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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面杀人事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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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生第二个惨剧的断崖上边。
    海风吹在疲倦的脸上,很是舒适。一望无际、静静起伏的东京湾的碧波,展现在眼前
。安房北条的群山,在大海的背后描绘出柔和的曲线。
    在夏日晚霞的上空高处.流动着的金黄色、红色、紫色的卷积云,告诉人们秋天已经
来临。在海水的远处,连着缅甸、马来半岛和南方的群岛。这时我不禁想起战死在南方战
场的几位有为的朋友。
    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真心愿意死去和真心愿意杀人的人。他们是被一种超越个人力量
以上的巨大力量驱赶到战场上去的。虚幻的努力,渺茫的希望,在严峻的现实面前,都变
成了无所作为的影子般的梦幻。但是,他们的生与死,难道没有给人间留下任何遗产吗?
    云彩在天空流动,又在天空中消失。我生活在缅甸拘留所的时候,看到空中的云朵,
就怀念起故国的山河。我站在遣返汽船的甲板上,自然想到与那里的海水相连的东京湾。
我当时所怀念的山和海,现在就在我的眼前。然而,故国的人心,变化多么大呀!我们豁
出生命进行数年的战争。竟然丝毫得不到故国人们的理解吗?
    我的双眼,忽然注视到眼下二三米处的岩石。这里虽离昨夜发现尸体的地方还将相当
一段距离;但我发现在岩石下边有一个空注射器。我顺着岩石下去将注射器捡了起来。注
射器上装有针头,里边一点药品也没有。是谁扔在这经的。但是,这个空注射器和这次杀
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柳先生。”
    这时有入从背后叫我。是佐和子。她是跟在我后边来的。
    “柳先生,你是要走吗?把我扔在这里……我的心情你不理解吗?”
    她的两眼,充满昔怨恨之情。微风掠过她茂密的黑发,她那苗条的身体,象小香鱼般
的娇艳。
    我也想到必须解决一下我和她之间的问题,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
    “我必须离开这个家庭。”
    “你到哪里去呀?”
    “还没有定。”
    “你这个人,真不懂女人的心,简直是没有血也没有眼泪的木石。在这个家庭,哥哥
是绝对的统治者。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敢违抗哥哥的。连爸爸和奶奶都怕哥哥,他的话都
必须服从。我—直庇护着你,惹得哥哥非常不高兴。但是我却为此而高兴。要不是有我,
你现在不知怎么样呢!”
我从一开始就拿她没有办法。越是聪明的女人,越能够看透男人的心。她就是一个这样的
女人。她的心情,我是很理解的。只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断然离她而夫。不知何时,暮
色已经包围了千鹤井家灰色建筑物。
    我吃完晚饭以后,到实验室整理各种物品。尽管我还有堆成山的工作要做,但我剩下
的时间只有—天半了。9点钟整理完东西以后,回到我居住的六铺席的配房里。所谓配房
,是离开主房20来米的地方建造的日本式的建筑,平常闲着不用,只是在来客人的时候才
用,可是千鹤井家几乎没有来客。
    我钻进蚊帐,但是睡魔怎么也不光临。鲍西姬,鲍西姬,这个名字好象在什么地方听
到过。一定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啊,莎士比亚的《裘力斯·凯撤》中的勃鲁托斯的妻子确
实叫鲍西姬。还有《威尼期商人》的主人公的名字也叫鲍西娅……
    这时我感到轻轻开门的声音。我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钟表。12点过l0分
,谁注这时候到偏房来呀!
    我也许不应该再继续写下去了。也许为了千鹤井佐和子的名誉,至少应该省略这部分
。但是,佐和子在第二天早晨就离开丁人世。而且证明她的清白,仿佛成了我的使命。为
此.状只好真实地写出来。
    站在门外的,是在睡衣外面穿着紫色长外衣的千鹤井佐和子。
    “你怎么这时候到这里……”
    “柳先生,在这里不好说话,你叫我进屋去吧。”
    即使是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面,我也掐楚地看出了她的顾虑重重的表情。我默默地闪
开了通路。
    “老太太在睡觉吗?”
    “是的,刚才吃了镇静剂,睡得很好。”
    “屋了的门你锁上了吗?”
    “没有锁,怎么……”
    “不危险吗?”
    “已经没关系了,反正我们也都活不长了。千鹤井家的人命好苦啊!”
    她的语调充分表现出一种委身于我的颓丧的自暴自弃的情绪。
    “你可真够胆子大的,叫人看见可怎么办呀!”
    “管它呢?柳先生,你也太怯懦了,难道你还要我进一步表示……吗?”
    我也并非木石,我感到她温馨曲呼吸和柔软温暖的双手向我逼近。这样再持续几分钟
的话会以现什么情况——连我也难以想象。然而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敲窗子的声音,正是
这个声音拯救了我。
    佐和子急忙抱住了我。我默默地指了指壁橱。
    站在茫茫黑夜中的,是疯女千鹤子纺纱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且屋子里跑出来的
,就是在夜里也可以看出她的脸是苍白的。她从喉咙深处发出格格的声音,声音很低沉,
听不出她是在笑,还足在啜泣。她眼电闪烁着空幻的泪花。她的脸部毫无表情,既不悲伤
,也不喜悦,简直和能面一样。
    “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八十二中的八十八。”
    她低声嘟囔巷。从她嘴巴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第—次听到。她母亲在十年监禁生活
中的一直保持缄默的。不也是只有这一句话吗?有一种东西电光般地在我的脑子里一闪。
这句话她知道,她母亲也知道。难道她父亲壮—郎博士能不知道吗?不,将这句话告诉她
们母女二人的,大概是千鹤井壮一郎博士。
    这时,绯纱子突然转过身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危险——我这样喊了一声,向她追去
。快到院子边上的悬崖时,我才抓住了她。这时她忽然晕了过去,一动也不动了。我用双
手将她抱了起来。从海上传来了鸟叫声——好象是呼唤同伴的蛎鹬鸟的叫声。绯纱子的面
孔,在透过云层洒向人间的青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就象幽灵一般。
    我抱着她向正房走去,后门没有上锁,天虽然很黑,但我很熟悉情况。当我走过女仆
卧室前面的时候,女仆拉开了她屋子的拉门。
    “绯纱子小组跑出去了。我在偏房听到外边有响声,出来一看是绯纱子小姐。她在向
海那边奔跑,我赶紧追上了她。太危险了。”
    我这样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是吗?后门我确实锁上了,怎么又开了呀?”
    “大概是有人到院子里去忘了锁吧。”
    “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抱着绯纱子上了二楼。
    “贤吉君,贤吉君。”
    没有回音,我自己开开门进了屋子。
    贤吉在屋里睡得死死的,我不忍把他叫醒。我静静地把绯纱子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毛
毯,大约过了10分钟以后,我就下楼去了。
    女仆好象不放心,探出头来问道:
    “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注意—点好了。”
    “是,晚安!”
    我听到女仆为后门上锁的声音,不由得一惊,佐和子怎么办才好?
    我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只有—个办法,当我离开实验室的讨候,有一个窗户我没
能关上,一个女人要是有人从下边托着,大概可以从窗户进去。我想到这里,心里才塌实
下来。
    在偏房的屋子里,佐和子担心地等待着我。刚才的兴奋和热情,已经无影无踪了。
    “怎么样了,柳先生?”
我简单向她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么,我怎么办呀?又不能叫女仆给我开门。”
    她表现出很不安的样子。
    “实验室的窗户,有一个我没关好,从那里进去怎样,我来帮你忙。”
    “好吧,就这样办吧。”
    佐和子马上起身就走,但伤感地对我说:
    “柳先生,命运这种东西真能捉弄人,我们终于失掉了最后的机会,我们二人到底不
能生活在同一颗星星下面啊!”
    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踩着草上的露珠陪伴她前行。我们在无言中交流着连风都察
觉不到的心声……
    实验室的窗户,一推就开开了。佐和子踩着我的肩膀,静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之中。我
在窗外伫立片刻,心烦意乱地问到偏房的卧室。
    出于兴奋,我一夜没睡好觉,怪梦一个接着一个。
    凌晨5点前后,我为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困扰,醒了过来。连睡衣都被冷汗湿透了。我
立即撤下蚊帐,叠好被褥。打开壁橱的拉门一看,不觉使我大吃一惊。
    我放在壁橱里的一个提包敞着口呢,这里边装着我的重要物品,我急忙进行检查。
    现金、手表都还在,就是一技六响小型手枪不见了。这不是我从缅甸带回来的,是我
出征时朋友赠送给我的礼物。这是一枝旧式手枪,因为另外有了新式手枪,我就把它和别
的东西一起存放在朋友家里了。两三天前刚拿回来,还没有向官方申报呢。偷走手枪的人
,除了佐和子没有别人。但她为什么拿走丁这枝手枪呢?”
    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赶紧换好衣服,跑出了偏房。白色的朝雾笼罩着千鹤井家的灰色
建筑物,这雾好象在告知人们秋天已经来临。这天早晨特别凉爽;这在夏天是很少有的。
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家中移动,走近一看,是我曾见过的一位警官。
    “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夜里,千鹤井家又发处了第三起命案。”
    “被害人是谁?”
    “遗孀园枝夫人。”
    第三个牺牲者不是麟太郎,也不是佐和子。我焦急的向前一步问道:
    “怎么死的?凶器是手枪吗?”
    警官诧异地注视着我。
    “你怎么想到了手枪呢?这次死因也是心脏麻痹。死于昨天夜里12点到1点之间,尸
体上边盖着有鱼鳞形图案的能乐服装。”
    这个凶手曾用订购三口棺材的手法,预告了将要杀害三个人。这么说来,千鹤井家的
杀人案件是否宣告结束呢?但我感觉还远远没有收场。杀人案件,也可能就此告一段落,
但千鹤井家的可怕的悲剧,还有好几幕没有演完呢!
能面杀人事件: 八、格林家命案

柳光一手记

    这次寝室里边又飘散着茉莉花的香味,老太太千鹤井园枝躺在床上,她的面部有一种
苦闷和惊愕的表情。
    她的下半身盖着的织锦的能乐服装垂到了地上,服装上有鱼鳞形图案,这引起了我的
注意。能乐也好,歌舞伎也好,女鬼穿的衣裳都有鱼鳞形图案。这么说来这次也和第二个
惨案的—枝红叶一样,又是凶手设计的一种舞台效果吗?
    【原作在这里提到了范·达因的《主教谋杀案》的谜底,为了让没有读过那本书的读
者失望,在这里我删去了一节。——ellry】
    佐和子正在楼下的会客室接受严峻的查询。但是,她恐怕难以提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
明。—定是在她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院子里的偏房来找我的时候,凶手侵入了她的寝室。
    当然,从逻辑上讲,说她在来找我以前或从我那里回去以后杀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我坚信她不是杀死园枝的凶手。可是,我一个人无论如何是无能为力的。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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