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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只湿漉漉的苍蝇。
三娃子感到一阵恶心,随后便气愤地一拍桌子。
“啪!”
这一声好响,邻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小伙子闻声扭过头来。
“啷个搞的?把苍蝇端上来给老子吃!”三娃子大声喝道。
江妹听到三娃子拍桌子的动静,立即跑过来。
“啥子事情?”她不解地眨着眼睛。
“还啥子事情?苍蝇啷个掉锅里了?这么大的饭店,咋不讲卫生?刚刚创建完卫生城市,你们就不讲卫生了?”三娃子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苍蝇说道。
江妹顺着筷子看过去,那只湿漉漉的苍蝇已经变形了,一动不动地粘在桌上。
“对不起,这……”江妹不知所措。
“对不起就行了?叫你们经理过来!”
江妹立即向里间奔去。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这人二十多岁,脖子上挂着一根硕大的金项链,脸上肥嘟嘟的,走起路来腮帮上和脖子上的肉直晃荡。
江妹也跟在这人的身后走过来。
“金项链”把三娃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充满怀疑和敌视。
三娃子被他的目光戳得很恼火,但他还是克制着。
“啥子事情?”“金项链”明知故问,因为江妹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并附带说了“那个人好像有点‘宝器’②”。
“你问问它啥子事情。”三娃子又用筷子指指死苍蝇,对“金项链”说道。
“金项链”瞟了一眼苍蝇,又把三娃子打量了一番。这下三娃子更加生气了,他质问道:“你说,这事啷个办?”
“你想啷个办?”
“赔钱。”
“赔好多钱?”
“这个火锅好多钱就赔我好多钱。这个苍蝇坏了我的胃口。”
“你是成心来捣乱的是不是?”
三娃子一听,急了,他腾地站起来。
“哪个和你捣乱?苍蝇是火锅里捡出来的,你不赔钱,难不成还要我去投诉哟。”
“谁看见啦?啊?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敲诈敲到老子头上来了。啊!你自己弄个死苍蝇,就来讹我,是吧?”
三娃子一听,气得话都不利索了,他涨红了脸分辩道:“你,哪个讹你了?这明明就是锅里捞上来的!”
“谁看见啦?啊?”
“刚才那个小妹……”三娃子伸长脖子,张望着找江妹。
江妹此时正站在“金项链”身后,翕着嘴唇,不知怎么回答。“金项链”突然转过身,对着江妹瞪眼吼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去做活路!”
江妹羞得在人缝中快步离开。
“金项链”回转过身,用手指戳戳三娃子的胸脯:“刁民!十足的刁民!想敲诈啊?啊?你说啊?哪个看见了啊?”
三娃子的脸色由红转白。自己明明捞出了苍蝇,却被人反咬一口,还受到如此侮辱,但他却有口难辩。“金项链”的手指戳得他连连后退,他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抓起一只啤酒瓶,用力拍在桌子上。
一声闷响,瓶子爆碎。
有人围了上来,有人躲得远远的。
“怎么了,你还想闹事?”“金项链”见三娃子身材弱小,根本不买三娃子的账,一把上来就抓住他的手,三娃子动弹不得。这时,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三娃子无力地斥责道。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今天就打你这个敲诈的!”他一把就将三娃子摔倒在地,又用脚踢了两下。
三娃子咒骂道:“狗日的!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此刻,三娃子是多么希望自己有通神的法力,啐一口唾沫就把这个可恨的家伙咒死。但很显然,三娃子是咒不死他的。“金项链”又起脚向他踢去。
“住手!”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金项链”的背后响起。围观的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二十四五岁,面容白皙,长相斯文,穿着真丝白衬衣,怒视着“金项链”。“金项链”白眼一翻,根本没把“白衬衣”放在眼里。
“你是哪个?多管闲事!”“金项链”说着,离开三娃子,既挑衅又试探性地推搡了一下“白衬衣”。
却见“白衬衣”纹丝不动,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右手迅速捉住“金项链”的手腕。只见“金项链”的嘴角立即咧了一下。围观的人见此情景,都瞪大了眼睛,发出了“嘘”的惊叹声。
“这个兄弟确实从锅里捞出了苍蝇。你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打人。刚才我真想捏断你的手腕。”
“金项链”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他既对这个斯文的青年居然有这么大的手劲感到惊讶,又对三娃子捞着苍蝇感到疑惑。
“难道真是苍蝇落进了锅里?可是,刚才江妹说,这个小个子‘有点宝器’,看他的样子又确实像来找茬的。”他在心里嘀咕道。
“你看见他捞出了苍蝇?”“金项链”好象仍不死心,又象在找台阶下。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白衬衣”一把推开“金项链”,“金项链”连退三步方才站稳。众人又发出一阵惊叹声。
此时,江妹红着眼睛匆匆穿过店堂,向屋外走去。恰在此时,她在人群里瞥见“白衬衣”将店老板推得踉踉跄跄的。这让江妹惊讶不已。“这么一个文弱的人,竟把胖猪一样的老板推得跌跌撞撞的,他怎么有这么大的劲?”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白衬衣”。却见“金项链”气急败坏地要冲出围观的人群,往自己这边走来。江妹见此情景,一低头,逃也似地冲出店堂。
“站住,就这么走了?”“白衬衣”对“金项链”喝道。
“他没有讹诈吗?”“金项链”尴尬地回道。
“我可以证明他没有讹你。”
三娃子感激地看着“白衬衣”。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金项链”说着又要走。
“算了?他吃到了苍蝇,你却打了他。一句算了就完了?”
“是啊,是啊。”
“对头,对头。”
围观的人纷纷赞同“白衬衣”。
“金项链”下不了台,只好难堪地对三娃子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冤枉你了。饭菜钱就免了,再给你们换两个锅。”
“算了吧,这时候我们还吃得下去吗?走吧。”“白衬衣”说着,就推着三娃子的后背,出了火锅店……
三娃子想到这里,中午吃火锅泡温泉的舒服、满足已被压抑和愤恨所代替,当然还有对“白衬衣”的感激。
“唉!早该去谢谢他的。”他谴责自己,并深深地叹了口气。三娃子隐约记得“白衬衣”当时对自己说,以后有事就去找他,然后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想到“白衬衣”,三娃子不由自主地从躺椅上直起身来,向堂屋正中央的香几走去。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塑封的本子,从封皮内侧抽出一张名片,恭敬地看起来——那是“白衬衣”跨上摩托车前给他的:
兄弟书社
总经理
白若飞
地址
成都市青羊街111…5号
注:
①四川口语中的“老子”相当于“我”的意思,是一种随意粗俗的自称,一般情况下没有骂人或沾人便宜的意思。
②宝器,成都的方言。相当于“活宝”、“神经病”,但又不太准确。这个词中含有“亲切的讨厌”这一意味。要在普通话里找出一个词来完全准确地代替“宝器”,作者还没有找到这个词。
2。诡异玉环
“三娃子,到鱼塘边扯几根莴笋回来。快点去哟。”就在三娃子捏着白若飞的名片出神的时候,肖爱琼从房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给三娃子布置了任务。
“哦,晓得了。”
三娃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名片,随口应道。
“现在就去。”
三娃子只好套上汗衫,找了一把小铁锹,正欲出门。
“你昏了头了,扯莴笋带啥子锹锹。”
“带到起,省力噻。”
“去吧去吧。”
鱼塘离家二里路,不一会就到了。这个鱼塘是三娃子承包的。他不太爱干其它的农活,又爱吃鱼,尤其是水煮鱼,所以承包了这个鱼塘。他几乎不太费劲,每年靠鱼塘挣个两三万,捎带着吃鱼也方便。村里人很眼红。村主任李在国几次想提前中止承包合同,但三娃子硬是没答应。有几次甚至和李在国以及其他几个村民打斗了起来,他还是没有放弃鱼塘。
三娃子坐在鱼塘边,抽了支烟,惬意地看着塘里的鱼儿打着水花。烟抽完了,这才想起扯莴笋的事。
他走到鱼塘边的莴笋地里,一阵“呼呼”地猛扯,根本用不着铁锹。“还是老婆骂得对。”他笑自己。
忽然,有一棵大莴笋很难拔。三娃子很生气,用力一扯,上面的大半截莴笋拎在手里,下面的小半截连同笋根还在板结的土里。三娃子有点恼火。他觉得这根莴笋好像跟他对着干,使他这件事做得不完美。他拿起铁锹,使劲挖那棵莴笋的根部。“带铁锹还是有用的。”他又自己跟自己笑道。
“喀吱”,铁锹挖到了什么硬的东西,听声音好像挖在碗碟之类的瓷器上。这种声音使人的心尖很难受。他又连挖几锹,终于挖出来了。是一个圆环形的东西,中间有一个孔,那棵莴笋发达的根部正好生长在圆孔中。他眼睛放光,连忙拾起那个圆环,掰掉泥土,又在汗衫上擦了擦。
“好像是一块玉。”他又惊又喜,“噫,怕是一件古物,宝贝哟。发财了。”他直觉平时躺在藤椅上幻想的事就在眼前。
“三娃子!”
正在三娃子要仔细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吼声,唬得三娃子倒退了好几步。原来,村民丁山在鱼塘另一边的自家责任田里扳包谷,隐约看见三娃子神神秘秘的,就赶过来躲在附近。当他看到三娃子从地里挖出一件东西,就忍不住大喊一声,却吓得三娃子魂飞魄散。
“干啥子哟?捡到啥子宝贝了?”丁山很好奇。
“没的啥子。没的啥子。”三娃子慌忙答道,下意识地把双手掩在背后。
“哄鬼哟。还没啥子?手里拿的是啥子东西?”
这一说,让三娃子躲得更凶了:“真的没得啥子。我走了。”说着拔腿要走。
“让我看看。”丁山嘻笑着就要扑上来。
三娃子赶紧快步溜走,莴笋也不要了。
丁山满腹狐疑地望着地上的几根莴笋和一个较大的坑。“他究竟挖到了什么东西?这莴笋地是一块平地呀,平地里又能挖到什么呢?”
他当然搞不明白——平地的旁边就是一口很深的鱼塘。
3。神思不定
成都市区。
四川省考古研究局新大楼座落于成都市人民南路中段东侧,毗邻国内著名高等学府——四川大学。这里建筑美观、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川大浓厚的人文气息和优美的人居环境使得这里成为成都的高端社区。
新大楼是在一年前建成的,它耗资五亿元人民币。
大楼主体分三部分。一部分是行政办公楼,名为“天勤楼”,高十九层。与之遥相呼应的是考古研究楼,名为“天问楼”,共九层,但单层面积约是“天勤楼”的五倍。局里直属的第一研究所就设在“天问楼”内。连接两栋大楼的是五层高的后勤休息楼——“天逸楼”。
大楼整体外形好像一艘正扬帆远航的巨轮,又像一个昂首高耸的“川”字。“天问楼”就是“川”字左边的一撇,“天逸楼”就是中间的一竖,而“天勤楼”就是“川”字右边那长长的一竖。局长张新宇的办公室就在“天勤楼”的顶层,也就是在“川”字右边一竖的顶端或巨轮桅杆的杆尖。三栋楼的名字“天问”、“天勤”、“天逸”也是张新宇起的。