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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长期的、有耐心的积攒毒药计划,今天早上可能是最后一次侵吞。在这整个事件中,凶手早就精心策划了各种阴谋,说不定已经筹备很多年了。我们所要对付的,是一种顽固已极的心志偏激和疯狂迷乱的凶残逻辑。更可怕的是——说不定我们得对付的,其实是颗沉迷于极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的心灵的扭曲镜像;我们要搏斗的,是一种激烈、自我中心、虚幻的乐观主义。这种类型的乐观主义,拥有强大的耐力和能力,许多国家的发展过程都曾深受震撼。穆罕默德、布鲁诺译注: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哲学家、天文学家,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火刑处死。、圣女贞德译注:法国民族女英雄,百年战争时被俘,火刑处死。都是——除此之外,托尔克马达译注:西班牙第一任宗教总裁判官,任职期间以火刑处死异端分子。、阿格丽派娜译注:罗马皇帝尼禄的母亲,后被尼禄处死。、和罗伯斯比尔译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期间的雅各宾派领袖,平定反革命叛乱,热月政变时被逮捕处死。——都怀着这种乐观主义。它对世界各国都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也导致不同的结果,不过,乐观主义真正的根源都是个人的革命精神。”
“见鬼了,万斯先生!”希兹坐立不安地说,“你把这个杀人事件说得好像超——呃,超自然事件。”
“你想得出别的可能吗,警官?我们手头上已经有了三宗谋杀案和一宗蓄意谋杀案。而现在,紧跟在后面的是冯布朗被偷的毒药。”
莫朗督察挺胸坐直,把手肘搁在桌面上。
“我们该怎么办?我相信这才是我们在这里开秘密会议的目的。”他强迫自己用实事求是的口吻说,“我们不能拆散格林家族的成员,也不可能为每一个残存的家人指派贴身保镖。”
“没错;而且我们也不能带他们到警局,给他们点苦头吃。”希兹咕哝地说。
“警官,就算你能,也没有什么用的。”万斯说,“所有拷问、逼供、疲劳轰炸的手段,都不可能让完成这件独特大作的人开口说话。他比你狂热得多,也比你还能忍受折磨。”
“马克汉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听一下遗嘱的内容。”莫朗建议,“说不定我们可以从里头摸索出一个动机来。万斯先生,你总得承认,这些杀戮的背后隐藏着相当强烈的动机吧?”
“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我不相信动机是为钱。钱可能是动机的一部分——而且很可能是——但充其量也只会是个引子。我相信动机是更根本的——强大但受压抑的人类激情就是它的摇篮。无论如何,财务状况也许比较能让我们感同身受。”
马克汉从口袋里拿出好几张打字的法律文件,摊平在他前面的桌上。
“没必要逐字逐句地念,”他说,“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可以扼要地告诉你们内容。”他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张,握着它挪近灯光。“托拜亚斯•;格林的遗嘱,是在他死亡前不到一年拟定的,对所有家属——也就是所谓的遗产继承人——立下条款要他们住在地产上的庄园,而且保持庄园完好最少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后这份不动产可以卖掉或者另作打算。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们,所谓‘住在庄园里’要求非常严格:遗产继承人必须实际居住在格林大宅里——而不是技术性地落籍就行。遗嘱允许家人出外旅行或拜访亲友,不过每年不能外出超过三个月……”
“万一有人要结婚,有什么特别的条文吗?”督察长问。
第三部分两份遗嘱(2)
“没有。即使遗产继承人结婚了,也得继续遵守遗嘱的限制。也就是说,格林家的人即使结婚,都一样要在格林大宅居住超过二十五年才有资格接受遗产。婚姻双方当然可以同住,如果有了小孩,遗嘱也提供了大宅附近五十二街上的两间小寓所。只有一个人可以例外:假如艾达结婚,她住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失去继承权,因为她显然不是托拜亚斯的亲生小孩,反正不能延续格林家的血统。”
“如果违反遗嘱里的居住条款,有附加的惩处条目吗?”督察长又问。
“只有一条——绝对地剥夺继承权。”
“一只固执的老鸟,”万斯低声说,“不过,这份遗嘱里最重要的,我认为是他留下财产的方式。到底是怎么分配?”
“没有分配。除了少数几笔数额较小的遗赠之外,所有财产都留给未亡人。她在世时可以全权运用,死亡后也照她的遗愿分配给孩子——和孙子,如果有的话。不过,不论她怎么分,所有遗产还是都得留给格林家族的成员。”
“格林家这一代的生活费用从哪儿来?只能依赖这位老夫人的慷慨赠与吗?”
“不完全是。遗嘱里特别为他们制定了一个条文:遗嘱执行人会从格林夫人的收入里分出一笔钱给这五个孩子,足够他们生活所需。”马克汉折起文件,“托拜亚斯的遗嘱,重点大概就是这样了。”
“你所说的少数几个数额较小的遗赠,”万斯问道,“是给哪些人的?”
“史普特得到一笔足以温饱生活的赠金,也就是说——无论他什么时候想退休,都可以舒舒服服地度过晚年。曼韩太太也有——住满二十五年后,就会得到一笔可以好好过日子的钱财。”
“啊!现在,最有趣的部分来了——同时她如果决定继续留下来当厨子,会给她一份丰厚的薪资。”
“没错,是有这样的安排。”
“我真想探一探曼韩太太在格林家的地位。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和我会有一席真诚坦率的晤谈。还有其他小数额的赠与吗?”
“有一家医院得到捐款,因为托拜亚斯有一次感染斑疹伤寒时,就是在这家医院里康复的;也送了一笔钱给布拉格大学的犯罪学教授。还有一条奇怪的规定,我想也得顺道提一下:二十五年后,托拜亚斯要把他的图书室送给纽约警局。”
万斯又是困惑、又感兴趣地坐直起来。
“有意思!”
希兹则看着督察。
“长官,你知道有这回事吗?”
“我好像听说过。只不过,二十五年后才拿得到的书可不太容易让警察们兴奋。”
外表上看来,万斯正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抽着他的烟;不过他那细致的拿烟方式告诉了我,某种超乎寻常的思索已经占据了他。
“格林夫人的遗嘱,”马克汉继续说,“更明确地触及眼前的状况。在我看来,内容并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她已经精确公正地分配了财产。五个孩子——朱丽亚、契斯特、希蓓拉、雷克斯和艾达——在格林夫人的遗嘱里均分财产——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得到所有财产的五分之一。”
“这部分我不感兴趣,”警官插嘴,“我只想知道,万一有人过世,谁会得到他那一部分遗产?”
“这方面的条款非常简单扼要,”马克汉说,“如果任何一个孩子在这份遗嘱的有效期间内不幸死亡,他所继承的那份遗产,就要平均分配给其他的受益人。”
“也就是说,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过世都会造福其他人。如果他们死到剩下最后一个,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一切——”
“没错。”
“所以,照目前的样子来看,如果连老夫人也死于非命的话,希蓓拉和艾达会得到所有财产——五五拆账?”
“警官,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那么,如果希蓓拉、艾达加上老夫人都魂归西天,这些财产会流落何方?”
“如果两位姑娘之中有一位嫁了人,所有财产都归丈夫。但是,万一希蓓拉和艾达去世时仍然未婚,一切全归州政府。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任何格林家的亲戚还活着,州政府会得到全部遗产——我记得是这样。”
希兹花了好几分钟来消化种种可能的情况。
“这样看来,这两份遗嘱都没能给我们什么线索,”他愁眉苦脸地说,“因为已经多出来的遗产由活着的人均分。而这家族里仍有三个人活着——老夫人和两个女孩。”
“警官,三减二剩一。”万斯轻轻地说。
“万斯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吗啡和马钱子碱。”
希兹吓了一跳,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老天为证!”他握起拳头捶了一下桌面,“如果我阻止得了,我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但紧接着,无力感削弱了他那愤慨的决心,让他又回到了闷闷不乐的状态。
“我了解你的感觉。”万斯也带着苦恼的神色说,“但是恐怕我们能做的事只有等待。如果格林家好几百万美元的家产是这杀人事件的驱动力,那么,世上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最少再来一次的凶杀。”
“如果我们告诉两个女孩这件事,也许可以劝使她们逃离格林大宅。”督察大胆假设。
“那也只能让不可避免的悲剧晚一点儿发生,”万斯不同意,“再说,这样一来她们也可能会失去继承权。”
“透过法院的裁决,我们说不定能够推翻这部分的条款。”马克汉说,但没什么把握。
万斯给他一个挖苦的微笑。
“这种时候,你只要找个合你意的法庭来扮演凶手,一定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彻底摧毁地方司法系统。”
他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全盘讨论对付格林家杀人事件的各种方法,但是几乎每一个提案都一经讨论就碰壁。最后他们一致同意,惟一可行的策略还是那些正常的警方办事程序。无论如何,会议结束前最少还是有个明确的决定——加强格林大宅的守卫,在格林大宅正对面的拿寇斯公寓楼上驻派警力,密切注意大宅前门和窗口的动静;此外,再利用各种借口的掩饰,每天都想办法让一位探员在宅子里能待多久就待多久;最后,更决定在格林大宅的电话线上装置窃听器。
万斯则有点和马克汉唱反调似的坚持,每一个大宅中的人和来访人士——虽然表面上看来涉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都应该视为嫌犯,而提高警觉加以监视;督察因此嘱咐希兹,要他确实传达这个原则给欧布莱恩,免得直觉上的偏见让她松懈了对某些人的监视。看起来,警官似乎早已彻底调查朱丽亚、契斯特和雷克斯的私人事务,动员了十几个探员来搜集他们在格林大宅外头的相关人事物,还特别指示他们要全盘搜集三个死者和外人的对话,因为对话里可能隐藏着一些可以预知、推测罪行的暗示或参考信息。
正当马克汉就要宣布散会时,万斯却忽然倾身向前,开口说话。
“我认为,我们应该有‘接下来会有下毒杀人事件’的心理准备。就算已经服下过量的吗啡或马钱子碱,马上对症下药仍然有机会救活受害者。我建议,应该在拿寇斯公寓上同时部署一位官派的医生,他很可能要对抗吗啡和马钱子碱的剧毒,所以必须备妥急救的医疗器材和解毒剂。为了争取时间,我也建议让史普特和新来的护士约定暗号,只要有任何下毒事件发生,就可以马上召来我们的医生,而不至于有片刻耽搁。如果我们救活了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