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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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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点点头,问道:“却不知这院中住的甚么人?”归路遥答道:“这西院中住的是贾先生、冯掌柜并几位帮闲的书生,石相公为人清高,又有些怪僻,独自住在前面阁楼。那边东院中住着众多参评的姑娘。”苏公一愣,疑惑道:“闻听说这次花榜有一百多人,却不知要多少房间?”归路遥连连摇头道:“乃是前二十位姑娘方可入住。昨日评出前十,今日一早,没有入选的十名姑娘已搬了出去,待明早便只剩下五位了。”苏公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归路遥依着曲廊而行,到了前堂,却见得堂内数位绝色美女,柳腰乌发,明眸皓齿,白肤极尽妍态,嘻嘻笑着,宛如莺啼。众美女或施粉描眉,或读经诵诗。依门坐着两名书生,痴痴的望着众美女,忽见徐君猷等人进来,急忙起身拦阻,疑道:“你等如何进得来?快且回避。”但看到归路遥,急忙施礼,道:“原来是归员外的朋友,失礼失礼。”

这时刻,却见一位美女款款上前,那美女双髻高耸,身着红色长裙,手上一双碧玉镯,施礼道:“小女子见过太守大人。”徐君猷看那俏美脸庞,皱着眉头,这美女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不由皱眉思忖。那红裙美女冰雪聪明,微启红唇道:“小女子是水云间的画屏。”徐君猷顿时醒悟,用手轻拍额头,笑道:“原来是画屏姑娘,今日这般漂亮,本府竟一时没有认出来。”那画屏脸色绯红,笑道:“大人取笑了。”徐君猷笑道:“画屏姑娘今日已上台否?”那画屏摇了摇头,道:“小女子要待到未时才上台。”徐君猷点点头。

苏公问道:“却不知哪位是月下坊的佳佳姑娘?”那画屏闻听,瞥了苏公一眼,娇笑道:“这位大人想必是苏大人吧?”苏公点点头,徐君猷笑道:“正是正是。”那画屏急忙上前施礼,道:“小女子可没有佳佳这般福气,能得到大人之词。”言语之间,似有几分嫉妒。

一侧一名白衣女子上得前来,躬身施礼,道:“佳佳见过二位大人。”苏公望去,这佳佳姑娘约莫二十岁,容貌娇媚,甜美清秀,身着一条白色长裙,露三分迷人微笑。苏公心中暗道:“这佳佳姑娘果然靡颜腻理,美丽动人。”那佳佳姑娘又向苏公施礼道:“佳佳谢过苏大人美意。”苏公微笑点头,瞥眼之时,却见得画屏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冷笑。

众人言语间,但闻得阁楼前一阵欢呼,甚是嘈杂,不多时,却见得数人进得堂来,原来时近午时,暂且歇息,未牌时分复又开始。那归路遥上前相迎,与石昶水拱手施礼,又引众人来见徐君猷,石昶水拱手施礼。他身后一人,遮莫三十八九岁,身着蓝袍,面容清瘦,留着些须胡须,眼睛微眯,似有些近视,手中兀自拿着一把绸扇,此人是黄州名士贾曲宗;又有一人,遮莫四十一二岁,身躯稍胖,着花色绸袍,白净脸皮,此人是佳人斋的掌柜冯汜。

众人拱手施礼,归路遥引众人到雅间,有丫鬟端茶上来。徐君猷幽然道:“这花榜端的热闹非凡,可惜本府此番前来,无心观看。因着今晨城北的樟树林发生了一桩命案,而后城中七步香酒肆的掌柜戚胜夫妇在店中遇害,一日之内竟连害三命,端的可恶。”在座众人闻听,惊诧万分,面面相觑。石昶水惊疑道:“大人说戚胜死了?”徐君猷点点头,叹道:“本府此来,便是因着戚胜命案,不知你等这几日可曾见过他?”众人都摇头。

苏公捋着胡须,眯着双眼,问道:“除却石相公,诸位何人识得这戚胜?”归路遥先开口道:“虽无交情往来,小人却还是认得此人。”贾曲宗、冯汜也道认得戚胜。苏公问道:“贾先生、冯掌柜,花榜开始前后,这戚胜可曾找过你等?”贾曲宗、冯汜闻听,不由一愣,相互对视一下,贾曲宗疑惑道:“大人怎的知晓?”苏公捋须而笑,却不言语。那冯汜叹了一口气,道:“我等不敢隐瞒,这戚胜确曾找过冯某,是为了花榜之事。”徐君猷不动声色道:“花榜之事?这戚胜与花榜何干?”贾曲宗道:“他想打探花榜品题的细节。”徐君猷点点头。冯汜又道:“这厮拿出五两银子与我,以为酬劳。我等焉能答应,当即便回绝了他。”

苏公点头,问道:“此后他是否还找过你等?”贾曲宗、冯汜连连摇头。苏公又问道:“花榜前后,你等可曾遇到过蹊跷的事情?”贾曲宗、冯汜又一愣,茫然摇了摇头。苏公瞥了石昶水一眼,正待问话,那贾曲宗忽嗫嗫道:“大人既问起,小人有一桩事,想来颇有些怪异。”苏公道:“贾先生且道来。”

那贾曲宗道:“花榜之前,那日早上,小人起得床来,却见得书房案桌上有一张纸笺,那纸笺上画着一把刀与一锭银子,这纸笺来得莫名其妙,小人不解何意,随手便将纸笺撕了。”一侧冯汜闻听,惊讶不已,忙道:“冯某也曾收得一张,那纸笺摆放在我房中的书桌上,上面也是画着刀子与银子。那时,冯某只当是家中孩童顽皮,不曾细想也撕了。”石昶水闻听,惊讶道:“原来你等也收到了!”

苏公幽然一笑,自怀中摸出一张纸笺,展开来,示与众人看,贾曲宗、冯汜连连点头,冯汜惊奇道:“正是这般,一模一样。”贾曲宗疑惑道:“敢问苏大人,这纸笺有何蹊跷?”苏公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归路遥笑道:“定是有人捉弄你等。”贾曲宗连连点头。

苏公问道:“你二人且细回想,那夜可曾关闭门窗?”贾曲宗不假思索道:“小人的书房从不关门。”冯汜回想道:“冯某记得,那时刻门扇兀自闩着,似乎窗扇却是开着,今细想来,定是有人自窗格处放置的。”苏公点点头,问道:“那纸笺可曾用物什压着?”贾曲宗、冯汜回想着,摇了摇头。冯汜道:“冯某记得,那纸笺摆得书桌正中,端端正正,一眼便见得。”苏公拈着胡须,幽然点头,又问道:“二位可曾留意,那纸笺上是否残有酒渍?”贾曲宗、冯汜迷茫摇头,只道没有留意。

此时刻,酒菜上桌,归路遥请诸位移驾入席,众人起身,请徐君猷上坐。客气寒暄一番,众人各自落座。归路遥令人将酒斟满,而后端起酒杯,道了一大堆客套词,众人附和,徐君猷、苏公先饮了一杯。酒过三巡,徐君猷道:“今日蒙归掌柜盛情款待,因着公务缠身,不便多饮,改天得有空闲,本府定然邀请诸位畅饮一番。”众人唯喏。

筵席中途,苏公起身如厕,归路遥正准备唤下人为苏公引路,一侧冯汜急忙起身道:“冯某引苏大人去便是了。”苏公先行谢过,冯汜在前,引苏公出了雅间,依道转到后院,依曲廊前行,到了僻静之处,那冯汜环视四下,忽然止住了步子,回过头来,望着苏公。

苏公不由一愣,那冯汜低声道:“苏大人,且随冯某进房说话。”苏公又一愣,那冯汜推开一间杂房门,快速进了屋,苏公回头张望一番,也跟着他进了杂房。冯汜小心将门合上,低声道:“冯某早闻苏大人断案如神,如雷贯耳。今日在此逢得大人,冯某有一桩秘事禀告。”苏公低声道:“冯掌柜且细细道来。”那冯汜低声道:“前日夜间,也就是初九夜里,不知是何时辰,冯某已然睡着了,忽然被微微声响惊醒。那声响虽微,但小人素来睡得谨慎,容易惊醒。小人翻身坐起,不由唬得半死,却见得床前赫然站着一个人!”

苏公闻听,不由浑身一震,惊诧不已。那冯汜余惧尤在,话语颤抖道:“那人手中一把钢刀,忽的架在我的脖颈上,我惊恐万分,正待问他是甚么人,有何贵干。那人另一手拿着一锭银子,抛在床上,那银子有二十两。他恶狠狠道:‘冯掌柜,前一封信你可收得?’我惊恐不已,连连点头。他又道:‘要钱还是要命,今日任你选。’我忙求饶道:‘好汉饶命。’他冷笑一声,道:‘不是我饶你的命,而是你救你自己的命。小弟我有一桩小事,烦劳冯掌柜。’我为保命,连声道:‘好汉只管说来便是。’他道:‘花榜前二十人已然出来,明日便出前十,后日便是前五,最后一日是前三。有三人你切好生记牢,最后一日,前三必须是这三人,第一是花儿苑的月香,第二是探春阁的春晴,第三是翠江楼的红桃。前十人、前五人榜中,第一第二必须是水云间的画屏与月下坊的佳佳,谁一谁二无所谓,但必须是这二人。月香、春晴、红桃必须进前五,三四五的顺序则反之。你依此行事,这银子作为酬劳;你若不依此行事,五月十三日,我便取你并你家人的性命。’”

苏公闻听,恍然大悟,冯汜所言已然揭露了玄机。冯汜又道:“钢刀之下,我只得答应。那厮又威胁我,若透漏出半点消息,便要取我性命。苏大人,此事万望为我保密。”苏公点头,道:“不瞒冯掌柜,我与徐大人正暗查此案,冯掌柜且放心,不过凡事要小心些个。”冯汜连连点头。

苏公、冯汜出了厢房,往那茅房而去。苏公环视四下,忽然见得前方廊柱后异样,心中惊疑:莫不是有人尾随监视我等?待定睛细看,果然是一人!

苏公心头一震,却见那人忽的探出头来!

第六章 一醉轩

且说捕头颜未逐一盘问七步香酒肆伙计,众伙计所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颜未令衙役将两具尸首暂且移至义庄,而后封了酒肆,杨再、罗元等伙计各自回家。颜未又询问了街坊邻里,众人都摇头说不知情。原来戚胜夫妇为人小气吝啬,与街坊邻里颇不和睦。颜未无奈,思忖着去一醉轩看个究竟。颜未唤了捕快李青同行。

过了两条街,忽闻得身后有人低声道:“颜捕头。”颜未一愣,急忙回头张望,却见得身后站着一人,约莫四十四五岁,胖脸大嘴,身着紫色绸袍。颜未诧异,此人是谁?瞥眼看了李青一眼,李青茫然摇头。那人上前两步,满脸堆笑,拱了拱手,低声道:“颜捕头,我是陆记当铺的掌柜陆文。”颜未闻听,猛然醒悟,拱手笑道:“原来是陆掌柜,恕颜某眼浊,一时竟没有认出来,抱歉抱歉。敢问陆掌柜到哪里去?”那陆文嘿嘿笑着,又上前一步,低声道:“我有事与颜捕头说。”颜未一愣,问道:“陆掌柜有何事?”那陆文环视四下,将颜未拉到一处僻静角落,低声道:“与七步香戚掌柜有干系。”

颜未闻听,心中惊喜,问道:“果真?”那陆文点点头,低声道:“我适才就在七步香酒肆外,颜捕头询问街坊案情,陆某倒是有一事相告,但恐被奸人发现,便暗中尾随颜捕头。昨日未时,那戚胜曾到过我店铺中。”颜未一愣,疑惑道:“他到你店铺中做甚?”那陆文低声道:“我与那戚胜虽识得,但素无交情,他来我店铺,我也觉奇怪。戚胜只道要私下言语,我请他到了二堂。那戚胜便摸出了两张纸来,递与了我。我打开一看,却原来是两张房契。那戚胜说,因有紧急之事,想以两张房契抵押五百两银子,五日内连本带息还我。”

颜未诧异道:“五百两银子?你可曾问他有何急事?”陆文嘿嘿笑道:“我心中甚是好奇,不过本行有规矩,从不过问客人私事。”颜未点头,又问道:“你可曾与他五百两银子?”那陆文点点头,道:“那两张房契,一张是七步香酒肆,另一张是一处别院,我正巧知晓,两处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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