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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树轩笑容满面道:“不过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我接受了您的礼物,那就应该回赠您一件,这才符合我们中国的传统。”
“哦,是这样吗?”艾夫林自语道。
“确实。你放心,这件礼物我收下了,离开之前,我会回赠给你一件。不过既然是代表友谊,那么回礼即不是古董,也不是名家作品。”李树轩心中有了决定,神神秘秘道。
“那好。你们什么时候回国,到时我会去机场送你。”
“大概周五吧。具体时间,上面还没有通知,不过你放心,一有了消息我马上电话告诉你。”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告别艾夫林回到大使馆,李树轩立刻风风火火的找到刘伟,开口就是:“刘伟,你这次出国,有没有把画具带来?”
刘伟有点摸不着头脑,点头道:“带了,怎么了?”
“没什么。把你的画具先借给我用两天,我准备创作一副油画。”
“啥?你要创作油画?”
刘伟顿时目瞪口呆,狐疑的打量了李树轩良久,才郁闷道:“李哥,你是我亲哥。虽然你是书画双绝,无论是书法还是国画,我都比不上你,但你也不能这么埋汰人吧。逛了几天博物馆就想画油画,你搞什么搞?”
李树轩怒道:“你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借不借吧?”
“额?”刘伟惊异道:“你,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你妹啊。”李树轩好笑道:“我开什么玩笑。我小时候还得过水彩画第一呢,不就是油画吗?还能比水彩画难?再说,我又不是非要达到多么高的水平,只不过是拿来送人,稍微尽点心就行。”
“我,你。”
刘伟彻底无语,水彩画第一了不起啊,我还是南方油画第一呢,我说啥了。不过眼看着李树轩要发飙,刘伟只得委委屈屈的答应下来。画具对画家就好像宝剑对剑客,虽然不存在“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说法,但总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感情在里面。如果被一个棒槌使用自己的画具,在画家看来简直是对艺术的亵渎。
拿到画具,李树轩一溜烟儿的跑回自己房间。刘伟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欲哭无泪,对着他的背影吼道:“你小心点,实在不行先去大街上买一套练练笔。”
“知道了,婆婆妈妈。”李树轩头也不回的答道。
刘伟的喊声相当大,很快就有听见喊声的人跑了过来。发现李树轩的的身影和刘伟如丧考妣的神情,有相熟的人赶紧追问道:“刘伟,咋了?刚刚那不是李树轩吗?你们闹矛盾了?”
“屁的矛盾,这混蛋逛了几天博物馆,居然就想创作油画。”刘伟一脸不爽的骂道:“奶奶的,要是他这样都能成功,老子前二十年岂不是喂狗了。”
“也不一定哦。”一个悦耳的女声随即反驳道。
“啊。筱雨,难道你觉得他能成功?”刘伟满脸惊讶,焦躁道。
孔筱雨摇摇头,接着点点头,神色中充满矛盾。
“到底行不行啊,你又摇头,又点头的?”
孔筱雨最终还是摇摇头,贝齿咬着嘴唇,纠结道:“我不知道。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做不到。如果是没有学过油画的人,恐怕连色彩都闹不明白,更何况直接作画。”
“就是。估计他画出来也是抽象派,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懂。”刘伟大喜,笑道。
“但是李树轩不是一般人,这段时间他创造的奇迹还少吗?直觉告诉我,他肯定能行,说不定还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孔筱雨看着李树轩离开的方向,想起两人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语气突然变得极为笃定,好像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会吧!”
刘伟哀嚎一声,颇有点丧气。不过他最后却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鼓励自己,不是李树轩天才,而是问错了人。他早就看出来了,孔筱雨对李树轩有意思,问她还不等于自讨没趣。想到此,他急切的希望某人能够出现,那个人是他的小弟,名叫汪南。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两幅油画
两天时间创作一幅油画,对李树轩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连吃饭睡觉,聊天打屁都不耽误。
这两天来的最勤的就是刘伟,他本来以为从汪南那里能够找到信心,结果汪南的回答更让他吐血。听完刘伟的询问之后,汪南沉默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话:“不好说啊不好说,李哥绝对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为了证明所有人都错了,也为了证明自己前二十年没有浪费,刘伟如同闻见腥味的猫一样,白天几乎全都用来盯着李树轩,俨然成了李树轩的跟班。没办法,谁让李树轩故作神秘,油画创作期间禁止任何人打扰,就连孔筱雨都不行,更何况是他。
被盯得烦躁了,李树轩干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幅画是送给卢国博物馆艾夫林馆长的回礼,在送出去之前,谁都别想看。”
没想到刘伟倒是越挫越勇,李树轩被他烦的没办法,干脆眼珠一转,用绝对抽象派的画风创作了一幅人物像。这幅人物像无论用笔,着色还是风格,都让人叹为观止,属于那种“晚上出门能辟邪,挂在墙上能避孕”的顶级作品。
见到这幅画的下一秒,刘伟以让人难以琢磨的速度彻底消失,直到最后集合的时候才又见到他。
等到刘伟离开,李树轩才算松了口气,事实上他早就已经将画创作完成,画的内容也是人物,是艾夫林的上身画像。画完这幅画之后,大概是许久没有动笔,李树轩突然有了别的想法,一门心思捉摸着创作一幅真正大制作的油画,题目就叫《回归》。至于内容,正是众人在大使馆会议室见到龙首的那一幕,年轻人的欣喜,中年人的感叹,老者的激动,将在画里得到一一展示。
这幅画可不是为了送人,因此李树轩难得的非常用心,光布局就用了一天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动笔。不过现在看来,这幅画注定不可能在卢国诞生。
“终于要回去了吗?一个月了,不知道北荣博物馆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一睁开眼睛,李树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句话,而今天,正是书画代表团返回国内的日子。和来的时候差不多,他们会先飞往英格兰敦伦,在敦伦经过转机,搭乘英航的班机直飞国内。
画具已经于昨晚送还了刘伟,想到他当时纠结无奈的神情,李树轩心头暗暗好笑。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李树轩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强行把自己的那幅人物像赠送给了他。末了还不忘特郑重其事的告诫他:“这幅画看似很一般,其实是件了不起的作品。以后空闲的时候,一定要经常拿出来观摩观摩,吸取经验。还有,如果被我发现这幅画有损坏,我一定要你好看。”
李树轩这话倒也不算夸张,整幅画虽然看起来极为凌乱,几乎找不到一点能入眼的地方。但是李树轩却在其中掺杂了他所掌握的大部分妖孽级以上油画技巧,只不过这些技巧都经过掩饰,而且毫无规律。刘伟如果真能静下心来欣赏,技巧有所提高是必然的事情。
吃过早饭,李树轩和众人打过招呼,返回房间收拾行李。
至于刘伟,精神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咋样,眼睛无神,走路虚浮,很明显昨晚没睡好。也是,一想到包里有一幅集恐怖,悬疑,幻想,抽象于一体的油画,更可恶的是,这幅画还非常传神,好像有种直透人心的力量,他能睡好才怪。
上午九点半,包括李树轩在内的书画家,唐浩等几位鉴定专家,周建等政府官员,开了最后一次会议。期间周建威严的扫视了一眼会场,尤其在李树轩脸上特意停留了几秒,最后才满脸激动的宣布道:“恭喜大家,这次书画展非常成功,国内已经摆了庆功宴,只等待大家返回。”
最初前来的时候,周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种结局。借着李树轩在欧洲的搞风搞雨,他在国内也获得了不少好处。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让国宝回国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喜事。而李树轩又不是政府官员,他虽然只是跟在后面喝了点汤,但已经足够让他乐的合不拢嘴。
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如果李树轩愿意将文物捐献给国家,他肯定能获得巨大的荣誉,直接受到长老们接见都有可能。即使不这么做,根据国内传来的最新消息,包括国家电视台在内的数十家新闻媒体也已经先后赶往北荣县,准备跟踪报道国宝回国的详细情况。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夏蕊才没有及时返回。她现在已经成了李树轩以及北荣博物馆的代言人,每天都要笑容满面的接受媒体采访。至于背地里,回到住处之后,夏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诅咒李树轩,因为他骗人。
沉了沉,将溜出老远的思绪拉回来,周建继续道:“上午十一点半的飞机,大家如果还有别的事情,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那咱们就出发吧。”
说完,周建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冯爱军大使,示意他要不要说两句。
冯大使点点头,看着众人笑道:“想必大家已经归心似箭,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愿各位一路平安。同时,随时欢迎各位再来卢国,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冯爱军说完,周建宣布会议结束,众人纷纷返回各自房间整理行李,而车队已经等在大使馆门口。
上午十点半,一行三十多人抵达卢国机场,莱森以及艾夫林等人正在机场门口等待送行。
下车之后,周建和冯爱军与卢国官员寒暄,艾夫林则巴巴的跑到李树轩身前,一脸不舍的说道:“李,还有孔小姐,一路平安。”
“谢谢。”李树轩点头道谢,又道:“艾夫林馆长,我真诚期待与您的下一次合作。”
“我也是。李,我的很多朋友对和你合作很有兴趣,我会尽快说服他们,如果有机会,我们会专门去中国拜访你。”
“谢谢。”
李树轩笑着点点头,拉过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幅包装精美的纸包,继续道:“艾夫林馆长,我是一位书画家,别的没什么可送你的,这幅画是我亲自创作,留给你做个纪念,愿我们,以及中卢两国世代友好。”
孔筱雨侧头看着李树轩,对于李树轩现在的演技,她已经完全分不出真假。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他,李树轩这一刻貌似很真诚。
“哦,谢谢。”艾夫林接过油画,满脸激动道。
寒暄过后,中卢两国人员在机场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送仪式,仪式一结束,中方人员很快登上飞机。
看着飞机在呼啸声中冲天而起,渐渐消失,莱森转回头,看着艾夫林笑道:“李先生是位真正的绅士。”
艾夫林赞同的点点头。
“哦,老朋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注意到艾夫林手上的纸包,莱森好奇的询问道,看形状那很明显是一幅画。
“这是李送我的礼物,他亲手创作的一幅画。”
艾夫林边说着边将纸包拆开,很快,一幅极为传神的西方油画出现在眼前,画里的人物正是艾夫林馆长。
莱森和艾夫林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极为震撼。半响之后,莱森猛然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际,幽幽说道:“哦,上帝,李必将成为中国的达芬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