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考虑自己是不是有这样的实力。现在对方要想杀死自己灭口,简直是易如反掌。
情急之间,女孩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把右手伸向了自己的外衣兜,握住了明明带来的那支发簪。然后她便举起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手狠狠地向那年轻人刺去。
后者仍处于半恍惚的状态,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毫无防备。那根发簪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他的颈部,他先是感觉一痛,随即又有一种麻痹感顺着血液的传播向周身扩散。这感觉来得极快,只两三秒钟的时间,他的力气便像被抽光了似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女孩重获自由,她慌乱地退出两步,眼看着那年轻人倒在自己面前。片刻后,她才猛醒般大喊:“来人哪,救命……”
慌乱逃生的人们并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现场黑乎乎的也看不分明。女孩的这两声喊叫非但没能招来救兵,周围的一些人反而惊恐地逃避开去。直到一道手电光柱照射过来,才稍稍驱散了女孩心头的恐惧。
一个身影跟在手电光后面,瘸着右腿渐渐走近。他先是看到了女孩,然后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而女孩这时也认出来人正是刑警队长罗飞,她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泪水夺眶而出。
“他就是那个凶手,他就是那个凶手。”女孩指着躺倒的男子哭喊道。
罗飞的脸上写满诧异,他半蹲到年轻人身边,用手电查看着对方的伤势。很快他便发现了那支发簪,明白这才是真正致命的所在。罗飞立刻问女孩:“这是你的簪子?”
女孩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并且答非所问地告诉罗飞:“这簪子里有毒!”
罗飞吃了一惊,再看年轻人的颈部伤口,果然是乌黑乌黑的极不正常。而后者此刻已气若游丝,他从那女孩身上转过目光,看向罗飞,然后又吃力地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罗飞伸手和年轻人相握。后者长舒了一口气,他长久地看着罗飞,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始终不能开口。
罗飞知道对方为什么无法开口——年轻人不能让那女孩听出自己的声音,那是他珍藏在心中最后的秘密。
片刻后,罗飞的手心用力一握,同时他认真地说了三个字:“我明白。”
年轻人欣慰地笑了。能在这个时刻听到自己的对手说出这三个字来,他感到无比欣慰。
他究竟想说什么,罗飞又明白了什么,这些反倒并不重要了。
年轻人的气力将尽,他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不过在阖上前的一刻,他又再次勉强睁眼,最后看向了不远处的女孩。
女孩的目光与年轻人对上,她往后躲了半步,神色既恐惧又愤怒。年轻人便无力地将目光收回,这次他再次阖上眼皮的时候,终究不再睁开了。
罗飞仍然紧握着年轻人的手,他的喉口有种酸涩的感觉,心胸间也沉甸甸的似压着块大石头。他追捕了这么多年的对手,此刻终于彻底倒在了自己面前,可他却不能感受到半分的喜悦。
良久之后,罗飞才想起要问郑佳:“你是怎么遇上他的?”
“全靠牛牛。”郑佳指着脚下的那只导盲犬说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给它作特别训练,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特别训练?”罗飞显然不太明白。
郑佳便进一步解释说:“我托人找来了他在监狱里留下的衣物,然后对牛牛进行了嗅闻训练。今天听说他也会来,我就把牛牛带过来了。牛牛果然在人群中把他找了出来。”
罗飞点点头,心中了然:原来是Eumenides混入人群的时候,被牛牛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牛牛顺着气味寻找,便指引郑佳发现了年轻人的踪迹。这一切冥冥因果,竟真的似有天意一般。
郑佳这时也蹲下身来,她抱着那只导盲犬,有些嗔怪地说道:“牛牛啊牛牛,刚才那个坏人欺负我,你怎么没有帮我呢?”
牛牛“呜呜”低叫了两声,也不知听懂了没有。片刻后它挣脱女孩的怀抱,来到了那年轻人的身体旁,它用前爪搭住年轻人的心口,鼻子在对方的脸上嗅闻着,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恋恋不舍的温情。
那狗和年轻人早已熟悉,它甚至会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半个主人,可它永远也不会明白,那个人为何会躺在了这里……
尾声
二○○四年一月四日,早晨七点四十一分。
省人民医院病房内。
阳光照在罗飞的脸上,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右腿则打着厚厚的石膏。
“手术很顺利,你的腿以后不会有任何问题。”一个女人在他耳边柔声说道。罗飞听出那是慕剑云的声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暖暖的笑意。然后他转头看着对方问道:“昨天现场群众没什么伤亡吧?”
“没什么事。”慕剑云摇着头说,“那炸弹的威力很小,浓烟都是自制的烟幕弹——硝酸钾加白糖。”
罗飞“嗯”了一声,又问:“那些犯人呢?有没有出乱子?”
慕剑云的表情严肃了一些:“还真有人想趁乱挑事呢,不过有人站出来吼了一声,那些家伙就全都老实了。”
“哦?”罗飞略有些诧异,“是谁这么厉害?”
慕剑云脑袋一歪,反问:“你猜?”
罗飞沉吟了一会儿,猜测说:“是阿华吗?”
慕剑云点点头:“他当时大吼一声说:谁他妈的现在不老实,回了看守所,我就叫他后悔!”“他妈的”本是脏话,但慕剑云用柔柔女声说起来,竟也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罗飞会心一笑。像阿华这样的人,即便是沦为看守所内的死囚,他身上的霸气仍足以让其他的牢友胆寒。只是阿华素来与警方不睦,这次为什么要帮着弹压那些蠢蠢欲动的犯人呢。罗飞先是有些诧异,略一想却又明白了。自己抓了钱要彬,也算是履行了给阿华的承诺。阿华恩怨分明,自然会找机会报答自己。感慨之余,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目光远看向窗外。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热早点。”慕剑云一边说,一边走向了病房内的微波炉。罗飞听着微波“嗡嗡”的低鸣声,这二十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如烟而过,思绪竟已惘然。
等微波炉停止转动的时候,罗飞的思绪也折转回来,他悠悠地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一切都结束了。”
“不,生活才刚刚开始呢。”慕剑云不知何时已回到了他的身边。女讲师端着热腾腾的豆浆和包子,笑颜如花。
(全文完)
附:隐藏版结尾
二零零四年一月四日,早晨八点零五分。
手术时施用的麻醉剂渐渐失去了效果,罗飞开始感觉到伤口的疼痛。不过这点痛感对他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他的心情平静,正轻松地享用着热腾腾的早点。
病房门口忽有个人影晃了一下,罗飞眼尖,提醒身旁的慕剑云:“尹剑来了。”
慕剑云“哦”地站起身,向着门口迎去。尹剑这时已经进到屋内,他的脸色绷得紧紧地,看起来很是不安。
慕剑云正想告诉尹剑手术挺成功的,后者却对她视而不见,只直勾勾地看着罗飞道:“罗队,出状况了!”说话间,他已步履匆匆地从慕剑云身旁掠过。
慕剑云心一沉。她知道尹剑并不是个唐突的人,此刻表现得如此失礼,那所谓的“状况”恐怕还不是小事!
本来依靠在床头的罗飞应声而起,努力向前倾着身体问:“怎么了?”
慕剑云在一旁担忧地提醒:“你慢着点,别动到刀口!”
尹剑这才想起罗飞的伤势,瞟了一眼问:“你的腿没事吧?”不过他的关怀并不热切,因为某块沉重的石头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没事。”罗飞摆着手催促,“快说,你那边怎么了?”昨天罗飞受伤以后,尹剑便替任大会现场的总指挥,负责善后工作。罗飞现在很担心:某非现场终究有群众伤亡?
尹剑说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文成宇的尸体失踪了。”
“怎么会呢?”罗飞一愣,同时脑子飞速旋转,开始回忆昨天的情形。他记得自己在黑暗的礼堂中追上了那个化名为Eumenides的年轻人,他亲眼看着对方停止了呼吸。随后他呼叫了增援警力,尹剑和柳松等人陆续赶来。大家把他和文成宇抬到了礼堂外,分别送上了两辆救护车。再后来发生了什么罗飞就不知道了。
尹剑一开口正接上罗飞的思路:“运送文成宇的那辆救护车后来失踪了!”
“失踪了?”罗飞的心蓦然沉下,隐隐有了极为不安的预感。他开始进一步回想当时的情形:当时小E在重伤之下慢慢阖上了眼睛,脉搏也停止了跳动。但对方是否已确定在医学上死亡?自己并无判断的把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让救护车栽小E去医院抢救,或许能挽回对方万一的生机。难道小E真的没有死透,竟劫持了那辆救护车?
不过罗飞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对方即便没有死亡,那两处重伤也不是闹着玩的。一处右肩部的枪伤,失血已经染透了他的半边衣袖;另外一处则是脖子上的刺伤,伤口黑肿一片,确是中了剧毒无疑。而罗飞在现场已摸不到对方的脉搏,这说明对方至少已是濒死的垂危状态。就算他命大能侥幸存活,怎么还不得在重症室抢救个两三天的?若说他转眼就能劫持救护车,那简直和神话无异了。
可那辆失踪的救护车又怎么解释呢?会不会是交流不畅失去了联系,想到这里罗飞便追问:“没有我们的同志在救护车上吗?”
“本来是安排了人的,但护士说那是无菌车,我们的人不能上去。所以我只好派了辆警车在后面跟着。”
这样的处置倒是没问题,但效果显然不尽人意。罗飞脸色深沉,继续问:“后来呢?”
尹剑沮丧地回答:“那救护车开得太快,我们的人跟丢了。”
罗飞皱起眉头,带着责怪地口气反问:“这事你昨天怎么不说?”罗飞说的“昨天”显然是指自己进手术室之前。
“当时没觉得事情有多严重,只以为救护车司机都喜欢开快车。只要到120调度中心查一下,看看是哪家医院出的车就行了。”
罗飞听出尹剑话中的潜台词,追问:“那现在呢?事情有多严重了?”
尹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一个小时前,我们在郊外找到了那辆救护车。司机和护士都被捆在车后厢里,但文成宇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罗飞一边听一边分析尹剑的用词。司机和护士被“捆”在后厢,并没有被杀害,那警方必然已得到他们的笔录。而尹剑两次提到文成宇的时候,都加上了“尸体”这个词。这说明从警方已掌握的情况看,文成宇尚没有复活的可能。
罗飞稍稍放心了一些,问:“是什么人干的?”
“一个女人。她装扮成护士混上车厢。随车有两个真正的护士,当她们质疑那女人的身份时,却被对方用电棍迅速制服。”
罗飞联想到前面的一个细节,敏锐问道:“这个假护士是不是就是阻拦警察进车厢的那个?”
尹剑点头道:“就是她——那个女人带着口罩,所以遇袭的护士说不出她的容貌。”
罗飞边想边问:“就她一个人?没有同伙?”
“有一个同伙,从身材看应该是个男人。这个男人事先袭击了救护车司机,把对方捆绑后塞在驾驶室里,自己则取而代之。等把车开到郊区后,男人来到车后厢,和那个女人一块带走了文成宇的尸体。”
虽然不抱希望,罗飞还是问了一句:“这个男人露出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