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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估计他们正在追踪号码。我无聊至极,困意阵阵袭来,我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在似睡非睡之时忽然一个年轻人道:“这车不错。”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只见车外两个油头滑脑的年轻人靠在了车旁。因为车子是深色玻璃,我坐得又靠后,他们并没有发现车里还有人,一个戴耳钉的道:“你怎么说?”
旁边染着黄头发的人道:“这可得想清楚了,偷车被抓住可不是小事情。”
耳钉很鄙夷地撇了撇嘴,道:“你也就是个掏钱包的料,兄弟们谁没干过几件漂亮事,就我们俩到现在毛都没拔过一根。咱们可是小偷,你不觉得丢脸,真想做好人你他妈回家念书去啊。”
黄毛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别烦了,有种你把车子开走,有这个本事吗?和我穷叫唤有用吗?”
耳钉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还别小看我,有种你帮我放风,今天不把这车子带走,我以后叫你爸爸。”
黄毛看他说得认真,不敢再乱说话了,道:“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我们偷车子他们拿钱,万一出事了坐牢的可是咱俩,你有脑子吗?”
耳钉看样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大声道:“我做这事不是为了赚钱,我是要让他们知道很多事情我也能做到,老大凭什么做老大?迟早有一天我会做他的位子。”
黄毛道:“你他妈疯了,我懒得和你多说。”
说罢,往巷口外走去,耳钉对他的背影做了一个“国际手势”,满脸不屑地从身上摸出一个物件,就走到了车旁。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我害怕小偷,而是我担心万一出事,引来警察,那我可有大麻烦了,杀人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想到耳钉只往车里看了一眼,就像遇到鬼那样号叫了一嗓子,往后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黄毛看到后立刻赶了过来,道:“怎么了?”
耳钉浑身发抖地用手指着车子,道:“那里面、那里面……”
黄毛小心翼翼地靠到车子旁边,往里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耳钉那么夸张的表情,但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几步退到耳钉身旁,张大嘴巴一动不动。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感官系统比平时要发达很多。这时我居然听到车子里有一阵阵的呼吸声,顿时浑身的血都变冷了,声音从我后面传来。我鼓足了勇气慢慢转过头去,赫然见到车后座上有一尊高近半米的青铜佛像,从造型分析应该是观音菩萨的佛像,不过诡异的是这尊青铜佛像居然有一对人的眼珠子,还骨碌碌转个不停,一会儿看看车外的两个人,一会儿又盯着我,我被它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哪里还敢待在车上,打开车门跑了出来。
第十七章 小偷集团
两个人没料到车里还有一个人,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很久,黄毛道:“你……你是人是鬼?”
我绕过车子走到他们身旁道:“你们看呢?”
耳钉道:“我操!你车子上是什么鬼东西?你不是把人包在里面了吧?”
我道:“你疯了。人能放进那里面吗?”
之前我一直没有注意过车后座,也搞不清楚究竟是马天行本来就带着它,还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所以我们三个人对视了很长时间。耳钉从地上站起来,道:“老子腿都被吓软了,我说你给句话,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和你一样被吓成这副熊样了。”
耳钉回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道:“不会是真有鬼吧,你是干吗的?车子里面进了这样一个东西还能待到现在?”
我忽然想到马天行说这车子是用团长的钱购买的,那么这尊佛像会不会也与团长有关系呢?普通人的世界是不会存在这种佛像的,只有阴森小巷才会有这种鬼气森森的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由自语道:“肯定是团长。”
他们二人同时问道:“肯定是谁?”
我道:“这和你们没关系,不想惹麻烦就赶紧走远点,车子里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你们没动这辆车。”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耳钉道:“甘拜下风,咱哥儿俩可是误闯,麻烦您跟菩萨说一声,我们不是有意惊扰。”
说罢,掉头走没影了,他们一走我看着黑咕隆咚的车子心里一阵阵发凉,但也不敢走出胡同,因为对面就是公安局。我只能尽量离车子远一点,以防车子里的东西爆起发难,等站稳了后才想起来报话机留在了车子上,马天行说的什么我基本都不知道,可现在要我去把报话机拿回来,打死我也不敢。
心里这么想着忽然一个人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冷不防这么一吓,我差点儿没跳起来,转身一看原来是马天行。不过今天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我甚至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马天行,便问道:“你是谁?”
马天行怪异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兄弟,你不是犯病了吧?”
我惊疑不定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冒充的可能,道:“你车子里那是什么东西,差点儿没把我吓死,知道吗?”
马天行道:“我还以为怎么了,搞了半天你才看见啊。罗子不是我说你,你是搞调查工作的,这么粗心怎么在这行混啊!”
我道:“别跟我扯没用的,今天差点儿被你给吓死,以后你要是再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否可以先告诉我一声?”
马天行略带嘲弄地笑道:“知道了,以后一定记得向领导请示。”说罢,向车子走去。
我跟在后面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像是观音菩萨的佛像,但这眼珠子也太吓人了。”
马天行没有回答。而是道:“刚才我在局里通过技术手段追踪了这个号码,发现用电话的人胆子还真不小,脑子也确实不太够用,拨了好几个电话。”
我道:“那么你已经追踪到了信号?”
马天行道:“追踪信号需要与对方通话至少30秒以上,鬼知道对方还会不会用这个号码,傻等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做。”
我道:“这么说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马天行道:“那倒也不是,虽然号码没有追踪到,但是这个号码拨打的其中一个号码,市局的同志却知道是谁的。”
我道:“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咱们能买彩票了。”
马天行道:“也不能说巧,因为使用这个号码的是公安局的常客,一个扒手集团的负责人,也就是俗称的黑帮老大。这个人因为进局子太多,所以和市局很多人都认识,他的号码是挂在墙上的,方便随时联系。”
马天行没有丝毫犹豫地上了车子,我却犹豫了,马天行替我打开车门,道:“你就放大胆子上来,这里没谁会对你下手的。”
我道:“你就不能和我说明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吗?”
马天行道:“不是我不想说,关键是团长他没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你让我怎么说?”
我道:“你别当我是3岁小孩,团长绝对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马天行道:“关键是团长确实没有告诉我这是尊什么佛像,他只是说这肯定不是观音。”
我道:“那么……”
马天行冲我双手合十道:“我的活菩萨,你就当是可怜我,别再问了,下次如果见到团长,我什么事情都不做,先把这点给您弄明白了可以吗?您就当可怜我,还是先上车再说吧。”
我忍不住笑道:“你最好别骗我,要不然兄弟没得做。”
马天行叹了一口气,倒着车子出了胡同口,道:“咱们现在就去拜会这位黑帮老大,你可得精神点,别让对方以为你是能发展的下线。”
我没听明白道:“什么下线?”
马天行摇摇头道:“别让人以为你毒瘾犯了,卖药丸的下线啊,大哥。”
我道:“去你的,你才需要这些东西呢!”
车子向西而去,我道:“咱们现在应该去哪儿?”
马天行道:“当然知道了,带你去个好地方,野玫瑰桑拿中心,你小子可别把持不住犯错误。”
我道:“你还是替自己担心吧。”
开了没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这座算是比较上档次的桑拿馆,虽然已是半夜,但这里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子,足见生意之好。马天行摸出手机拨了号码接通后客气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对我道:“马上来人接我们过去。”
过了没一会儿来了两个人,我一看居然是半熟人,就是黄毛和耳钉,看得出他们见到我的表情也有些诧异,互相盯着看了一会儿,耳钉使了个眼色,黄毛有些不情愿地走到我面前道:“孙哥说来的人是陈队长介绍的,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误会,两位大哥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马天行显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我道:“要是有心来的就不会是我们两个了,带我们去见你老大。”
那两人屁也不敢放一个,立刻在前面迎着我们进了桑拿中心,只见里面服务生穿插不停。我们进了电梯,上了四楼,这是包厢区,两人带着我们进了一间算是中等的房间。里面四个人正在打牌,其中一个胖子光秃秃的脑袋,满脸红光,叼着根烟,看见我们忙起身,道:“两位也玩两把吧。”
他话说完就有人给我们让位子,马天行故作严肃状道:“不好意思,我们公务在身,先说明我们不是公安局的。”
倒不是马天行太过于诚实,因为冒充执法人员是触犯法律的,我们肯定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以防被对方抓住把柄。秃头听说我们不是公安局的,两眼一眯道:“那你们是陈队长的朋友?”
马天行道:“这个身份我们倒是可以承认。孙老板,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一点小事,你要是有空咱们就聊聊。”
秃头两眼一转,对几个牌搭子道:“你们先去大厅待一会儿,我有事要谈。”
那几个人包括黄毛、耳钉都跟着走出去关上了门,马天行坐到椅子上道:“孙老板,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找到你也不是为了多大的事情,如果孙老板能给面子,那这件事情立马就可以解决掉。”
秃头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道:“我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外面走了,每天就是陪人打打小牌而已,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当然如果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这个老狐狸撇清得倒快,马天行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一个朋友的手机落在你们这里了,我来这里就是把这部手机带回去还给他。这个面子孙老板总不至于不给吧?”
秃头打着哈哈,道:“兄弟客气了,我想你可能有点儿误会,我和陈队长打了十几年交道,他始终不太信任我,其实我早就不做这行很久了。别说手机,就是电池我也不会随便动人一块的,如果有需要就掏钱买嘛。”
马天行笑道:“看来孙老板现在是当上良民了,那么我们这次来得确实冒昧。”
秃头连连摆手,道:“太见外了,我这个人最好交朋友,只要你们不嫌弃,我随时恭候两位大驾。别的管不起,一顿饭总还是行的。”
马天行站起身子,道:“那我也不打搅孙老板玩牌了,今天的事情我回去会和陈队长说清楚的。”
秃头眉开眼笑地道:“那就麻烦兄弟了,和陈队长说一声改天我亲自去汇报情况。”
马天行拉着我走了出来。在走廊上,我道:“你什么意思,手机信号明明就在他这里,随便两句话你就让人打发了?”
马天行道:“他是一个小偷,你能指望他主动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