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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党-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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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大姐的交代在暗语里,她的“活下去”既是明话,也是暗语,她让亲人们不畏艰难,坚持活下去,同时也把电台的踪迹藏在里边。

“在你们家后院的水井里。”吴春河断定。

三哥大张嘴巴,好一阵说不出话。

姐夫要三哥别操之过急,柯子炎不久前到家中查过姐夫,眼下一定还盯得很紧。为安全计,等一段时间,待风声稍平,敌人注意力转移后再设法回家去找。

姐夫离开游击区,由一位交通员领着秘密下山,踏上归途。

这一路风平浪静,台湾海峡波澜不起。几天后顺利到达台北,姐夫没有回到早先供职的报馆,隐身于一家贸易商行,以填写各种报表的商行低级职员为掩护身份。

这时相关地下人员已经奉命隐蔽,谢德灵认识的人,包括台南的六人小组、谢德灵在台北发展的组织成员,以及跟谢曾有过工作接触的其他人员,都按姐夫的要求各自深潜,防范于未然。吴春河回台湾后,岛内没有更多意外情况发生,大陆那边的叛徒老徐供出台湾一些地下同志,其中有人未及撤退,被军警捕获。

吴春河掌握的这一批人与他们没有直接组织关联,不受牵连。此刻大陆形势发展迅速,解放军占领上海,推进东南,台湾地下同志群情振奋,急于投入斗争,迎接解放。

吴春河说:“这个时候格外需要耐心。我们的时候还没有到。”

几天后,当局军警宪特在台岛南北同时行动,集中力量展开大搜捕。一时间警车呼啸,各大交通要道路口关卡林立,过往车辆行人被拦截盘查,一些重点地段重兵云集,全副武装的军警敲开居民人家,入室查验证件,搜捕可疑人员。

基隆一位地下负责人落入敌手。这位同志姓庄,早年在台南,是谢德灵六人小组成员,小组解散后,吴春河派他到基隆开展地下活动,成为一方负责人。谢德灵出事后他隐蔽乡下,日久无事,警觉放松,那一天化装成进城农民,悄悄回城办事取东西,落脚在一家熟悉的茶馆。当夜特务突然堵住茶馆搜查,他从后窗跳窗逃跑,未能逃脱。

吴春河得知消息,满心焦虑。他一边小心躲避当局的大搜捕,一边安排基隆地下人员紧急疏散,同时迅速了解各地情况,发觉大搜捕全面铺开,却也不乏重点,与谢德灵有关的几个人无一躲过,他们的家以及经常活动之处全部被敌军警光顾。

好在几人都已隐蔽,且警惕不失,没像基隆那位老庄跑到茶馆过夜,因此目前人都安全。

据目击者描述,特务在茶馆抓人时,茶馆外街上停着一辆轿车,有个戴礼帽的中年人站在车旁抽烟,体貌特征与柯子炎相仿。吴春河推测柯特派员杀回了台湾。新情况是否表明谢德灵没有撑住,已经叛变?闽南地下党没有传递这方面消息。谢德灵与当地没有联系,即使叛变,不会给当地造成多大破坏,因此闽南地下党可能没有察觉。

这年天气异常,台风来得偏早,初夏时节就有强台风登陆台岛,全岛风雨大作。

有一个特殊客人在军警大搜捕的恐怖气氛中,顶着台风大雨来到台北。客人来自香港,是吴春河的上级老林,吴春河到香港接头时,是他听的汇报。

他俩在台北一家小旅馆里见了面,老林说:“老吴辛苦了。”

他已经知道吴春河在黄狮坑历险的情况,也知道军警正在台湾岛上大搜捕,这种时候他冒险前来台湾进行工作安排,只因为一个:解放战争迅速发展,国民党残余力量正在快速撤往台湾,并加紧镇压地下党活动,这里的工作更其艰难,也更其重要。

吴春河说,他们知道黎明前最为黑暗,已经做好迎接最艰难时刻的准备。

老林向吴春河了解谢德灵案情况,作出一个决定,要求迅速撤离相关人员,只在台湾隐蔽不够,应当把他们尽快疏散到大陆去,设法送到福建沿海,安排到游击区。解放军很快将解放福建,接下来兵锋指向台湾,这一批台湾干部非常宝贵。

吴春河说:“也需要一批人留在这里工作。”

老林同意留下一些没有暴露的继续坚持。

“老吴你带队撤。”他指示。

“把别人留在险地,我自己先躲?”

老林坚持让吴春河离开。不管谢德灵情况如何,吴春河早已是敌人追捕重点,此刻留在台湾比谁都危险。吴春河在台湾工作多年,打下很好基础,如果在这里出意外,于大局于今后都非常不利,让他带人撤回大陆是保护工作骨干,为了今后发展。所谓人在线在,眼下人最重要。台湾这边的工作不必担心,上级会派得力干部加强。

吴春河说:“能不能让他们先撤,我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走?”

老林问:“岛上还有什么大事情吗?”

吴春河承认他还在设法找一个人,是亡妻的父亲,这人的情况比较特别。

他给老林讲了柯子炎,以及“钱以未连线”。

老林吃惊:“这事不寻常。很重要。”

老林认为应当向上级报告,也许上级那里掌握有线索。这件事不会太简单,短时间内不一定就能搞清楚,吴春河该撤先撤,老林会安排人接手了解。

虽然心中有所不甘,吴春河还是服从老林决定。按照老林的要求,他布置相关人员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分几批撤退,从北部和南部分别出发,让大家通过关系各自选择安全渠道离岛,约定了会合地点和方式,以及各应急处置方案。

有一封信几经辗转送到了吴春河手中。

还是吴春福,“山本武藏”,来信的原因还与颜俊杰相关:颜俊杰找到吴春福,说有一个姓柯的人传话,吴春河的岳父很可能落脚在台南。不清楚姓柯的消息是否可靠,只请吴春福转告,让吴春河自己定夺。

吴春河说:“我从台南撤退。”

他本拟从台北离开,现决定改道台南,因为吴春福这封信。信中提供的消息可靠吗?有一点是可靠的,它肯定来自柯子炎。“弟两火”正在深挖“钱以未连线”,同时搜捕相关故人吴先生。吴先生会易容,藏得深,暂时查无头绪,需要设法把他从深海引到浅处,以利发觉。有什么东西有助于招引吴先生?钱以未,吴的岳父兼前辈同道,吴对钱的消息肯定不会掉以轻心。柯子炎曾在报纸上登启事与吴先生略事沟通,这一次他不登启事了,改为通过颜俊杰——颜长官并不知道吴春河在哪里,但是曾受柯子炎之托,七弯八拐找到吴春河。柯子炎断定吴先生更愿意相信颜俊杰,所以一劳再劳颜长官。柯子炎传递口信的目的,可能只为了把吴春河引回台南,他知道吴春河抗战后回台湾,最先落脚台南,建有基础,可谓老巢。人在老巢容易放松,一旦放松容易为人察觉,柯子炎一定在台南布下了许多网线,只要吴春河触及其一,那就插翅难逃。

吴春河应当避网而行,他偏偏迎网而上,取道台南撤退,因为心里实放不下。柯子炎的口信让他联想起大舅送到厦门的那枚印章,送印章的接头人自称住在台南。

吴春河在自己的撤离名单里是最后一批,当年他从厦门前来台湾开辟工作,是从台南上岸的。到台之初遇到一场台风雨,水淹屋倒,往事历历在目,转眼几年,又一场大风雨袭来,就到了他离开的时候。天益药铺的少东家陈平与吴春河一起从台南撤离。谢德灵不认识陈平,谢案不会涉及他,但是基隆被捕的老庄知道他,曾在他家药铺二楼开会,为安全起见,吴春河决定陈平与他一起撤退。

他们悄无声息,在台南住了两天两夜。从当地同志处得知,台南城乡平静如常,未发现军警特务异常动作,没有发现柯子炎,钱以未更是毫无头绪,几乎没有谁听说过他以及他的连线。这个结果在吴春河意料之中。

上船撤离的前一天晚上,陈平经吴春河同意,离开他们藏匿的海边渔村,潜往山边张双庆处走了一趟。他与张双庆是亲戚,早先曾把一只皮箱送到张双庆家藏匿,里边有两支短枪,取回来可供海上防身。当晚他平安归来,除了悄悄带回两支枪,还随口说了一个让吴春河十分意外的消息。

“看了看阿榕伯。”

“谁是阿榕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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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三路线’,老吴还记得?”

有一次在天益药店二楼开会,陈平曾经向吴春河询问过“立三路线”怎么回事,吴春河心里有些诧异,想起陈平的父亲老东家曾经是老一辈地下党员,这才释然。没想到陈平的“立三路线”与老东家没有关系,却是与阿榕伯交流出来的。

这位叫阿榕的老人胡子留得老长,毛发尽白,既老且残,耳朵只剩一些残余听力,嘴里一颗牙都没有,舌头已经失去功能,语音含糊,说不出一句囫囵话。老人与陈平交流用的是笔,拿铅笔写在纸上,彼此传看,看毕,无论谈的是什么,老人一定会亲自划支火柴,将纸上的对话烧毁。陈平曾跟这位老人讨论中共建党旧事,老人问起“立三路线”,陈平一无所知。而后老人不再跟他谈这些,可能认为他嘴上没毛,知道的东西太少,不足以交流。

阿榕伯是陈平父亲老东家的旧友,两人一起坐过日本人的监狱。陈平的父亲出狱就医,活下来后打听情况,得知阿榕已经死在日本人的监狱。不料“二二八事变”之后数月,有一天黄昏,一个哑巴老乞丐衣裳褴褛,匍匐于地,趴在天益药店门外行乞,店员屡赶不走,给了钱也不离开,嘴里呀呀有声,手脚乱颤,似有话要说。陈平听说了,感觉有异,亲自下楼去见乞丐,老乞丐见到陈平,拿手指在地板上画,画的居然是老东家的名字。陈平大惊,让人把老乞丐扶进屋去见父亲,时陈父已经重病卧床,却还可以言语,盯着老乞丐看了半天,突然喊一声“阿榕”,两人抱头痛哭。

陈平按照父亲交代,把阿榕伯送到台北乡下一处僻静地方,安排人照料起居生活。自己也时常跑去探望,与老人笔谈。老人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写在纸上都是短语,往往问东答西,不知所云。通过艰难交流,陈平大体了解老人的一些情况,知道他在狱中曾生过重病,但是又活了过来,他的牙齿和舌头是在日本人刑讯中致残。台湾光复后他被国民党当局继续关押。“二二八事件”爆发,监狱混乱,狱中犯人逃亡,他也趁乱逃出。十数年隔绝,外边世界面目全非,老人贫病交加,以流浪乞讨为生,他看到天益药店招牌,想起陈平的父亲,试着一寻,居然有了着落。

后来陈平的父亲因病死于台北家中,死前曾特别交代陈平帮助阿榕伯养伤治病。陈平考虑台北乡下虽然隐蔽,毕竟靠近当局统治中心,阿榕伯是监狱出逃人员,当局可能还在找他,老人特征明显,容易让人认出,待在台北危险。经与老人商量,把他转移到台南,住在张双庆处,对外只称是张家远亲,孤老头寄居终老。老人转移台南后,陈平不时寄钱寄物,也曾屡次探望。这一次撤离台湾,行前陈平提出到张双庆家,除了取枪,也还想再去看老人一眼,留一笔钱,因为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归来时不知老人还在不在。

吴春河一声不吭,听陈平讲完事情。

“明天带我去看他。”吴春河说。

“凌晨就上船了!”

吴春河说:“咱们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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