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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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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假如你能回到上海呢?我回不去的。”
  她不以为有这种可能:“不过,大不了就是分居,将来还会在一起的。”
  她的回答没有浪漫的字眼,却足以让我感受到无论天涯海角,俩人也要一同追随的情意。
  我们沉默了,能听到黑龙江水的流淌声。
  愣了半天,我终于把白天一直想着的那句话问了出来:“假如哪一天我被关在了监狱,你还会跟我吗?”
  我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倒不是因为父母被造反派拘禁隔离过,也不是因为我自己蹲过县公安局的笆篱子,而是在1971年年底回上海探亲时,听父亲讲起过一个老战友在**中妻离子散的遭遇。
  父亲的老战友老胡出身地主家庭,他自己是个学生,抗战时参加了**的抗日队伍。
  我父亲在一次到敌后执行任务时,被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认了出来,二流子跟我父亲要五块大洋,否则,他威胁说要向日本人告发。
  父亲回到队伍,汇报了这个情况。组织上为除隐患,决定派老胡去锄掉那个要向日本人告密的二流子。
  20多年过去后,**开始,二流子的家属找到老胡所在的单位张贴大字报,揭发老胡家是地主,搞阶级报复,杀了贫下中农。
  结果,当地司法部门批捕老胡,将他判了七年徒刑。
  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老胡的妻子此时竟然宣布与他离婚。
  听父亲说,老胡的妻子当年也是部队的,长得五大三粗,行军时经常帮老胡背行李,两人非常恩爱。
  可怜老胡,被关了三年多,老婆从来不去探监,真的是一刀两断了。只有最大的女儿,已经成年还比较懂事,去监狱看过老胡几次。
  老胡平反出狱后,一些老战友想撮合两人和好,劝老胡说:也许她离婚是不得已,是怕影响孩子政治前途呢。老胡态度十分坚决:“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丈夫落难时就背叛的女人。”
  那个年代,谁都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你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吗?你能保证自己在不犯错误的情况下不被犯错误的人处理吗?更何况我们是在边境线上,对岸陈兵百万,谁又能保证这里不发生战争,谁又能保证一旦发生战争自己的生命还会存在?
  父亲老战友一家的妻离子散就是明证。
  我希望在这些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还能有属于俩人的忠诚爱情。无论有什么不测,只要还有爱情就还有幸福。如果连爱情这个人类最基本的依赖都不存在了,那不仅是个人,而且是家庭,是社会的最大悲哀。
  那晚,我没有向王晓雁讲这个妻离子散的故事,但我认为王晓雁听懂了我的问题,她回答我的只有轻轻两个字:“会的。”
  我点点头,我相信这个单纯、直爽、来自上海棚户区的贫家长女。
  那个年代,爱情是被严格压抑的,有些话是羞于启齿的,我对她说:“那好,早点休息吧。”然后各自散去。
  真是个怪怪的开头,我们的话题都同爱情无关,但却同动荡的生活有关,彼此有点“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将来后悔”的意思。
  没有传说中的男女青年约会时两情相悦的美妙浪漫,也没有当时男女青年约会时互赠“红宝书”的革命激情。两个年轻人,还不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却已经十分清楚将来生存的艰难,彼此小心翼翼地把纯真的爱情和未知的命运放在一起,带着点灰色的冷峻,掺着点低调的悲壮。
  东北的夏夜,江边的风凉嗖嗖的,最初的约会,冷冷的问答,俩人就这么托付了终生。
  第二天,7月1日,是建党55周年的纪念日。我从不担心自己的生日会被朋友忘记,因为这天也恰好是我23周岁的生日。
  东北,进入了盛夏。延长的白昼,强烈的阳光,竞相开放的野花,整夜不息的虫鸣,大自然激情四射,将生命的活力张扬到了四季的颠峰。





    正文 159、择偶观点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56 本章字数:2119

“队长谈恋爱了。”
  这样的消息不用宣布,它也会不胫而走。
  晚上,生产队开一个庆祝建党55周年的晚会,会上有人起哄让王晓雁唱一首歌。
  这是她的弱项,僵持了一会儿,她当着大家的面来到我面前问我怎么办?
  我说:“既然大家让你唱,随便唱个什么吧。”
  她唱得有点走调,不过还是赢得了一片掌声和笑声。
  那掌声和笑声中有一份对我们俩的亲昵、对我们俩恋爱的欣喜。
  第二天在地里干活休息时,当地青年李小梅跟我开玩笑:“我看挺好的,郎才女貌。”
  我说:“这话太俗了,千百年来,人们都用这四个字,也不管男的是不是有才,女的是不是有貌。”
  李小梅嗔道:“俗什么俗呀?千百年能说到今天总有道理的,你们男的第一不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不好看吗?”
  旁边一帮老乡大笑。
  老乡都说好,但知青对我们的恋爱却有各种不同的见解。这并不奇怪,因为婚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个人的私事,你选择谁与自己终生相伴,也会影响到你与其他终生朋友的交往。平时谈得来的知青并不忌讳和我直接交流不同的看法。
  晚上回到宿舍,刘鹏晖对我说:“现在你幸福了,王晓雁刚刚来把你一麻袋衣服拿去洗。嘿嘿,我的脏衣服没人管,光棍好苦呀!”
  见我笑而不言,刘鹏晖说:“王晓雁人不错,为人单纯,干活吃苦,不过在事业和性格上你们俩还是有不小差异的。”
  我知道,这并不是刘鹏晖一个人的看法,李晶霞也向我表达过类似的看法。
  完全赞同的知青实际上并不多,蔡景行算是一个,他说:“赞同的理由不多,只有一条,因为你太不会打理自己的生活了,而王晓雁恰恰是一个很能操持家务的女人。”
  说实在的,知青说的都有些道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观。我不能说自己的择偶观就很正确,只是在那个年代里,我真不愿意找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性为伴侣,开口政治学习,闭口思想交锋,实在太累人了。我喜欢的是对外能与普普通通人沟通的伴侣,对内是善良和会生活的女人,而不一定要在学业、事业上有多么突出。
  远离政治,有一个温馨的港湾,我想的就这么简单。
  这天,王晓雁从地里干活回来一脸的不悦。她问我:“张春芳对老乡说我抢走了她的感情,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五年前邵子昂在水库工地制造的“绯闻”告诉王晓雁,说:“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谈过感情的事,这事不能糊涂,明天我找她谈谈。”
  第二天干活中午休息时,我找到张春芳,问她跟老乡都说了些什么?
  她没有回答,好一会儿反过来问我:“如果我在王晓雁之前提出,你会答应我吗?”
  我告诉她:“即使是王晓雁自己跟我提出,我也不会答应。因为不是慰问团老沈牵线,我就压根儿没想过要谈恋爱。”
  张春芳沉思一会儿,对我说:“我不想待在生产队了,我想走。”
  作为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她一直是个相当不错的知青,本来就在我推荐招工的安排序列中,我爽快地答应会考虑她的要求。
  一眨眼,又到了小麦收获的季节。
  那晚,大队党支部支委值班轮到我,王晓雁要我趁值班无聊的时间,给仲志疆回一封信。
  仲志疆转点去南方老家插队后,一直与王晓雁保持着通讯联系。王晓雁前不久写信告诉她我俩谈恋爱了。仲志疆回信的台头从此就变成了我们俩,在信中她表示高兴和支持。
  这是知青中为数不多的表示赞成的人之一。王晓雁看后高兴了好几天,一直催我给仲志疆回信。
  我在大队部的桌子上熬了半宿,不知道写什么好,干脆还是略写吧,简单写了一页,就结束了。但在结尾时我把自己的择偶观点写了进去:“关于我与晓雁的事,她已经给你去信,这样我就可以少啰嗦几句了。对这件事,我可能与一般人想的不同,有人喜欢伴侣是与自己门当户对、有政治文化水平的,而我则希望她是一个善良和会生活的伴侣。”
  早晨,我醒来,发觉放在枕边的信不见了,肯定是心急的王晓雁拿去邮走了。
  也就是说,王晓雁看了我写的回信,不知她对我结尾的几句话有什么想法?
  一个多月来,我们平时谈的都是工作,很少交流这种对彼此要求的想法,似乎好像俩人心中都很清楚,不好意思谈,但实际上是俩人都有些担心:我们之间存在的差异是否会引起对方的不适?
  就在昨天夜里,她还给我看了其妹的一封来信,她妹妹在信中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并特别注明“不要让别人看”:“只要人老实,只要他真正的爱你,就是你心中最大的幸福。”
  这是她们姐妹间私下里的密语,其中的“爱你”触发了情感的甜味。这么多人和我探讨择偶的观点,都很冷静理智地在分析什么性格、事业、生活……但就是回避了“爱”,而可怜的我们,确认恋爱关系一个多月来,彼此之间也竟然都没有一次使用过“爱”这个字眼。





    正文 160、国家调查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57 本章字数:2270

蔡景行说我谈恋爱后人变了,变得平静和实在了。
  我笑笑:“也许吧,两个脑袋考虑问题,会比较平衡一点。”
  王晓雁的人生经历和环境和我有很大的不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交流。在与她的接触中,我发觉了另一种观察事物的角度和方法,促使我对自己有了更全面清醒的认识:
  我尽管工作热情、学习刻苦、不惧压力、充满自信,但也存在待人清高、僵化原则、过分自尊、容易骄傲的缺点。
  平时在与王晓雁谈论生产队发生的一些事情时,她会让我更深地体会到,自己的百折不回,是从群众身上获得了力量;自己的成绩,是靠群众浑汗洒血完成;自己的一切,说穿了不过是群众这个大海中的一滴。
  我确实变了,不再啰嗦,不再喧哗,开始多谈问题多干实事,喜欢通情达理和注重数据。
  我开始认准一个理儿:这世界上要做好任何事情,都必须是集体的配合,而不是靠一个人的天才。喜欢把别人都说成一无是处的人,接着而来的一定是他自己的不得人心。
  我开始摒弃精英感觉,倾向平民意识,关注身边那些平时容易被疏忽的老实人,也要求自己做一个平实的人,做一棵普通的野草,一个深深扎在泥土之中的野草。
  恋爱,对我来说就像狭窄的河道被拓宽,原本那股跳跃的激流变成了宽阔的水面,流淌得平静而缓和了。
  一个潮湿的夏晨,顶着浓雾,我们一个个头发上都沾满了细水珠。
  我跟着收小麦的康拜因来到地头,在给拖拉机与车厢之间的牵引架拔销子时,牵引架滑落,砸在我的左脚脚趾上,大脚趾的指甲根翻露了出来。
  我什么都也没说,挺着干了一天。
  晚上收工回到宿舍,王晓雁来收拾我的脏衣服,见我脱下的袜子上有一滩血,便来看我的脚:破了的地方已经结痂,可大脚趾的指甲活动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说:“就这么撑了一天,不疼呀?”她让我坐着别动,到大队卫生站拿来药品,帮我在脚趾上涂红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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