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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菜地一般并不平整,里面掺满了参差不齐的白发。
这个人走到我的面前,低头看着我,咧开嘴笑了,那口黄中带黑的牙齿中散发着一种恶臭,虽然离得并不近,但是,我还是能嗅到这种从牙根儿缝散发出来的那种酸败的臭气。
我不想看他,微微屏住呼吸,准备起身离开,如果再不走,我宁愿被警察抓去枪毙当冤死鬼,也不要被这家伙的臭味熏死!那种深入骨髓的臭真的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次体验到的。
见我要走,他又往前走进了一步,准备抓我的手,我手一抬,蜷缩在胸前,做出一个及其标准的防御式动作,随时准备大喊:“雅蠛蝶!!”
他见我这么辅以抵抗,慢慢地缩回了手,嘿嘿一笑,坐到了我身边的长椅上,这时我才闻到,原来他口中的恶臭并不是最厉害的,身上散发的臭味,比起口中的味道那简直是如同走进公共厕所与掉进粪坑的区别。
我憋着气,眼泪流了出来,不是因为害怕的原因,而是那股刺眼的辣臭,熏得我不得不以泪洗面,如同洋葱般的威力,所向披靡。
如果我有一缸消毒水,一定要将他泡在里面,泡上一个星期!
他开口说话了,一幅沙哑的嗓音夹在嗓子眼中发出了声音:
“你叫林夕?哎呀,在咱们医院你可是很出名啊,杀人分尸,真是厉害啊!哈哈哈哈。。。”
我捂着口鼻,大气不敢喘,慢慢地向后移动着,终于到了长椅的边缘,我站了起来,一震风从背后吹来,吹散了那凶猛的恶臭,我放下手,轻轻地问道:“嗯?我在医院这么出名?感情精神病不全都是神经病啊。但是我要说,不是我杀的人。”
“哦?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周围不远处的病人与护士一起看向这边,目光显得有些厌恶。
“你不说,我也听说了,哎哟哟,那个手段真的是残忍喏!”
我不会理会他的,因为我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他却是一个地道的神经病患者,精神病与神经病的区别在于,一个有自我意识,一个是完全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转身想走,刚迈开步子,就听见背后的男人说:“哎!别走啊,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杀死那个人的,怎么分尸的,你说了,我也把我做的说给你听听,都是杀人的精神病,别这么绝情嘛。”
我愣住了,当场呆在了那里,我没听错吧?这家伙也杀了人?难道是被当做精神病患者抓进这里的?不,或许不是被当做精神病人,而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
我转过头,顶着他那双看不见眼球的眼睛,感到了阵阵的寒意与深深的恐惧,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疯子,他到底干了什么,要不要听听他的讲述,我纠结着,害怕着。
思索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都是精神病人,就算是他说给了我听,我再说给别人听,也是疯话一般不会有人信,他才敢这么放心大胆的跟我交换信息,这说明他并没有疯,而是他的内心被疯狂所充斥着,那种**的疯狂使他探出了好奇的触角。
我淡定了一下,反正都已经被灌上了杀人分尸精神病的称号,也不怕再出什么事端了,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个人所说的话,便轻轻地恩了一声,开口说:“行,你都知道我杀人分尸了,但是我还不清楚你的事情,如果不如我的,那我没什么兴趣,你先说说你的事儿吧,如果好听,我会把我的事儿说给你听的。”
他的眼睛霎时间睁大了一些,如果说他在瞪着我,我根本看不出来,但是那股气势确实像是在瞪着我。
我看着他缓缓的张开嘴说了声“好”之后,望向了他那双看不见瞳孔,泛着红褐色光的眼睛。
第二章
在市公安局的档案室里沉睡者一起特大凶杀案,此案的凶残程度令人发指,尽管不是分尸类血腥的场面,但是,被害人的死亡惨状却令当时勘察现场的刑警们寒毛直竖。
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无从查起,虽然已获得了凶手的DNA鉴定结果,但在我们国家,并没有完整且强大的DNA数据库,根本无从查起。
我张着嘴,听着丑男慢慢地说着:
“我想你是知道杀人的快感的,呵呵呵,那种死亡时悲痛,疼痛的感觉令人兴奋啊!呵呵呵。”
我咽了口唾沫,冷汗流了出来。虽然同是精神病患者,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比精神病更要可怕,看似安静异常,实则内心暗潮涌动,随时可能喷涌而发,只说了几句话,便透露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恐怖感,我想走,但是,我不得不继续听下去,或许我走了,他会杀死我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是精神病医院,大家都是精神异常的人。
他看了看我流着冷汗的脸,嘴角微微上扬,说:
“怎么?害怕了?你杀人的时候没有感觉到那一丝丝的爽快吗?当血液慢慢的奔涌而出的时候,那种咕嘟咕嘟的感觉,不像电视里演的巧克力广告一样,那么的丝滑吗,多让人心动的感觉啊。”
我他妈的今天早上刚吃了一块巧克力威化,巧克力的味道还在口中回味着,被他这么一说,瞬间嘴里满是血性的咸味,一丝甜甜的味道都没有了。
我继续干咽着口水,有没有口水我也不知道,反正继续着这个吞咽的动作,他看着我,好像心里有些诧异,怎么我这个杀人分尸的凶手,为什么不跟他一样的兴奋呢?因为我是精神病人,不是疯子,但是我不能跟他解释什么,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听他说。
“哎呀,想起来我还是那么兴奋啊,那是我做的最伟大的一件艺术品,呵呵呵,我将那人串到了树上,呵呵呵,从下至上,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她那种哀嚎,那种颤抖,那种痉挛的模样,呵呵呵,当血从她的嘴中喷涌而出的时候,我尝到了,那是蜜的味道,一种甜美的味道,腥腥的,那么的爽滑粘稠,呵呵呵,热热的,沁入了我的全身,哈哈哈哈。。。”
我只试着我的菊花一紧,打了一个寒战,那种刺骨的寒意,在这气温逐渐升高的春日也在四溢的迸发着,我真的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像病房走去。
丑男诧异的看着我,不得其解,张着嘴,我能感觉得出,他正说的高兴地时候,我这一转身,令他大为不爽,可能是扫了他的兴,也可能是没有听到我的犯罪过程,他喘着粗气朝我走来,嘴里发出了咯咯的咬牙声。
我很害怕,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真的回去了,他或许真的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我要怎么解释我转身走掉?说上厕所?对于一个精神病来说,哪里都是厕所,该怎么说呢?
我忘记了我是一个精神病人,我的一举一动都应该不是正常人的所为,所以,我不需要解释,我只需要转身走掉。咬着牙,渗着冷汗,汗水顺着脖子留到肩胛部,被衣服吸收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被风一吹有些微微的凉。
丑男快速的走到我的身后,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真的想大喊“雅蠛蝶”!可是我忍住了,站定了身子,微微回头,镇定的说“真无聊,我以为什么手法呢,不就是把人给串了吗,一点儿也不刺激,我也把我杀的那个给串了,只不过是用啤酒瓶,你这个太低端,我得回去睡觉了。”
“叱,我都没说完你就觉得不刺激,看来真的,我们真的是很合拍啊!”丑男咬着牙慢慢的说。
“合拍?”我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跟你合拍?我是一个精神病人,我做任何事儿都可以没有理由,我把你杀了也不需要理由。”
丑男一愣,慢慢的松开了手,驻足在原地,闷哼一声,好像也害怕我把他怎么样,不再上前,我缓步走进病房大楼,返回我的病房。
衣服已经湿透了,我站在窗前,双手扶在窗台上,微微发抖,心剧烈的跳动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但是,只要顺利逃脱出来,就算是万幸了。
丑男抬头望向我的窗户,那双不见瞳孔的细小眼缝依然闪着红褐色的光,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说“我等待着你来找我”。
5月12日,魏峰来到K精神病院,带着一个好消息前来告诉林夕,他抑制不内心的喜悦,快步走向了林夕的病房。
手中拿着一大束花,是魏峰在花卉市场配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花,一个50岁的男人长这么大没买过花,就算是他恋爱时也没有送花的传统,毕竟那时的年代感与现在不同。
走到林夕的房间,通过门上的玻璃窗朝里瞧去,看见林夕正在手扶窗台向外张望,他便轻轻地敲了敲门,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发质依旧顺滑,轻轻地弹动着。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低头望着窗外,发现就在刚才一愣神的时候,丑男不见了,我心中一惊,紧张的回头张望着,怕他跑上来对我做一些恐怖的事情,我看见门窗外一个标准的37开分头,知道那肯定不是他,定了定神,我决定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我好似认识,但是,我想不起来,这个人应该是。。。
“林夕啊,魏叔来看看你,看着你一天天的好起来,真的,我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啊,我一直啊,怀着愧疚在你身上,真是对不起啊,能原谅我吗?”
魏峰没有进门,便开口说道。
噢,魏峰,魏科长,我认识他,市公安局重大案件调查科科长,一个把我当做重点嫌疑人将我逼疯的人,我现在虽然是个精神病患者,但是,我不是疯子,我有自己的世界,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是疯子了,我只是个精神病人。
我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想去了解他为什么来,也不想了解他来的目的,只是木讷的瞪着他。但是,我又想将我危险地处境告诉他,告诉他这里有一个杀人犯,一个疯子,可他一定会认为是我的臆想,是我的疯话,索性也不想去与他沟通了。
面前的这个人开口问道:
“我进去说可以吗?”
“哦。。。”
待我说完,他便走了进来,将花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他看到我的床头柜子上有两张照片,便拿起来仔细端详着,看了一会儿,放下了,逐向我这边看着,我瞅着床边的一张凳子,示意给他看,让他坐下,他理会了我的意思,便两手一揪裤腿,坐了下去。
坐下之后,他也要我坐下,我当然要坐,因为站累了。
我在床边坐下,不想靠近这个对我做出那种不负责任的事的男人,我侧着身,用余光看着他,看看他到底来干什么,是来抓我的吗?我真的要被冤死吗?
他凝重的看着我,让我全身都不得劲,这种感觉就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难道被我言中了?我要死了,被判死刑了,我该怎么办?
我很焦躁,控制不住的抓耳挠腮,指甲将脸上挠掉了一块块的薄皮,又疼又痒,我揪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内心越来越狂躁,瞬间,我失去了意识,这个躯壳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只是在自己舞动着,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身体躯壳到底在做着什么样的动作。
我看不见,听不见,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游动,找不到出口,哪里是终点,哪里可以逃出去,我一无所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被绑在了床上了,觉得好放松,整个人都感觉很安稳,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静静的看着视线内所有的一切,白色的墙,白色的屋顶,其他的我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传来魏峰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他,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那个声音是他的绝对错不了。
“对不起啊,林夕,我知道你恨着我,所以,我来道歉,我来为我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