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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已经注意到了楼下的沙子,只是我没有意识到吧,你忘了,我当时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来的。”
高军看着我问:“苏岩,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你和袁燕黄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话,说:
“你信不信,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敢跟着小二一块跳下去。”
3
回到家的第五天,袁燕给我打电话,她问我:“你哪天回来的?”
我说:“三天前。”
尽管我已经少说了,但她还是说:
“你都回来三天了!”
我说着我们单位如何如何忙,忙得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她。袁燕说:
“你没时间看我,我有时间去看你呀,再说,你给我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我不知说什么好。袁燕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的。”
“那你怎么不说话呢?”
“我不知说什么好。”
袁燕笑了:“你还有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
我说:“我现在想看看你行吗?”
袁燕说:“现在上班呢。”
我说:“我想你了。”
袁燕平静地说:“那我到哪去找你呀?”
我说:“过二十分钟,你下楼吧!”
袁燕见到我时,目光里充满了爱意。她一上车,我就抓住了她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和她接触。她脸红起来。我松开她的手,我问: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袁燕不好意思了。
我问:“你是不是有病了?”
袁燕说:“你才有病呢!”
我把车开到了公路上,袁燕问:“咱们到哪去呀?”
我没有说而是继续问她:“你说呀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说你也不懂。”她忽然想起什么说:
“我们同学结婚那天,你不是要当傧相嘛,邱风还问你呢。”
我说:“你咋和他们说的?”
“我说你出差了。”
我把袁燕拉到了一个冷饮店,袁燕大大方方地要了三样冰点。我说:“你很内行啊!”
袁燕说:“我最愿意吃冰点了。”
吃冰点的时候,袁燕说:“我们同学结婚那天,他们给我照了不少照片,你看不看?”
“快拿出来。”
袁燕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她是一直把照片带在身边的。
照片大部分是婚礼上的,但我发现有几张是以前照的。
我边看边评价着照片,我说:“你们这个同学真不应该穿短裙子。”
袁燕说:“怎么了?”
“她的腿太难看了,你看短不说,还有点罗圈儿。”
袁燕笑了:“你看人家腿干什么?”
我说:“你要是穿这么短的裙子,保证好看。”
袁燕得意地说:“你怎么知道?”
“那还用说嘛,你看你的腿多直呀。”我把目光移向袁燕的腿。
袁燕把腿收进桌子下面。
袁燕吃了一会儿冰点说:“苏岩,你今天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的。”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
我问:“你看我怎么反常了?”
袁燕吃了一口冰点说:“我说不上来,反正你和过去有点不一样。”
我说:“我过去什么样?”
袁燕说:“我说不上来,反正不是这样的。”
我把桌子上的照片挑出了两张,问:
“这两张送给我行吗?”
“行。”
“你的照片送给过别人吗?”
“没有啊。”
“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
“你在大学时谈过恋爱吗?”
袁燕说:“怎么说呢,谈是谈过一个,后来觉得没什么劲儿就拉倒了。”
我笑着问:“你的男朋友和你是同学吗?”
袁燕点了点头说:“他是南方人,他的老乡是我们寝室的四姐,她和我是上下铺。这个四姐没事儿就开导我,说汪军多么多么好,对我多么多么喜欢,她把我说服了,就答应和他处处,一处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可能是他说话我有点听不太懂吧!”
“你们处到什么地步了?”
袁燕说:“没到什么地步,看了两回电影,吃了两回饭。”
“就这么简单?”
“对呀!”袁燕顽皮地抬起头看着我说:“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们可能……”
“得得得,打住。”
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袁燕说:“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她说:
“反正我们学校吧,他们处朋友,我有点看不惯。他们都明知道,处朋友将来一毕业也都各奔东西,所以,他们处朋友就是为了在一起高兴快乐几年。现在的大学生真想得开,苏岩,你们学校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们学校不这样。”
“得了吧。”
“真的。我们警察大学管得严,不准谈恋爱,再说,我们学校每年只招收百分之十的女生,根本就不够分配。我们的辅导员还挺黑,对我们班的女生都挺偏爱,我们这些学生基本上没什么机会。我们警察大学有一句顺口溜,叫,‘狼多肉少,先可领导’。”
袁燕笑了,她的笑声是清纯的小溪。我说:
“你在学校的时候也这么老实吗?”
袁燕叹口气,说:“老实有什么好处?总挨人欺负。我们寝室的人都欺负我,让我打水,让我帮着买饭,有的买完还装糊涂,不给我饭票……”
“你也是,不答理她们不就完了。”
袁燕说:“行啊,都已经过去了。”
我说:“你今后得学得厉害一点,有用的人,你对他客气点行,没用的人,你也用不着惯着他。”
袁燕说:“我不好意思。”
我说:“你得好意思啊,你再这么老实,我都不想和你处了。”
袁燕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说:“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我觉得我很配不上你!”
袁燕说:“你不也挺好的吗?”
我高兴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觉得你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
“我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一开始,你给我的印象,文质彬彬的,一句脏话也没有,后来吧,有一次,你在我面前打电话,你对那个人可能不高兴了,开口就骂他,骂得可花花了……”
我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一个混子在电话里说话不地道,我不高兴了,但我记得,我说话好像挺有分寸的呀。我问:
“我骂人了,不会吧?”
袁燕说:“你别不承认。你当时走到雅间的外面在走廊里骂的,我都听见了。”
我解释说:“袁燕,你不太了解我们的工作,我们总接触坏人,这些坏人,你要是不骂他们,他们就给脸不要脸,其实,我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袁燕说:“苏岩我不是在说你,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玩的,你还挺复杂的,撒谎的时候还不动声色……”
我问:“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讽刺我?”
袁燕真诚地说:“我没讽刺你,我挺佩服你的。你不知道,我要是撒谎的话,会满脸通红。”
我看着袁燕不知说什么好。
袁燕说:“你别这样瞅我,我说的是真话,再说,我也不会说假话。苏岩,我知道,我挺傻的,所以,我就想找个比我聪明一点的。那个汪军,你知道吗,他比我还傻!”
我说:“袁燕,你一点都不傻。傻的话也是装傻。”
“苏岩,我真的是挺傻。”
我说:“你一点都不傻,你的傻是表面的。像我们这种自认为聪明的人其实比你傻多了。我们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4
“孙红吗?是我,苏岩。”
“你有什么事儿吗?”
“很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你最近忙什么?”
“没忙什么,都是单位上的事儿。”
“你中午有时间吗?”
“你有事儿吗?”
“我想和你谈谈。”
“你在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说不清楚。”
“有什么可说清楚的。”孙红的语气冷冰冰的。
我不高兴了:“你不能因为我对你真诚,就这个态度……”
“我什么态度了?”孙红软了下来。
“你这个态度真让我伤心!”
孙红不再吱声,过了一会儿,她放下了电话。
照片上的这个家伙究竟是谁呢?
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围绕着这张照片进行了大量的工作。在我们所管辖范围内,所有与照片上的人相像或相近的人几乎全都被审查过了。
前前后后,我们共审查了五百三十七人。
我们二千多警察把市区每一个能想到的角落全都过了一遍筛子。我们开展的打击刑事犯罪的战役一个接一个,我们破获了一批重案要案积案,处理了一大批违法犯罪人员,可就是我们最想侦破的系列杀人案却没有一点进展。
在繁忙的工作中,省里某个领导要到我们市检查指导工作。为了领导的安全,我们公安局派人进行警卫。
在这次警卫任务里,需要我们刑警队抽几个人。开会的时候,赵民对我说:“苏岩,这次警卫,你去吧!”
我不太情愿地说:“行。”
会后,赵民对我解释说:
“这次警卫一共就一上午,下午就没事儿了。”
我问:“在哪儿警卫?”
“在永乐街路口,你和两个巡警。”
我心里暗喜,这个路口对着农业银行的大门。
早晨,我穿着警服和两个巡警威严地站在永乐街的路口。
我的警服是崭新崭新的。我们这些刑警一年四季基本上都穿着便服,偶尔地穿上一回两回警服还有点不舒服。
规规矩矩地站了一会儿,我的腿就有点麻了。我问旁边的一个巡警:
“我腿麻了,你麻不麻?”
巡警说:“没有。我们早就习惯了。”另外一个巡警和我很熟悉,他问我:
“苏哥,这次怎么让你来了?”
我说:“因为我长得比他们帅!”
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一个女孩在我身边经过时,向我打招呼: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觉得有点面熟。
女孩笑了:“你不认识我了吧,我和孙红是一个科的。”
我想起来了:“你叫陶玲是不是?”
“对呀。你怎么知道?”
“当时,孙红不是介绍你来的嘛!”
“你的记性可真好。”
我说:“你上班?”
陶玲点了点头,她接着问:“你怎么跑这儿来值勤呢?”
我简单地说了说,陶玲和我说了几句就笑着对我说:
“苏哥,我上班去了。”
我说:“你慢走。”
我注视着女孩袅娜地走进了银行的大门。一个巡警问我:
“她有男朋友吗?”
“你看好她了?”
巡警点了点头。我笑道:“你要是看好了,还管她有没有男朋友,先冲上去再说。”
快到中午十一点时,我接到通知,可以撤了。但我没有告诉那两个巡警,他们俩继续陪着我站在路口。
我想好了,再站二十分钟,如果碰不到孙红,我就走。
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孙红从银行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她一直走到了我的跟前,她笑着问:
“你们在这儿值勤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两个巡警向我们俩看。我对孙红说:
“早晨,我碰到你们单位的陶玲了!”
孙红说:“她跟我说了。”
我问:“陶玲有对象吗?”
孙红问:“干什么?”
“我们有个巡警想和她处处,你帮忙给介绍介绍呗!”
孙红说:“我给你问问吧。”她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时在我身上打量着。我问:
“我送你回去?”
孙红说:“你不是在值勤吗?”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把头转过去,对两个巡警说:
“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