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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杀人事件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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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忘记这个令整个上海为之颤栗的名字——死神的右手。

夜一如往常的深,光鲜的繁荣总能掩盖街角的阴暗,正义拉长着脸,它依旧深沉无奈的惆怅。

3

骏秀同刚认识的女朋友,一前一后跟着人潮从电影院涌到了街道上,他如同海洋里无意识的浮游生物,随波逐流在嘈杂的街头。

这又将演变成为一次沉闷的约会,两位相识不到三个小时的单身男女,想依靠一部火爆激烈的动作片来扯去那层隔阂,消除彼此的羞涩和陌生,这是外行人自以为是的想法。感情的增进在于沟通,而鸦雀无声的电影院则是沟通的坟地。

这样的相对无言异常尴尬,骏秀不自在的侧头捏着耳垂,耳边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才九点啊!”女孩刻意的注意了一下时间,听她的语气,对这个约会还做着最后的努力。

漫漫长夜为孤单的人增添了一个独自忧伤的理由,同时也为诉说衷肠保留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骏秀略显内向的性格,使他很难滔滔不绝的撑起整场约会,虽然他沉默,可并不自闭,他喜欢身处在人多的地方。他只是喜欢倾听别人说话,这一点很大程度上与他的职业有关。

“要不我们去外滩逛逛吧!”骏秀征求着女方的意见。

“今天会有烟火表演,那里一定很挤吧!”

“对了,差点忘记,”骏秀拍着额头叫了起来,“那你要不要一起看?”

害羞的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我们找个靠近黄浦江边的地方就……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骏秀一只手翻开手机盖,另一只手捂住一边的耳朵,在人群中大声讲起了电话:“喂!什么事?”

通话很简短,骏秀在说完一句“我马上就来”后,合上了电话翻盖,他的脸立刻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我先送你回家吧!”骏秀满怀歉意,他现在唯一能为女朋友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家吧!”女孩的笑容很勉强,任谁也不会原谅初次约会的爽约行为,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礼节性道别后,两人分道扬镳。

骏秀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可他没有时间去抚慰这道浅浅的伤口,作为人民警察,一条面临死亡的生命远比一个哭泣的女孩来得重要。

骏秀从刚才那通电话中得知,五分钟前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持刀抢劫案件,被害人身负重伤,案发地点恰巧就在附近,骏秀解下了为约会精心准备的领带,撒开步子朝案发地点跑去。

要找到受害者并不困难,当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望着天空,有一群人却在低头围观,那无疑准是发生了比烟火更吸引眼球的事情了。

骏秀亮出证件,挤进了包围圈的中心地带,看来他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执法人员。被开挖的如麻皮般的马路上,一位年轻女性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腹部,淡绿色的衣衫上染满了鲜血,她勉强依靠在一辆黄色雪弗莱上,连睁眼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耗尽。

骏秀示意围观者往后退,在现场周围划出一条无形的警戒线。随后,骏秀拨通急救中心的电话,他一侧头,用肩膀夹住了电话,他一边将危及的情况告之接线员,一边查看着伤者的情况。

挪开伤者因为紧张而僵直的血手,腹部伤口一片血肉模糊,鲜血仍然向体外流淌着,有可能是伤到了内脏,从伤口的形状判断,凶器应该是刀,不过现场没有遗留任何的凶器。

“由于今天是国庆节,部分路段进行了交通管制,救护车要绕上一个圈子才能抵达现场。”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员都是步行赶到现场,他们手中的对讲机里传来调度中心的最新指示,“目前需要现场的警员将被害人送往医院抢救。”

热血和冷汗交替刺激着感官,眼看伤者就要支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伤者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骏秀毅然决定驾驶伤者的雪弗莱赶往医院,浪费一分钟,也许就会错过最后的机会。他接过一只对讲机以便联系,然后朝最近的医院驶去。

“举步维艰”这个词指的就是在人群中开车吧!原本只有五分钟的车程,现在花了一倍的时间却离开医院还有一大段路,骏秀焦急的按着喇叭,人们对此充耳不闻,气定神闲的在车前散着步,他们料定司机没有胆量撞向自己。

就在这时,前方的远江大厦里开出一列车队,刺耳的警笛声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生命之路,骏秀连忙跟在车队的后面,冲出了令人窒息的交通管制区。

围观的人群堵塞着街道,他们的兴趣已从烟火转移到了血案上。人类的愚昧在于他们渴求未知,却不了解自己的无知。

4

在医院的等候大厅里,医生护士行色匆匆,行动迟缓的病人与之形成强烈的反差。骏秀靠着冰凉的墙壁,窥听着几名同僚谈论晚上发生的事件。

“偏偏在今天出来作案,真是该死!害得我和女朋友的烛光晚餐都泡汤了,让我抓住她非痛扁一顿不可。”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警员抱怨道。

“连东区警局的诸葛警官和西区警局的林琦警官联手都无法抓住她,就凭你一块黑炭也想抓住她?你以为你是包拯呀!”另一位理着小平头的警员摇着头打趣道。

“听说那个名侦探左庶最后也失去了她的线索,案件在去年春节没了下文。”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警员对两位晚辈说道。

刚进入警界不到一年的骏秀,对他们的话题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他见缝插针的在他们谈话间隙问道:“三位,我是护送那位受袭小姐来医院的警员骏秀。请问,你们刚才说的‘她’是指何人?难道犯人已经抓住了?”

“你还不知道?”小平头反问道。

“嗯。”骏秀如实承认道。

“‘死神的右手’这个名字你应该听到过吧!”年纪最大的老警员说。

“‘死神的右手’?”骏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居然是这个名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如果死了,那么今天是谁破坏了我的约会呢?”“黑炭”的怒气还未消退。

“怎么知道就是‘死神的右手’干的呢?”骏秀的口气象个八卦小报的记者。

好在同僚们闲来无事,正好拿分析案情来解闷:“晚上九点,在远江大厦的停车场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三口之家遭到了不明原因的袭击,行凶者在作案后为女死者穿上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熟视无睹那位丈夫口袋中大量的现金和女死者手上的珠宝,什么也没有带走就悄然离开了现场。”

“小平头”做了个八的手势,指向正说话的老警员:“典型的‘死神的右手’作案风格,对不对?利落、冷血,杀人就象杀蚂蚁一样。”

“可你们怎么能确定不是有人刻意伪造成‘死神的右手’杀人,造成错觉后将侦察方向引到死胡同里。”骏秀虽然是个新手,可思维逻辑却很老道。

“因为我们或许会有一位人证,”老警员朝手术室的方向瞥了一眼,“三口之家中的母亲和孩子当场死亡,丈夫身受重伤,在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一息尚存,虚弱的重复着凶手的名字——‘死神的右手’。”

被害者的留言不会是空穴来风,看来可怕的连环杀手真的复活了,骏秀听过她的故事,七年十一名被害者,在犯罪界被传为神话,她具备了杀手的所有完美气质,直到侦探左庶破解出她的性别,才阻止了她疯狂的屠杀。那个时候,骏秀也一度误以为凶手会是个落腮胡子、满嘴脏话的中年男人。

“砰”的一声,骏秀的思路被打断,是医生从手术室的白色弹簧门里出来了。

“你是卓凌的亲属吧!”医生摘下口罩,露出长满青春痘的脸颊,他走到骏秀身边说道,“她的伤口很长,不过好在没有伤及肝脏,现在我已经为她缝合了伤口,除了会留下疤痕,将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流了不少血,现在身体比较虚弱。”

骏秀长嘘一口气,以牺牲约会为代价的这次救援工作,看来是值得的,他为自己的职业感到自豪。

“医生,那个男的伤势如何?”另外三位等待手术结果的警员,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医生。

医生侧身从他们中间穿过,目不斜视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对了,经过我初步的化验分析,你们送来的两位伤者是受到了同一把匕首的袭击。”一说完,就丢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给他们。

报喜不报忧是大部分医生的通病,内心深处不敢正视自己的失败。无法知道这些失败该归咎何人,但医生的失败是致命的,抗拒和否认它,是很好的自我心理暗示和调节,否则医生这个职业会成为继战争之后,最容易引发心理精神疾病的职业。

不过医生最后的那句话,对案件的侦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没想到两起案件竟然会是同一名歹徒所为,从两起案件发生的地点来看,远江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案件发生在九点,而那位女伤者的遇袭地点距离远江大厦步行至多十分钟,女伤者的受袭时间差不多就在九点零五分左右。从时间上来推算,歹徒可能是在完成第一宗命案离开时,碰巧遇到了女伤者,出于某种原因试图杀害她。但五分钟内,要从远江大厦到发现女伤者的地方,对歹徒来说,要做到这点非常不容易,况且这还不包括袭击的时间在内。看起来,没准是遇上了不可能的犯罪。

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女伤者安详的睡在病床上,一个点滴瓶挂在床头上摇摇欲坠,在两名护士的簇拥下被推出了手术室,看样子麻醉剂的功效还没有消退。骏秀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握住了病床的扶手,他想记住自己救助的第一个市民的样子。于是跟着病床,在医院的过道上旁若无人的端详起病床上的女人。

她的名字已经从医生的口中知道了,卓凌,她的姓音同上海方言中的“作”字,是非常会闹腾的意思,想必是个很让人疼爱的女人吧!骏秀傻笑着继续自己的臆想,她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光景,年轻的脸十分清秀,光滑的皮肤竟然没有一丝瑕疵,只是在额头接近发际部位有个小小的浅色伤疤。眉毛描出两条活泼的线条,诱人的嘴唇因为失血略微有些发白,栗色的头发烫成了一个个小波浪,包裹起她小巧精致的脸蛋,耳钉透过空隙闪着光芒,如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子,为她增添了一份女性优雅的特质。

这是骏秀喜欢的类型,多年未曾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又回来了,好似有千层巨浪拍打着心岸。但骏秀还保持着警察应有的冷静,努力克制内心的情感。第一,对方是“死神的右手”一案的受害者,身为警察在工作中不应该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第二,那辆黄色雪弗莱就足以显出自己和卓凌的贫富差距,残酷的现实总是扼杀这样的感情。

卓凌被转移到了一间干净的单人病房,一个混乱的夜晚总算是停歇下来了。骏秀这才想到要向指挥中心汇报手头掌握的情况,两起可能存在关联的案件,也需要核实一下它们的情况。他悄悄退出病房,摸出对讲机呼叫起来。

卓凌睁开沉重的眼皮,竭力对抗着残存体内的普鲁卡因,身体仍处于休眠状态,可头脑却已经清醒过来。她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伤口令她记起了进医院的原因。

这时,一位清秀的男青年走了进来,他见状连忙把枕头竖起来垫在了卓凌的背后,关切的问道:“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卓凌看到他西装的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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