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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庞波想,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打过电话,而她睡得很沉,没有听到,在她的卧室和
放电话的房子之间有一扇关着的门。在这个可能性中,你必须附加一个条件,即她呼噜打得
震天作响。
庞波向心神不安的加马奇太太道别,挂了电话。他认为,最晚今天上午十一点,她的丈
夫就会回家,他一定满面羞愧,宿醉未醒。那时,加马奇太太会狠狠骂老家伙一顿。庞波自
己也会讽刺他几句。
加马奇太太打完电话一小时后,他觉得自己的分析有些不太对头。如果加马奇在一个保
龄球友家里过夜,庞波认为,这应该是第一次。否则的话,他妻子自己就会想到这种可能
性,至少在给警长办公室打电话前会多等一会儿。这时,庞波突然意识到,豪默。加马奇太
老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习惯的。如果昨晚上他在什么地方睡觉,他以前应该这么做过,但
他妻子的电话表明没有。如果他以前能开车回家,那么昨晚他也应该能这么做。。。。。。。但他
没这么做。
这么说老家伙总算学会了一种新习惯,他想。这种事也时有发生。也许,他就是喝多
了。他甚至可能和平常喝的一样多,但却比平常更醉。他们说的确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试着忘记豪默。加马奇,至少暂时忘掉他。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而他却坐在桌子
前,手里摆着一只铅笔,想着那老头儿开着他的货车在什么地方。这个老头儿一头白发,剃
得很短,还有一个机械手臂,他是在釜山失去真手臂的,那时,现在大多数当警察的越战老
兵还在尿布上拉黄屎呢。。。。。。算了,想这些没有用,它既不会帮他完成该做的工作,也不会
找到加马奇。
但是,他还是走到舍拉。布里阿姆的小屋,想让她和诺里斯。里杰威克联系上,想问问诺
里斯发现什么没有,这时,诺里斯自己打电话进来了。诺里斯这一举动加深了庞波的不安,
一阵凉意穿进庞波的全身,使他感到有点儿麻木。
他嘲笑那些在广播节目中大谈心灵感应和先知的人。暗示和预感成了人们生活中的一部
分,当他们使用暗示和预感时,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而误以为是心灵感应和先知,他嘲笑这
些人的这种做法。但是,如果问他,那一刻他怎么想豪默。加马奇的,庞波会回答:(当诺
里斯打电话进来时。。。。。。啊,那时我开始知道老头儿要么受重伤、要么死了。后一种可能性
更大。)
三
诺里斯恰巧在35号公路的阿森特农场停下,这是离“家乡公墓”南面一里的地方。他
甚至都没想豪默。加马奇,虽然阿森特农场和豪默家相距不到三里,另外,如果昨晚豪默从
南巴黎安正常途径回家的话,他会经过阿森特农场。诺里斯认为,昨晚阿森特农场不会有人
看到豪默,因为如果他们见到的话,豪默十分钟后就会平安到家。
诺里斯在阿森特农场停下,是因为他们有三个镇上最好的路农产品摊。他是那种喜欢烹
饪的单身汉之一,他对新鲜的甜豌豆有一种强烈的喜好。他想知道阿森特农场什么时候有卖
的,顺便问问,阿森特太太是否看到豪默。加马奇的货车。
“你知道,”阿森特太太说,“这真有意思,你会问这个问题,因为我的确看到的,昨
天晚上很完的时候,不对。。。。。。我现在想起来了,应该是今天早晨凌晨,《约翰。卡尔森》
还在放,但快到结尾了。我去取了一碗冰淇淋,看了一会儿大卫。英特曼表演,就上床睡觉
了。这些天我睡的不太好,而且马路那边的那个男人让我很不安。”
“什么样的男人,阿森特太太?”诺里斯问,突然感兴趣起来。
“我不知道——就是某个人。我不喜欢他的样子。我甚至看不清他,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我知道,这听上去不太好,但那个疯人院离这儿并不太远。另外,
当你凌晨一点看到一个男人独自在马路上时,谁都会觉得不安,即使他穿着套装。”
“他穿着什么样的套装——”诺里斯开始问,但这没用。阿森特太太是个喋喋不休的乡
下老妇人,她自顾自的说下去,完全不理诺里斯。里杰威克。他决定让她说完,同时尽可能
收集有用资料,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笔记本。
“在某方面,”她继续说,“这套装使我更加不安。在那种时候,一个男人穿着套装显
得很怪,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可能你不明白,可能你认为我只是个愚蠢的老女人,可
能我的确是个愚蠢的老女人,但是,在豪默过来一、两分钟,我有一种感觉,那个男人也许
要到我房子这儿来。我起身检查一下,确信门已锁好。你知道,他往这边儿看,我看见他这
么做。我说他往这边儿看,是因为他能够看到这么晚了窗户还亮着灯,可能还能看到我,因
为窗帘很薄。我看不清他的脸——昨晚没有月亮,也没有灯——但我能看到他转过头。然后
他真的开始穿过马路——至少我认为那是他正在做的,或想做的,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我认为他会走过来敲我的门,说他的汽车坏了,他能否用一下电话,我不知道如果他真
那么做的话,我会说什么,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开门。我猜我是个愚蠢的老女人,因为我想到
那部电影《阿尔费雷德。希区克柯的礼物》,那里面有个疯子,他能够施展魔力让小鸟从树
上掉下来,只是他先要用一把斧子把某个人砍碎,然后他把碎片放在他汽车的行李箱中,只
是由于他的一个尾灯坏了或类似的事,他们才抓住他——但另一方面——”
“阿森特太太,我是否能问一下——”
“——我不喜欢路那边的那个可怕的人,”阿森特太太继续说,“你知道。所以我有点
儿不安。但是我对自己说——”
这时,诺里斯完全忘掉了甜豌豆。他告诉阿森特太太,她看到的人可能与他们正在调查
的案件有关,这终于使她停了下来。他要她从头开始,把她看到的一切告诉他,如果可能,
就别扯《阿尔费雷德。希区克柯的礼物》之类的东西。
他通过对讲机告诉阿兰。庞波警长的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她一个人在看“午夜影院”,
她丈夫和孩子们已经上床睡了。她的椅子靠着窗户,外面是35号公路,窗帘没拉上。大约
十二点三十或十二点四十,她抬起头,看到一个人远远的站在公路的另一边。。。。。。也就是
说,“家乡公墓”那一边。
那人从那个方向走来,还是从别的方向走来?
阿森特太太说不准。她有一种印象他可能是从“家乡公墓”方向过来的,这意味着他在
离开小镇,但她无法确认地说出是什么给了她那种印象,因为她第一次看窗外时,只看到空
旷的公路,在她起身去拿冰淇淋前,她又望了一眼,他已经在那里了。只是站在那里,望着
亮灯的窗户——也许望着她。她认为他要穿过公路或者已经开始穿过公路(庞波想:也许他
只是站在那里;其余的都不过是一个女人神经质的瞎扯了),这时,山坡上出现了灯光。当
穿外套的男人看到驶近的灯光时,他竖起拇指,做出请求搭车的姿势。
“这是豪默的货车,而且豪默开车,”阿森特太太告诉诺里斯,“开始,我以为他会一
直开过去,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在半夜看到搭车者都会这样的,但接着车尾灯亮了,那个人跑
到汽车的乘客座的一侧,上了车。”
阿森特太太四十六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令大二十岁,她摇摇她的满头白发。
“豪默那么晚让人搭车,他一定是疯了,”他告诉诺里斯,“要么疯了,要么是头脑简
单,我认识豪默快三十五年了,他可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
她停下来思索了一会。
“哦。。。。。。不是非常简单。”
诺里斯试着让阿森特太太详细谈谈那个人穿着的套装,但没成功。因为路灯只修到“家
乡公墓”那里,真是太遗憾了,但像罗克堡这样的小镇只有这么多钱可用。
她确信那是件套装,不是运动衣或夹克,而且它不是黑的,这就留下太多可选择的颜
色。阿森特太太认为搭车者的套装不是纯白的,但她可以发誓它也不是黑的。
“我其实并不要求你发誓,阿森特太太。”诺里斯说。
“当一个人和一个警察谈正经事时,”阿森特太太回答说,两手抱胸,“总是这样
的。”
所以,她所知道的基本情况是这样:大约凌晨十二点四十五分,她看到了豪默。加马奇
接受了一位搭车者。但有一点很不妙,即:豪默在离他自己家门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接受了一
位搭车者。。。。。。但却没有到达家里。
阿森特太太关于套装的感觉也是对的。半夜看到一个搭车者,这本身就很奇怪了——十
二点四十五分,一般的流浪者都已在附近的废谷仓或农夫的棚子中躺下了——再加上他还穿
着套装打着领带(“某种黑色”,阿森特太太说,“只是别要我发誓是什么黑色,因为我不
能,而且我不愿”),这就更使人不舒服了。
“下一步你要我做什么?”诺里斯汇报完后,在对讲机中问道。
“原地别动,”庞波说,“和阿森特太太聊聊《阿尔费雷德。希区克柯的礼物》,直到
我到那里。我本人过去很喜欢那些片子。”
但是,他开了不到半里,他俩的碰头地点就从阿森特农场转到它西边大约一里处的地
方。一个叫费兰克。加维的男孩早晨钓完鱼回家,看到35号公路南边高高的草丛中两条大腿
露了出来,他跑回家告诉他母亲,她往警长办公室达了电话。调度员舍拉。布里阿姆把这消
息转给阿兰。庞波和诺里斯。里杰威克。舍拉在对讲机中遵守规则没有提到名字——许多好奇
者总是在偷听警察对讲机——但阿兰从舍拉沮丧的声音中可以猜出她知道那些大腿是谁的。
整个早晨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是诺里斯在庞波到那儿之前已经呕吐完了,而且他还比
较明白,吐在3公路的北边,原离尸体和它周围可能有的证据。
“现在干什么?”诺里斯打断了他的沉思问。
庞波警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停止轰赶豪默遗骸上的苍蝇,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
斗。“现在我赶去告诉加马奇太太,让她今天上午尽早来看一下。你留在这儿守尸体,尽量
轰开苍蝇。”
“哎,警长,为什么?苍蝇太多了。而且他——”
“死了,对,我知道这一事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看起来该这么做,我
们没法把他该死的胳膊安上,但我们至少可以别让苍蝇在他剩下的鼻子上拉屎。”
“好吧,”诺里斯恭恭敬敬地说,“好吧,警长。”
“诺里斯,你能不能叫我‘阿兰’?试一试好吗?”
“好,警长。”
庞波哼了一声,转身最后看了整个壕沟一眼,等他回来时,这里可能已被圈起来,测绘
杆上系着黄色的“犯罪现场,请勿入内”的字样。验尸官会在这里。司法部死罪处的摄影师
和技术人员很快就会赶到。下午一点,州警察局的流动实验室也会到这儿,跟着大批专家,
还有一个人专门提取车轮印模。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呢?哦,很简单:一个半醉的老头停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