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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注视着高木彬光的眼神里;显露出一种惊讶的神色。
〃非常失礼;我叫高木。事情是这样;今天晚上泰次郎先生在屋子里边死去了;我觉得可能是被人杀害的。〃
老人顿时浑身颤抖;拐杖也滑落地上。佐和子急忙将老人的身体抱住;洋二郎弯腰拾起拐杖交给老人。麟太郎沉默不语;纹丝不动。
〃你说泰次郎被杀了?那么是谁杀的呀?〃
〃谁杀的我不知道;医生说是强烈刺激引起心脏麻痹致死。可是在室内地上发现了府上的家传宝物般若能面。〃
〃什么;般若能面?〃
她的面孔因痛苦而变形;喉咙梗塞。过了一会儿;她从喉咙里发出一种含混不清的话语:〃般若的诅咒啊!我早就说过不要将它放在家里;可就是不听我的。宝生源之丞的复仇心在二百年之后的今天显灵了!〃
〃但是;老人家;我们可不相信这种怪谈。我们是受过科学洗礼的人;对于死人显灵、阴魂复仇一类的说明;是不能满足的。你能对你的怀疑作出科学的证明吗?〃〃你是说科学吗?高木先生你懂得多少科学呀?壮一郎被人称颂为日本有数的科学家;但他对自己的死亡;既不能预知;也不能预防。科学的力虽是有限的。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数你们所说的科学和哲学解决不了的秘密。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好;不要嘲笑说这是老年人的妄想。人的阴魂是永久存在人世间的。今夜的诅咒;就是阴魂的显灵……〃她那微弱的声音;给人一种想要把我们引入地狱的感觉。
面对死人;需要有足够的勇气;但也有时面对活人远比面对死人还要可怕;此时此景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时我感到好似冷水浇头;毛骨悚然。
然而;使我们震惊的不止这些后来又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女仆从后楼梯上来;脸色刷白;急忙说道:〃佐和子小姐;殡仪馆的人来了。他说咱家给他们去电话说;虽然已是深夜但有急事请他来;多给他报酬;于是他就赶紧来了。〃
大家不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谁打的电话呢?又为什么要打电话呢?走廊里的空气象墓地一般阴森可怕。这时;麟太郎大声说道:〃是谁给殡仪馆打的电话呀?〃
没人回答;大家都在小声自语;汇集成一片嘁嘁嚓嚓声。高木彬光静静地扫视了一下大家的面孔;说道:〃老人家;看来般若的阴魂并不满足于将活人咒死;而且关心备至地打电话叫殡仪馆的人来处理善后;这个怪物的确不同凡响啊!〃
他这种讽刺;已经超出了千鹤井家的人们所能忍耐的限度。麟太郎、洋二郎相继对其加以痛骂;连我都没有勇气加以制止。这时大家突然喧嚣起来;不大一会儿;人们又像化石般仁立不动;原来是女仆上楼来说了句话;震惊了所有的人。
〃诸位;警察署的人来了。〃
四、诗篇《贝笛》柳光一的手记〃大家都先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吧!回头我一个人一个人地叫你们来进行讯问。〃年轻的搜查主任吉野警部补很有礼貌地对大家说。
对于名门千鹤井家发生的怪死事件;而且在自杀他杀难以判断的情况下;他采取这种措施;是理所当然的。
〃柳先生;我害怕;请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贤吉拼命拉住我的手不放;他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用眼示意请求吉野警部补的同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放心地走进了现场的邻室、贤吉和绯纱子住的房间。
〃我也和你在一起吧。〃高木彬光松了口气的样子跟在我的身后说。
他对千鹤井家的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现在他把没被他们破坏的现场完整地交给了警察;一定感到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千鹤井家的宅邸;是三浦半岛海岸常见的西式建筑;它的二楼分成六大间;北面的一端是发生惨剧的泰次郎的房间;旁边是我们现在呆着的贤吉和绯纱子的房间;再旁边是佐和子和园枝的房间。走廊对面是存放般若能面的空屋子;旁边是麟太郎的房间;再旁边是洋二郎的房间。每间房的大小都是十二张铺席;备有西式家具和床铺。
我们好象从紧张中解放了出来;轻松地坐在椅子上擦了按额头上的汗。当然;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完;一会儿必须接受警察当局的调查。可以想象调查将很严厉;但在我心中感到不安的同时;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刚才那种紧张和兴奋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严重的考验。
女仆送来了冷红茶。我的喉咙火炽股的干渴;但刚才连干渴都忘了;这时喝起凉茶一饮而尽。我不由得想起了过去在战场上屡遭干渴的情形;在没有滤水器的缅甸的原始森林里;常常喝着黄色的泥水还觉得异常甜美。而今天这杯红茶;恐怕将使我终身难忘;仿佛全身都溶化在一个未知的世界之中了。
〃贤吉君你搞登山运动吗?〃高木彬光小声说道。他的眼睛注视着立在室内一角的冰镐。
〃不;那不是我的;是姐姐过去健康的时候用的。〃
我还记得那个冰镐。绯纱子在高等女子学校时代攀登日本的飞弹山脉时;非常勇敢和熟练。盛夏某日;她站在烈风呼啸、乱云飞渡的枪岳螃顶上;黑发随风飘动;眺望着云海远方的美丽的侧影;宛拟昨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但那不过是永远不会再现的梦幻地片断罢了。她虽然美貌犹存;但眼下身患疯病躺在床上;在睡眠中度过这个夏夜的绯纱子;使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是么;是绯纱子小姐的吗?〃高木点点头.向躺在床上的绯纱子投以无限同情的目光。
〃柳先生;搜查主任叫你。〃从楼下传来了呼唤声。
应来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刹那间;我周身好象是冷得战栗起来。〃去吧;不要紧张。下边就该轮到我了。〃
高木彬光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贤吉在旁边担心地看着我。我慢慢地走下楼梯;敲了敲楼下客厅的门。
〃进来。〃
屋子里坐着以吉野警部补为首的几位警官;另外还有石狩检察宫在场。石狩是利用一个星期的休假来这里的;他住在旅馆里;今天可能警察署通知他来的。然而;今天晚上他可不是一位慈父般的个人。而是一位严肃的法律的代表。
〃柳君;请坐。〃
我静静地坐在检察官前面的椅子上;照例问过年龄、性名、生年月日之后。搜查主任向前探着身子问道:〃你最后离开泰次郎的房间;是几点钟?〃
〃8点20分整。〃
〃发现尸体的时间呢?〃
〃大概是9点17分左右吧。〃
〃这么说来;这—事件就发生在这大约一个小时之间啦。但你怎么认为是他杀呢?不是既无外伤又无毒杀的迹象;而且房间的门窗又从室内严密关闭着吗?〃〃和我一起来的朋友高术彬光君一看尸体就断定是他杀的。他命令马上给警察署打电话。死者家属正处于茫然不知所措的状态之中;大概是未经深思熟虑就在请医生来的同时;给警察署挂了电话。
〃我也相信是他杀;虽说尸体没有外伤作为直接证据。正好石狩检察官也在这里;昨天晚上我和检察官先生一起来到千鹤井家门前时;忽然看到有人戴着般若能面从二楼一室伸出头来。我们感到诧异;于是进门和泰次郎先生一起到那间屋子去看。看到能面好好地放在玻璃盒子里;绯纱子小姐一个人坐在钢琴的前面。
〃今天晚上泰次郎先生对我说他感到非常不安;问我认识不认识私人侦探。我向他推荐我的朋友高木彬光;他马上写了委托书;我拿着委托书去找高木君商量的时候;他又给我们打来了电话。他的声调象非常恐怖的样子;他说他看清了戴般若能面的人的真面目。我和高木君赶紧来到千鹤井家;在门口按电铃的时又听到了叫喊的声音。当我们破门进去一看;那个能面就落在尸体的旁边。
〃难道这是偶然的巧合吗?能用鬼怪和迷信来解释吗?不;在背后—定有凶手狡猾的奸计。我为了正义;为了泰次郎先生在天之灵;祈望尽快将事件和真相揭露出来。〃〃柳君的话是对的;这一定是一桩巧妙的有计划的杀人事件。我确实看到了那个般若能面;而且从那时起我预感到千鹤井家将要发生不测事件。〃石狩检察官插言说道。〃你8时20分从这个房间出来的时候和9时20分发现尸体的时候;室内有什么两样吗?〃吉野继续问道。
〃我出来的时候;通风口的旋转窗是开着的;而在发现尸体的时候;却是关着的。另外;我出来的时候地板上没有般若能面。〃
〃诚然;在这样的热天;屋子里的窗子全部关着;甚至连铁制的百叶窗都放了下来;真是用心良苦啊!洋房二楼的窗户一般是不容易出入的;被害人到底是伯什么呢?〃吉野说。
〃他是不是害伯般若能面呢?〃
〃不错;那个般若能面就落在尸体的旁边……我要提一个重大问题;你从家里出去以后;有人看见被害人还活着吗?〃
〃我刚才在走廊里听说;我从家里出去以后;泰次郎先生到贤吉的房间里问什么事情来着。另外;佐和子小姐还看见他打电话来着。〃
贤吉姑且不论;佐和子的这一证言;可是我意想不到的救命绳索。
〃是吗?我还要问问他们二人。如果属实的话;就可以成为你不在现场的证明;你也就不必担心了。可是;关于这一事件的凶手;你有什么线索吗?〃
〃现在还没有;我发现什么线索的时候;一定随时向你报告。〃
我起身施礼告别。但当我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听到石狩检察官象追着我似地低声说道:〃今晚的事件好象有'小注'。般若到底是拿着什么出来的呢?〃
〃小注〃——这个词意味着能乐中的特殊表演。能乐的曲名带小注时;舞蹈、能面等就变了样(和一般不同)。这是能乐师因为不满足于固有的形式而创造出一种新曲形式;或是意想不到的失败反而收到了特殊的效果;因而作为特殊表演而流传了下来。然而带〃小注〃的谋杀事件是什么意思呢?是石狩检察官已经看破了事件的真相吗?但是;般若手里又是拿着什么东西出来的呢?
在二楼贤吉的房间里边;高木彬光正在台灯下面看书。
〃柳君;没事儿吧?〃
〃没事儿;不过在这种场合实在是紧张。你在看什么?〃
〃绯纱子小姐的日记。贤吉君;姐姐是什么时候疯的呢?〃
〃五年前疯的。〃
〃是吗?这么说来;没有近五年的日记;是理所当然啦。然而;十年前的日记有好多被撕毁的地方;可是有点奇怪;十七八岁的姑娘队日记说明什么问题呢?而且七年前的日记也有被撕毁的痕迹;是谁干的呢?贤吉君.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叔父在一起居住的呢?〃高木彬光说。
〃十年前我父亲去世不久;母亲就住进了精神病院。在那以后不久我们就和叔父在一起居住了。因为我那时候还是小孩;所以有些事记不清楚了。〃
〃是这样……柳君;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在日记快到最后的地方;有一首用很漂亮的笔迹写的诗。这时高木低声念了起来。贝笛皎洁的月亮;从深秋季节的大海彼岸升起我被一种魔力所吸引;独自一人来到海边远处冷寂的砂丘;宛知海兽的尸体红松将影子投向大地;树干已被寒露淋湿不知从何处飘来了花香;隐隐约约将天空包团一股虚幻的风;将我的心房穿透不知是谁;在这深更半夜吹奏起袅袅笛声微弱时几乎消失;强烈时激越昂扬哪曾想到;一个妙龄少女的白嫩的手中拿着两扇贝壳;吹奏着优美的曲调淡红色的和服;被海水渍得发黑无数的萤火虫;在她胸前闪动在她那团圆的黑眼珠里边;和我察觉不到的微笑背后隐藏着难以掩饰的深沉忧愁有一次从茫茫大海的波涛声中传来了吹贝的声音但吹贝的人儿却不知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远离人世的贝壳;静静地躺在深深的海底述说着遥远国度的古老传说在秋天月明的长夜里;用贝壳吹奏起秘密的曲调我所怀念的失去的故人;又前来和我相会三年以前;我的情人在一次无情的暴风雨中葬身于这个大海之中;如入了故人的行列在那天的拂晓时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