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贝阿特利斯响亮地咽了一下口水。她再也没有爱笑的人的样。
子。她看了一眼通客厅的门确实关着。
“那个晚上,是DST的人送我上山的。”
“DST?”
“法国的保密局。他们负责领土安全。有时也包括威胁国家安全、国家稳定的案件。”
“他妈的,”贝阿特利斯咕哝了一声,“你干了什么?”
玛丽咏神经质地捋了下眉毛。她已经开了头,就得说下去。
“没什么。我在不该去的时候去了一个地方。就这些。”
“你是威胁杀死总统,还是怎么了?”
玛丽咏打了个手势表示否认,然后把头向后一甩。
“我不是在广告公司工作。其实,我是秘书,在巴黎尸体解剖研究所工作。”
贝阿特利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一天早晨,我结束休假去上班,那天还很早,我从一间解剖室经过。有一张解剖报告掉在地上。我想,一定是晚上有人作过一场尸体解剖。在紧急情况下,这样的事情有时也发生。法医把没有完成的报告拿到下面,准备交给司法警官。可能有一份报告掉在地上。我就把它拾起来,看了一遍。”
她停顿了一下,回想往事和由此引起的后果,让她情绪特别激动。
“九月底,有个著名的政治家在家中死于心脏病。”
“啊,这事,有谁不知道!尤其是后来流传的那些话。”
“一个夜里,在巴黎法医研究所里,他的尸体被悄悄作了解剖。
我看到的就是这份报告。”贝阿特利斯皱紧了眉头,玛丽咏断断续续地叙述道:“分析尸体的法医认为不是心脏病,而是中毒,毒物专家的报告也表明了这一点。那人的死因是摄入过多的阿尔帕密尔,这种药是用来治疗心律障碍的。读到这段内容的时候,我有些吃惊,但也不过如此,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对我来说,那不过是桩政治事件。我把这份报告又拿上楼,和我的文件放在一起,准备等晚一些时候,相关的那个法医来上班时还给他。可是,一天过去了,他没有来。电台里继续把心脏病当作死亡原因来报道,还强调说,这个说法得到了昨晚解剖结果的证实。我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就把那份报告留着。傍晚,电台里还是同一种说法。第二天早晨,作那场解剖的医生来了,我去找他。他立刻关上办公室门,要我把报告还给他。他告诉我,这是件国家大事,他和我都没有能力作出判断,我们得把这事彻底忘了。我看得出,他很害怕,他急得直冒汗,可是,我拒绝了。医疗保密等等,这时候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事关一个弥天大谎,可疑死亡,所以情况就完全不同。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法医简直就是在威胁我。于是,我立刻把报告传真给了巴黎的几家大报。”
“你干了什么?”
“我很害怕。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我打电话给一个我认识的警察,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向他解释了一遍。傍晚,有两个家伙把我叫到一边,要和我谈。DST的人。接下来,麻烦事就跟着来了。”
“他们威胁你啦?”贝阿特利斯探问。
“不,正相反。他们告诉我,事情对我很不利。我得暂时保持沉默,特别不要向人说起我干了什么。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当大家听说,死者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个陌生人,驾着一辆爱丽合宫的汽车,丑闻这时才爆发出来。媒体很快就发布爆炸性消息,说总统的夫人为了治疗动脉性高血压,常年服用阿尔帕密尔,这正是要了那可怜家伙命的药。媒体强调说,这两大政治家之间存在着重大分歧,在下次竞选中,他们将互相会成为对方的绊脚石。”
“这件事太稀奇了。我知道,大家都说总统不可能掺和到谋杀中。但同时又有人持相反意见,说这是一个权力过大的人的最后一举,他迷失在自我中,只生活在永远成功的幻想中,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说,这是权力的缺陷,是被隐藏的一面。这些东西我都读过。你居然是这个烂摊子的起因,真没想到!”
玛丽咏接着说道:
“后来,公众舆论真的不满起来,而且不满的人还很多。在复核鉴定,也就是对尸体进行重新解剖的命令下达时,却发现尸体已经不见了。有人悄悄地把他从太平间的抽屉里搬走了,从此再也找不到。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意识到势态的严重。”
“我记得,连我们这里的人也威胁说,如果没人肯说出真相的话,他们也要上巴黎。至今,大家还在咖啡馆里骂呢!”
玛丽咏发泄似地继续解释道:
“执行解剖的法医全盘否定了新的说法,确认死因是心脏病。
一定是有人向他和那个作毒药分析的人交代过了。他们一口咬定药物中毒一说是造谣。报纸编辑部接到的解剖报告是假的。然而发出传真的号码是法医研究所的。于是新闻界开始找发件人。就是我。”
“他们找到你了吗?”
“没有,我联系的那个警察帮我守住了秘密。在这期间,他们正式认可了这一事件的重要性,并展开调查。他们说,如果有诉讼的话,我将成为证人。就在这时候,DST来找我。他们说,事情闹得太大了,得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
“他们是情报处的,他们怕谁?”
“总统的个人侍卫,他那个党派的影子人物。谁知道?他们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不明白,如果DST负责的是国家稳定,为什么他们要保护你?通常,电影里,他们可不在意细节,装上消音器,砰,砰’两枪,把碍手碍脚的证人扔到塞纳河去喂鱼。”
“那是电影里……在现实中,DST不是为总统卖命的敢死队。
他们真的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人家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们和我一起作了分析,一起牵连总统的政治谋杀,这种丑闻确实会引起人的流言飞语。此后,如果人们发现他纵容杀手杀死知情人,那就会引发内战!我意识到,我国各个正式机构之间存在着无止无尽的权力斗争。DST怀疑爱丽合宫的保镖、某些警察、宪兵,等等。于是,在理清头绪之前,把我藏匿到远离众人的地方,然后再让我重新回到正常生活。如果真有司法诉讼,作为证人,我有话要说……这一切就是因为一份失落的解剖报告,实在太可笑,简直让人不能相信这会是真的。你把它放到一部电影里,人人都会觉得太牵强。事实却证明,现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简单可笑。在这之前,我得躲藏起来。”
“于是,你来到这里。时间会很长吗?”
玛丽咏揉着太阳穴,她觉得疲惫。
“我不知道。等一切安静下来,他们是这么对我说的。等一切安静下来……这是最烦人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贝阿特利斯喝干了她那杯酒。
“见鬼……”她一手抚摸着朋友的背。
“我得走了。”玛丽咏说。
“你想在这里过夜吗?我可以在沙发上给你铺张床……”
“不,谢谢。我要回去,读一会儿书,换换脑筋。明天见。”
玛丽咏在门前向知心朋友告辞,她感觉到贝阿特利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
38
早晨九点钟,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所有西方人出门时都打着把遮阳伞。
杰瑞米·麦特森找了个翻译陪他去阿巴西亚和伽玛里亚街区,试图重新排出阿齐姆昨夜的活动时间表。通过他的翻译兼导游,他问了成百上千个问题,一点点理出了搭档的一举一动。
午后,他结束了和教长的一番长谈,这个教长昨晚曾经和埋伏的人呆在一起。他的名字很快就传到杰瑞米的耳朵里,阿拉伯侦探发起的这场像围猎一般的监视行动持续了整个晚上,在伽玛里亚已经是家喻户晓。而关于阿齐姆的失踪,人们却不大愿意开口,可是,杰瑞米很快就找到了恰当的钥匙,他软硬兼施,或用钱收买,达到他的目的。
卡里里,和阿齐姆一起守在屋顶上的那个年轻人,在杰瑞米的要求下也来和他们碰头。
教长和卡里里完整地描述了昨晚的经过,阿齐姆的计划,以及他是如何对在埃尔一伽玛里亚南边埋伏的人的警报作出反应。当事人看见阿齐姆朝着他那个方向来,但没能一直盯住他,阿齐姆侦探消失在迷宫般的巷子里,再没出来。清晨来临,所有参加埋伏的人都散了,大家预感到蛊又杀人了。可这一次,受害者不是个孩子。
走出清真寺,杰瑞米了解到关于蛊的两件事:阿齐姆在电话里匆匆汇报时作的外貌描述,还有就是,她的老巢就在伽玛里亚南面的地下。杰瑞米急忙回到车厢里的家,洗了个澡。脏汗把皮肤和衣服黏在一起,清凉的水也冲不干净。他心里觉得不舒坦,就像是头晕一样难受。
杰瑞米提起电话,给凯奥拉兹的秘书处打电话。他想听到凯奥拉兹的声音,了解他在干什么。他再也不能放过他。
电话里的人说,现在不能帮他接通凯奥拉兹先生。杰瑞米坚持不放,他自我介绍说是警察局侦探,女秘书告诉他先生在市里买东西,准备给他妻子一个意外惊喜,他大约在两个小时内回来。
杰瑞米没有多说什么就挂断电话。他张开嘴巴大口地吸气。
他逗引毒蛇,就得等着被毒蛇咬一口。
想象着脾气暴躁的凯奥拉兹正在向杰萨贝尔赠送一条裙子,他感到呼吸困难。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杰瑞米站起身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却半途停下。现在不是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傍晚前,他来到尼罗河边的警察局,胸口的疼痛消失了。
噩耗在等待他,已经将近一个小时。
阿齐姆被找到了。
在哈里法古墓的一座墓葬里。
杰瑞米由人驾车陪去现场,在路上,他头向后仰着,眼睛紧闭,看上去很平静。
他一句话也不说,在沙子里走着,一直来到古墓前,古墓的一部分已经坍塌,他走进一间大厅似的地方。
夕阳从没有窗户的宽大开口照进来,照亮了厅的中心,明亮的红色斑点,使粉色、橙色和紫红色的沙粒闪闪发亮。
阿齐姆跪在地上,脸完全埋入地里,只有黑色的头发露在外面。
他的手反绑在身后,一条破绳子,绳子虽旧,与人的手腕力量相比却足够牢固。他的裤子已经没有了。
一根木条,有铲子柄粗细,露在肛门外,一种白色起沫的物质涂在棍子上。大量的血还没全干,黏在埃及侦探的两腿间,大腿上也全是血迹。
木棍头上因为被猛烈捶打过而裂开。
事情的经过一目了然。
有人把木棍戳进阿齐姆的体内,在扎进去前还在木棍上涂了肥皂,并且用重物在另一头敲击,以便木棍插得更深。
一种漫长而难以忍受的死。
许多警员们,主要都是阿拉伯人,在现场周围走来走去,他们是从开罗城的四面八方赶到这儿,来看看事情到底有多恐怖。
他们低声交谈着,作出自己的个人判断,这件事情实在令人作呕。很显然,阿齐姆是在现场被杀死的。古墓在晚间空无一人,谁也没听到他的叫喊,对凶手来说,这很方便。因此,凶手有一辆车,可以和受害者一起来到这里,这也就排除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杰瑞米听到有人小声说,他知道这种酷刑,这是一种古老的酷刑,始于埃及的奥斯曼时期。
使出这样残酷手段的罪犯是在拿埃及的历史作游戏。
弗朗西斯·凯奥拉兹曾经表明他熟悉历史,喜爱历史,杰瑞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