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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进起居室时,忧虑不安的眼神和青白交杂的双颊,很清楚地说明了她非常紧张。她的第一个问题,更表露了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万斯先生,你们已经查出什么来了吗?”她以令人同情的颓丧开口,“一个人住在大宅里很恐怖的——特别是晚上。听到的每个声音……”
“艾达,你不能让你的想像战胜你,”万斯劝她,进一步说,“我们现在知道得比以前更多了,我希望不用再过多久,你所有的恐惧就会结束。事实上,这要看我今天到这里来能有什么发现。我想,也许你可以再帮我一次忙。”
“我真希望我可以!不过我已想了再想……”
万斯微笑。
“艾达,我们来脑力激荡一下——我想问你的是:你知不知道,希蓓拉的德文说得流不流利?”
艾达有点诧异。
“呃,很流利。朱丽亚、契斯特和雷克斯也一样。父亲坚持要他们学习德文,他自己也常说德文——几乎和英文一样流利。至于希蓓拉,我常听到她和冯布朗医生用德语交谈。”
“我猜她说德文有时免不了有点美国腔。”
“只有一点点——她没在德国待过多久,但是会说很地道的德语。”
“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
“那就是说,你们已经有些线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热切的颤抖。“哦,到底还要过多久,这种可怕的、没完没了的担惊害怕才会结束?几个星期以来,我每个晚上都不敢关灯睡觉。”
“现在你不必害怕关灯了。”万斯向她保证。“艾达,再也不会有人对你行凶了。”
她锐利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显然他的态度里有某些东西振奋了她,在我们离开之时,血色又回到了她的双颊。
万斯到家之时,马克汉正焦躁地在图书室里踱步。
“我又检视了好几个关键点,”万斯一见到他就说,“可是还没找到最重要的那一个——只有这个关键点,才能说明我发掘到的真相丑陋到令人难以置信。”
他一说完就径自走向房间,我们只知道他正在打电话。几分钟过后万斯回到图书室里,面带焦虑地望着手表。一会儿后他摇铃召来柯瑞,嘱咐他收拾一个星期的旅行用品。
“马克汉,我得离开纽约,”他说,“我要去旅行——他们说旅行可以开拓人的视野。我的班车一小时之内就要开了,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你能忍受这么久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吗?无论如何,我不在的这段期间里,格林家不会再有任何杀人事件!老实说,你根本就可以暂时把这个案子丢到脑后。”
他没再多说什么,半小时之内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我不在时,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万斯一边迅速穿上大衣,一边告诉马克汉,“请你帮我制作一份完整而详尽的天气报告——从朱丽亚死亡的前一天到雷克斯被谋杀的隔天为止。”
他不肯让马克汉或我陪他到车站,根本也不让我们知道他的神秘之旅将带他前往何方。
第四部分悬崖勒马(1)
十二月十三日,星期一,下午四点
万斯一共在外头待了八天。十二月十三日的星期一下午他回到纽约,梳洗一番后便打电话给马克汉,说他半小时之内会过去,然后要柯瑞把他那辆西法混血车开出车库;透过这一连串的举动,我知道他心里头一定非常紧张。事实上,他不但回家后就没对我说过几句话,而且在小心翼翼地穿过车水马龙的市区时,更显得情绪低落、心事重重。途中我曾一度冒险问他这趟旅行是否成功,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当我们转入中央大街时,他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开口说道:
“范,你根本不必担心我这趟旅行有没有收获。我早知道我会找到什么,不过我还是不敢太信任自己的判断。在无条件接受我建构完成的结论以前,我必须亲眼看到这份记录。”
马克汉和希兹都在检察官办公室等候我们。那时才不过四点整,旧刑事法庭大楼西南方的一条街外,太阳已经落到纽约人寿大楼之下。
“我认为你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马克汉说,“所以我要警官到这儿来。”
“是的,我是有很多话要说。”万斯往椅子里一坐,点燃一根烟。“首先我想要知道,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你的预测很正确。一切都很平静,格林家看起来也都很正常。”
“只不过,”希兹插嘴说,“这几天里我们可能就有好机会可以做点事了。希蓓拉昨晚打道回府,从那时到现在,冯布朗一直在宅子里外闲荡。”
“希蓓拉回来了?”万斯大吃一惊,眼神透出紧张。
“昨天晚上六点,”马克汉说,“大西洋城的某个记者发现她的行踪,并写了一篇煽情的特别报导。报纸上市之后,这可怜的女孩就片刻不得安宁,只好在昨天打道回府。警官派去盯她梢的人早已传话回来,今天早上我已经见过她,也再一次劝她离开。但是她余怒未消,怎么说都不肯再离开格林大宅——她说,就算死于非命,也强过被记者和八卦人士穷追不舍。”
马克汉说话间,万斯已经起身走到窗前,就站在那儿望灰暗的天边。
“希蓓拉回来了。”他喃喃说,转过身来。“让我瞧瞧你为我准备的气象报告。”
马克汉伸手到一个抽屉里,递给他一张打满了字的公文纸。
仔细看过以后,万斯把它扔回桌子上。
“留着,马克汉。当你面对那十二位陪审团员和事情的真相时,这个会派上用场。”
“万斯先生,你总得告诉我它派得上什么用场吧。”虽然已经很努力自制,警官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不耐烦。“马克汉先生说你已经找到了本案的方向——万斯先生,看在老天的份上,假如你有不利于任何人的证据,拜托你漏点口风给我,让我能够逮人到案。为了这件他妈的烦人事儿,我已经瘦了一大圈了。”
万斯缩拢了一下身体。
“没错,警官,我知道谁是凶手;而且我有证据——只是,我还不打算告诉你。”他坚决地走向门口,“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已被迫采取行动。警官,穿上你的大衣——马克汉,你也一样。我们最好在天黑前赶到格林大宅。”
“去你的,万斯!”马克汉不肯从命。“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我不能解释,待会儿你就会明白。”
“万斯先生,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希兹打断他,“为什么不让我们逮捕凶手?”
“警官,你马上就会逮到凶手——一小时以内。”纵使万斯承诺得一点也不热烈,却已经让希兹和马克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五分钟后,我们四人全坐上了万斯的车,开上百老汇大道。
一如往常,史普特面无表情地为我们开门,必恭必敬地站在一边等我们进来。
“我们想见希蓓拉小姐,”万斯说,“请你要她到起居室来一下。”
“先生,很抱歉,希蓓拉小姐出门了。”
“那么,告诉艾达小姐我们要见她。”
“先生,艾达小姐也出门了。”在我们带来的紧张气氛之中,管家那无动于衷的语气不搭调得简直怪异。
“她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先生,这我就说不上来了。她们一块儿去兜风,可能不会去太久。各位先生愿不愿意在这里等候?”
万斯犹豫了半晌。
“好的,我们等。”他果决地说,立刻走向起居室。
在走到拱廊之前,万斯却突然转身叫住正慢慢往大厅后方退避的史普特。
“你说希蓓拉小姐和艾达小姐一起去兜风?多久前的事?”
“大约十五分钟——也许二十分钟有了,先生。”管家的眉毛微微扬起,虽然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却已显示万斯态度的突然改变让他相当惊讶。
“她们搭谁的车?”
“冯布朗医生。他来这里喝下午茶——”
“史普特,说要去兜风的是谁?”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先生。我只知道当我进来收拾茶具时,他们正为了兜风的事各执己见。”
“把你听到的每件事都再说一遍!”万斯说得很急,声调里有着罕见的激动。
“我走进起居室时,正在说话的是医生;他认为,年轻的小姐们应该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希蓓拉小姐则说,她已享受了够多的新鲜空气。”
“艾达小姐呢?”
“先生,我不记得她是否说过话。”
“他们出门时,你在场吗?”
“是的,先生,我替他们开的门。”
“那么,冯布朗医生也和她们一起坐进车子吗?”
“是的。不过我记得她们会顺道送他到芮格兰达太太的住处,因为他必须到那儿出诊。总合他出门前所说的话,听起来是小姐们去兜风,他则会在晚餐后再到大宅来要回他的座车。”
“什么!”万斯整个人都僵住了,双眼炽热、激动地盯着老管家。“快告诉我,史普特!你可知道芮格兰达太太住在哪儿?”
“麦迪逊大道六十号。”
“立刻打电话给她——问清楚医生是否已经到达了。”
第四部分悬崖勒马(2)
这位仁兄二话不说就听从了这个惊人而难以理解的要求,慢慢地走向电话;那种泰然自若,真让我不能不叹为观止。他打完电话转过身来时,脸上也还是毫无表情。
“医生还没到达芮格兰达太太那里。”他回报。
“他当然不必那么赶,”万斯半是自言自语地说,紧接着他又问,“史普特,离开大宅时,驾驶的是谁?”
“先生,我不是很确定。我是说我没特别留意,不过,印象中先坐进车子的是希蓓拉小姐,好像她打算驾驶——”
“快,马克汉!”万斯一边说一边往门口快步走去。“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事儿。我的脑子里有个疯狂的想法……快点,老兄!万一有什么恶毒的事发生……”
万斯跳进车时,我们也都到了车子边。希兹和马克汉一脸茫然,不过在万斯坚强的不祥暗示下也只得快速进入车内,在后座坐好;我呢,则坐在驾驶座旁。
“我们马上就要违反所有的交通规则和速限了,警官,”万斯一边巧妙地操纵车子穿过狭窄的街道,一边说,“请你先在手边准备好警徽和证件。也许我只是让各位老兄陪我白费力气地追逐一场,不过我们还是得冒这个险。”
我们往第一大道急驰而去,沿途尽抄近路且避开闹区。我们从第五十九街转向西行,往哥伦布环道飙驶。经过莱辛顿大道时,被一部修路车阻挡了一会儿;在第五大道上,则被交通警察拦了下来。希兹亮过名片说了几句话以后,我们很快就冲出了中央公园。几个弯道上惊险万状的急转弯之后,车子终于进入第八十一街,一路朝河滨大道行去。这一带的车流少了很多,所以在往狄克曼街开去时,万斯都维持着四十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