖家带口的,不给分我们拿什么养家?”“跟你们好好说也没用,就得来点硬的!”
  人多嘴杂,都容不得我插话。
  何明英见他们有点过了,便指着说得最凶的铁旦说:“你别那么说,为啥你不出车不请假?为啥有意见不提,要消极怠工?我有时也有意见,可是从不停车!就算是不合理,我也不能停下集体的生产!”
  车老板一听这话,蔫了。
  我这才接上话头:“这样吧,你们觉得自己每天要比刨泡子泥的多干两个小时,那是把在家门套车到卸车都算上的。但刨泡子泥的五小时,却没把他们来回路上要走一小时算上,这算法有点问题。”
  “那还差一小时呢。”有人嘀咕。
  我接着说:“考虑到这一小时的问题,拉一趟3。5分怎么样?”
  看大家低头算账后不再吱声,估计能接受这个方案,我补充说:“关于工分的问题,是经队委讨论定下来的,也许会有不尽合理的地方,我今天就是来听意见,看看有没有要改进的。但是要改,也必须经过队委会。我只能把这事在队委会上提出来,无论什么结果,队委会最后定了,大家都要接受。这不是谁硬谁不硬的事,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能消极怠工。如果大家都消极怠工,打不出粮食,就是给你一天拿100分也是零!”
  第二天一早,趁在队部派活时,队委人员比较齐,我把调整车老板定额工分的事提了出来,几名队委没意见,通过了。
  见何明英乐呵呵地套车,我对他说:“这事呀,你也有责任,队委会最初定工分时,你就应该在会上提出来。”
  沟通意见,平衡利益,执行程序,团结班子……22岁不到的我要面对这一切,感到队长真不是好当的。





    正文 114、以酒对水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47 本章字数:1737

大雪封地后,老乡像往年一样,挨家挨户开始轮番杀年猪。
  东北的习惯,杀猪那天,把猪下水和猪头什么的全吃了,剩下的好肉就挂在偏房里冻上,留着过年。
  不管谁家杀年猪都会请几个要好的知青去。从东家吃到西家,四十多户吃下来,也就快到过年了。
  吃杀猪菜,酒当然是不可少的。
  那天二胖家杀年猪,晚上吃杀猪菜时,当地青年小牛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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