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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的捐助人有没有大楼钥匙?”杰瑞米问道。
“弗朗西斯·凯奥拉兹?不,没有必要,他是……基金会慷慨的灵魂人物,至于其他,我是这里一切的总负责。他有时候来看望我们,向孩子们问好,仅此而已。”
杰瑞米用手揉着耳垂,露出一丝微笑。
校长端起白兰地,一口喝干,然后舔舔嘴唇。几分钟过后,两位侦探已经走在街上。
“你真的不记得你班上有过这些孩子?”阿齐姆探问道。
杰瑞米走着,目光茫然。
“不记得。”他含糊地回答。
“你上的是阅读课,对吗?”
“对,其实就是给他们读读书,讲讲英语。我不教他们,我没有专业资格,只是给他们念故事,他们大多根本听不懂,语言水平不够,最好的学生也只是结结巴巴地能说几个英语单词。只不过是给他们启蒙,训练他们的耳朵。听着,阿齐姆,我们已经谈过,我说过了,全是为了那个女人。是她坚持要基金会请我去。做这事毫无乐趣可言,我对孩子没兴趣,你还问我是不是记得起他们的脸……”
阿齐姆捋了下胡子,有点尴尬。
“我的意思是……这事的私人成分太多,”他说道,“首先是你和基金会的关系,现在又是你和四个可怜孩子之间的关系,我认为,你最好……”
杰瑞米停下脚步:“我怎么样?”
英国人目光如炬地瞪着阿齐姆的眼睛。后者明白,没有必要再坚持。尽管这个案子掺和进来越来越多的私人成分,他永远说服不了杰瑞米·麦特森。如果通报上级,事情只会更加一团糟。麦特森的熟人太多,只要他无论如何想办的案件,绝不会让人把他撤下来,唯一的后果只会是他阿齐姆去坐冷板凳。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没……没什么。”
阿齐姆举起手臂,表示投降。
见他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杰瑞米的怒气平息下来。他稍微平静下来,说道:“我很抱歉,阿齐姆。我深感这一切与我息息相关,正是为了这个缘故,我不想逃跑,等着其他侦探来告诉我发生的一切。该由我来弄清原委,由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阿齐姆一怔,解决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他已经知道正在策划中的阴谋,他和谋杀案有什么关系?阿齐姆决定暂时先不追问,时机对他不利,他只满足于继续他们的谈话:“上头今天让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我能把这一切都瞒着他吗?”
“我知道,不管怎样,他不会把我从这个案子上撤下来。我有太多朋友,他们都可以毁了他的前程。你干你的。”
两个搭档走在车辆来往的大街上。过了一会儿,阿齐姆换了个角度,他高声地把自己的推理告诉对方:“我想,我们俩都同意这一点,就是一月底发生在基金会的撬门事件与我们追查的罪案有直接联系。我怀疑,凶手偷入基金会是为了查阅孩子们的档案,并且,因为某种尚不知晓的原因,他选择了参加你的阅读课的小家伙。通过老师填写的表格,他也对未来受害者的性格有所了解。”
“我同意你的推理。他从教学总结当中衡量他们的性格,掌握他们的主要特点,尤其是弱点,并借此给他们设下陷阱。”
“况且,照亨姆弗雷斯先生说来,他们都特别有好奇心。说到这,这个校长,你觉得他这人怎样?”
“我不喜欢他。”
“很高兴从你的嘴里听到这话。我也有同感。请你告诉我,很抱歉又回到这点上面,可这个考克医生,为什么他在解剖孩子尸体时什么也没提起?他认识这孩子,不是吗?他也是为基金会孩子体检的医生中的一个,那么,他一定认出了这个孩子,不是吗?”
“我想他是认出了他,”杰瑞米回答道,目光深邃,“而且,他用他的方式让我明白了这点。不过,他首先是个医生。”
阿齐姆观察了自己的搭档一会儿,然后耸了耸眉毛。
“今天下午怎么安排?”最后,他问道。
杰瑞米一边向前走,一边观察从身边开过的汽车。
“去写你的报告,我需要独自呆一会儿,好思考思考。”
阿齐姆欲言又止。
在太阳越来越火辣的注视下,他们俩各自分头而去。
杰瑞米在中央火车站对面停下吃午饭,然后顺着铁轨走回家。
他走过帐篷,正想去乘会儿凉,却忽然止住脚步,所有感觉器官都进入戒备状态。
他的后脖子开始发痒,作为打猎好手,他知道通过身体感应预知险情。
他现在正面临危险。
而且迫在眉睫。
23
玛丽咏又读了一遍日记上的这几行字:
“我一动不动,后脖子发麻,耳根发紧,我知道这种迹象意味着什么。我曾在非洲狩猎大型野兽,练成了一种生物特有的直感,能够听见大自然的声音。我的身体能与人本性深处的野性部分互相沟通,一旦觉察到威胁,即刻向我发出警告。所有感觉器官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可以感知周围细枝末节的变化,一触即发的险情。”
破案故事越来越扣人心弦,而且眼看着要有打斗场面,那就更加刺激了。玛丽咏完全被吸引住了。
这个亨姆弗雷斯,基金会的校长,好像有些蹊跷。当然,一切都是相对的,她读到的内容是经过杰瑞米·麦特森主观想法的过滤,其实,她的推理完全受到英国侦探的左右。不管怎样,所有这些被杀孩子都与这家基金会有直接关系,这不是巧合,这家基金会就是凶手和受害者之间的联系。现在只要顺藤摸瓜就行了。
忽然,玛丽咏目光迷茫地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这些事是真的吗?
有多少是编造的?多少是真实的?1928年,开罗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小孩被杀的案件?
玛丽咏环视客厅,要是能上网查一下就好了。她心里埋怨道:这些僧侣,就连最起码的现代设备都没有……
在贝阿特利斯家,她也没看见过电脑。
或许,修道院那么多间僧房里的哪一间里会有一台?
否则,她得到一家收藏着丰富的旧杂志的图书馆里碰运气,好好地花些工夫,说不定可以翻出几篇提起这个案件的文章。这种耸人听闻的案件,一定会穿越地中海出现在法国当时的报纸上……但愿如此吧。
那个时候的杂志。她得意地两手一拍。
在阿弗朗西图书馆的阁楼里,她看见过成堆的杂志,就是她整理的,这些尘封已久,充满遗香的旧封面还让她陶醉不已。很有可能,问题的答案就在这些纸堆里。
她从沙发里站起身。
正是晚饭时间,太迟了,不可能请山上的人带他去阿弗朗西,打开市政厅的门。
她长叹了口气。得等到明天才可以满足她的好奇心。
不过,她可以撑到明天的,玛丽咏掂了掂黑皮书想道。
她饿得胃里发痛,于是决定把悬念暂时留在一边,过会儿再接着读。她打开冰箱,看有什么吃的,然后烧起一锅子热水。咸肉土豆摊鸡蛋。
如果她不想呆在这儿发霉的话,就得好好注意饮食,问一下达勉修士,看他是不是愿意多个长跑的伴儿。她知道,在海堤上跑步,开始时一定很能振奋精神,一旦习惯了周围景色,对跑过的每寸土地都了如指掌后,那时就会觉得枯燥乏味。不过,圣米歇尔山的壮丽景色,让人永远看不厌。
决定了,从下星期一就开始。再偷三天懒,接下来就得锻炼身体,重塑优美曲线。
玛丽咏在客厅昏暗的光线中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摊鸡蛋,没有音乐,只有风吹屋顶发出的响声作伴。
“想想,这会儿,有个家伙很可能在外面等着我把日记送到塔下……”她在两口鸡蛋之间咕哝道,“真是个笨蛋……”
她一直在寻思着这个神秘之客和她手里的这本日记之间的关系。
那是他的日记吗?不太可能。杰瑞米·麦特森在1928年时大约已经三十岁,那么今天他该有一百岁了。很难说。
但有这可能。
山上,上年纪的男人不多。
纪尔修士。
还有裘!
他们俩看上去年纪都很大,不过,要说他们有一百岁……
而且,杰瑞米是个英国人。
除非,讲了七十年法语,就没有口音了……
不,她想得太多了。日记的作者一定正在世界某个角落的坟墓里腐烂。然而,山上有个人知道这本黑皮书的存在,并且想把它拿回去。是谁把它丢失了呢?
或者,它是被人藏在图书馆里,为了避免某天有人发现自己的东西里竟然有这种骇人听闻的秘密……玛丽咏只能这样设想。
她又吃了点乳制品,犹豫着是不是允许自己喝一杯酒,以伴长夜。从星期一开始,她会严格要求自己,今晚,她总可以让自己奢侈一下……
她在一个大杯子里斟了杯橙汁金酒,拿着黑皮书,躺到沙发上。
不管在外面等着我的你是谁,我继续读我的书,或许不用太久……或许我会去找你……
24
杰瑞米一动不动,审视身边的每一个动静。一辆火车在远处开过,盖住了所有声音。
他知道,有人来过这儿,趁他不在造访他的火车厢。或许,人还在里面。
在那儿杂乱地堆着的几件东西上,原来有层薄薄的灰尘,现在上面留下有人动过的痕迹。
这些微乎其微的细节逃不过他的眼睛。那人不是熟手,看来只是出于好奇,在他的东西里乱翻了一气。
他靠近车厢门边,抓住混在杂物堆里的帐篷支脚,用力一拔,发出很大的响声。
日光从窗户透进来,墙上的天鹅绒让光线变得昏暗。他走上那三级台阶,检查大房间。
没有人。什么也没被移动过。
他一直走到卫生间,用帐篷支脚尖顶开卫生间的门。里面也是空的。
接着,他走进卧室。
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这股香味从鼻孔流入他的身体,流到他的回忆中,又落到心坎上,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又像一柄剃刀的刀刃让他感到痛楚。
这股气味是那么熟悉,既温柔,又尖厉。
杰瑞米松开手里的临时武器,跌坐在床上。
这股带水果味的香气,有些男性化。
这是她的香水。
做爱之前,她都要在双乳之间洒上一滴,回回如此。
杰瑞米这时才发现,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不见了。她把它拿走了。
他的手腕触到一个尖角。
一张写了字的卡片。
“这是今晚在谢费尔兹的化装晚会请帖。你的那个案子,若要问我丈夫,机会千载难逢。玩个痛快。
杰萨贝尔。”
她是在戏弄他,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残酷。猫连着几个小时让老鼠欲死不能,看它苟延残喘,觉得其乐无穷。
夜幕降临开罗城,伊布拉伊姆·巴沙大街,煤气灯通明,把房子的外墙染成蓝色和橙色。
著名的谢费尔兹饭店一切就绪,准备迎接“本世纪最盛大的舞会”。饭店正面支着宽大的挑棚,十几级台阶铺上了红地毯,两棵棕榈树守在入口。在最后一刻,灯笼里又添了许多蜡烛,盛情迎候贵宾。
杰瑞米从火车站步行而来,他绕过阿尔巴尼亚守门人,一路直奔大堂入口。他向一个穿化装礼服的男人出示请帖,那人给他指点主餐厅的方向。在大厅敞开的门前,有一对男女正在向男宾们分发缠头巾,向女宾们分发动物形状的腕饰。
杰瑞米谢绝了包头布,他的狩猎装足以为他打开晚会的大门。
谢费尔兹饭店把自己的名声远播到欧洲,乃至美国。杰瑞米发现,像往常一样,他们绝没有欺世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